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英雄出少年 第二十四章 兵不血刃
“你不怕死！”，袁承志的剑可谓离黄若谦只有咫尺之遥，只要轻轻一推，黄若谦便是死人一个！但袁承志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少年竟会直接伸手抓他的剑。
“我不怕明明白白的去死，只怕稀里糊涂的活着，人做一件事总有自己的原因，我想知道你要杀我的理由。”，黄若谦目光平静，丝毫不见慌乱。
“我就是袁崇焕之子。”
“这我能猜到，但我不明白的是，这和你要杀我有什么联系？”
“我爹，就是死在你爷爷的手下，也就是当初你爷爷金口一开，我袁家上下三十几口人，除我之外无一幸免，你爷爷欠我累累血债，我今天来是要讨债的。”，袁承志说道；
“欠你债的不是我，你要债也找错了债主，还是说你觉得杀死一个十三岁少年比起你刺杀我父亲，要容易许多！”，黄若谦淡淡的笑道；
“别以为这么说，我就会放过你！”
“你不会杀我，不光你觉得这样做会对不起自己的良知和原则，更重要的一点，是你不想辱没了你父亲的英名。”，黄若谦从袁承志未尽全力的那一剑想到了很多，其实袁承志从选择来杀他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个输家，不杀黄若谦，输的是他为人子却不能为父报仇的孝道，杀了黄若谦，输的就是袁崇焕的英名和他袁承志自己的心，但人有的时候一旦走进了死胡同，没有人点醒他，是走不出来的。
胜负已分，输的人是袁承志，他叹了一口气，将剑收回，正准备离开，却听见黄若谦在他身后说道：“是楚红玉告诉你我在这里的吗？”
袁承志并未回答，等同于默认，黄若谦继续笑着说道：“我是不知道你和楚红玉之间究竟谈了些什么？不过我想你一定觉得楚红玉说得有道理，所以才会选择来杀我。”
袁承志转过身看着黄若谦，表情非常复杂，黄若谦也继续说道：“说说吧！那些有道理的话，让我也听听，是不是真的有道理？”
两个人坐在一起，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黄若谦静静的听着，袁承志一直都在说，说他来之前的前因，说楚红玉对他夸夸而谈的那些道理。
“杀一个人就能救天下人？你信吗？反正我不信！信这句话的人，不是单纯到极点的笨蛋，那就是别有用心的混蛋，这个皇帝死了，还有下一个皇帝，这个朝廷被推翻了，还会有下一个朝廷，没有哪朝哪代是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就真能千秋万代，永保太平的。”
“你应该明白，一个人太执着于某件事的时候，脑子就不会那么聪明了，楚红玉是一个懂得利用别人弱点的人，我的弱点太明显，楚红玉非常轻易就能抓住他。”，袁承志说道；
我真的好想见见这个楚红玉！黄若谦在心里这样想着，但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既然他现在的身份是北帝国的皇子，那他就要做个彻彻底底，不漏丝毫痕迹。
“其实我来的时候，我就一直心中没谱，等到真的见到你，我就知道我肯定没办法下手，当年我被人四处追杀的时候，也像你这么大，我曾经经历过的，不应该重复在一个和我当年境遇如此相似的人身上。”，袁承志说道；
黄若谦半晌沉默无语，他可以想象袁承志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所遭遇的那些事情，和那时他的感受，没有人喜欢在无休止的追杀和战斗中生活，他们不是没有感觉的机器，当毫无准备就被命运投入这种生活中时，那种彷徨无助的感觉不是一个孩子可以承受得了的，而那种刻骨铭心的仇恨，会在那个时候播下种子，在漫长的忍耐中慢慢发芽，直到最后结出一个谁也无法预知会是什么样子的果实？
袁承志能再这样的环境下继续保持着明辨清楚的是非观可谓实属不易，这让黄若谦在这个时候除了一句道歉以外，想不出其他任何的话语，尽管他实际上连说这句对不起的资格都没有。
