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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二百四十九章活见鬼了

    徐卫翻身下了马。古即问道!“怎么回事。”“

    张庆满脸苦相正欲开口四周一望。扯了他一下:“衙门说去这也不是地方那四周百姓七嘴八舌的有些向知军问安有些消息灵通的还凑到跟前说着节哀。徐卫没空寒暄作个四方揖权当谢意。随张庆一道匆匆往衙门而去。

    徐卫上次到京兆软磨硬泡李纲终于答应给他加派人手。结果就来了俩一个通判一个司法参军。他二人踏进二堂的时候通判正在察看提刑司就关西镇凶案给定成军的复函。见徐卫到来。赶紧离开公案快步上前拜道:“下官辛赞见过知军。”这通判虽说可视为知州知军的副手但他们的品级多为正八品与知州知军相差甚远取“大小相制”之意。

    徐卫拱拱手点了一下头就想跟张庆别处说话这位辛通判却又说道:“提刑司说关西命案疑点颇多。尚有推敲之处因此打回定戎重审。知军大人是不是

    徐卫人已经跨出门槛听到这话回头应了句:“你看着办就是

    “是那下官将便案卷调给司法参军大人以为妥否?”辛赞追在后头问道却见徐知军与张机宜两位早夺门而去了。

    离了二堂两人寻个偏室坐下徐卫茶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问道:“快说河东局势如何?马扩可有什么举动?。

    张庆本来装着一肚子话要说。可临到头了却不知语从何起。沉重地叹了一声无奈道:“河东多半怕是不保。”这句话听到徐卫耳里。不啻一声惊雷河东南部是他费了许多精力才有的局面张三是个。稳重之人如果没有把握他是绝对不会信口雌黄的。

    如果连他都这么说那河东局面可能已经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

    “三路西军一败李植简直是豁出命不要疯狂进攻!我估摸着”。话网说到这里听到外头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却是王彦吴阶两个闻讯赶来了。二人进屋之后匆忙地作个揖开场白跟张庆一模一样。

    “知军大人总算是回来了!”

    “来得正好还是让晋卿说吧。河东局势他最清楚张庆沉声道。

    吴阶也没有丝毫客气一坐下来就说道:“知军昭德守不住了!到今日为止我箕着已经有四十天了。据说李家父子全力扣成那袍车如林而立城墙都轰塌了”。

    徐卫越听眉头拧得越紧:“其他义军就坐视不管?不还有经制司么?曲大帅就没什么动作?陕西也视而不见?”

    此时王彦冷哼一声:“我倒向上报过可帅司根本没理会。”

    “听说曲大帅以河东经制使的身份下过命令可义军因为河中事件对他成见很深根本指挥不动。至于宣抚司和制置司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再说了西军新败锐气受挫哪里顾得上河东啊。”吴阶满面忧色地说着。

    也怪不得虎捷乡军这些将佐们如此焦急昭德一丢也就等于河东全失往西一走谁最先倒霉当然是定成军。此地是弟兄们浴血奋战。苦心经营的根据所在万一有失。从前种种心血岂不白费?

    徐卫自然更着急好不容易把定戎弄得有点起色了便宜不能让女真人占了去。站起身来。走到窗口吹了阵凉风。部下见他若有所思。也不敢出声打扰好一阵之后听他问道:“我军折了多少人马?”

    这次出兵河东虎捷乡军是军都虞侯吴阶挑头听知军问起战损遂起身半跪于地请罪道:“虎捷七千出河中撤回定戎时只剩三千于众。这是卑职的过失请知军处分。”

    徐卫摇摇头背对着众将道:“追究责任也等镇住河东再说。现在虎捷最多还能调动作战部队一万三四千可我不能把老本都搭上。河东又不是我安戎的其他人也得出出力。”

    剩下三人面面相觑这恐怕不太可能。此次进兵河东曲大帅带着陕华兵冲在最前面尤其是他亲掌的华州军。结果汾州一败整个陕华兵回来的一半不到。这节骨眼上想要其他人帮忙可能除了同州的徐知州没谁会应声。

    “据说姚平仲到陕州以后练了精兵万余河东作战你们认为他部下战力如何?”徐卫突然问道。

    怪了知军怎么打起姚希晏的主意来?人家不但是陕州兵马都总管。还是陕华副帅再怎么也轮不到你去调吧?

