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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初露锋芒

    行唐质听了便问岳飞现居何泽回答说他干咋勤王这岳飞便来相投其人性沉稳、寡言语、有胆略、知兵法、尤其武艺精熟臂力过人无论是与金兵战又或是与贼攻皆飞驰于前勇不可挡。王师进抵河南时他引百十骑为踏白。往滑州城下窥探有金军悍将带数十骑来袭战不数合被飞一枪刺于马下叙功而补“承信郎”

    帐内文武乍一听“承信郎”:字顿时哗然!五十三等军阶岳是最末一等。从九品。那脸颊深陷双目凸出之人姓杜名充原是沧州知州金军攻破城池时南逃入磁州暂避宗泽起勤王之师他随军南下。此时听宗泽介绍完岳飞后颇为不快道:“签书相公聚文武议事在座皆京河要员量一武夫安能为伍?退去罢。”

    帐内文武多有附和者却无一人替岳飞说上半句宗泽见状正欲遣飞自去。却听折仲古道:“哎朝廷用人之际官家数度下诏求将倘果如宗泽所言此人当为良将之材诸君何必在意官衔高低?”

    言毕。也不管帐内文武不悦冲岳飞道:“你且过来答话。”

    岳飞在一从长官轻蔑目光的注视下泰然而前但见其身形魁伟极是有力生的四方脸头大额宽两颊甚丰最突击的莫过于他眼睛一大一折彦质细看他形容暗呼一声惭愧先前以为他半眯着眼睛必是心里有思。现在才知人家天生大小眼”

    “卑职岳飞见过相公。”岳飞抱拳道。

    骑虎难下。既然已经把人家叫过来装装样子也得问上一问。折彦质点点头。问道:“宗知州夸赞你有胆略知兵法。我且问你。现如今滑州之事当攻亦或缓攻?”

    岳飞还来不及回答姚平仲已不满道:“签书相公何以轻大将而重小卒?”

    “希晏休恼但听无妨若他说得不对再轰出不迟。”折彦质笑道。姚平仲一声冷哼按剑而坐直盯着岳飞。倒要看看他能说出朵花来不。

    也不知是不是刚刚投身行伍没见过这么大的阵势岳飞垂着头沉声道:“卑职人言轻微见识浅陋不敢在诸位长官面前妄言。”

    宗泽看了折彦质一眼劝道:“鹏举不必自谦直说就是。”

    岳飞受他鼓励思索片刻这才道:“以卑职愚见当缓攻为

    。

    姚平仲最听不得这话何况还是从一个从九品低级武职口中说出身形一动又耍起身喝斥。泥人尚且有几分土性何况枢密长官?折彦质不等他站起来突然一掌拍在面前帅案上!帐内文武顿时肃然!

    “卑职闻城内有金军三万余即使此辈粮草已尽不擅守城然其性剩悍,艺精熟若我军强攻虽必胜恐怕也要付出相当代价且非旦夕之间能够成功。金人上番南侵强取太原时太原城内兵不过数千却坚守半年多。因此莫如深挖沟壕围而困之待其内乱而后一鼓可定。”

    岳飞说罢帐内文武虽不以为然折彦质却大感惊奇。

    岳飞的意见正是他的想法!金军擅长奔袭野战如今却放弃自己的长处而龟缩于城内这是对方自取灭亡!但虎死架不到若此时强取我军伤亡必重。不如等上一等。等你把粮食吃光。把马杀光把树皮录光。看你三万人还能吃什么!

    “狂言之徒也敢称知兵法?粘罕大军已破洛阳往东京而来!你可知道?若不能尽快了结滑州之事倘若粘罕兵至岂不并功尽弃?”姚平仲嗤笑道。

    岳飞又对他一揖答道:“卑职闻得西军二十万赶来勤王粘罕必然有所顾忌。”

    “你懂的甚么?此等军务大事”姚平卑正要斥责忽见一士卒奔入帐内报道说是枢密院官员自东京而来传达枢密相公军令。

    折唐质脸色一变他已经猜到来人之意。必是朝廷催促攻城。暗叹一声,挥手道:”请。”

    一文官昂然入内折彦质一看原来是张淡。二人虽然私交甚厚但这是中军大帐只谈公事不叙私情。因此张俊上前行了礼他方才问道:“枢密相公有何命令?”

    张俊朗声道:“其一大军围城多日因何只围不攻?官家及朝中执宰甚是关切请签书相公进兵。其二徐指挥使驻防京西以阻粘罕但虎捷乡军兵微将寡朝廷恐其有失。特命从滑州调兵八千战将两员。一为杨再兴二为”语至此处顿上一顿继而问道“军中可有一将双目一巨一细?”