“你比我强大多了，当年我和保护我的人走散的时候，我一个人只能在不知何处去的道路上放声大哭，你却敢毫不畏惧的接下我的剑，我曾经听闻过关于你们三兄弟在京城为那些无辜枉死的人收尸的事情，今天见到你才知道，你们的确是能做出这件事的人，如果你们能坐在那个位置上，或许这个国家会让人充满希望。”，袁承志淡淡笑道；他已经放下了仇恨的包袱，他也是生长在北帝国的孩子，他也希望能为自己的国家做点事情，今天他无意中看见了充满希望的幼苗。
“这我可没法保证，政治是个大染缸，五颜六色什么都有，在里面浸泡太久，很容易就忘了自己当初想走的那条路，坐上那个位置谁都会迷失。”，黄若谦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元氏三兄弟，当有朝一日他们大权在握时，是否还会记得今日种种？会不会也变成了那些他们曾经鄙夷的人？
“楚红玉这两年依靠青龙会和权力帮拉拢了不少江湖势力为他做事，我不杀你，却不能保证其他人也不杀你，如果要想安然无恙的回到北帝国的话，就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提供的帮助，江湖凶险人人都知，但究竟怎么凶险？却不是这四个字可以解释得清楚的。”
“接下来你要去哪儿？会回去吗？”，黄若谦问道；
袁承志摇了摇头，说道；“对于江湖而言，我也只是一个初入贵境的愣头青而已，我也要去看看这个江湖是什么样子？”
“那你一定要保重，别到时候变得我都认不出你了。”
袁承志和黄若谦谈笑风生让所有人都忘了这两个人刚才还刀剑相向，以为是一对许久未见的好朋友在互相倾诉长时间积攒下的话了。
“好危险，刚才还以为一定会拼个你死我活了。”，志村新八叹了一口气，庆幸的说道；但一转头就看见神乐和定春正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看待着自己。
“银桑，这家伙刚才好像没有出场吧！”，神乐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谁说我没有出场，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刚才可是有在一旁发出那种惊叹的表情的，还有疑惑那个袁承志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招数时，那种疑惑的心声啊！”
“看起来就像是完全不给镜头的家伙，存在感实在是太薄弱了，也许节目组早就想把你这个家伙从节目里砍掉了吧？”，神乐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嘲讽道；
“神乐，一个故事是需要新八几这种角色的，他的属性不就是吐槽眼镜死废宅男吗？”，银桑在一旁挖着鼻孔说道；
“才不是了，还有，为什么要给我这样一个角色定义啊！”
万事屋三人组在一旁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争吵着，尼尔逊那张百年以来从不曾化掉坚冰的脸，仍然一如既往的作为一个合格的旁观者履行着自己的职责，似乎对于这样的场面早已习以为常。
如果这一切都在这样的闹剧中收场，也未尝不好，只是门外忽然走进来的四个人，将这样的愿望化为了一个泡影，这是四个世家公子打扮的人，一看就是那种受过良好教育，颇有家世渊源的那种人，这种人按照黄若谦所在的那个世界里来说，叫做‘富二代‘，但这四个人一走进龙门客栈，就让原本嬉戏打闹的万事屋三人组停止了自己无聊的举动，让本来冷眼旁观的尼尔逊的视线再也无法移开，就连原本还在谈天说地的袁承志和黄若谦都不得不多看他们两眼。
“今天是倒了什么楣？刚要送走一个瘟神，就又来一帮煞神！黑子，去把店里稍微值钱点儿的东西都藏起来，免得待会儿动手殃及池鱼。”，老板娘扇着风，小声的抱怨道；
尼尔逊将一枚金币丢在了老板娘的手上,冷冷的说道:”赔你的.”
