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小说 > [黑篮][ALL黑]彩虹的颜色

正文 78章

    <li>  骆少宾被看得心虚,只好道:“今年冬天比以往要冷上许多。”

    若是没有阵阵袭来的寒气,这月色当真皎洁得美好。

    傅红雪坐在屋前的石桌边,只顾一口一口地灌着烈酒。

    骆少宾笑道:“我还以为今夜便要上云天之颠救出叶开,谁想你在这里一个人喝着闷酒。”

    傅红雪道:“之前你们几次攻打云天之颠,都是被布下的阵法机关陷阱暗器下了绊,可见如今云天之颠的势力早已转移了。若是你们尽全力攻上山顶,便会发现云天之颠不过是一座机关重重的空城。”

    骆少宾恍然大悟:“怪不得六大门派撤退之时也不见有人追上来,我原以为是穷寇莫追的道理,原来是云天之颠上根本就没人!”

    “堂堂六大门派被一个假的云天之颠玩弄于股掌,说出来真是江湖中的笑话。”

    “现在不知云天之颠转移到了何处,如何救叶开?”

    傅红雪放下酒坛,直直地盯着骆少宾道:“了因果介他们对救叶开一事并不放在心上,前几次攻打云天之颠也只不过是做做样子,若是之后叶开无恙归来,也不至于面子上过不去。我只是不明白为何骆掌门对叶开之事如此热心?”

    骆少宾毫不闪避,也盯着傅红雪的眼睛道:“我并非对叶开热心,只是对你傅红雪的事热心。你傅红雪要做什么事,我骆少宾会第一个站出来相助!”

    “即使会危及性命?”

    “我把你当成兄弟。即使性命攸关,我骆少宾也会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骆少宾的眼里闪着真挚的光芒,傅红雪一时没了言语。

    他想起了叶开,想起了五年前他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叶开居然对他做出了那样的事。羞耻与屈辱使他逃离了整整五年,但是当骆少宾找到他告知叶开性命攸关之时,他的心里只有焦虑与担忧,他才发现,原来之五年来对叶开的各种感情中并没有悔与恨。

    良久,傅红雪才咽下一口酒道:“要救叶开,只有等。”

    “等?”骆少宾正思索傅红雪话中含义之际,觉得从手腕上传过来一股强劲的力道,顿时手一松,手中的酒坛落地,“啪”的一声在地上摔成了碎片。还未来得及可惜这坛好酒,便被傅红雪连拉带扯地拐进了屋里。

    原以为是要进屋说些什么怕隔墙有耳的话,谁知傅红雪拉着他直冲向床边,手劲一带,便把骆少宾放倒在了床上,随后自己也躺了上去,手一挥,桌上燃烧的红烛顿时熄灭。

    傅红雪的一这连串动作如行云流水,毫无凝滞。骆少宾吓得惊坐起,说话都不利索了:“傅……傅……傅……傅红雪,你是想怎样!”

    傅红雪睁眼,疑惑道:“除了睡觉还有怎样?”

    “为什么本掌门要和你睡在一……一……一张床上!”

    “你不是要帮我救叶开吗?”

    “和你睡在一……一……一张床上就能救得了叶开?!”

    傅红雪皱眉,指着墙角的柜子道:“现在整个江湖都已知道我回归中原的消息。若是叶开被劫与我有关,今晚定会有人暗中放箭。你要是不愿睡床,可以睡在那边的柜子里。”

    骆少宾跳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又平复下来,红着脸道:“要我帮你打退强敌就早说嘛。”

    傅红雪转了个身:“不需出手,你只要见机行事。”

    言罢,竟当真闭上眼睡觉,再也不说半句话。骆少宾看了看狭窄闭塞的柜子,又看了看宽敞柔软又温暖的大床和气息平稳的傅红雪,扭扭捏捏地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钻进了靠墙的立柜里。