    “士卒颇强悍进退得当号令严明。郭栅镇阻击时就是陕州兵与虎捷并肩而战那个杨再兴尤其骁勇卑职上阵多年也没见过此等万人敌吴阶试探着答道。

    徐卫听罢暗思姚平仲虽说跟自己关系不怎备样但大是大非的问题上相信他也不含糊我调个杨再兴再搭上两三千兵估计他也没说的。河中府张家兄弟是不指望了。华州曲端的亲兵更不用说除此之外

    向同州的四哥借点人马六可也不够啊李植是倾巢啪冗况且他的部队恐怕已经不是小西山那副一触即溃德性了。如果只是打李军还好说万一女真人突然下来可不好办。

    小西山金军也就几千人虎捷都打得极为艰苦而且那时候统兵的还是粘罕麾下的稗将完颜突合。要是完颜妾宿再率万把两万女真兵南下固守城郭还行若是野战……

    三人正眼巴巴等着示不料徐卫突然转过身来大声道:“吴阶。集结部队开到关西张庆准备粮草我明天一早得去趟京兆。”

    三人同时一惊!这不得军令谁敢擅自动部队?帅司那位本就与知军不和要是知道这事还不闹翻了天?就是急于救河东也不能拿自己脑袋不当回事吧?徐卫见三人都同一个表情这才想起朝廷派钱成到大名府给自己下诏这会儿。估计命令还没有传到定戎来。遂将带在身边的诏书取出。

    慈、修、泽、平阳、昭德招讨使?同节陕华兵马?三人看到格书上写得明明白白各各对视一眼都有惊喜之色!既然知军现在手里有了权。那办起事就方便许多!有招讨使这头衔在出兵之后是停是留是战是守不用等上面的命令。有“同节兵马”的权力在就可以绕开陕华帅司想调谁就调谁但凡陕华路兵马都可指挥!

    但马上三人都意识到。整个陕华路里。曲端亲掌华州河中府张家兄弟又是他的亲信姚平仲一开始就跟知军相争不下算来算去还是只有同州徐胜。

    恐怕这也是知军要去京兆的原因。

    “知军卑职认为在大军出动之前。是否先遣人入修泽之地命令各路义军齐聚昭德决战。不管他们动不动一定要将知军起复即将东进的消息传递出去!还有陕州距定戎是不是连夜调兵?姚副帅自然是请不动但至少将杨再兴调来听用。”吴阶适时建议道。

    “照办!”徐卫一挥手道。

    张庆此时欲言又止他可以算是虎捷乡军的创军元老可除了靖佞营时期打过几仗外自屯驻牟驻网以来几乎没再上过一线。人家可是自小习武弓马娴熟做了几年的账房看着弟兄们各自凭战功得以晋升自己就在那儿凭资历升官。实在不是个滋味。以前吧说定成军缺人民政这一块得有人管现在宣抚司派员补了缺轮也该轮到我了吧?

    “知道你想说什么这回你不去都不行!”徐卫对着他笑道。随即。又对众人道“大伙加紧准备。咱们尽早出到河东去一雪战败之耻!让李植知道有我们虎捷乡军在河东没他撒野的份!”

    张庆很是兴奋一拍桌子愤然起身对同僚们抱个拳转身就出去。调集粮草去了。王彦吴阶两个。也算是吃了颗定心丸陆续告退。部下们一走徐卫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不见。这作将领的得随时激励下属让他们信心百倍。可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自己咽。河东危在旦夕自己手里虽说有了权可一来集结人马是个难题二来。就算凑齐了部队能否及时赶到又是个问题。马扩啊马扩你可的千万千万多撑些日子才好。要是昭德一丢后果

    在那偏室里想了一阵一时千头万绪也理不出个所以然来。想起自己当初匆忙赶往大名现在回来连九月都还没见。这些日子想来她也是担惊受怕苦了她了。当下绕过二堂直入后面庭院而去。院子里收拾得整整齐齐一个仆妇正蹲瓜架旁洗衣服见长军回来慌忙起身要行礼却被徐卫制止直投里间而去。

    站在房门前正猜测着九月见到自己该是个什么样的表情可手网伸出去那门自己就开了。一张略带憔悴却满面欣喜的脸出现在眼前。那双凤眼之中几许哀伤几许疼惜诸多情感交相变换终究还是化作一丝抚慰的笑容。

    这种笑容徐卫不知看过多少次。可每一次看到都如第一次那般令人亲切无拘无束好像一切的烦恼都消失不见。两口子面对着面一句话也没有说徐卫张开双臂轻轻将娘子搂进怀里紧紧地拥着脸贴着九月的秀那双本该满含威严的眼中也流露出了哀伤。在同僚面前在部下面前甚至在叔父徐绍面前他是威名赫赫的紫金虎可当面对着妻子

    九月一个字也没说任由丈夫抱着手绕到他的背后轻轻抚摸。她知道公公的去世定然让丈夫悲痛而虎捷的战败也必定让丈夫伤神。这个时候如果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做那就由着他。

    好一阵之后徐卫才松开了手端详着眼前这秀丽的脸庞他觉得这么些天总算有了一件让人舒心的事情。

    而张九月虽然心里有太多的事情想要问但她知道现在不是开口的时机。握着丈夫的手她尽量让自

    门”小语与听巍来平和此温柔此官人累了换身衣

    徐卫摇了摇头拉着她到床边坐了下来心里装着许多事却什么也不想说。

    张九月还从没看过丈夫这般模样。一阵沉默后她突然开口道:“官人知道当初在姨父府上见到你时为妻心时是怎么想的?”

