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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逃之夭夭

    次日清晨,长卿好不容易起了个早,届时东方将白,一丝金光已照亮天边一角,长卿端着早茶与父亲坐于前厅。今日是帝王入皇陵的日子,文武百官一律前往,长卿抚上前额,忽见一下人跑进前厅“何事?”孙继开口。

    “回老爷,东宫来人了,说是让卿少过去一趟。”下人在门口处立住,神色毕恭毕敬。

    孙继看了几眼长卿未出声,长卿却冷笑一声:“他倒是有自知之明。”

    此时他公奉仁必像热锅上的蚂蚁了,若是知晓帝王之位会安然传入他手中他会如此兴师动众么?自然不会。长卿脑中突然灵光闪过,对着孙继道:“爹爹,入宫还有些时候,我得去一个地方。”

    孙继颔首,嘱咐道:“当心点。”

    “爹爹安心,卿儿去去便回。”

    孙继看向长卿离去的背影,老眼有一丝恍惚,明明是他最宝贝的闺女,为何偏要以如此卓越的身姿立于朝堂之上,战于沙场之上。如今这皇储之争也沾上了她,夫人,你告诉为夫该如何是好,孙继摇头苦笑。

    长卿一路策马,终在左相府的后院停了下来,思绪了半天还是觉得做个梁上君子好点,这直接入府难免不会被他严玉琅赶出来。

    长卿衣带一翻,人已落入那如画的后庭之中,凭着脑海中仅存的一点记忆,长卿大概确定了这相府的各个位置,这还没走几步,长卿便在水的对面看到一幅活色生香的画面,咱们的左相大人正被一女子从背后拥住,那画面美的让人心动啊。

    长卿提着气绕到不远处的亭台,这严玉琅爱种点花草不是没有好处啊,最起码现下是他安身之地啊。长卿从点点花缝中对外看去,严玉琅中衣外露,仅仅一件长衫披在身上,长发未束,如墨的发丝直坠腰下;而那女子,长卿细眼一瞧,果不其然,这女子不是东宫侧妃万秋水又会是何人。长卿勾起嘴角,他公奉仁到真是万无一失啊,右相既然愿将女儿嫁于他做侧妃想必已是他的人了,前脚请他去东宫,后脚又派自己的侧妃来……色诱严玉琅么……瞧瞧,瞧瞧,一身水红宫袍,玉带收腰,玲珑身段尽显无疑;两汪含情目,秋水冉冉,似是留有万番情愫……

    “秋水,你已嫁于东宫,说话做事要有分寸。”严玉琅那……好不温柔的声音传入长卿耳中,当真温柔啊,长卿暗想,果真男人与女人比不得,他同我说话时我怎就未发现他声音竟是如此好听,如山间的温泉,手中的温玉。

    “玉琅,玉琅……爹爹说我是母仪天下的命,而你不是一直最疼我的么。”万秋水的声音略带哭腔,虽说长卿对她没什么好感,但她现下的那副摸样当真是我见犹怜啊。

    严玉琅摇首,拌开她缠在腰间的手:“秋水,有些事莫要强求。”

    万秋水不依道:“你自小见不得我吃一点苦,如今你便看得我在东宫做一辈子的侧妃吗?”

    这话说的长卿都砸砸舌,明明自己选择的路,明明在别人为你缠上红绳的时候选择了其他人,如今还这般兴师问罪的态度……看来我孙长卿与她万秋水比起来还真是小巫见大巫。

    “玉琅,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你说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也是你说的,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还是你说的……如今,这些都不算了么……”万秋水的声音如同那秋日落叶,颤悠悠的从树上掉落。

    啧啧啧——想不到这冰霜冷冽的严玉琅竟也能说出如此——额——缠绵的情话,长卿暗暗想道。

    见他不做声,万秋水突然笑道,泪水便如珠帘般落了下来:“……好……如此甚好,我竟天真的以为你会帮我,我竟天真的以为我失去谁都不会失去你……”

    估计这幅摸样触动了严玉琅,他的手紧握成拳,却最终说了句:“万事都能依你,唯独此事不行。”

    万秋水已然转身,背影无尽萧瑟,好不凄然。

    这戏看的差不多,也该撤了。既然严玉琅这边不曾出状况,那他自然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自古女人都是一把利器啊,若是公奉仁让万秋水这把利器直直刺中了严玉琅,这后面的事就会全盘出局,就算长卿有心但也不能保证可以力挽狂澜,毕竟那人是严玉琅,人称‘文曲再世’的严玉琅。

    “本相到从来不知商王有这种癖好。”

    冷如寒霜的声音从头顶响起,长卿倒吸了一口气,不是吧,是自己武功太弱还是他的武功远于自己之上,这么一段距离,他来到自己身边竟然都未曾发现。

    长卿起身,面上挂出谄媚的笑容,八颗白玉小牙露出:“这不怕是打扰了左相大人么?”

    “为何不见通报?”

    长卿摆摆手:“左相大人日理万机,想必下人也是操劳的命,这不……便自己来了。”

    “商王倒是通情达理啊。”严玉琅俯身看向长卿,背后的青丝随着他的动作散落下来,有零星几根触到长卿面上,微微发痒。

    长卿一愣,后退了几步,立于亭台边上。

    严玉琅步步逼近,目光紧紧锁住长卿:“不知商王刚刚看的如何?”

    长卿立马打着哈哈:“甚好,甚好。”

    却不知严玉琅的脸色越来越黑,一双手伸入长卿颈脖间,却在触到长卿温润的皮肤时愣住,这……细腻如同上好古玉的触感竟是这样一个男子拥有……

    长卿却被他的动作吓住了,双手握住他的胳膊向前一扯,长卿弯腰避过,只见左相大人如同飞鸟般……落入了水中。

    长卿看着严玉琅落入水面的瞬间,怎么会如此熟悉,记忆中好像……如同翻滚的红潮,前几日醉酒后的记忆直冲长卿脑中,长卿脸色难看的瞅了一眼水面上泛起的大片大片的涟漪,连忙轻身离开,逃之夭夭。

    只留得从水中轻身而出的严玉琅,咬牙切齿的看向长卿离去的方向:“孙长卿。”

    跃出相府的长卿,坐在马背上连连大力好几个喷嚏……

    自己还是初中生的时候便想写一篇这样的小说,苦于自己的懒惰跟坚韧一直迟迟未曾下笔,浪费了曾经不少一闪而过的灵感光景。如今提笔满足年少的愿望却发现有点力不从心,果然年华还是一样相当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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