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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进宫

    顾易峰。

    你是灰色的,我看不懂你。

    明天就是进宫的日子了。我望着这湖面,心里说不清的平静。这湖仿佛有神奇的魔力,能让人心如止水。周围的桃树都开花了,桃花果是算春夏里开得最早的,总抢着让人认识、赞美。这些蝉儿、蛙儿们一股脑全钻了出来,想要为人送行似的。

    自古宫家最难熬,伴君如伴虎,处处谨慎,只好步步为营。

    而我现在生活的地方可谓是这天底下最悠闲的地方。

    看来,我这大米虫的生涯要到头喽。

    我从一个什么都拥有的世界,忽而变换到一个拥有的一切都陌生迷茫的时空,而如今,又要去这时空中最为危险的地方。命运啊,你真是喜欢看笑话。

    “你倒先到一步。”身后传来顾易峰的声音,我知道他回来,早在我预料之内,只望着他笑。

    他也到我身边坐下,我脑袋靠到他肩上,心中却异常平静。

    我突然注意到天上竟有这么多星星。想来今儿应是十五吧,玉盘像是贴画似的,摇摇欲坠地挂在这泛蓝的夜空中,又圆又亮。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我低声诵着。从小读到大的诗句,一直以一种祝福的心情去诵读,现在读起来,这祝福竟是这般凄凉、无力和无奈。

    “我总觉得,如果两个人真的相爱,快乐和痛苦都应该共同承受的。”

    “不应该有什么隐瞒。”我说着。

    “易峰,你还是不懂我,你应该知道,我若真心对你,真心打算、坚定地希望与你相守,不可能不会包容你的一切一切……你的一切属于你,可是现在……你只让它属于你一个人,我又如何肯义无反顾地真心待你?”

    “我不知道我之前有没有这样跟你说过,总之我始终坚持这一点。也许你有,有你不能说出的原因,可是我突然发现其实我一点都不了解你,从前是,现在也是,我又怎么猜得出。”

    他从始至终望着那一如死水的湖面,似乎与之保持静止平衡。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我更难过,感受着他的平静与冷淡,自己的迷惑与无解,狠心说道:“你不愿敞开心扉待我,我也不该再逼你了。对不起,我只能理解为你不爱我。那就……算了吧。”

    我说到这,忽感觉他浑身一下颤抖。其实,这真的并不是我的本意……我狠下心来说这伤人话,真的只是为了搏得他的一丝悸动。我将身子坐直,等待他反驳我的话。

    但很遗憾,他什么都没有说。

    我屏住呼吸。

    话说的这么明白,这么残忍,只想然他明白我的态度:我只要你真心爱我就好了,对于这世界,其他我又有什么在乎?

    我等不到他的回答,始终等不到。太冷清。沉默是最狠的刀。

    我的眼泪一点点的充满眼眶,我捂着脸,终于控制不住,吸一口气,眼泪从指缝中滑落,那句“算了吧”,我是下了怎样的狠心才肯说出,却想不到,我的痛苦与不舍,我的哀声苦求,没触动他,倒翻过来彻底击垮了我自己心中的泪堤。

    他依然不做反应,一句话都没有说,一个表情都没有。彻彻底底地不为所动,甚至让我怀疑我刚才那些话,他究竟有没有听到。

    可是怎么会听不到,我说了这么些伤人的话,顾易峰,就真的丝毫无关你痛痒么。

    我的心一点点凉下来,好吧。

    到此为止,到此为止吧。

    我起身,走了,再没等到他的挽留。

    也许是解脱了一些事,身心也轻松了些。可昨晚睡得虽稳,今天起来脸色却不是很好。

    一大早天还未亮的透彻,辛汝和玉露就来砸我的门了,说我可是要见皇上的人,还赖床可怎么行。

    她们忙前忙后地替我打水,梳洗,化妆,绾发。我坚持不要弄那些个发杂的发式,不但梳起来麻烦,还显得太庄重老气。辛汝总算依了我,将她那只最喜欢的发簪塞给我,说道:“面见圣上还不精致装扮,不知道有多少人做梦都要见皇上一眼,你倒不在乎,”她替我画着妆,“你这头发散着,只梳着这小绳,看你进宫后每人挑你理儿。”我望着她笑,想到马上就要分别,不知何时再聚,随着一阵心酸。

    “宛秋,你这与师兄独自出去,路上可别出什么乱子。”她又是一脸黠笑,眼睛里有异样神采。我听懂她的意思,不禁失笑道:“我与他可不是以前那关系了。”

    辛汝脸上笑意退去,也换上惊讶之色,玉露也朝我这边看过来,我看着她们惊讶的表情,说:“我们只做师兄妹罢了,你们想多了。”

    “怕是你这么想,顾师兄可不这么想。”玉露轻声哼了一声。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辛汝看了我的表情也不再问了,抚抚我的脑袋。

    她继续为我化妆,过了会儿拍拍我的脸道:“大功告成。宛秋,你真是好漂亮。”我听她说着,取过镜子,不禁一惊。辛汝将我白皙的皮肤装点的粉嫩可人。本来便让我为之骄傲得大眼睛更显得顾盼有情,我不禁夸赞道:“辛汝,你这技术跟谁学的,可真不赖。”