    骆少宾并不是迟钝之人,傅红雪的话,他已明白其中几分意思。自己躲在暗处观察见机行事才能更有效地帮到傅红雪。只是傅红雪冰冷的外表下却有一颗炽热之心,不愿委屈骆少宾睡在冰冷的立柜中。骆少宾终于体会到正是傅红雪这份笨拙的温柔,才让叶开、周婷、明月心无怨无悔地守护在他的身边。这一瞬,骆少宾似乎有些明白了周婷,既嫉妒却又有些感动。

    为找回傅红雪,骆少宾已连日劳顿半月之久,傍晚前虽然补了一觉,却仍未消除身体的疲惫感。夜深人寂,隐约传来傅红雪轻微的鼾声,不知是装作毫无防备还是已然熟睡。骆少宾轻轻敲扣柜门,低声唤了两声“傅红雪”,得不到回应,果真是已经睡熟了。骆少宾自觉担任着守护傅红雪安危的重大责任,顿时睡意全无,聚精汇神地注意周围的一举一动。

    时过子夜,果然有人踏夜而来。然而傅红雪却像全无察觉一般,依旧睡得心安理得。黑影先在门外徘徊,见屋内毫无动静,便在窗户上捅了一个洞,用竹管往里吹毒气。又过了一阵,傅红雪的鼾声似是更沉了。

    虽知那是毒气,味道却十分好闻,仿佛是香炉中燃着的上好龙涎香,即使是躲在柜中的骆少宾也嗅到了一丝幽香,他赶紧将口鼻掩住,却仍是中了招,不过一会儿便觉内力凝滞。骆少宾深知云天之颠逍遥天岚的厉害,但这毒气的功效虽与逍遥天岚相同,但毒性却要大上数百倍,气味也大有不同。

    骆少宾紧张地盯着门外黑影的动向。如今自己已中招,只能祈求这毒也跟逍遥天岚一样对傅红雪不起作用了。若是来人抱着杀意,自己一定要冲出去替傅红雪挡下灾祸。

    黑影轻轻推开门,迅速闪到了傅红雪的床前。即使黑影身着夜行衣,骆少宾也能看清来人身形曼妙无双,步法轻盈灵动,显然不是男子,只是被一团黑暗包裹,看不清那人面貌,只是觉得莫明的熟悉。

    傅红雪依然没有任何动静,想是因为药物的关系,睡得极为死沉。黑影从腰间抽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一瞬间满满的杀意似是冷到了极致,急速向傅红雪要害刺去。

    骆少宾的心脏一下被提到了嗓眼,正要不顾自己安然冲出去挡下这一刀,那人却在傅红雪心脏一寸处收了手,反手点了他身上四大要穴。从头至尾,傅红雪没有丝毫反抗。

    黑衣人又一挥手,门外又进来两个男子,麻利地把傅红雪装进麻袋里捆好,又抬着出了门。

    骆少宾在匆忙中运行真气行了一个小周天,好在躲在柜中中毒不深,内力虽有凝滞,全力一拼应该还能追得上,至少得知道傅红雪被带去了哪里。

    谁知两个男子带走了傅红雪,那黑衣女子却迟迟不离开,甚至在桌前坐下喝了一盏茶。仿佛知道柜中有人,故意拖延时间。估摸着同伙已经走远,女子才站起来准备离开。

    借着淡淡的月光,骆少宾朦胧中看到了女子的侧脸,柳眉杏眼若是配上天真盈盈的温柔浅笑,这张脸则可称得上是武林中的绝色,但那张脸上有的只是寒冰般的冷酷和恨意,仅管她的身姿如此的像一个人,但骆少宾从未在那人脸上见过这般表情,更何况,那人已经是个死人了,就像活过来也不可能做出谋害叶开和傅红雪的事来。

    骆少宾的脑内一团混乱,只听见女子如这月色般清冷的声音:“我与六大门派的人没有冤仇,喝了桌上的茶便可解你身上之毒。只是你若硬要追过来,就别怪我无情了。”

