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四章 邋遢老头
轩语弃舟登岸，一路向南而行，这日来到苏家村。
湖边的破庙比以前更旧了些，庙旁有一座低矮的坟，坟上杂草丛生，虽然绿意盎然，但一座孤坟总让人觉得有几分凄凉。坟前的嵩草中掩着一块木质的碑，碑上的油漆片片脱落，已经看不清上面的字迹。
轩语几步来到坟前，跪倒双膝，抚碑而泣，泪如雨下，许久渐渐收住哭声道：“爹，娘，孩儿不孝，至今未能替你们报仇；孩儿不孝，让二老坟前荒凉如此；孩儿不孝，弃文从武有负嘱托；孩儿不孝，……”
轩语在父母坟前祭拜。
这时一个青年路过，见有人哭诉，上前问道：“小兄弟，你是广闻先生的什么人？”
轩语见有人问话，抬起头，止住悲声，刚要说话。
那人却惊呼道：“轩语？你是轩语？”
轩语见来人认得自己，有些纳闷的问道：“这位大哥，你认得我，不知你是？”
那人哈哈大笑道：“轩语，我是阿牛啊！就是那个经常爱和你闹玩的阿牛啊！”
轩语仔细辨认了半天，有些恍然的道：“你真是阿牛？怎么看起来比我还大的样子，我记得你比我还小一岁呢？”
阿牛挠了挠头道：“是比你小一岁。自己支撑门户过日子，又有老婆孩子的，生活太艰难了，就折磨得有些老了吧。倒是你除了长高了，看起来和当年没怎么变，要不，我还真认不出来呢。”
轩语诧异道：“你都有老婆孩子了？那这些年你没再上私塾考举人吗？小时候你不是一直都说要考举人的吗？”
阿牛道：“那都是小孩随便说的话。再说后来你爹又走了，村上也没私塾了，去哪上学啊！”
轩语一时无语。
阿牛见又引起轩语伤心，忙解释道：“轩语，我一时说吐露了。老话说的好，人死不能复生，你别这样难过了。”
“是啊，人死不能复生，不能复生啊！……” 轩语喃喃了一会儿，又对阿牛道：“阿牛，麻烦你点事，你家有铁锹吗？借我用一下，我想把爹娘的坟修缮一下。”
阿牛道：“过日子，谁家能没这东西呢，你等我会儿，我给你取去。”说完转身要走。
轩语叫住道：“阿牛，还有一事，这附近那里有卖烧埋纸钱的，你帮我买一些。”
阿牛挠了挠头，有些支支吾吾的道：“其实，我一直记得广闻先生的好，前两年，我也时常来这里修缮、祭拜一下的。这两年有了家，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也就不再来了。先生的坟这才荒了的。你也知道，现在朝廷的税又重，一年也挣不了几两银子。其实，我家里挺困难的，虽然这烧纸没几……。”
轩语见阿牛如此，已明白阿牛的意思，忙道：“阿牛，是我一时伤心忘记了，我这儿有一两银子，你先拿去买些纸钱。”一面说，一面从怀里掏出来一两银子递给阿牛。
阿牛眼睛都有些直了，结巴的道：“烧纸……纸钱用不了这么多的。”
轩语道：“剩下的就给孩子买些吃的吧。”
阿牛抖着手接过银子道：“你等会儿，我很快就回来。”说完，一溜烟的向村里跑去。
半晌，轩语远远的望见阿牛拿着两把铁锹，扛着一大布袋的纸钱向这边小跑而来，喃喃道：“阿牛如此卖力帮忙，虽然有银子的关系，但也算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了。”
眨眼间，阿牛便来到坟前。并帮着轩语好好的将坟修缮了一番。
轩语压过了坟头纸，点燃纸钱，又是一番垂泪。
微风徐徐，红焰灼灼，纸灰飘飘……
轩语做完了一切，又在坟前伫立许久，调整了一下心绪，对一直陪在身旁的阿牛说道：“以后我不能经常回来。阿牛麻烦你每年替我照看一下我爹娘的坟，这是五十两银子，算是给你的报酬吧，你收好。”
轩语一面说，一面将一包银子塞入阿牛的怀中。又回头看了眼孤坟和墓碑，一闪身，展开轻身功夫向东而去，几个闪动便不见了踪影。只留下抱着银子呆呆的站在坟前的阿牛，听着那仍飘在空中的话语：“再麻烦你替我在爹娘坟前重新立一块墓碑，我还有事，先走了，来日再见！”
距东海不远处有一个名为“沁埒”的小镇，镇内有一家叫“海客酒闻”的酒肆。酒肆不是很大，但这里的酒在沿海一带却有些名气。因此来往的宾客很多。这使本就不大的酒肆显得略有些乱。店伙计常常忙得满头大汗，却仍有照顾不到的客人。
为此，掌柜的想了一个法子：将酒库的门开在前柜旁边，凡有饮酒者，自去酒库中取酒。库中的酒坛大小不一，各个都在坛子上写了所需银两，让客人自选。出来时在前柜先算了酒钱，再拿去桌上饮用。菜钱另算。
