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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8内外交困,意想不到的突袭,银眸的妖魔奔赴战场

    归来时,东方的天际刚刚泛起鱼肚白,昏暗的夜色渐渐消退,星与月褪去光辉,隐然于破晓时分初绽的柔和曙光中。

    然而,本属于清晨的宁静已被切割得支离破碎,一只脚才刚踏入驻扎地,海江的耳旁便源源不绝地响起刀剑交鸣的颤音,金属的脆响划破空气,与震耳欲聋的呐喊怒吼共舞盘旋,裹挟着刺鼻的血腥味向她汹涌袭来。

    入目所见,泥土湿滑黏腻,这并非是因为一番夜雨的滋润,而是由淋漓的热血泼洒出浓烈的猩红色,一点点地,将零落满地的残花晕染成同样浑浊的色泽。

    昔日的战友,如今成了拔刀相向的仇敌,往日的欢声笑语不过像是一吹即散的浮萍,只要有怒火的增幅与矛盾的摩擦,顷刻间便可抛诸脑后。

    他们举刀挥舞、凶猛地劈砍着眼前的目标,龇牙咧嘴、青筋毕露,口中发出野兽般含混而响亮的喝叱声,从怒瞪的双目之中迸射出嗜血的红光,宛若从地狱中攀爬而上的恶鬼,誓要撕裂一切对立之人。

    哗变,正是骤然爆发于凌晨时分,恰是由黑田一方的势力所引起。

    多数人在那个时点正于卧榻上安眠,尚算安逸的时光消磨了他们的警惕,也蚕食了敏锐的洞察力,根本没有想到事态会一夜间骤然演变异化为军事变乱,所以等到从枕衾上惊起时,也早就失了扭转的先机,只能被动地固守于包围圈内。

    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总算有一小部分人突围出来,以坂本辰马为首的一小队人马纠集在一起,虽然数量上居于绝对的劣势,但是面对正专注于围攻更内部的队伍的黑田一方,他们总算暂时免除了被剿灭的危险。

    在庭院一隅遥望着后方事态的恶化,坂本辰马心如火燎,却着急得只能干瞪眼,额发间不断地滑落下豆大的汗珠,模糊了视线,他抬起手背正要擦拭一番,却不料牵动起了左腕上刚刚被划开的裂口,如同被熊熊烈焰灼伤般,痛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低头看着从纱布中渗出的又一丝血迹,他不安地摩挲着手中的刀柄,更是担忧起尚在包围圈深处的桂、高杉和银时三人。说起来,他也是运气好,所管辖的分队休憩之处比较临近外围,所以才能较快地率领众人冲出来,可饶是如此,他也是几番凶险,免不了多处挂彩。

    不过,真是奇怪,黑田、谷口还有松尾他们,怎么一下子就变得那么强悍了?仅仅是从刀上交锋、利刃相抵时所传来的力道震得虎口几近绽裂,便可以判定他们的力道强了不止数倍。可最为不可思议的,乃是无论负伤多少,黑田他们连个皱眉咧嘴的表情都没有,即便不是致命伤,他们这毫不自然的冷漠表情,也不禁让人想到失却痛感的活死人。

    正疑惑间,辰马的眼底忽然闪过一抹冷艳的曙红色,黑发柔亮的丽人正脚步轻盈地款款而来,在那双银眸中映出刀光剑影、血色飞舞,将他们的狼狈焦虑看个满眼,却惟独不见分毫惊惶之色。

    “总算出来了!你之前都跑去哪了?”顿感安心不少,辰马顾不得疼,挥手拨开挡在身前的其他人,朝着海江急急跑去。“算了,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如你所见,黑田他们居然开始对自己人动起了屠刀,银时他们还被包围在很里面,现在能为我们所用的,也就这么点人了……”侧过身,让身后这一小批人暴露在海江的视线下,他有点无措地询问道:“现在该怎么办?我们是……”