    ………………

    傅红雪从小在无间地狱长大,是一把无坚不摧的复仇利刃。一件完美的武器又怎能被区区毒药所放倒?魔教公主花白凤让他历遍千毒,就是为了成就他万毒不侵的奇异体质。齐一心早时说过,花白凤为他练就的体质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万毒不侵”,而是利用傅红雪体内的毒物或药物,在短时间内迅速地克制住入侵的毒性,达到某种平衡。但是一旦这种平衡被打破,傅红雪体内的千余种毒会同时爆发,到那时即使是神仙再世也再难妙手回春。

    所以,傅红雪不是没有中毒,只是能自行解毒。

    身体似乎是被囚禁于一个仅容一人的狭窄的空间里,身上四处大穴被制,不得动弹。夜袭之人是个功力深厚的高手,点穴的手法阴柔且刁钻。且不说现在傅红雪身上毒性未解被封住内力,就算是平日,也需花费一番功夫才能解开穴道。

    但是傅红雪并不着急,对方将他抓来此处又不动手杀他,自是另有安排。这段时间内毒也化了,穴道也解了,再趁机摸摸对方底细,运气好甚至还能救出叶开。这是傅红雪原本的计划,所以他并不担心自身安危。将骆少宾安置在身边只是为了造成两人都被毒倒的错觉,从而削减敌人的警惕感,只希望骆少宾不要不知死活地往刀口上撞。

    这里似乎是一间卧房的某处,外边透亮的烛火使傅红雪被囚之处不至于太过黑暗。傅红雪可以感觉到不远处有一个人,呼吸均匀深厚,脚步轻盈却步步稳实,是个内力深厚的高手。傅红雪努力寻找着可以看到外面的缝隙却无果。

    又听得门“吱呀”一声开了,又有一人走了进来,来人气息不稳,情绪激动。傅红雪只听“叮叮叮”的声响乱作,便觉得整个室内充盈着两股极为丰沛的内力,一者阴柔,是为女子,与点穴之人的内力很是相似,一者虽为阳刚之力,却又有一种阴阳参半的诡异之感,时而似大江奔涌,时而却像绢带蜿蜒,练得多半是邪门歪道的功夫。傅红雪思索片刻,早年公子羽与燕南飞的功力已是诡异至极,但皆有套数,自成一派,然而此人的功力却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既呈走火入魔之像,却又有着无尽的威力。

    不消半刻,室内的打斗便平静下来,女子落败,跪在地上喘息连连,而另一人却连呼吸也没乱半分。

    只听女子恨恨道:“傅红雪我替你抓来了,你又把他关到哪里去了!”

    另一男声道:“你别忘了现在和你说话的是云天之颠之主。注意你的语气,不然就算你是……,我也不会放过你。

    那男子说话时刻意将声音压低,似是在顾忌着什么。

    女子又道:“我只求最后我能亲手杀了傅红雪。”

    男子笑道:“当然。过了今晚,傅红雪便任你处置。”

    “好。多谢了。”女子停顿片刻又道,“我还有一个心愿,希望你能顾念我们之间的情分。”

    “说。”

    “放过叶开。”

    这然话似乎是触怒了男人,诡异的阴阳内力突然暴涨,傅红雪只听那女子一声痛苦的闷哼,想是受了极大的内创。

    “出去吧,好好想想我为什么让你活着。”

    这对男女的声音似曾相识,但五年远离世外的生活让他一时想不起在何处听过。

    女人退下了,只留下男人在房中。

    此时傅红雪身上困制内力的毒全解,四处大穴也已解开。方才听那两人对话,能推测出叶开的确被困于此,今夜果然没有白来。

    正思索下一步计划,又听那男人笑着说:“你既已脱困,出来便是。我今天请你上云天之颠,是想与你打个赌,一个关于叶开的赌。”

    这话明显是对傅红雪说的。

    傅红雪心下一沉,伸手触到手边有个机关,随即一按,头顶上的石板立刻向两边分开,形成了一个出口,原来被囚之处是在卧室的地下。

    坐在桌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着烛火:“傅红雪,好久不见。”他在说好久不见的时候还转过头对傅红雪笑了笑,语气甚是开心。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