此时，轩语坐在酒肆的一角，只点了一个小菜，要了一壶茶水，呆坐着。
像他这样花少许钱占着座位的客人，在本就忙得不亦乐乎的伙计眼里，自是不用照看的。
轩语正呆坐着，忽听得“梆——”的一声闷响，接着便有一个尖细中带着些苍老和醉意的声音说道：“掌柜的，算一下酒钱。”
稍后，便是掌柜气得有些想笑的声音传来：“酒呢？”
轩语有些好奇的向前柜上看去，只见掌柜的正搬转着酒坛，看坛上的酒价。
从掌柜手中有些轻的酒坛和脸上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上，明显可以推断出那酒坛已经空了。
酒库的门口，一个老头斜倚在前柜外面，对掌柜的问话，只是嘿嘿的笑着，并不回答。
老头衣衫不整，又有些脏，斑白的头发和胡须有些散乱，看上去有些邋遢，一只手伸入怀中，像是要掏银子的样子。
这时，邋遢老头似乎是感觉到轩语看过来，也转头看向轩语。邋遢老头的目光忽然犀利的在轩语身上略顿了一下，便又黯淡了下去。
轩语见邋遢老头的眼睛突然一亮，又变得平平无奇，心里不禁有些疑惑，暗忖自己是否看错了。
“酒钱三百文。”此时掌柜的说道。
邋遢老头听掌柜的说完，转过头，将手从怀中抽出来，呲着牙，讪笑道：“今天我忘记带银子了，明天一并还你。”说着就要走。
掌柜的急忙一把抓住老头的衣服，向柜后墙上写着“本店概不赊账”的字条一指，说道：“本店概不赊账。你这几天常来，也该知道这儿的规矩了，前几次你在库中先把酒喝了，后来如数付了钱，我们不说什么。但今日你又先喝了，却想不付酒钱就走，这可不行。”
邋遢老头苦着脸道：“那怎么办，你把我留在这儿也没用啊，就是我想给你酒钱，也得回去取啊。”
掌柜的道：“不是我不信你，你去取钱，万一不回来怎么办？”
邋遢老头道：“那你让伙计陪我去取，不就行了。”
掌柜的道：“你没看见我店里有多忙吗？哪还有人手陪你去取钱，要不你托其他人替你取钱吧！给人家点辛苦钱也就是了。”
邋遢老头道：“我家离这儿又远，又不好找，我说了也没人找得到。而且家里又没其他人了，找到也没用。”
掌柜的皱了皱眉道：“那你说怎么办？”
邋遢老头转了转眼珠，冲轩语一笑说道：“小伙子，一看你就是个知书达礼的人，你就帮我一个忙，先替我把酒钱付了，然后咱们一起去取钱还你，如何？”
轩语见邋遢老头将此事引到自己身上来，心想：“一者先前有几分疑惑；二者我的功夫也还可以，还怕一个普通的邋遢老头跑了不成；三者对我来说，三百文钱也没多少，反正还有一百多两银子。倒是要看看这邋遢老头要和我耍什么花招。”
想到这，轩语道：“好吧，反正我也吃完了，那就一起结算了，咱们好走。”说着走到前柜，掏出五两银子放到前柜上，等掌柜的结算。
不一会儿，轩语和邋遢老头出了酒肆。
邋遢老头一边在前面七拐八拐的带路，一边随意的说道：“小伙子，虽然你打扮的像一个书生，但一看你背后的长布包，就知道是把剑，你是江湖中人吧？”
轩语侧目看了看邋遢老头道：“随你怎么说吧。”
邋遢老头嘿嘿一笑道：“老头我见过的世面比你走过的路还多呢，什么人我没见过，说实话，老头我以前也学过武的，就是现在年龄大了，腿脚也不好使了，才落得如此。”
轩语有些怀疑的抱了抱拳道：“原来是老前辈啊，真是失敬了！”
邋遢老头见轩语有些不信，气呼呼的道：“说的一点也没诚意，这是不信老头的话啊，等着！”说完，两只眼睛向四周一顿踅摸。最后将目光停在一家有些破损的青砖墙上。
邋遢老头几步来到墙边，向院中张望了一下，双手一起抓住一块要脱落的砖头，单脚在墙上一蹬，砖头一下被他从墙上拔了下来，邋遢老头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邋遢老头直咧嘴，叫出声来。
邋遢老头刚叫了两声，却听“咣——”的一声，院里的房门打了开来，一个中年人冲了出来，边跑边喊道：“什么人偷东西？”
邋遢老头一见有人出来，也顾不得屁股疼痛，一下子窜起来，抱着砖头扭头就跑，并冲轩语喊道：“小子，别傻站着了，等着被抓啊？快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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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语几步来到坟前，跪倒双膝，抚碑而泣，泪如雨下，许久渐渐收住哭声道：“爹，娘，孩儿不孝，至今未能替你们报仇；孩儿不孝，让二老坟前荒凉如此；孩儿不孝，弃文从武有负嘱托；孩儿不孝，……”