老板娘笑了一下,一把就将那枚金币放在了自己的内衣里,尼尔逊在她做完这个动作后,实时地加上了一句,“一起算！”
虽然尼尔逊的惜字如金一项让和他不是很熟的人有些不明所以，但这位老板娘却通过这短短的三个字，明白了是要待会儿一起算的意思，毕竟生活在沙海中要做一个自力更生的弄潮儿，察言观色绝对是必备的一项技能。
“跟你有相同目的的人。”，黄若谦笑道；
“要我帮你吗？”，袁承志笑着说道；
黄若谦摇了摇头，说道：“初入江湖，还是不要让别人抓住你的把柄，毕竟你不是朝廷鹰犬。”
“高个子那个双手夯实有力，看起来应该是个上三路功夫的好手；那个一直将在手上转小木棍的人，手十分灵活，也没看他带什么兵器？估计应该是个暗器的行家；至于剩下的那两个，看起来剑术应该不会差到哪儿去，但除非和他们动手，否则我很难弄清楚他们究竟是哪门哪派的子弟？”，袁承志说道；
“也不需要再猜了，直接问他们好了。”，黄若谦笑道；看起来他压根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嘛！
黄若谦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一屁股坐到了那四个人的桌前，不过是另外一张桌子，他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有节奏和规律的敲击着桌面，发出一种颇有击打力度的响声！
“我猜四位是来找人的吧！”，黄若谦问道；
“不错，我们收到朋友的消息，要来这里找一个人，完成一件大事！”，说话的这个青年相貌很是出众，更有一种可以领袖群伦的气质隐含其中，当然这也只是黄若谦的个人感觉而已。
“那件大事不会是要杀人吧？”，黄若谦这是在明知故问；
“不错，杀一个大人物！”，说话的仍然是那个青年，这青年倒也直率。
“多大啊？皇亲国戚？还是北帝国当朝太子？”，黄若谦笑得更加开心，但他丝毫不知道这一句话从他口中这样半开玩笑的说出去之后，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诡异了，看起来这四个青年大概是没有想过眼前的少年会说出这样一个答案，而这个答案偏偏准确到让人难以置信。
这位青年身旁一位长相斯文的青年手动了下，但身后一声子弹上膛的机械声已经明确的告诉他；你别动啊！你如果要动，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会死，尼尔逊并不知道这些人的实力如何？所以他只有一半的机会可以杀死对手！坂田银时和神乐及志村新八也分别立于这些人的身后，严阵以待！
“你就是我们要找的人。”，青年似乎已经确定了黄若谦的身份，实际上这也是黄若谦刻意想要误导的地方。
“我不该是你们要找的人，我就奇怪了，杀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对于你们而言就这么重要？”，黄若谦困惑的表情其实非常的欠打。
“你可不是普通的十三岁少年！你如果死了，恐怕整个北帝国都会剧烈颤抖一翻！”
“北帝国的子民现在吃不饱饭，穿不起衣，上无片瓦遮身，下无立锥之地，是不是？”，因为黄若谦其实也算不上对北帝国十分了解，所以他选择以发问的方式作为自己后来回答的依据，这就是谈判的技巧了，剩下的不确定其实非常的多。
那名青年思索了一下，随即说道：“黎民百姓虽称不上富足，但至少衣食无忧，尚有安身之处。”
“那是北帝国当权政府**无能，政局涣散，对外软弱，对内欺压，以致民不聊生，民怨沸腾？”
“若是当朝圣上之前，这句话倒是可以成立，不过现在，倒还真不能随意说出这些话。”
“那就是你们贪图荣华富贵，叫你们来的人许给你们许多好处，让你等无法拒绝，故铤而走险，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来这里杀人？”，这句话就是要刺激这四个人了。
“凭你这句话，我现在就该杀了你！”，这次发话的倒不再是那名青年，而是一旁一直都未发话的另外一位佩剑青年。
