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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回 扁舟

    时至朔日,天地无光,江面上只一叶扁舟在随波逐流。船羽林二人正肩靠着肩看着前方。没人的时候,他们更像情侣而非兄妹。

    吕氏父子是打定主意要把他们软禁到选举过后,找了一艘不大不小的乌篷船,船上只一个老艄公一个老船娘,船划到江心就停了桨,任由船在江面漂流。船内已备了充足的饮食,连解手的马桶都用布帘隔了起来,准备地还算周到。

    “还真有趣,”林儿将头倚在古羽怀中,忽然轻笑起来。古羽侧头看着她,林儿道:“以前我可从来没想过要和别的女孩分享一个男人。现在你的女人出事了,我比你还着急。”古羽没想到她说这个,愣愣地看着她。林儿又道:“到底什么才是爱情?欣赏?崇拜?依赖?责任?”

    古羽不安地道:“我爱林儿,我也爱香姐,我要娶她,也要娶你。这两个好像不一样,可我又不知道哪里不一样。”

    林儿盈盈一笑,道:“你不知道我可知道。男人这一生会遇到两个恶魔,一个是生活的重负,一个是事业的沉浮,所以你需要两个天使来战胜这两个恶魔,一个安内,一个攘外。你们男人,每个心里都做着齐人之福的美梦,就连先祖舜帝都要娶娥皇和女英两姐妹。”

    古羽忽然严肃地道:“林儿你要相信我,我从来没你说的想法。我总觉得一生得到一个女孩的爱已经很幸运了,再多就成了淫贼。可……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爱上林儿,也许我们的情况太特殊了吧。”

    林儿笑声像银铃般甜美:“那说明林儿很厉害啊,能让哥哥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正人君子也动了凡心。”

    古羽有些痴了,小声地自言自语道:“别人的感觉不知道,但在我心中,你就是完美的。”

    林儿却惆怅起来:“完美又如何,又不能马上嫁给你。我已经想好了,反正出了这游戏,你就是我一个人的。在这里,我就当玉霜是我自己了,她温柔又坚韧、聪明又沉静,我想看看,她和你的香姐谁的能量更大。”

    古羽骂道:“小林儿,婚姻大事岂是儿戏,你应该替我劝玉霜妹妹不要因为我而耽误了青春的。”

    林儿怅然道:“你以为女孩的感情是那么容易劝的吗?我看她是非你不嫁的。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好事都让嫂子一个人占了,她才是这世上最可怜的呢。那时她挽着我,现在我挽着你。也许这就是天命吧。”她的目光已经望向了苍茫的远方,若有所思。

    古羽脑中开始浮现出玉霜的模样,那清丽而绝美的面容。是啊,要想劝她回心转意,那才是亵渎一个好女孩的真爱呢。也许正如林儿所说,自己的生命中本来就应有两个天使?他的思想有些迷茫了。

    二人就在这船上吃住,那艄公船娘似乎得了严命,完全不和他们说话,只负责二人的吃喝。两人只好相互说话解闷。好在两人都是世上一等一的聪明人,学冠今古,又心意相通、情意绵绵,别说这区区数日,就是十年八载,想来他二人也不会感到寂寞的。能和心爱的人在一处,在纷纷扰扰中享受短暂的安宁,还有比这更美好的事吗?

    如此一夜一日过去。第二天夜里,两人刚要睡着,忽听得船外水中有动静。不多时,就从水中探出几个人头,那几人如鬼魅般窜上船来,手起掌落,就将艄公船娘打晕过去。

    羽林二人闻听到水中有声时,便已坐起身来。林儿只道这些人是来杀自己的,吓得钻进古羽怀中。古羽轻拍她道:“别怕,有哥哥在。”可他心里也生出了一丝的恐惧。

    那几个水鬼却并没有动弹,小心地趴在船中并不说话。羽林二人不知是何情况,又不敢作声,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过了约一盏茶工夫,水中又显出几个人头来,当先一人古羽一看自是非常地熟悉,那人竟是花梦醒。

    花梦醒跳上船来,笑道:“二位好惬意啊,还在这儿享受二人时光。”古羽又惊又喜,忙道:“怎会是你?”花梦醒道:“自然是来救你们的,别看你多厉害,到头来还不是要靠我这大哥罩着吧。”古羽道:“我可没要你救我,是你自愿来的,我可不欠你人情。”花梦醒笑道:“这时候还嘴硬,以后你靠我的时候还多着呢,走吧。”

    古羽尴尬地道:“我们又不会水,这怎么走啊?”花梦醒奇道:“你们两个江南水乡的人,都不会水?”羽林二人齐齐地摇头。花梦醒道声“佩服”,递过来两根麦管,道:“拿着这个在水下呼吸,我让水鬼送你们上岸。”古羽犯难道:“我们离开这船,万一被那些人知道了……”花梦醒不耐烦道:“婆婆妈妈的。他们在这江上的监视完全在我的掌握中,水鬼自会带你们走安全的水路。这船上我派人监视,他们敢有什么异动。”

    古羽知道花梦醒一向雄才大略,对事情安排巨细靡遗,也就和林儿一起跟水鬼游向了岸边。

    上得岸来,花梦醒已安排人在岸边等候,给二人送上了干净衣服换上,花梦醒也随即上了岸。古羽赞道:“花公子你这水鬼兄弟可真厉害,在水中真是如履平地啊。”花梦醒道:“要做大事,没有水军怎么行。这几个兄弟都是我平时用心培养的,关键时刻自然要派上用处。”

    古羽道:“刚才没来得及细问,花公子怎会如及时雨一般出现?”花梦醒道:“你还不知道谁真的对你好,出了事也不来找我商量。不过这倒反而让那吕氏父子忽略了我的存在,我可以从容地安排人手肃清他们安插的眼线,再伺机救出你们。”古羽道:“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嘿嘿。这是哪里啊?”花梦醒道:“阆中往南百余里的小渔村。我们今夜还要赶回阆中,我已备了马车,这就上车吧。”三人也顾不得一夜的疲惫,上了马车就往阆中飞奔而去。

    花梦醒见羽林二人并无睡意,便问:“古兄这么尽心地帮助那龚学庆选会,到底为何?”古羽却并不答他,只是问道:“花公子怎么认为?”花梦醒道:“我江家堡虽然在西川路势力极大,却始终难以打入峡西路,究其原因正是这里被这些襄阳商人经营得如铁板一块。如果真能让龚学庆当选,于我自然是有利无害的。”古羽道:“不错,这正是我助他参选的用意。只有开放的经商环境才利于大家,当然也利于当地人获得更多利益。让老百姓有好的生活,这不正是我辈儒的宿愿吗?”

    “古兄在襄贾会馆的演说我也听到了,真是非常的精辟,不过……”花梦醒迟疑片刻,“古兄真的相信靠‘德、信、乐、宜’四个字就能赚钱吗?”古羽道:“那是当然,这正是我一生的理想啊。”花梦醒道:“理想和现实却往往难有交点。我还是坚信商人必须要有一些非常手段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我知道古兄对我豢养土匪的作法很不满,可我同样对你优柔寡断的性格很不屑。所以你最终还是成了别人的阶下囚,未婚妻身陷险境,至今没有下落。”

    他停了一会儿,忽然对古羽一笑,道:“古兄,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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