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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又见九月

    第一百二十八章又见九月

    岔卫立在垂拱殿外挺拔的身形尤如一杆色沉稳乞仇删不惊仿佛泰山崩于面前也不改色。但此时他心里早已暗潮涌动。耿南仲等大臣的调查还没有结束官家派出的内侍就赶到了靖绥营。并不询问调查结果只是传达皇帝口谕召耿南仲和许翰两位领头长官回宫问话。并让他也随同入宫等候命令。

    赵桓这个。举动相信不止徐卫一头雾水就连身为他心腹的耿南仲也摸不着头脑。但仔细一想也不难明白在他眼皮底下生这么大的事情其震惊与愤怒可想而知。因此极可能是要亲自过问。这么一来没有了耿南仲的从中作梗小事情或者能简单一些。赵桓眼下在战和之间摇摆不定这件事也许可以推他一把。

    正这么想着背后响起脚步声。耿南仲和许翰二人相继出来前者看也不看徐卫一眼径直步入台阶而去。后看来到他身前几度欲言又止。徐卫见他神情有异。心下狐疑难道出了什么事?

    半晌之后许翰终于开口:小心应答。”徐卫听罢刚想问其原由他却沉重地叹息一声缓步向殿下走去那单薄的身影尽显落宾小心应答?怎么?赵桓飓了?

    “宣徐卫进殿”一个尖剪的声音拖长着吆喝起来。回望去见是相识的内侍钱成。点头示意之后略整衣冠便要踏入殿中。钱成却拿半个身子挡住以如同蚊蝇一般的声音小心提醒道:“自己当心耿相说了你不少事。”

    心中虽惊表面上却不露分毫不着痕迹地回道:“多谢。”

    殿头上赵桓保持着一贯正襟危坐的模样徐卫进去之后行过大礼他却迟迟不让平身。看来钱成那句提醒不是没有出处耿南仲这厮定然在皇帝面前进了谗言。他是赵桓心腹又身为副相1自己不过是化品武职人轻言微两者地位之悬殊何异于天壤之别?

    “随联走走。”不知何时。赵桓已行至身前。

    徐卫心中错愕一怔之后站起身来却见官家已经步出殿门。跟上前去随他出门向右。一路前行两人均保持沉默。徐卫这是第二次面君但前番是跟随种师道作为抗金将领代表进宫官家只问了两名无关痛痒的话。这次。却是皇帝单独召见意义非同寻常。这个机会必须要把握住!只是耿南仲已经提前给他做好了“铺垫”这次面君

    下了垂拱殿穿过殿前广场。内侍宫娥见官家领着一个身着绿色朝服的下级官员信步而来都感惊讶。赵桓缓步行在前头1背负双手若有所思。徐卫不紧不慢跟在后面始终与其保持距离。不多时。来到一处所在只见楼台高耸。拔地而起衣甲鲜明的武士持戈而立见皇帝驾到纷纷垂。赵桓在前引领徐卫随之而上。却是一座鼓楼。站于楼上不止皇城。便是整个东京也尽在眼下。鸟瞰京城但见街道遍布房屋如棋街市繁荣百业兴旺《清明上河图》中的景象活生生就在面前。好一个六朝古都!

    “历代先王苦心经营百余年。东京方有如此盛况。今联即大位本当励精图治光大祖宗之基业。奈何”赵桓自顾说着。徐卫听在耳里也不多嘴。

    君臣两人又立一阵赵桓侧审视肃立在旁的徐卫几月埋头练兵事务繁杂近日又出金国细作窥探军情一事徐卫脸上写满了疲倦。赵桓见了忽然笑道:“看来子昂果是实干之臣练兵辛苦。”

    我行冠礼才多久?他怎知我表字?徐卫疑惑不解遂答道:“此臣职责所在。”

    赵桓闻言颌转过头去。漠然地望着东京景致。良久沉声道:“说罢从头到尾事无巨细一一报来。”

    徐卫便将早已想好的说辞讲述一遍。赵桓仔细听着并不插言当听到金国细作已经绘制好东京防务图时腮帮鼓起脸色铁青!

    “细作所绘之图何在?”待徐卫说完赵桓立即问道。

    徐卫从怀中取出那块从细作直掇上剪裁下来的东京防务图呈上赵桓一把抢过展开看了一阵脸色越阴沉。徐卫见状解释道:“据臣所知那图上圈内的标记是注明东京城防何处有敌楼何处有炮台何处有巨弩都一一记载圈外之标记则是各处兵营。若有此图在手东京防务必了然于胸。”

    赵桓将那图攥在手中。问道:“以你之见此事何人所为?”

    徐卫一时没有回答。自到东京以来他一直坚持“韬光养晦静待时机”的策略。不掺和政治。不涉及党争不得罪权贵。在今天以前这种策略的的确确让他远离东京政治旋涡独善其身得以安心练兵。但金人刺探军情这事一出耿南仲一搅和让他想起从前看过的一部电影。里面有句台词是这么说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小你怎么退出?”

