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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9第 19 章(抓虫)

    我听了莫诺云的话有点难受,伸手摸了摸他的发,他的发又黑又硬,摸到发尾还有些扎人。我记得小时候听人说过,头发又粗又硬的人脾气臭。他也确实是个脾气臭的。

    想着,我就勾起唇搂着他笑了笑,莫诺云听见笑声拉开我捂着他眼睛的手,微微嘟唇,一双艳丽的眉眼瞪着我道:“丫头,你在笑话我?觉得我可怜?”说着,他就鼓起眼死死地望着我,因为生病,这时他的气息也有些重。他轻喘了几口气,才有些孩子气地伸出指头扳着指头数给我说:“丫头你看,我有世上最漂亮的妹妹,我母亲很温柔,我的父亲很爱我的母亲,我长得好,我有钱,有钱,有钱,有钱……”

    说着,他突然阖上眼,脸上多了几分苍白,用手肘推了推我,才低低地问我:“丫头,我还有什么优点?”这一声很弱,带着他从来没有的不自信。然后,莫诺云又吸了吸鼻子,把脸埋进我怀里,悠声问:“除了钱,我还有什么?”

    这个男人,病弱而妖艳的男人,竟然坐在上千万的玛莎拉蒂红跑里问我:“除了钱。我还有什么?”从十八岁离开家之后,为了钱,我除了出卖肉体的事情没有干过,其他的,我都尝试过。从三十块一天的发传单工,到三十块一小时的素描模特,再到后来两百块一天的杂志模特。可突然,我就觉得,我竟然也比他幸福……

    我听着叹了口气,也突然就觉得,这个外表光鲜亮丽的男人竟然很孤独。

    在外人看来,莫诺云就是真正的天之骄子,他出生的时候,莫氏正如日中天。莫家也只有他一个孩子,诺大的基业也就毫无异义地都落在了他一个人头上。别的豪门可能还有为了争财产兄弟阋墙这样的事情,可他莫诺云却真正是手抱着金山银山来到这世上的。

    曾经有评论家评论如今的几大豪门,都说豪门中的豪门,就是肖家公主顾宝贝,莫家大少莫诺云。他们是表兄妹关系,他们的家族几代经商,庞大的商业帝国都落在了他们手中,他们却都是唯一的家族遗产第一顺位继承人。这种人,就是一辈子睡在金屋里撒金豆子,也是能富裕一生。

    可和莫诺云相处这些日子以来,我却发现,即使再有钱的人,也还是和平常人一样要吃柴米油盐,金子不能吃,金子多了用不完。每次我去超市,我买土豆,他就吃土豆,买豆角,他就吃豆角。只是有时候,他会喊着让我在蔬菜里多放些肉。我说我炒的这盘是素菜,他就晃着二郎腿浅浅抬眼问我:“豆角炒肉的话,豆角就不是蔬菜了吗?啊?你忽悠谁呢?”过后很久,我总是觉得我被他忽悠了。

    而今天我才知道,像莫诺云这样的人,他们从出生开始在外人眼里看来都是一生平顺,风华锦绣的,可这繁华背后的苦又有谁知道?他首先是个男人,然后是个儿子,再之后是个哥哥。他的人生从最开始就是责任和承担四个字,外人都说他多么的聪慧,15岁开始就入驻莫氏,在基层历练两年,之后升为经理,再之后从父亲手里接手整个莫氏。

    可纵观莫诺云至今的人生,虽然我不知道,我也没有陪伴过,但从十五岁开始,他就走上了一条孤单的路,这条路上没有人同行,没有朋友。他做的好了那叫本分,做不好了就是败家子。而他不能踌躇,不能喊累,因为累了没人来替他扛,因为踌躇了接下去的路还是他自己走,而荒废的也只是他自己的时光。

    可那从生来就披在他身上卸不下的繁华锦绣,给他自己的到底是枷锁还是福气,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想着低头朝他笑,弯身搂了搂病怏怏的莫诺云,我说:“你的优点太多了,我都数不过来了。”

    “你嘴里抹了蜜吧,趁着我生病给我下迷魂汤呢!”他语调微扬,明明烧得有些昏昏沉沉,手里的娃娃都掉在车座底下了,可反应却还是极快。

    “呵。”我轻笑,拉了拉他,让他自己靠坐起来,才伸手问他要钥匙,我说:“你最大的优点就是懂得照顾自己,来,把车钥匙给我。”

    他闭上眼嗤了一声,才又抬起纤长的睫毛望了我一眼,朝前座嘟了嘟嘴。扶着莫诺云给他系好安全带,我才又摸摸他的发,转身坐上了驾驶座。说实话,我没开过跑车,还是敞篷跑车,怕他再吹风着凉,想想我又脱了自己的牛仔外套套在他身上。最开始,莫诺云用手拢了拢我披在他身上的牛仔外靠,下一刻再眯着眼望了我一眼,就揉揉眼睛把我的衣服一手扔了回来,身子往靠座一倒就闭上眼睛哼道:“穿上,你病了谁照顾我?”

    我拿着被挡住自己半边脸挂在头上的牛仔衣,无语地呼了口气,最后还是把衣服穿回了自己身上,我说:“你忍忍,不能找家庭医生,我们就去医院找你上次那个医生朋友。”

    “不找那孙子,他忙得和头驴子似的。”那上回我腿上就一点伤你也带我去?