    徐卫的谈兴似乎并不高但还是随口问道:“怎么想的?”

    “那时官人意气风谈笑自若。我就在想这人如此年轻便做得那般大事连姨父这样的重臣都对他另眼相看若假以时日还得了?后来官人征战各处屡立战功我便认定这些上绝没有任何事能难得住你。”张九月柔声说道。

    徐卫知她是在安慰自己拍着她的手笑道:“你这是偏爱我这世上又有谁是无所不能的?我从前也以为没有自己办不到的事情可这回还真就遇上棘手之事了

    “官人还记得你带着我连夜奔往大名么?那时我听说姨母想将我随便找个人嫁了去几乎是心灰意冷不瞒你。我连寻死的心都有了。可我始终相信你一定会来找我。后来又想你不来寻我我就去找你。就是死我也要看你一眼!成婚之后我一直在想如果那天我不那么冒昧地去西水门找你而是自寻了短见又或是走了其他的路。那还有今天么?”

    她虽说得极平静可徐卫不难听出其中的惊险看着娘子的脸好一阵之后忽地笑道:“你是不是想说。连我一个女流之辈尚且如此你徐卫堂堂七尺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夜已深定戎城里几乎不见灯火。漆黑一片。城楼上警惧地士兵挺着枪来回巡戈。其实现在的定戎境内贼寇已经绝迹完全没有必要再保持如此森严的戒备。可是谁叫他们是虎捷乡军?

    夜色之中虫鸣蝉叫此起彼伏空中繁星点点煞是好看。矗立城头的士卒偶尔仰望星空不禁在想。也不知河东故土现如今在谁手里。三路西军出去满以为能打回家乡赶走李逆谁知道一场大败。好些弟兄往回撤的时候是哭着回来的不是因为吃了败仗而是因为眼睁睁看着脚下的故土又一次受人蹂躏

    “什么奂音?”正感慨不已时。身旁的同袍突然问道。

    士兵听了片玄随口道:“能有啥奂音?虫叫。”

    同袍又听一阵断然道:“不对!这顺风传来的你仔细听听!”

    此时又有一人喝道:“听个鸟!朝前看!”

    城上众军朝前望去果见几里之外有一片红光初时还不太看得出来动静。稍后却现这片红光是朝着定戎城的方向而来!

    “谁他娘的吃了豹子胆?敢犯我定戎?”值守的都头一声喝骂将刀一抽立即命所部士卒备战又遣人飞快报到上头。

    这一夜徐卫不知是因为劳累。又或是其他原因睡得很踏实。可到了半夜就听见有人砸门。咣咣直响两口子几乎是同时翻身起来。九月非常麻利地下了床摸索着点上了灯不用谁说。抱了丈夫的衣裳过来服侍他穿上。

    “你睡我去看看徐卫轻声道。

    “当心些张九月出身行伍之家这半夜扣门若非紧急事务。谁会干这扰人清梦的勾当?因此提醒道。

    徐卫不及回答已抢门而去。至院中开了门现杨彦带着几个兵。打着火把个个都是满头大汗。

    “什么事慌慌张张?”徐卫皱眉问道我不信女真人打到定戎来了?

    “九哥!”杨彦唤了一声又使劲吞口唾沫。“陕州兵到城下了”。

    这回连徐卫的脸色都变了!我上午回到定戎派杜飞虎带着诏书去陕州调兵怎么可能现在就到了?姚平仲这么痛快?就把杨再兴派来了?要是真的就凭这一点再不待见姓姚的下回见了他得请人喝杯酒。

    当下便领了杨彦匆匆赶往南门。到城头时只见守卫森严闻讯而来的士卒各持弓弩严密守卫。还没往下看已现城外火光大起。凭城下眺只见壕沟之前人吼马嘶。数不清的火把举着映红了一张张神情别悍的脸庞。最前头。一员战将扬枪跃马大声喊道:“劳烦通报徐知军一声就说陕州兵奉命赶到!”不是杨再兴是谁!

    徐卫大喜过望!正要下令开门。眼中突然精光一闪!不对头陕州才多少兵力?还不说去河东折了几阵。现在又是自己传的令去调兵。姚平仲就算派杨再兴来也断断不会如此兴师动众。

    正疑惑时又见人群中奔出一骑。冲着上头大产吼道:“徐九!你莫不是将我当成贼寇了?”待看清此人。徐卫不禁心里暗道真他娘的活见鬼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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