“那就对了，你们既不是为民请命，又不是贪图荣华富贵，千里迢迢来到这里行不义之事，又是为了什么？”，黄若谦一改之前谈话的随意，头一次显得非常庄重直接，竟将这些人镇住。
黄若谦一看自己的话已奏效，决定乘胜追击，于是接着说道：“我看诸位也是行侠仗义之辈，只不过却没把诸位的侠义之心用在正道之上，当初杨氏一门三兄妹在上京城里遭人追杀，九死一生的时候，你们在何处？神威镖局遭人陷害，全部蒙冤入狱，有冤难申之时，你们又在何处？戚少商蒙冤受难，受尽背叛追杀，千里逃亡之时，你们又在何处？”
这些事看来在北帝国的反响很大，一时之间让这四名世家公子竟无言以对，“四大名捕在你们看来只是朝廷鹰犬，十三太保在你们看来可能也不过只是容纳三教九流的**中人，戚少商虽组建义军外抗敌寇，但在你们来说，也可能就是一个穷兵黩武，有不臣之心的绿林草莽；更不用提什么小雷门、毁诺城、青天寨了，可偏偏危急关头，甘为大义，以身犯险的恰好也就是这些人，你们自诩高人一等，世家精英，可关键时刻，除了动动嘴皮子，你们又能有什么作为？”
黄若谦的话真可谓字字珠玑，让四人毫无辩驳，感谢黄若谦在家里的时候，所接受那些好的或者不好的事件的洗礼，感谢他有一个开明并且愿意和他讨论一切问题的父亲和哥哥，父亲曾经说过，自诩高人一等的精英和专家们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本事，他们清楚自己的价值在什么地方？所以从来都不会说真话，但随着民众意识的觉醒，他们不愿放低姿态的最终结果就是被重新扫进历史前进的车轮之下，在我们生活的国家，其实并没有能站在巨人肩膀上的精英，他们被一套规则抹去了自己的个性，束缚住了自己的思维和灵魂。
“大哥，他说的话有些道理。”，那个斯文的公子这样说道；
“岂止有理，我们根本就是被别人当成了用来攻击别人的长矛。”，一直未曾说话的那名佩剑公子也终于说话。
“我还以为我萧秋水决不会被人利用，想不到还不等别人找上我，我已经被人利用了。”，萧秋水从桌前站起，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黄若谦，“我不知道我今天的选择是否正确？不过假如有一天你做了你说过的那些事，我萧秋水一定还会再来找你。”
“世上事，了犹未了，终以不了了之。”，袁承志看着萧秋水，说出这么一句话。
萧秋水走了，能从他垂头丧气的背影得知，他可能受了不小的打击，有时候，语言上的威力可能比实际上的武力来得更有效果，武力伤害得了别人的身体，却无法浇熄别人的斗志和决心，可如果你最终让他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没有丝毫用处，甚至于从一开始他的选择就是错误的话，那这个人也许就真的死心了，人的精神死了，比人本身死了更加可怕！
“你那张嘴巴，可比我手中的宝剑还要厉害，宝剑杀人尚要见血，可是你的嘴巴，根本是杀人不见血！”，袁承志笑道；
“我的嘴巴不厉害，只是说出来的话比较有道理而已，要是遇上不讲道理的人，我这张嘴再厉害，也就只能逞逞强，发发牢骚罢了，不过好在他们和你一样，都还讲道理。”，黄若谦说道；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当龙门客栈这场不见血的交锋后，黄若谦和袁承志各自踏上了前行的道路，没人会知道前行的路上究竟会有什么等待着他们？也就只有道上一句多加珍重，然后各自继续朝着逆风和顺风两个不同的方向走，望着远去的袁承志，黄若谦忽然有一种自己其实是在逆风而行的错觉，尽管实际上，他是朝着顺风的方向再走。
许成杰和绯村剑心找来的朋友们一路上没有遇上什么麻烦，毕竟已经有了新选组那么明确的保护，还要在这么大张旗鼓的找他们麻烦，那就实在是不太聪明了，从京都出来以后的这一段路，他们走得非常有底气，但这么畅通无阻的道路究竟还能走多长时间？所有人都知道，平静的过去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