轩语在父母坟前祭拜。
这时一个青年路过，见有人哭诉，上前问道：“小兄弟，你是广闻先生的什么人？”
轩语见有人问话，抬起头，止住悲声，刚要说话。
那人却惊呼道：“轩语？你是轩语？”
轩语见来人认得自己，有些纳闷的问道：“这位大哥，你认得我，不知你是？”
那人哈哈大笑道：“轩语，我是阿牛啊！就是那个经常爱和你闹玩的阿牛啊！”
轩语仔细辨认了半天，有些恍然的道：“你真是阿牛？怎么看起来比我还大的样子，我记得你比我还小一岁呢？”
阿牛挠了挠头道：“是比你小一岁。自己支撑门户过日子，又有老婆孩子的，生活太艰难了，就折磨得有些老了吧。倒是你除了长高了，看起来和当年没怎么变，要不，我还真认不出来呢。”
轩语诧异道：“你都有老婆孩子了？那这些年你没再上私塾考举人吗？小时候你不是一直都说要考举人的吗？”
阿牛道：“那都是小孩随便说的话。再说后来你爹又走了，村上也没私塾了，去哪上学啊！”
轩语一时无语。
阿牛见又引起轩语伤心，忙解释道：“轩语，我一时说吐露了。老话说的好，人死不能复生，你别这样难过了。”
“是啊，人死不能复生，不能复生啊！……” 轩语喃喃了一会儿，又对阿牛道：“阿牛，麻烦你点事，你家有铁锹吗？借我用一下，我想把爹娘的坟修缮一下。”
阿牛道：“过日子，谁家能没这东西呢，你等我会儿，我给你取去。”说完转身要走。
轩语叫住道：“阿牛，还有一事，这附近那里有卖烧埋纸钱的，你帮我买一些。”
阿牛挠了挠头，有些支支吾吾的道：“其实，我一直记得广闻先生的好，前两年，我也时常来这里修缮、祭拜一下的。这两年有了家，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也就不再来了。先生的坟这才荒了的。你也知道，现在朝廷的税又重，一年也挣不了几两银子。其实，我家里挺困难的，虽然这烧纸没几……。”
轩语见阿牛如此，已明白阿牛的意思，忙道：“阿牛，是我一时伤心忘记了，我这儿有一两银子，你先拿去买些纸钱。”一面说，一面从怀里掏出来一两银子递给阿牛。
阿牛眼睛都有些直了，结巴的道：“烧纸……纸钱用不了这么多的。”
轩语道：“剩下的就给孩子买些吃的吧。”
阿牛抖着手接过银子道：“你等会儿，我很快就回来。”说完，一溜烟的向村里跑去。
半晌，轩语远远的望见阿牛拿着两把铁锹，扛着一大布袋的纸钱向这边小跑而来，喃喃道：“阿牛如此卖力帮忙，虽然有银子的关系，但也算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了。”
眨眼间，阿牛便来到坟前。并帮着轩语好好的将坟修缮了一番。
轩语压过了坟头纸，点燃纸钱，又是一番垂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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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语做完了一切，又在坟前伫立许久，调整了一下心绪，对一直陪在身旁的阿牛说道：“以后我不能经常回来。阿牛麻烦你每年替我照看一下我爹娘的坟，这是五十两银子，算是给你的报酬吧，你收好。”
轩语一面说，一面将一包银子塞入阿牛的怀中。又回头看了眼孤坟和墓碑，一闪身，展开轻身功夫向东而去，几个闪动便不见了踪影。只留下抱着银子呆呆的站在坟前的阿牛，听着那仍飘在空中的话语：“再麻烦你替我在爹娘坟前重新立一块墓碑，我还有事，先走了，来日再见！”
距东海不远处有一个名为“沁埒”的小镇，镇内有一家叫“海客酒闻”的酒肆。酒肆不是很大，但这里的酒在沿海一带却有些名气。因此来往的宾客很多。这使本就不大的酒肆显得略有些乱。店伙计常常忙得满头大汗，却仍有照顾不到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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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轩语坐在酒肆的一角，只点了一个小菜，要了一壶茶水，呆坐着。