    她脸一红,道:“这是女人的天性。”我笑着瞥她。

    临行时,几乎整个浣风阁的弟子都来为我们送行。我见小锦儿没起,便没忍心叫她,怕惹她哭。还嘱咐辛汝道:“小锦儿生的可怜,你无事的时候多陪陪她。”辛汝点点头:“别总担心别人了,快想想以后怎么办吧。宫里的路可不好走,脑袋是长在刀刃上的。”她伸出手,塞给我一袋沉甸甸的银子,我惊异她哪来的这么多钱,“别轻易相信谁,多些心眼儿保护自己。”

    我眼里含着泪,感激地抱了抱她,希望早日再与她相见。

    我朝他们挥挥手,便钻进了身后的轿子。

    我一路都在看我这些日子所记起来的孙宛秋的记忆,还是没有任何线索。我父母不知道是否还存活在这世上。我曾记起一个非常模糊的画面,若爹曾将我安顿在孙府,那么这救我的人,应该也是爹了?可这也说不通,他既然将我安顿在孙府,定是不知道我一直在浣风阁。而且,他肯定知道我娘带我逃来这浣风阁,也是无奈之举,一直不找我,事过多年,良心大发,也太过牵强了些。

    如果不是爹,而另有其人,那会是谁呢?

    我当初独自一人下山,并无带任何亲信,而这人知道我所有的关系利害,不想我死,定又是我身边的人,他能再我遇害后及时获得消息,准确的知道我在什么地方。我一惊,这人定在孙府里!

    我将这些纸小心翼翼地收起来。快到了。

    我揉揉发痛的脑袋,觉得在这样下去,我都要变成福尔摩斯第二了!

    哎!我撩开窗上的小帘,想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却被明亮的金黄色扎到眼了,我眯起眼睛,金与红在阳光下明媚着,深深吸一口气,却充一鼻子铜臭味。

    真是的,非得注重排场,若我与他一同轻功过来,要比这样省下一半多的时间也不止。这样劳神劳力,还坐的我腰酸背痛。

    轿子终于着地了,我没等他们动作,便掀了帘跳了出去。

    忽看那边跑来个点头哈腰的太监似的任务,尖细肉麻的声音叫道:“恭迎太医师高徒多时,皇上已在殿内等着了,请这边来。”我听了一阵作呕,丝毫不顾影响的伸了伸懒腰,扭了扭脖子,嘎嘣嘎嘣的折了好几根骨头才往前走去。

    那太监瞠目结舌的看着我,可能一是惊讶我这没管教的样儿,二是奇怪我为什么没像大多电视剧里似的,吩咐身边人跑过去偷偷塞给他一点不轻的赏钱,顺便说几句“有劳公公了”之类的酸话。

    我想到这,投给他一个“我有病啊,给你钱”的表情,然后勾起嘴角,并没理他的走了。

    顾易峰在后面看了那太监惊得冒烟的样子,又看着孙宛秋的背影摇摇头笑了。

    虽然在电视上对那些宏伟庄敬的皇室建筑已经司空见惯了,但当自己真的作为一个当代人,置身其中时,还是免不了的浑身一阵威严肃穆之紧。

    生在这闲适清净的古代也是很好的,耳边没了震耳欲聋的机器声,没了尖刺扎心的汽笛声,取而代之的是鸟语花香,蝉鸣蝶舞。是不是老子正是看透这一点,才宣之以道。

    我跟顾易峰并排走在通往大殿的长阶上,终于明白了身距咫尺,心隔万里的悲哀。

    我做了一下深呼吸,抬腿进了大殿,我低着头,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俩身上。

    我跟着顾易峰走到大殿正中,跪地行礼:

    “臣太医师之徒顾易峰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太医师之徒孙宛秋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殿正中,玉阶上方那人端坐。我不小心犯规矩的抬眼瞥了一眼,就赶紧低下头,已算是大不敬了。我低着头左思右想,总是觉得这面孔有些眼熟,却想不起什么时候见过,好像梦见过的一样。哎,孙宛秋,你又开始臭美了。

    半晌,传来一个浑柔和蔼的声音:“平身吧。”

    我缓缓站起来,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垂下睫,感觉所有人都盯着自己。

    “你们就是太医师的两位高徒?年轻有为,处惊不震。好,朕今日也算开了眼。”他顿了顿,“宣旨!”

    随着一声号令,太监捧着圣旨出来,抑扬顿挫,恶心巴拉的念了一通,说什么皇恩浩荡,我和顾易峰继了太医师的才行,品尚出众,今日拜为御赐太医。我要哭了,什么继了太医师的才行,是也是孙宛秋,跟我有什么关系!

    待他念完,我随顾易峰一齐又跪了下来,磕头谢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皇帝一扬手。

    皇上说些什么拐弯抹角的客气话,听着十分费劲,总之叫我们好好为他效力。哎,一动也不能动,站的有些乏了,抬头看起玉殿里站在我们周围的大臣,穿着服饰与电视里没什么两样,每个都是一脸正气,谁也不知私自贪了多少钱。

    皇上又说什么赐我们住处,我也反应过来,若是当了御医,以后不是要天天待在皇宫里了?天,不是吧,那我这爱自由的人,岂不是再也无法逃离这牢实的禁锢了?

    说到这,我又随顾易峰一齐谢恩,再抬眼时,竟让我全身一震,脑子里一片空白,那,竟是我经常记起的父亲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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