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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二百三十九章 抢占先机

    足戎知军衙门的二堂里徐卫坐干卜正拿着封书信历竹出神。张庆埋于公案不时提笔批复这厮在徐家庄的时候粗读过几句书。些许认得几个字。可这两年来于戎马住德之间时常手不释卷。倒学了个有模有样。王彦站在门口。看着外面的天色骂了一句。估计是要下雨了。吴阶端着个茶杯也没喝偶尔抬头看向知军。

    “没想到居然是冉。”徐卫放下书信朗声笑道。

    王彦一听几个。大步走过来问道:“怎么?”

    “这是帅府来的公文让我随曲帅于本月月底赴京兆一趟。新任陕西制置使要接见六路帅臣。”徐卫回答道。

    堂内三人初听这话未觉有异待回过神来才觉知军大人并不在帅臣之列吧?这新任制置使为何要见他?王彦眉头一锁问道:“不知是哪位长官上台了?”

    “猜猜。”徐卫站起身来故作神秘状。老实说这个人连他都没有料到但转念一想也不觉得奇怪他是官家的心腹之臣陕西六路兵权对大宋来说几乎是整个军事家底制置使这个人选当然耍慎之又慎。

    “种师中?种家现在就他硕果仅存。以他在陕西的资历威望应该镇得住。”王彦试探着说道。

    徐卫摇了摇又王彦见状又道:“姚古?他从前是熙河大帅靖康勤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况且其子姚平卑又是官家心爱之将。”

    徐卫还是摇头又看向了吴阶。后者捧着茶杯想了一阵忽然道:“莫非是天甫公?”

    “都不对新任陕西六路制置使。是少保何灌。”徐卫揭晓了谜底。此话一出口。就连作充耳不闻状的张庆都讶然地抬起头来。何灌?打靖康元年算起这位老将似乎从来没有单独领军作战的经历吧?他来节制陕西六路大军?

    堂里众人除徐卫外张庆入仕不久吴阶加入虎捷乡军之前徐原手下一名队将独有王彦算个正经军官对军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多少了解一些。当下质疑道:“何少保以武举登第最先是在河东任职。后来到府州干过一段时间巡检使再后来又调到河东为将。纵观其人履历在河东比在陕西呆得久他来作六路主帅这”

    徐卫虽然也觉得这个任命有点唐突但还是说道:“陕西今后主要就是面对河东或者就是考虑到他在河东任职的经历吧。我明天就启程政务嘛张庆休辞劳苦多费心军中就拜托子才兄晋卿兄了。此次到京兆。无论如何就是赖在宣抚衙门不走我也非得把人员编制要齐了咱们虎捷弟兄又不是三头六臂。”三人皆领命。

    次日一早徐卫只带了杜飞虎并五六名卫士先奔华州帅府与曲端合作一处直奔京兆而去竟现姚平仲也在。陕华路本就挨着京兆。相去不过二百里次日正午未到他们便踏入了长安城。与上次到京兆时所见徐卫现经过李纲励精图治这数朝古都面貌一新各行各业都呈现欣欣向荣之势。甚至比照东京城建立了“军巡铺”这个小小的变动让他察觉到李纲可能正积极争取希望官家如果退守关中能选京兆。

    到了这里虽说是奉制置使何灌之命但李纲毕竟是最高军政长官。因此先去宣抚衙门拜了李纲。而后自去馆驿住下以待六路帅臣齐集。徐卫进了房间一路奔驰有些劳累本准备小躺一会儿身子还没沾着床门就响了。

    打开门一看外面站着一个军官。并不认识正冲他抱拳道:“卑职是张大帅喜下奉大帅命请徐知军到楼下用饭。”

    张大帅自然是指脉延经略安抚使张深他从前是徐彰老部下跟徐卫虽没什么交集但论起辈分来。却要算长辈。既然他派人来召于公于私都应该去。遂回了那军官略一收拾即往楼下而去。

    从往来出处的都是武人不难看出这座馆驿恐怕就是供六路帅臣暂时歇脚之所。楼下有饭堂这会儿。不少收拾利落身着战袍的武官正围桌而座把酒言欢。那军官一路领着徐卫到了经过前堂到了后面一处庭院想来是张大帅住宿之的。其中有一间房门半掩军官上前推开侧身到旁道:“徐知军请。”

    未入房中已听得喧哗之声军人相聚就是这样没有斯斯文文。有的只是声如洪钟。踏入内间只见席桌前已经坐下数人。居主位的五旬开外极是威猛满面的虬髯既浓且密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见徐卫进来大笑道:“紫金虎来也!”他这一声吼其他人纷纷侧目都想看看这两年声名鹊起的徐九到底是怎生模样。

    徐卫上得前去抱拳道:“卑职徐卫见过大帅。”

    “罢了罢了来来来我替你引荐。”张深站起身来拉过徐卫指着身边一位年洲”左右。面白须短。双目有神。正全笑看着他的年轻将领!“纹位是故熙河刘大帅之子刘骑字信叔与你一般家中行九

    刘镐站起身来冲徐卫一拜道:“卑职刘九见过徐知军久仰紫金虎大名如雷贯耳

    徐卫伸手托住他笑道:“不必客气徐九这点虚名都是军中同袍抬举出来的当不得真。”

    刘锚也笑道:“紫金护桥五昼夜杞县焚粮十万石河北追贼上千里这些莫不都是抬举?”