    “那我们去附近的医院吧?”

    “不去,人太多。”

    “社区医院?那人总少吧?”

    “有假药怎么办?”他嗤道:“感冒给你打凉白开还算是好的,就怕你感个冒他还给你打抗癌药。”

    我抿唇,瞥了他一眼:“你胡说什么呢!”

    我一边和他说话一边尽量慢着开车,车停在医院门口莫诺云却抱着门不下车,我没辙,只好又重新坐回驾驶座,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回头摸摸他的额说:“那我们买点药回去?”

    “不吃。”这时候,他撅着嘴和个孩子似的。

    “生病就要吃药,不吃药怎么好得了?”

    “抗生素吃多了会死。”

    “懒得理你,我只知道不吃药会死!”这次我根本没再听他孩子气地嘟囔下去,在路边找了家药店的二十四小时买药窗口就买了发烧药和消炎药,想到他刚刚说的抗生素问题,买消炎药的时候还专门注意了一下。

    今天风不大,我车也开得慢,车上一路堵,倒没怎么被吹风。

    看着我手里提着的药袋子莫诺云有点不高兴,但我拉拉他说:“回家。”

    他又笑了,只是白着唇又瞪了一眼我手里的药袋子。

    进电梯的时候我拆了温度让莫诺云测测温度。我发现他病起来的时候就会变得特别孩子,原本那温度计放耳朵里测测就好了,他却偏要张嘴含进嘴里,含着那温度计又对我笑,还眨眨眼说:“这样准。”那笑在这时少了几分妖娆,多了几分可亲。

    喂莫诺云吃药的时候,他又出了状况,怎么都不肯吃,往自己被子里一爬就说闷出一身汗睡一觉第二天病就好了。我掀了他的被子端着温水和药丸,就居高临下地站在床边瞪着他,我说:“莫诺云,我算懂了,你不是不去医院,是怕去医院。你也不是不吃药,是不敢吃药。”

    他听了原本烧红的脸又烫了几分,撇了撇又倒在床上说:“这叫物理治疗。你快去给我煮粥,我饿了。”

    我摇摇头,又扯他的被子,我说:“你不吃药什么时候能好?快把药吃了。”

    “不吃,物理治疗。”

    “你吃不吃?”

    “不吃。”

    “皮痒了吧你!”我看他烫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额头也在不停冒冷汗,也再也不想和他辩。我踢了脱鞋,扔下被子就跳上他的床,半搂着他的肩就硬往他嘴里喂药。刚开始我以为莫诺云会‘抵死’反抗,所以搂着他特别紧,可我没想到莫诺云乖乖地吃了药丸和胶囊,还喝光了我手里端着的温水,突然,他就闭着眼勾起嘴角笑了。

    然后,莫诺云伸手搂着我的腰,他身上的温度高得吓人,脸因为吃药蹙起了眉头,他说:“十五岁以后就没人逼我吃药了,我讨厌吃药。”这时候,他因为发烧身体有些微微颤抖,我看着心疼,拉着被子把我们俩裹在一起,擦了擦他发上的汗说:“那以后我逼你吃药。”

    他呵呵笑了两声,睁开猩红的眼望着我说:“我喜欢你逼我吃药。”

    “好,以后只要你需要我,你生病我就陪着你,我就逼你吃药。”

    他深深看我一眼,点点头,又说:“我想躺一下。”滚烫的身子靠着我挪了挪。

    我说好,坐起身拉好枕头让莫诺云睡,他却摇摇头,那一晃似乎让他自己有些头晕,他又扶着额眯着眼看了我一会,才伸手拉了拉我衣摆。

    我看着他愣了愣,却还是点点头又坐了回去,让莫诺云靠着我大腿上躺好,才弯身给他拉好被子。

    他闭着眼睛却不睡,烧得连脖子都红了,却只是阖眼养神。我有些害怕,拿着温度计又试了试温度,确定不是太烧才又放下悬着的心,拿着一边的毛巾又替他擦额上的汗,

    沉默了半晌,他突然开口说:“丫头,这不是我的家。”

    “啊?”我愣了半晌。

    他也笑了笑,才继续淡淡地说:“我父母没去新西兰的时候,他们在的地方是家。我表妹没结婚的时候,她带着小狐狸来找我的时候,这里是家。我领着小启回来的时候,这里是家。当他们都不在的时候,这只是我的房子,不是我的家。”莫诺云说这话的时候很平淡,眉眼都多了一份素净。

    然后他勾了勾唇角,突然睁开眼对我着我说:“你来了,这又成了家。丫头,谢谢你。”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孤单,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完美。看似天之骄子的他有,看似坚强无畏的我也有。

    我也笑,拉了拉他的手说:“嗯,我缺钱,你缺爱,咱俩互补了。”

    “你还缺钙呢!”

    “我老到缺钙的时候你给我补钙吗?”

    “爷的优点就是有钱,十根手指数过去都是有钱!爷买狗骨头给你接上都可以。”

    “你把你家小启的狗骨头给我我就接。”

    “那不行,那还是拆我的骨头吧。”

    “好好好,你的骨头都是我的了。睡吧,我陪着你,你呦!病了嘴巴皮子还这么利!”

    “丫头。”

    “嗯?”

    “你喜欢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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