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番外之莫夕：无法回头(4)
也许是受凌寒事件的影响吧，莫夕现在对除了凌洛之外的任何孩子都抱有戒心。而事实也确实如她所料。
短暂的相处日子里，她不断观察着这姐弟俩，发现这两个孩子远比想象中的要有城府。她亲眼看到看似天真无邪的雨飞如何不动声色地鼓动其他孩子欺负他看不顺眼的人，看到雨飞如何偷偷地设下陷阱让原本就彼此看不顺眼的长辈当众吵架出丑，看到雨飞明明极度厌恶某个亲戚，却还装作一副超级喜欢的样子粘着人家甜言蜜语，顺便拐走一大笔零花钱&#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看着雨飞每每得逞后露出的天使般的笑容，莫夕只觉心寒。尽管虚长几岁，凌洛和雨飞比起来还是差得远。绝对不能让凌洛接近这姐弟俩！
不许凌洛接近雨湛，莫夕也是有考虑的。尽管看上去乖巧可爱，只要是长辈说的都会照着去做，这一切只是表面上；事实上整个公孙家唯一能真正控制雨飞的，只有雨湛一人。
莫夕不知道这中间究竟有什么原因，只怕她想知道也不会有人告诉她。在莫夕看来，雨湛远比雨飞更可怕，外表温顺可爱，娴静澄净，与人无害，一副根本不会伤害他人的样子。
确实，雨湛不会亲自动手，她只是静静的站在人群中，静观事态发展，哪怕知道事情始末，只要不愿意，她只会袖手旁观，甚至有时心血来潮推波助澜一番。有时，她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就改变了事情发展的趋势。
莫夕不由相信公孙夜确有其人，雨湛确实是他的女儿。纵观整个公孙家，除了公孙夜，只怕没一个人能这样毫不在意地把别人都当做棋子摆布。莫夕讨厌被人耍弄的感觉，更讨厌做别人的棋子，连带着，她莫名讨厌着雨湛。
莫夕有意无意制造着凌洛和雨湛姐弟间的矛盾。
而凌洛也似乎明白她不喜欢他接近雨湛姐弟似的，对他们也一向没什么好脸色，总是冷言冷语，和雨飞更是说不上几句话就开打。
莫夕很满意这样的局面，只是她忘了想，一向对人没什么兴趣的凌洛为何一直针对雨湛姐弟，一向对讨厌的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凌洛为何因一两句再幼稚不过的话和雨飞大打出手？
直到后来，她才明白，她的洛儿远比她想的要成熟。他在以自己的方式保护着想要守护的东西。
就这样过了两三年。莫夕终于放弃了让公孙游爱上她的想法。尽管不甘心，她不得不承认，公孙游终究不是阿京。
他根本不爱她。那当初为何答应要娶我呢？夜色下，莫夕在空荡荡的卧室里无声呜咽。远处从公孙游的书房里传来愉快的笑声，莫夕知道那是公孙游和雨湛姐弟俩谈笑。
我会让你正眼瞧我的。一定！
莫夕成功了。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她利用公孙遥老爷子的信任，一直暗中在公孙家各处培植自己的亲信，通过六年的努力，她终于将公孙遥手中的权力全部抓到手中，无论是公孙家中，还是公孙氏的企业。
而公孙游公孙隐俩兄弟，在几个星期前就不曾回过家了，即使她找私家侦探也找不到两人的行踪。
最后见到公孙游的那天晚上，他破天荒的来到莫夕的卧室。“你现在满足了么？”他这样问道。莫夕微笑着点点头。她相信，公孙游已经知道家里和公司里的情况了。她就是要让他公孙游知道，他娶到了一个能文能武的老婆。
“是吗？”可惜公孙游只应了这一句就转身离开了，完全无视了她眉间的哀婉和孤独。只要你对我说一次你爱我，哪怕是假话，我现在就放手。可惜，公孙游没有说出她想要的话。他，以及公孙隐，义无返顾地抛下了公孙家。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无情无义了。莫夕在实际掌握了公孙家后，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就像着了魔一样疯狂的报复着。
知道公孙遥染上酒瘾，她故意买来好酒让他喝得没日没夜，终于导致其胃出血甚至出现精神异常；
知道雨飞怕黑，她命人把雨飞抓到黑屋子关了整整两个星期，不许开灯；
知道雨湛身体不好，她辞退家中所有的佣人，让雨湛一人承担所有的家务，稍有不顺就打骂责罚，罚她不吃不喝，终于让雨湛晕了过去。如果不是凌洛得到消息及时赶到，莫夕甚至打算就这样把雨湛扔到黑屋子里去。
“洛儿，我该告诉过你不要爱上公孙雨湛！”当凌洛抱起已经昏迷的雨湛，小心翼翼地把她安置在床上，凝视着她的睡颜时，莫夕不由出声警告道。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凌洛仍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熟睡的雨湛，说道。他的表情一如往常，淡淡的。“她给我的痛苦，自有我亲自讨取；妈妈，不要再做多余的事了。”
莫夕不由苦笑，她怎么会不知自己亲生儿子的心事。明知不该爱却又偏偏爱上，那种滋味她不是没体验过。凌洛的挣扎、痛苦，她全看在眼中。作为一个母亲，她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受到伤害，可是她能做的，只有让凌洛尽量远离公孙雨湛。
可是凌洛还是一次又一次地找到雨湛。