    话音方落又有一人接口道:“不错徐子昂几年间战绩彪炳 何必自谦过甚?”说话这人估计有四十来岁方面大耳立眉无须生得颇肥壮。光世。”

    当初徐彰统领陕西五路西军刘光世也在军中只是和徐卫没见过面。此时初见徐卫多看两眼这就是刘光世?历史上南宋七王之?连岳飞、沸世忠都排在他后面的那位?

    当下叙了官阶除张深已经建节列。徐卫刘光世都是“承宣使。”平起平坐。让人意外的是刘镣只是个“阁门抿侯。”比在座的都矮上一大截。刚才张深不是说他先父是原来的熙河大帅么?

    落坐之后上了酒菜张深笑道:“子昂啊有个。事搁在本帅心里是不吐不快。还好不是件人我也在实说了。”

    徐卫道:“大帅但有示卑职洗耳恭听

    “当日你引军招讨河东宣抚相公本打算调我脚延兵助战。只是。你也知道当时正与党项人激战实在抽不出兵马。本帅是一直替你悬着心呐不过后来一想你徐九是何许人?徐少保的将门虎子莫说李植猪狗一般的脖攒厮便是女真人又奈你何?其后果然;卜西山李植夹着尾巴跑了女真人也滚蛋了。你兄弟二人挥师直抵太原。来就凭这个敬你一杯!”张深举起酒杯。豪气干云道。

    徐卫嘴上虽也潢得客气但心里可明白。不是抽不出兵马而是不愿意去。世交归世交一说到实际的什么交情都不管用。在陕西混饭吃凡事都得靠自己。西军这些将帅们看似个个都像大老粗可一个个的比猴精跟他们打交道。可得加倍小心。

    这三位长官吃喝着刘筒甚少言语但也不是手足无措。从容自如不时添酒。张深刘光世高谈阔论之际他专注倾听不论对方言论如何他脸上都不会露出丝毫表情。而如果谈到西军恩怨他则正襟危坐。

    徐卫注意到他遂提壶给他满上一杯刘镐起身连称不敢。张深正与刘光世大议论说是女真若复来陕西便是金狗葬身之地见此情形张深道:“刘九徐知军抬举你你从命便是。

    刘镐这才领命坐下喝了这杯酒。徐卫见状觉得这人不错。恰逢张大帅喝得高兴拍着他肩膀道:“徐九啊令尊当年待我甚厚我张深是知恩图报之人你在定戎。但有困难只要本帅帮愕上忙只需捎个信来

    徐卫闻言心中一动笑道:“哦?既如此那晚辈有一不情之请。”

    张深一愣随即拍着桌子道:“说!直说无妨!”

    “相信大帅也知道卑职麾下那点兵马都是从乡兵开始一手拉拔起来的。这兵好招将难寻各级统兵官紧缺的状况至今仍旧存在。卑职是想。

    徐卫话还没说完张深一口截道:“好说好说!小事一桩!待本帅回了延安定留间替你特色啊一言为定来来来喝酒喝酒不谈公事他能看不出来徐卫打什么主意?于是趁早堵了他嘴去。

    徐卫早知是这个。结果也不意外看了刘镐一眼还是那般淡定。

    次日陕西六路帅臣齐集至制置使司拜见了何灌。众所周知制置使是一个临时性的职务好比“总指挥。”战端一开就设置仗一打完就撤销。可现在陕西六路并无战事朝廷却派了何灌来担任此职。六路帅臣心里都闹不明白原因何在难道准备开战了?

    那节堂之上何灌着戎装高坐。他身材本不高却极壮实坐在那帅案之前如铁塔一截双目炯炯如有火光环视堂下诸帅朗声道:“今朝廷命灌为陕西六路制置使非为战事故。朝中执宰以河东局面好转可拱依托因此命灌前来。及早准备。今招六路帅臣至堂下对目前河东局面有何建言?”

    这个问题却问到了六路大帅。河东?要问河东局势你该找徐九去他是河东义军总管河东义军那摊子事都是在他维持问我等作甚?