涅?城的曾经名字已经不清楚了，这座在沙海绝地之上重生的城市，象征着西部联盟人民那坎坷不断，却一如既往坚持到底的顽强生命力，他们似乎不惧怕一次次的毁灭，可是所有西部联盟的人民或许都会有这样一个问题，什么时候涅?城才能真正不再涅?重生，而可以一直生存下去？这种类似的问题永远都不会有人解答，因为解答不了，涅?城――已经在许成杰的眼前了！
“我不怕明明白白的去死，只怕稀里糊涂的活着，人做一件事总有自己的原因，我想知道你要杀我的理由。”，黄若谦目光平静，丝毫不见慌乱。
“我就是袁崇焕之子。”
“这我能猜到，但我不明白的是，这和你要杀我有什么联系？”
“我爹，就是死在你爷爷的手下，也就是当初你爷爷金口一开，我袁家上下三十几口人，除我之外无一幸免，你爷爷欠我累累血债，我今天来是要讨债的。”，袁承志说道；
“欠你债的不是我，你要债也找错了债主，还是说你觉得杀死一个十三岁少年比起你刺杀我父亲，要容易许多！”，黄若谦淡淡的笑道；
“别以为这么说，我就会放过你！”
“你不会杀我，不光你觉得这样做会对不起自己的良知和原则，更重要的一点，是你不想辱没了你父亲的英名。”，黄若谦从袁承志未尽全力的那一剑想到了很多，其实袁承志从选择来杀他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个输家，不杀黄若谦，输的是他为人子却不能为父报仇的孝道，杀了黄若谦，输的就是袁崇焕的英名和他袁承志自己的心，但人有的时候一旦走进了死胡同，没有人点醒他，是走不出来的。
胜负已分，输的人是袁承志，他叹了一口气，将剑收回，正准备离开，却听见黄若谦在他身后说道：“是楚红玉告诉你我在这里的吗？”
袁承志并未回答，等同于默认，黄若谦继续笑着说道：“我是不知道你和楚红玉之间究竟谈了些什么？不过我想你一定觉得楚红玉说得有道理，所以才会选择来杀我。”
袁承志转过身看着黄若谦，表情非常复杂，黄若谦也继续说道：“说说吧！那些有道理的话，让我也听听，是不是真的有道理？”
两个人坐在一起，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黄若谦静静的听着，袁承志一直都在说，说他来之前的前因，说楚红玉对他夸夸而谈的那些道理。
“杀一个人就能救天下人？你信吗？反正我不信！信这句话的人，不是单纯到极点的笨蛋，那就是别有用心的混蛋，这个皇帝死了，还有下一个皇帝，这个朝廷被推翻了，还会有下一个朝廷，没有哪朝哪代是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就真能千秋万代，永保太平的。”
“你应该明白，一个人太执着于某件事的时候，脑子就不会那么聪明了，楚红玉是一个懂得利用别人弱点的人，我的弱点太明显，楚红玉非常轻易就能抓住他。”，袁承志说道；
我真的好想见见这个楚红玉！黄若谦在心里这样想着，但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既然他现在的身份是北帝国的皇子，那他就要做个彻彻底底，不漏丝毫痕迹。
“其实我来的时候，我就一直心中没谱，等到真的见到你，我就知道我肯定没办法下手，当年我被人四处追杀的时候，也像你这么大，我曾经经历过的，不应该重复在一个和我当年境遇如此相似的人身上。”，袁承志说道；
黄若谦半晌沉默无语，他可以想象袁承志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所遭遇的那些事情，和那时他的感受，没有人喜欢在无休止的追杀和战斗中生活，他们不是没有感觉的机器，当毫无准备就被命运投入这种生活中时，那种彷徨无助的感觉不是一个孩子可以承受得了的，而那种刻骨铭心的仇恨，会在那个时候播下种子，在漫长的忍耐中慢慢发芽，直到最后结出一个谁也无法预知会是什么样子的果实？
