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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回 力辩

    莲清又抢道:“师侄,休要让这厮在此胡搅蛮缠,他定是知道了什么。把那些不堪之事牵扯出来,对谁都没好处。”谁知万任却笑道:“师叔,你还是太保守了。不就是西无师叔的事嘛,说出来又有何妨?”莲清没想到他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讲出这“秘密”,一时间脸色铁青。万任却不理她,转头对古羽道:“看起来施主虽然机锋厉害,却是不晓世事。施主可知,在东国,僧人娶亲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西无师叔曾远赴东洋取经,那里的佛学较之中原,丝毫不差,那里的民众有同样的信仰,那里的僧团有同样的威仪。请问人家能做得这样,我们为什么不应该像他们学习?”

    古羽道:“想必法师也知道‘南橘北枳’的道理。南方能种植的水果不一定适合北方,任何事物都有其适用的范围,岂能这样简单地照搬?”万任道:“哈哈,我就知施主也会讲这样的道理,真真是腐儒之言。南方的东西运到北方去,只会卖出更好的价钱。有别人成功的例子我们不学,难不成要学人家失败的例子吗?说这样话的人都太保守了,怎能与之谋大事。”他边说边摇手,露出不屑之色。

    古羽没想到对方今天比上次强出许多,看来上次自己的确是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他此时心中也没有太多的杂念,今天这场辩论他一定要拿下,这才有可能将人救下来。他主意打定,便决定放手一搏,务要一击致胜,久战对己不利。

    于是古羽回道:“我再送法师一个词,叫做‘东施效颦’。法师刚才说我保守,那是因为法师还全然不了解‘成功’二字的真谛。你以为抱着人家的成功之道,照搬过来,自己也就能成功。殊不知有这样想法之人,都不过是‘东施’而已。要我说,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成功之道’。所谓‘道可道,非常道’,能被人说出来的,都不是真正的‘道’。如果硬要强行总结出什么是‘成功之道’来,我只能说四个字,‘不可模仿’。人家越是成功的东西,越不能照搬照抄。试问人人都能轻易模仿的事,又如何能够被称作‘成功’呢?”他说出这话,就如同将剑抵住对方咽喉的同时,自身也露出了极大的破绽,只要对方能找出一个照抄成功的例子,他就立时被击败了。

    那万任自然也看出了这一点,脑中开始拼命地搜索着这样的反例。可搜了半天,却毫无结果,他只得说道:“施主的口齿果然了得,小僧又败了。”古羽没料到他承认失败竟这般干脆,这人倒也算得上一个大气爽快之人了。

    那边莲清有些急了,说道:“别再与这厮纠缠,还是处理正事要紧。”万任犹豫片刻,道:“全凭师叔做主吧。”莲清便道:“容佳,把这厮押下去。在后院搭起刑架,午时一到即刻行刑!”

    她一说完,昨晚报信的容佳便上来押住古羽。古羽回头看了一眼众尼,朗声说道:“众位师姐妹,你们还不说话吗?”话音刚落,容宜便抢过身来,推开押住古羽的尼姑,替他松了绑绳。这时候,也有几个胆大的尼姑站了起来,簇拥到容宜周围。一时变起突然,莲清竟有些出乎意料,喝道:“容宜你在做什么?想造反吗?”容宜闻言,忙跪了下去,说道:“师父,请网开一面,给容悦师妹一个改过的机会吧?”几个簇拥上来的尼姑也纷纷跪下请莲清开恩。莲清怒道:“你们几个叛徒!是不是受了这厮什么好处?竟然敢造反!”

    此时古羽又是一阵大笑,说道:“师太此言差矣,小可孑然一身,能给众师太什么好处。几位师太行此非常之举,也不过是尽自己的本分而已。”莲清道:“本分?不遵师命,违抗法旨,替外道求情,这哪一条是她们的本分?真是笑话。”古羽道:“师太一句话便犯了三个错,小可不得不指出来。其一,这庵中都是学戒女,哪里来的外道?其二,师太说违抗法旨,试问法旨何在?对一个修法的信徒施以火刑这种极尽残酷的刑罚,连执法长老都未亲自到场,只派一个徒弟前来,这法旨未免过于草率。其三,师太说她们不遵师命。须知出家人以三宝为师。何谓三宝,佛、法、僧也。出家人聚众修行,是为僧团,僧团的第一准则便是六和敬。身和同住、语和无诤、意和同悦、戒和同修、利和同均、见和同解。众位师太日日吃住修行在一处,情深若笃。见师姐妹受此大冤,为之鸣不平,这不正符合六和敬的标准、乃是慈悲为本的善举吗?”众尼听得古羽这话,都为之所感,纷纷跪了下来,齐声说道:“求师父宽恕容悦师姐(妹)。”

    莲清不想座下弟子竟会如此,又惊又怒,转头将怒气全集中在了古羽身上。只见她稍一挪身,立时便欺到古羽身前,伸手一招锁喉功,正掐在古羽颈项上。这一起一动一伸,一气呵成,古羽这个半点武功也不懂的人,还未反应过来,业已成擒。

    只听莲清大喝一声:“纳命来!”手上便要用劲。旁边万任见状,忙喊:“手下留人!”莲清伸出去的五指又硬生生地收回来,回头看向万任。万任道:“师叔息怒。此人毕竟是掌门师伯亲自请来的客人。如若被峨眉山人杀害,不仅师伯的威信扫地,就连峨眉山的地位恐也将荡然无存。师叔务必三思啊。”莲清想了想,道:“也罢。容佳,将此人和容宜押下去先关起来。行刑之事继续进行。”

    容佳闻言,便带了几个人将古羽和容宜二人押出大殿,往闭关密室而去。容佳看了一眼被缚的容宜,略带一丝奸笑道:“师妹,你也有落在我手里的这天啊?”容宜冷哼一声道:“师姐,你就这么恨我和师妹,非要除之而后快吗?”容佳道:“哼!你们两个有什么了不起,凭什么师父只喜欢你们?不错,容悦有张好脸蛋,你有个好爹爹,那又如何,今天一个就要死了,一个就成了我的阶下囚。”她说着竟发出了一阵大笑。容宜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容佳将二人关进了一间密室,随即转身离去。这时古羽竟似对刚才遇险之事毫无介意,反而愧疚道:“对不起,我没能救容悦师太,还连累师姐你也被关了。”容宜道:“施主说哪里话。你一个庵外之人,为救师妹,险些赔上性命。反倒是我们,眼看师妹命在旦夕,却无动于衷。相形之下,这么多年的佛法当真是白学了。”古羽道:“刚才在路上所闻,似乎师姐和容佳师太有很深的过节?”容宜道:“师父说师妹是外道,我倒觉得容佳才是真正的外道,她的妒心太重,怎能了悟成佛呢。”她说着,犹豫了一下,续道:“施主,我知道容佳的一个秘密,不知能不能救师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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