    比如这次事件自己仍旧坚持一贯策。丁你不找事事却找你已经踏入仕途叉怎么置身事山!叭且赵桓单独召见自己这就是机会!该出手时就出手无恩怨不成江湖无风浪不出豪杰是时候了。

    “不必有任何顾虑联是信任你的。”赵桓这后半句话就已经佐证耿南仲的确在他面前进了徐卫的谗芊。

    略微整理一下思路徐卫开口道:“以臣愚见此事必为金使韩昉指使。”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果然。赵桓听了这话大惊失色脱口问道:“有何凭证?”

    “陛下这张城防图上用的是契丹文字。

    契丹已为女真所灭此事出自金国之手不容置疑。但金国距东京何止千里?如今东京城内便只金使韩昉而已!他以入宋议和为幌子一面麻痹我方一面派遣爪牙四处活动刺探我军防务。其用意昭然若揭!”徐卫合理的分析坚定的语气使愕心存犹豫的赵桓大为光火!

    “狡诈小人!联待之如上宾他却在背地里干如此勾当!”赵桓的愤怒。不止走出于对金国两面三刀的怨恨更多的恐怕是因为自感受到了愚弄。韩昉使宋与之接触的大宋朝臣都对他印象颇佳。赵桓亲自接见以后也认为此人儒雅识礼。谈吐不凡哪知

    盛怒之下他恨不能将韩昉五马分尸。但这种念头只能在脑子里打转而已他明白若是斩杀金使必然激怒女真人。深深呼出一口气赵桓陷入沉默之中。一面佯装议和一面探我军情看来女真人铁了心要开战。眼下已到九月金人若要进兵恐怕为时不远矣。

    念至此不禁打了个寒战!不行当立即召集执宰商议对策!网要召人传诏脑子里立亥浮现了各执己见的大臣们互相争吵面红耳赤的场景不觉有些头疼。片玄之后目光落在徐卫脸上心中一动试探着问道:“子昂可有应对之策?”

    虽然皇帝亲自垂询但样子还得做做徐卫遂答道:“臣不过是七品武职不敢妄言。”

    “带兵之人哪来书生酸腐之气!说!”赵桓竟像有些生气沉声

    道。

    阵沉吟后徐卫奏道:“既如此臣斗胆言之。当务之急。莫过于扣留金使封锁消息加强防务严阵以待。”

    赵桓思量着徐卫这十六个字。确系可行之拜 只是太过笼统于是问道:“扣留金使自不待言。但这加强防务京师之兵已尽数前往两河布防该从何处着手?”

    徐卫胸有成竹不慌不忙道:“回陛下至少要保证两处周全。一是太原只要太原不倒但能牵制金军一路。二是东京女真人依仗骑兵优势往往绕过要塞长途奔袭。上次南侵金军受阻于黄河之北。此番卷十重来必不再走旧路。东京兵力空虚不得不防!”

    赵桓听罢颇感意外。徐卫年方弱冠却有如此见地。不管其意见正确与否对于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来说已是难能可贵怪不得李纲一直称赞他说是可造之材不错的确不错。

    从皇宫出来赵桓虽然连番夸奖小但自己的话他听进去多少徐卫也不敢肯定。暗叹一声做官可真不是件轻松的差事。思绪繁杂凭由战马前行不知过了多久突然省悟抬头一看这是何处?眼前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正欲找人问路便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徐官人。”

    寻声望去布衣布裙不施粉黛的张九月就立在不远处。那张清秀的脸上仍旧挂满了笑容。一双明亮的眸子像是不含任何杂质那么地清澈。每每看到张九月的笑容徐卫就在想她有那么多值得伤心的事情却总是在笑这该有多么乐观的精神才能办到?

    “九月你在这里作甚?”徐卫催马过去笑着问道。一时间方才种种的忧虑种种的不快都一扫而空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嫣然一笑张九月晃了晃手里提着的篮子:“重阳登高我来买些东西作准备。徐官人这是

    苦笑一声徐卫据实相告:“我迷路了。”

    张九月闻言一愣随即笑出声来:“徐官人在京为官还能迷了路?怕是思索得入了神不知不觉走到此间吧?”

    徐卫点头又听张九月道:“这里是鸿驴寺徐官人若是要出城便从这条街出去一直往右。若要回府便从”语至此处突然收声脸上笑容也不那么自然了。可徐卫好像没有注意到呆坐在马背上怔怔出神。鸿驴寺不就是接待外宾的地方么?那金使韩昉应该就在此处。

    “坏了!”徐卫好似突然被蛇咬了一口差点没从马背上射起来。也不及跟张九月打声招呼。调转马头狠抽几鞭狂奔而去!

    张九月望着他急匆匆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怎地像个孩子一般一惊一诈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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