    还没说完,却见一只指间无茧、白皙娇嫩得不似舞刀弄枪之人应有的纤纤玉手轻轻一扬,止住了辰马的话头。

    “起因呢?不可能突然间就拔起刀子砍过来吧?凌晨时候发生了什么?”望向攒动起伏的人群,海江冷声问道。

    “据说是野村在凌晨时出来,不知怎么就遇上了黑田那一派的第九分队的队长今井,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然后今井的腹部被砍伤,重创而死了,这一幕恰好被黑田那边的人看见,招来了今井队伍里的人围杀了野村,这动静又引来了更多人……不过,我总觉得黑田那边就像是事先预料到了一样,这包围的速度……”

    “呵呵,这下子就是死无对证了呢。”冷冽如冰的视线缓缓扫过,将这敌对者所构建的屏障尽收眼底,她并没有望见卯月的身影。

    想来,这偷偷摸摸的小虫子,便是躲在了个自认为安全的地方阴笑着吧。

    她抬眼瞥向窗台上摆放的好几个小瓷盆,轻飘飘的白烟正悠悠盘旋,被四面吹来的大风带向各个角落。

    哼,小虫子啊,躲到哪儿才是安全的角落呢?

    “不好了!外、外面……”某个攘夷志士的高呼打断了海江的沉思,他踉踉跄跄地从驻扎地的出口处跑来,一不留神在泥地上栽了个大跟头,灰头土脸的,可他立刻就挣扎着手脚并用爬了起来,快跑到了辰马跟前,他的声音还有些结结巴巴的,脸色煞白,似乎是被吓惨了。

    “到底怎么了?”双手扶住来者的肩膀,连忙追问,辰马还认得,这个浑身发抖的家伙正是他派出去不久,被任命去寻求外援的人。

    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斜指向了身后的天空,他带着仓皇的哭腔喊道:“是天人!天、天人的队伍……他们来了……战舰、战舰有好多……怎么办?这该怎么办?!偏偏是这种时候,完了、我们完了!”

    这份绝望的情绪甚至感染到了身边的人,面对晴天霹雳般的冰冷现实,越来越多的攘夷志士开始唉声叹气,甚至叫嚣着无法相信。

    “哭吧、要哭的话就尽情地哭吧!无能的懦夫,在死前的最后一刻也只能是缩在角落中无助地啜泣,我倒是大开眼界了,咆哮的猛虎变成了柔弱羔羊的那一刻。哼,能与我在战场上并立的,只能是真正无畏的勇者,失却战意之人与尸骸无异!”妖刀出鞘,血光跃动,绯红的刀尖直指苍穹。“可是,你们愿意吗?就这样坐以待毙?不要忘了,你们不仅仅是抛弃了自己的生命,甚至连将后背安心托付给你们的战友也一并背叛了!说到底,你们不仅是怯弱者还是叛徒!和那些家伙有什么区别!”挥手指向仍在鏖战着的黑田一方,面色一凛,海江语声沉稳地接着说道:“现在,我们所能做的,只有出阵迎敌,挡住天人的攻势,让包围圈里的其他同伴可以安心作战。”

    “可是,这不可能的,仅仅凭借我们这么点人数……”螳臂挡车,这是依常理推导的未来,稍微一想便知道出征对抗天人的队友们会遭遇怎样的惨况。

    “是啊,不如我们和黑田那边说一下,形势紧急,让他们先暂时与我们合力对抗天人。”抱着一丝微渺的希望,有些人不死心地提议道。

    “就靠那群奇怪的行尸走肉?你认为现在说得通吗?”冷笑一声,虽是质问,海江的语气听来也是斩钉截铁的否定。

    闻言,又向着那群人望了望,面前的这些攘夷志士立时噤声了。说实话,他们也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与异常。

    之前也有人试着沟通过,可不管怎么呼喊劝解,大多数人却没有迎来对方任何的开口回应,直接便是迎面劈来一刀。

    “如今,所能依仗只有我们自己了。是做畏缩不前的懦夫?还是做浴血沙场的英雄?选择吧!”率先向着天人之所在抬腿疾驰而去,幻化做一道血红的残影,她最后抛下的一句话,掷地有声。“我选择战斗,即便唯有我一人!”