    何灌见诸帅都不言语正待再问起却见陕华帅曲端起道:“禀少保。今河东局势确有好转。河东南境。有义军三十万分别占据平阳、昭德两府、修泽等“杀卫戍操练外亦行屯墨之事。靖康和议李详不敢开渊火军犯河东之南义军得此机会时常派遣各级统兵官入陕华受刮以备他日收复河山。”

    怪了徐卫是河东义军的官方领袖他怎么对河东局势如此了解?哦。走了他是陕华帅臣徐卫的顶头上司因此比较了解吧?也不对。听说曲端一到任就跟徐卫闹得不愉快紫金虎还带着人闯入河中府。缴了他部下的械弄得三司派员下去调停才把这事了了。

    “好!离京之前官家数度召见于我言实不忍弃两河之民于秋夷。曾再三告诫出掌陕西兵权要之务便是维持河东。曲师尹到任不久能对河东局势有如此了解殊为不易。”何灌赞叹道。

    曲端称谢面不改色地坐了回去。别人不以为意可却怒了堂上一位大帅。你道是谁?泾源帅徐原徐卫的大哥。曲端从前是他的副手两人关系实在到了水火不容几乎动刀子的地步听到要将他调走的消息时徐原还乐了一阵。可后来得知是去新近组建的陕华路任经略安抚使又不禁为弟弟担心。结果不出所料

    我家九弟才是河东义军总管河东能有现在的局面我徐原丝毫不脸红地说几乎全部是九弟一手操持起来的。你倒在这里大言不惭地谈论河东局面难道忘了平阳义军之事?

    “有个事提前知会诸位枢密相公徐绍去年岁末就两河局势向官家提出了建议。两河之地是国家屏障。若善加经营则中原可固东南亦保。如果弃之不理任由高世由李植等辈鲸吞蚕食好比贼寇犯城不加固城防只安坐于大堂断断不能保全。官家深以为然问有何策略枢密相公建议在河北设立招抚司河东设立经制司。本官赴任之前详议司已经批准了这两司建制。相信不久之后就能草创必能振奋两河军民之心。”

    何灌道出此事后大帅们都附和几句称赞官家英明两河兵民有福。可曲端却闻出不同寻常的味来。河北设招抚司不管他的事而河东设经制司是跟他有切身关系了。

    “经制”这个词来源于“经制钱”是宋朝宣和年间增加的名目繁多的附加杂税。征收这些杂税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辗转取积于细微之间以助军费”说白了。就是一项财政专款只用于军费。现在设河东经制司肯定不是为了在河东征税就几十万义军自己肚皮还喂不饱还哪来的钱交税。既不是交税那肯定就是“用税”朝廷决定扶持义军了?那这么一来徐卫的“河东义军总管”可就值钱了”

    何灌传达完朝廷指示之后命六路帅臣自去午饭时分酒聚饮。五路大帅都去独曲端滞留不走。一直候在节堂之外再三请人入内禀告。说是有要事需面见何少保。不多时传下话来说是让他到花厅待茶。

    曲端到了花厅无心品茶。细细思考着方才的事情经制司既然是单独设立一虱那就是直接对中央负责权力应该不这也就表明朝廷已经开始重视义军的力量。若是入学河东之南那几十万乌合之众不值得一提但有了朝廷在钱粮物资上的支持就不可同日而

    了。

    但现在朝廷并没有专门的机构来管理义军事务只有徐卫兼个“河东义军总管”据说他从前还曾经兼过“两河义军巡检使”在义军这一块恐怕大宋所有武臣。都没有他资格老啊棘手棘手

    正思索时听得脚步声愈近知道是何灌到了遂起身相迎。何灌已换下了戎装改穿公服入得花厅后看了他一眼径直到主位坐下而后招招手:“坐吧曲帅去而复来所为何事?”

    曲端略一沉吟正色道:“卑职有一天大之事必须与少保商议。”

    “哦?天大的事?”何灌从前虽然也在陕西干过但与曲端不熟。对其人也不了解。听到这话。不免有几分怀疑。

    “不错确系万分紧急之事!若能抓住时机则河东一举可复!若迁延观望则悔之晚矣。”曲端满面肃容由不得人不信。

    何灌听他越说越玄乎了索性连茶杯也放下不喝赶紧问道:“你且说来到底何事?”

    “不知少保可曾听闻女真人有意从李植高世由二人中择其一更立异姓建立伪朝?”曲端问道。

    何灌点点头这事满朝尽知。有甚么奇怪?

    “那少保可又知道李植地盘兵马皆不如高逆。因此女真人选用高世由的机会更大。而如此一来一山难容二虎!高世由定然容不下李植若女真人处置不安李植武臣出身又岂肯坐以待毙?”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州  章节更多支持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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