雨湛她又是否知道凌洛的心思？不过，像她那样冷血的人，只怕是知道，也会装作不知，然后将凌洛的自尊踩在脚下狠狠地践踏吧？所以说，她才更恨公孙雨湛啊，恨她让原本已经不幸福的洛儿陷入更加痛苦的深渊。可是，就算公孙雨湛消失了，洛儿真的会幸福吗？莫夕不敢肯定。她迟疑了。
可是命运女神不容许她迟疑太久。
在公孙遥离世的当天，莫夕明显感觉事态不对了，似乎有一股庞大的力量在暗中涌动，打乱了她所有的布局。就在她焦头烂额看，苦思冥想对策时，她的办公室的大门被人打开了。
看着走进来的三人，她了然了，明白自己输了，输得彻彻底底。明明最讨厌被利用，被当做棋子，可最终还是落到这个结局。
进来的是久未谋面的公孙游、公孙隐，还有一个尽管她从未见过却怎么也不会认错的男人。看到那个人的第一眼，莫夕就知道一切都是他安排的了。
公孙夜。
传说他有着一张祸水容颜，比之十五的满月也毫不逊色，硬朗不足，邪魅有余；
传说他十三岁便离开学校，独自撑起当时已经濒危的公孙氏，不仅在短短三年内让公孙氏重振雄风，更是将公孙家的产业扩大了几倍；
传说他手下能人无数，几乎各行各业都有亲信知己，却没多少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传说当年他因为忤逆父亲被公孙遥赶出公孙家，于是在外面创立了自己的帝国；
&#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他的传说太多，以至于她将他当做了传说。她考虑了所有的因素，却独独忘了公孙夜这个人，忘了他即使被赶出公孙家，却仍是公孙遥的儿子，仍是公孙游兄弟的兄长。他那样骄傲的人，可以任由自己人把公孙家弄得乌烟瘴气，却绝对不会允许任何外人破坏公孙家。更何况，她做的岂止是破坏公孙家这么简单？只怕是单虐待雨湛这一条，她就会被剥下一层皮吧？
完败！她认输。已经很累了，已经不想再这么斗下去了。莫夕说出了所有的一切，包括阿京的事，包括凌遥的事，包括她在公孙家的六年。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即使被他们秘密杀死也不足为奇吧？毕竟是自己，害死了他们最尊敬的凌遥，害死了他们的亲身父亲公孙遥，也变相逼死了他们的亲身母亲魏素。
公孙夜兄弟并没有将她交给警察，甚至让她仍是以媳妇的身份参加了公孙遥夫妇的葬礼。只是在葬礼结束的当晚，她就被关了起来。整个房间就一张床，一张椅子，墙上挂着公孙遥夫妇的遗照。房间的门和窗户都用铁栅栏围了起来。她被非法拘禁了，可是整个公孙家现在都是公孙夜的人，没有人会同情她。外面甚至不知道她被关了起来，只是知道她为公孙家辛苦六年，积劳成疾，卧病不起了。
一开始的几天，莫夕还能平静地带着。到了第三天，她终于出声，像疯子一样拼命摇着铁栅栏哭着喊着求人放她出去。可是没人理她。她被关在了地下室，除了送饭送水，平时是没人来的。
如果真的疯了，反而更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莫夕开始出现幻觉，她看到公孙遥从照片中走出来，不停地追着她问：“我待你如女儿，你为何害我？”“为何要害我？！”“还我命来！”
某一天，送饭的人发现莫夕真的疯了。她谁也不认识，也记不起自己是谁，只有在凌洛来看她时偶尔清醒几分钟。
一年后，莫夕被发现死在了房中，嘴角带着微笑。经医生检查，她是摔破碗用碎片割脉自杀的。
那天，凌洛带着亲身父亲凌遥曾就读的费城柯蒂斯音乐学院录取通知书又去见了她。
莫夕自杀的消息传来时，凌洛正站在梨树下拉小提琴，是他父亲教他的曲子。雨湛找到他，他已经一个音符都拉不出来了。
“我们从来都是敌对方，没必要在我面前装。”雨湛接过他的小提琴，说，“想哭就哭吧，哭完了你想恨就恨，想报仇就报仇。”
凌洛捂住眼睛，眼泪还是从指缝间溢了出来。这是他自与凌寒恶交后第一次放纵自己流泪。“妈妈是因为我才走到今天，现在她终于解脱了，我该高兴才是。”可是，他还是抑制不住自己地想哭。
雨湛抱住他，凌洛身形一震。“凌洛，我知道你从未把我当做姐姐，今天，就这一次，把我当做你的亲人，好好哭个够吧。婶婶她是希望你幸福的，否则她忍到今天又有何意义？”凌洛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抱住雨湛哭出声音。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浑身扎刺，毒舌冷漠的凌洛，只是一个失去了母亲迷惘的孩子。
妈妈，我知道你是去找真正属于你的幸福了。一定要找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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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夕不知道这中间究竟有什么原因，只怕她想知道也不会有人告诉她。在莫夕看来，雨湛远比雨飞更可怕，外表温顺可爱，娴静澄净，与人无害，一副根本不会伤害他人的样子。
确实，雨湛不会亲自动手，她只是静静的站在人群中，静观事态发展，哪怕知道事情始末，只要不愿意，她只会袖手旁观，甚至有时心血来潮推波助澜一番。有时，她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就改变了事情发展的趋势。