    他方说完。突然现帐内上上下川记目先聚向处似乎在看他身旁点人六侧瞧别娶列纹位不就是大小眼么?更惊讶的还是折彦质。徐九这厮现在不大不也是个六品武臣手里提着几万马步军怎地如此看重一个从九品官?岳飞虽有才干可自己也是试过他之后才晓得徐九与他从未谋面如何得知?

    禁中会庆殿。

    会庆殿光看名字便知其含意乃举行宴会庆贺之所。这国难当头。金军践踏两河攻破西京之时大宋朝廷还有什么值得庆贺的?自然有。太上道君四十四岁寿诞!

    赵估自打从南方回京之后就被儿子软禁在龙德宫。眼下虽然战事吃紧。耗费甚巨国家财政日益窘迫但赵桓从来没对父亲吝啬过。一如既往维持赵估的奢侈生活。但他的孝道也仅限于欺好吃好喝养着你别给我添乱就行。

    这会儿会庆殿上犹筹交错丝年管弦之音绕梁不去祝寿朝贺之声不绝于耳。寿星赵估高坐于上保持着他一贯不拘礼法放浪形骸的风格。居然穿着一件三清道袍峨冠博带。他本生得极为俊美这身装束一穿出来飘飘若有神仙之态。到是坐在他下当今天子赵桓虽也继承父亲之俊秀逸美可能因为近一段时期忧虑过度反显得有些憔悴。

    政事堂之宰相、枢密院之执政、三衙之大帅以及台谏长官、三司计相、甚至开封府尹纷纷上前敬酒贺寿。赵估来者不拒逢敬必满饮。已有几分醉意。赵桓安坐他下。不多言偶尔捧杯也是沾唇则止。

    眼看着连御史中承秦栓都敬完了酒。赵桓这才端起酒杯离席而上。徐绍一见冲坐在对面的少宰何栗使一个眼色后者会意。也捧杯随其后。

    “联谨以此杯贺太上寿诞。”身为儿子赵桓惜字如金没有半句多余。

    赵估勉强一笑。举杯满饮。继而提起自己案上酒壶想替赵桓斟上一杯。但这壶已空便命内侍又换一壶到上笑道:“有心。”

    赵桓面无表情正举杯要饮突然感觉脚后跟被谁踩了一下。顿时心中一震!看着手中那杯酒说道:“联已不胜酒力多谢太上盛情。”

    赵估从寿宴开始就现儿子几乎没怎么喝酒。又见他方才神情有异。心中不禁难过看了他身后何栗一眼劝道:“此许水酒如何能醉?但饮一杯又有何妨?”

    赵桓沉默片刻仍旧说道:“确实不胜酒力。”

    赵估脸上明显闪过一丝落寞。缓缓放下举了半天的酒杯轻声笑。殿上君臣皆不知他因何笑均面面相觑。可太上皇笑声逐渐狂放。最后简直是仰天而啸!直听得人人色变个个失措!大臣们举杯执筷膛目结舌!

    赵桓也颇为尴尬正想开口时却又听太上县笑声古怪抬头视之。却见泪流满面笑声变成了号哭!

    “太上皇”网叫一声赵估一拂大袖摇摇晃晃且哭且安向后而去。

    宴会不欢而散百官都识趣离席赵桓回到座头将父亲到的那杯酒放在一旁又取过新杯自斟自饮。耿南仲、徐绍、何栗、许翰、黄潜善等重臣还留在殿中。看官家连喝三杯又举箸夹菜吃愕津津有味。难道真饿了?

    何栗方才跟着官家上前卜太上皇劝酒时他踩了赵桓脚后跟。原因何在?当年蔡京就是用一杯毒酒毒死了政敌张康国!这会儿见皇帝面色如常没事儿人一般望向对面枢密相公。徐绍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对掌二府分执大权的执宰不说话。其他大臣也都不一语。偌大个会庆殿上就听到赵桓跟那儿喝酒吃肉。好大一阵之后或许是自己一个人吃得不好意思了赵桓抬起头见大臣们都老僧入定一般坐在席间。笑道:“卿等为何不用?快快吃些酒菜中午就不出宫了粘罕破西京。高世由反叛范致虚又兵败潢关。战局仍旧险象环生。

    卿等得好好议上一议看该如何应付。哦对了给徐卫增派的兵将办了没有?”

    这席话一出来几位重臣估计心里都想着同一件事。还以为官家在为太上皇的寿诞不欢而散而抑郁谁曾想人家根本没拿这当回事。赶紧吃喝是为了节约时间好召集大臣商议对策。

    “陛下臣认为范致虚如果继续统领陕西王师像潢关这样的大败。恐怕还会再有。”许钟是言官出身语不惊人死不休。他这话一说。赵桓就吃喝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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