像他这样花少许钱占着座位的客人，在本就忙得不亦乐乎的伙计眼里，自是不用照看的。
轩语正呆坐着，忽听得“梆——”的一声闷响，接着便有一个尖细中带着些苍老和醉意的声音说道：“掌柜的，算一下酒钱。”
稍后，便是掌柜气得有些想笑的声音传来：“酒呢？”
轩语有些好奇的向前柜上看去，只见掌柜的正搬转着酒坛，看坛上的酒价。
从掌柜手中有些轻的酒坛和脸上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上，明显可以推断出那酒坛已经空了。
酒库的门口，一个老头斜倚在前柜外面，对掌柜的问话，只是嘿嘿的笑着，并不回答。
老头衣衫不整，又有些脏，斑白的头发和胡须有些散乱，看上去有些邋遢，一只手伸入怀中，像是要掏银子的样子。
这时，邋遢老头似乎是感觉到轩语看过来，也转头看向轩语。邋遢老头的目光忽然犀利的在轩语身上略顿了一下，便又黯淡了下去。
轩语见邋遢老头的眼睛突然一亮，又变得平平无奇，心里不禁有些疑惑，暗忖自己是否看错了。
“酒钱三百文。”此时掌柜的说道。
邋遢老头听掌柜的说完，转过头，将手从怀中抽出来，呲着牙，讪笑道：“今天我忘记带银子了，明天一并还你。”说着就要走。
掌柜的急忙一把抓住老头的衣服，向柜后墙上写着“本店概不赊账”的字条一指，说道：“本店概不赊账。你这几天常来，也该知道这儿的规矩了，前几次你在库中先把酒喝了，后来如数付了钱，我们不说什么。但今日你又先喝了，却想不付酒钱就走，这可不行。”
邋遢老头苦着脸道：“那怎么办，你把我留在这儿也没用啊，就是我想给你酒钱，也得回去取啊。”
掌柜的道：“不是我不信你，你去取钱，万一不回来怎么办？”
邋遢老头道：“那你让伙计陪我去取，不就行了。”
掌柜的道：“你没看见我店里有多忙吗？哪还有人手陪你去取钱，要不你托其他人替你取钱吧！给人家点辛苦钱也就是了。”
邋遢老头道：“我家离这儿又远，又不好找，我说了也没人找得到。而且家里又没其他人了，找到也没用。”
掌柜的皱了皱眉道：“那你说怎么办？”
邋遢老头转了转眼珠，冲轩语一笑说道：“小伙子，一看你就是个知书达礼的人，你就帮我一个忙，先替我把酒钱付了，然后咱们一起去取钱还你，如何？”
轩语见邋遢老头将此事引到自己身上来，心想：“一者先前有几分疑惑；二者我的功夫也还可以，还怕一个普通的邋遢老头跑了不成；三者对我来说，三百文钱也没多少，反正还有一百多两银子。倒是要看看这邋遢老头要和我耍什么花招。”
想到这，轩语道：“好吧，反正我也吃完了，那就一起结算了，咱们好走。”说着走到前柜，掏出五两银子放到前柜上，等掌柜的结算。
不一会儿，轩语和邋遢老头出了酒肆。
邋遢老头一边在前面七拐八拐的带路，一边随意的说道：“小伙子，虽然你打扮的像一个书生，但一看你背后的长布包，就知道是把剑，你是江湖中人吧？”
轩语侧目看了看邋遢老头道：“随你怎么说吧。”
邋遢老头嘿嘿一笑道：“老头我见过的世面比你走过的路还多呢，什么人我没见过，说实话，老头我以前也学过武的，就是现在年龄大了，腿脚也不好使了，才落得如此。”
轩语有些怀疑的抱了抱拳道：“原来是老前辈啊，真是失敬了！”
邋遢老头见轩语有些不信，气呼呼的道：“说的一点也没诚意，这是不信老头的话啊，等着！”说完，两只眼睛向四周一顿踅摸。最后将目光停在一家有些破损的青砖墙上。
邋遢老头几步来到墙边，向院中张望了一下，双手一起抓住一块要脱落的砖头，单脚在墙上一蹬，砖头一下被他从墙上拔了下来，邋遢老头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邋遢老头直咧嘴，叫出声来。
邋遢老头刚叫了两声，却听“咣——”的一声，院里的房门打了开来，一个中年人冲了出来，边跑边喊道：“什么人偷东西？”
邋遢老头一见有人出来，也顾不得屁股疼痛，一下子窜起来，抱着砖头扭头就跑，并冲轩语喊道：“小子，别傻站着了，等着被抓啊？快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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