    落于女子之后,让孤身一人的勇士来捍卫他们的生命、保卫这个武士的国度?这是身为攘夷志士的耻辱!更是有悖于他们所坚守的信念!

    在坂本辰马的带领下,这些幡然顿悟的攘夷志士紧跟在海江之后,拼上荣耀与勇气,胸腔中澎湃着沸腾热血,奔赴与天人对决的战场。

    只要有那个数次创造奇迹的女子,他们的心底也就能多一份支撑。

    而在他们的身后,内乱依然处于胶着之势中。

    在包围圈的深处,银时、桂和高杉率领各自管辖的队伍汇合到了一起,他们暂时逼退了冲杀上前的一小股势力,但是面对更为广大的黑田一方的队伍,他们顾虑着难以下死手,除了守住临时阵地以外,也就难有寸进。

    “那个女奸细倒是藏得深,恐怕现在正躲在哪暗暗发笑吧。”看着退去的人群,高杉有些疲累地喘着气,将染满斑驳血渍的长刀用力插向了地面。

    “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让这些人这么乖乖听话。不过,如果现在能把她揪出来的话,或许事情就有所转机了。”倚在墙边喃喃着,桂朝着四周望去,他的身侧皆是疲惫不堪的战友。

    忽然,顶上繁密的枝梢间传来了深沉的啼鸣声,乍一看,会以为树上沉甸甸地坠着一团粉白的雪球,然而仔细一瞧,就会发现一对充满灵气的眼眸正朝着他们三人张望着,片刻,那浑身雪白的鸟儿扑腾起翅膀,刮下几片青翠绿叶,滑翔下来,落到了银时的肩膀上。

    扬起一侧的羽翼,抖落几片绒绒的白羽,它颇为人性化地朝着斜刺里某个杂草密布的小径指去。

    这是常常和海江玩在一起的那只雪鸮,在银时的记忆中也占据了一角。

    这个时候,让这只被驯化地极为伶俐的鸟儿飞来,想必是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高杉、假发,我……”

    “不必多说了,想必是那个银瞳妖女又想出了什么计谋。你就跟着走吧,保险起见,假发也和银时一起,这里就先交给我了,那些家伙看样子一时半会不可能再冲上来。”冲着两人点点头,高杉目送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了幽暗的小道中。

    那是鲜有人走过的道路,密密麻麻地占满了丛生的野草,恣意地高耸着枝繁叶茂的高大树木,遮天蔽日地营造出一片幽僻的空间。

    立于银时的肩头,小小的雪鸮就这样不断地扇着单翅引路,时不时地让两人斜穿过一些树根错节的地方,最后终于领着他们来到了一栋灰白破落的单层建筑前。

    这是老早就被废弃清空的一个仓库,就连大门上的锁都已落满灰尘,蚀满斑斑锈迹,就这样毫无用处地被闲置了许久。

    对视一眼,同时猜到了什么,银时和桂一道拔出了佩刀向垂挂眼前的青铜大锁劈去。

    火花溅起,沉重的锁头自正中开裂成两半,哐当一声坠落在地上,又从层层阶梯上滚落而下。

    抬脚朝着破败的木门狠狠踹去,在豁然洞开的大门后,十米开外之处,卯月不躲不藏地立在了他们面前,翘起唇角,笑容娇媚如昔。

    “还真找上门来了?是不是该夸你们一声了不起?”她光裸着小脚,婀娜地扭着纤细的腰肢,上前几步,拍了拍手,寥落的掌声突兀地回响在空旷的仓库内。

    “唉,说起来,和你们这些地球上的蠢猴子玩了这么久,我可是伪装得够辛苦了,现在,就让我放松一下吧。”撩开和服的下摆,让晶莹洁白的玉腿袒露在外,展现出一片撩人媚色的卯月,她的面容却开始狰狞地扭曲了起来。