莫夕不由相信公孙夜确有其人，雨湛确实是他的女儿。纵观整个公孙家，除了公孙夜，只怕没一个人能这样毫不在意地把别人都当做棋子摆布。莫夕讨厌被人耍弄的感觉，更讨厌做别人的棋子，连带着，她莫名讨厌着雨湛。
莫夕有意无意制造着凌洛和雨湛姐弟间的矛盾。
而凌洛也似乎明白她不喜欢他接近雨湛姐弟似的，对他们也一向没什么好脸色，总是冷言冷语，和雨飞更是说不上几句话就开打。
莫夕很满意这样的局面，只是她忘了想，一向对人没什么兴趣的凌洛为何一直针对雨湛姐弟，一向对讨厌的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凌洛为何因一两句再幼稚不过的话和雨飞大打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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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夕不由苦笑，她怎么会不知自己亲生儿子的心事。明知不该爱却又偏偏爱上，那种滋味她不是没体验过。凌洛的挣扎、痛苦，她全看在眼中。作为一个母亲，她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受到伤害，可是她能做的，只有让凌洛尽量远离公孙雨湛。
可是凌洛还是一次又一次地找到雨湛。
雨湛她又是否知道凌洛的心思？不过，像她那样冷血的人，只怕是知道，也会装作不知，然后将凌洛的自尊踩在脚下狠狠地践踏吧？所以说，她才更恨公孙雨湛啊，恨她让原本已经不幸福的洛儿陷入更加痛苦的深渊。可是，就算公孙雨湛消失了，洛儿真的会幸福吗？莫夕不敢肯定。她迟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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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他有着一张祸水容颜，比之十五的满月也毫不逊色，硬朗不足，邪魅有余；
传说他十三岁便离开学校，独自撑起当时已经濒危的公孙氏，不仅在短短三年内让公孙氏重振雄风，更是将公孙家的产业扩大了几倍；
传说他手下能人无数，几乎各行各业都有亲信知己，却没多少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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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夜兄弟并没有将她交给警察，甚至让她仍是以媳妇的身份参加了公孙遥夫妇的葬礼。只是在葬礼结束的当晚，她就被关了起来。整个房间就一张床，一张椅子，墙上挂着公孙遥夫妇的遗照。房间的门和窗户都用铁栅栏围了起来。她被非法拘禁了，可是整个公孙家现在都是公孙夜的人，没有人会同情她。外面甚至不知道她被关了起来，只是知道她为公孙家辛苦六年，积劳成疾，卧病不起了。
一开始的几天，莫夕还能平静地带着。到了第三天，她终于出声，像疯子一样拼命摇着铁栅栏哭着喊着求人放她出去。可是没人理她。她被关在了地下室，除了送饭送水，平时是没人来的。
如果真的疯了，反而更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莫夕开始出现幻觉，她看到公孙遥从照片中走出来，不停地追着她问：“我待你如女儿，你为何害我？”“为何要害我？！”“还我命来！”
某一天，送饭的人发现莫夕真的疯了。她谁也不认识，也记不起自己是谁，只有在凌洛来看她时偶尔清醒几分钟。
一年后，莫夕被发现死在了房中，嘴角带着微笑。经医生检查，她是摔破碗用碎片割脉自杀的。
那天，凌洛带着亲身父亲凌遥曾就读的费城柯蒂斯音乐学院录取通知书又去见了她。
莫夕自杀的消息传来时，凌洛正站在梨树下拉小提琴，是他父亲教他的曲子。雨湛找到他，他已经一个音符都拉不出来了。
“我们从来都是敌对方，没必要在我面前装。”雨湛接过他的小提琴，说，“想哭就哭吧，哭完了你想恨就恨，想报仇就报仇。”
凌洛捂住眼睛，眼泪还是从指缝间溢了出来。这是他自与凌寒恶交后第一次放纵自己流泪。“妈妈是因为我才走到今天，现在她终于解脱了，我该高兴才是。”可是，他还是抑制不住自己地想哭。
雨湛抱住他，凌洛身形一震。“凌洛，我知道你从未把我当做姐姐，今天，就这一次，把我当做你的亲人，好好哭个够吧。婶婶她是希望你幸福的，否则她忍到今天又有何意义？”凌洛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抱住雨湛哭出声音。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浑身扎刺，毒舌冷漠的凌洛，只是一个失去了母亲迷惘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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