    与此同时,她的肌体也生起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异变。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她腿上光滑的肌肤由内至外一点点地冒出浓密的漆黑细毛,最终密布于腿部所有的皮肤上,然而,还不仅止于此,某种酷似骨骼爆裂的噼啪响动从她腿上传来。

    不,那已经不能算是人类的腿了,只见原本的两条腿在异响之中分裂了一般,就像是瞬间被劈成好几截的木桩,卯月的下半身分化为了八条巨大的蜘蛛细足。

    瞧见了桂和银时眼底闪过的惊诧,她娇笑着,晃动起身下几条骇人的细长蛛腿,划拉着木质地板,发出令人背脊发麻的刺耳利响。

    “没想到吧,和你们相处了快半年的我,竟然是天人。对了,我这个样子,对于你们这些地球人来说,很难接受,很恶心吧?”微微后仰过身子,她抬手掩唇,自喉中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继而撅起嘴娇滴滴地说道:“可是,你们也体谅一下我的辛苦嘛,依照上头的命令,整日整夜地处在雄性猴子扎堆的地方使出浑身解数让他们归顺于我。嗯,说到这,你们一定很好奇吧?我究竟是使了什么手段?”

    侧过身,朝着站在墙角的某五个身材高壮的男子勾勾手,微笑地注视着他们走近,卯月拍了拍这几人的脸颊。

    瞟了一眼他们呆滞的眼神,她语调欢快地说道:“对我们女郎蛛星人来说,雄性不过是粮食、是奴隶、是用过即弃的一次性营养品,当然也是繁育下一代的温床,越是强壮的我们就越喜欢,通过交合把下一代寄生到他们体内,以他们的血肉为食,这不是十分美妙的事吗?更何况,在我的孩子们完全成长之前,被寄生的家伙还能听命于我,这正是我能力的优越之处啊。”眼见着桂和银时二人的神色越显恼怒,明晃晃的刀锋已对准了她,卯月依然无所谓地继续刺激着。“哦,对了,我差点忘了说,有时候呢,我那还没长成的孩子们会不太安分,也会悄悄去找那些和被寄生的粮食们凑得近的家伙,所以,即使是没和我交合过的家伙也……”

    眯起眼睛,欣赏着银时和桂此时不善的神色,她的笑声越发尖锐高亢。

    “没关系啦,事情还有逆转的机会,只要杀了我,我那些没成熟的孩子们就会立刻死去,除了黑田那几个人会化成一滩血水外,其他的都可以得救。但是……”退到了后头,让五个魁梧的保镖挡在前面,她笑道:“你们打得过我这不知疲倦、蛮力无穷的傀儡吗?”

    双手环胸,她以胜利者的姿态,含着居高临下的优越感扬起了下巴,斜睨着两人。

    “其实就这样死了也好,你们就可以去陪一陪那个女人了。她现在是在干什么呢?抵抗我的傀儡军团?还是说迎上幕府攻来的军队?哈哈,无论哪一项都是死路一条啦,你们知道她为什么最近总是没精打采的吗?可得好好感谢我在饭菜里下的毒药啊,微小的分量不断累积下来,就在今天,她很快就会软倒在战场上,然后……”

    恶毒的蜘蛛女郎正猖狂地大笑,从敞开的门外,却迅猛地刮入了一阵强风,带着点点艾叶尚未燃尽的碎末,独特的清幽将她围绕。

    五个傀儡迈近的脚步瞬间凝固,在卯月接连不断的咳嗽声中,他们完全被过分浓郁的艾叶清香给禁锢住了。

    趁此时机,银时高举起了手中的长刀。

    劈开她,将这丑陋之物彻底灭却。

    然后,海江……那个有着狡黠银眸的女子,绝不会有事的!绝不可能,决不允许!

    他的心中,唯此所愿。

    作者有话要说:说是猜络新妇的,也多少算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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