袁承志能再这样的环境下继续保持着明辨清楚的是非观可谓实属不易，这让黄若谦在这个时候除了一句道歉以外，想不出其他任何的话语，尽管他实际上连说这句对不起的资格都没有。
“你比我强大多了，当年我和保护我的人走散的时候，我一个人只能在不知何处去的道路上放声大哭，你却敢毫不畏惧的接下我的剑，我曾经听闻过关于你们三兄弟在京城为那些无辜枉死的人收尸的事情，今天见到你才知道，你们的确是能做出这件事的人，如果你们能坐在那个位置上，或许这个国家会让人充满希望。”，袁承志淡淡笑道；他已经放下了仇恨的包袱，他也是生长在北帝国的孩子，他也希望能为自己的国家做点事情，今天他无意中看见了充满希望的幼苗。
“这我可没法保证，政治是个大染缸，五颜六色什么都有，在里面浸泡太久，很容易就忘了自己当初想走的那条路，坐上那个位置谁都会迷失。”，黄若谦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元氏三兄弟，当有朝一日他们大权在握时，是否还会记得今日种种？会不会也变成了那些他们曾经鄙夷的人？
“楚红玉这两年依靠青龙会和权力帮拉拢了不少江湖势力为他做事，我不杀你，却不能保证其他人也不杀你，如果要想安然无恙的回到北帝国的话，就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提供的帮助，江湖凶险人人都知，但究竟怎么凶险？却不是这四个字可以解释得清楚的。”
“接下来你要去哪儿？会回去吗？”，黄若谦问道；
袁承志摇了摇头，说道；“对于江湖而言，我也只是一个初入贵境的愣头青而已，我也要去看看这个江湖是什么样子？”
“那你一定要保重，别到时候变得我都认不出你了。”
袁承志和黄若谦谈笑风生让所有人都忘了这两个人刚才还刀剑相向，以为是一对许久未见的好朋友在互相倾诉长时间积攒下的话了。
“好危险，刚才还以为一定会拼个你死我活了。”，志村新八叹了一口气，庆幸的说道；但一转头就看见神乐和定春正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看待着自己。
“银桑，这家伙刚才好像没有出场吧！”，神乐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谁说我没有出场，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刚才可是有在一旁发出那种惊叹的表情的，还有疑惑那个袁承志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招数时，那种疑惑的心声啊！”
“看起来就像是完全不给镜头的家伙，存在感实在是太薄弱了，也许节目组早就想把你这个家伙从节目里砍掉了吧？”，神乐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嘲讽道；
“神乐，一个故事是需要新八几这种角色的，他的属性不就是吐槽眼镜死废宅男吗？”，银桑在一旁挖着鼻孔说道；
“才不是了，还有，为什么要给我这样一个角色定义啊！”
万事屋三人组在一旁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争吵着，尼尔逊那张百年以来从不曾化掉坚冰的脸，仍然一如既往的作为一个合格的旁观者履行着自己的职责，似乎对于这样的场面早已习以为常。
如果这一切都在这样的闹剧中收场，也未尝不好，只是门外忽然走进来的四个人，将这样的愿望化为了一个泡影，这是四个世家公子打扮的人，一看就是那种受过良好教育，颇有家世渊源的那种人，这种人按照黄若谦所在的那个世界里来说，叫做‘富二代‘，但这四个人一走进龙门客栈，就让原本嬉戏打闹的万事屋三人组停止了自己无聊的举动，让本来冷眼旁观的尼尔逊的视线再也无法移开，就连原本还在谈天说地的袁承志和黄若谦都不得不多看他们两眼。
“今天是倒了什么楣？刚要送走一个瘟神，就又来一帮煞神！黑子，去把店里稍微值钱点儿的东西都藏起来，免得待会儿动手殃及池鱼。”，老板娘扇着风，小声的抱怨道；
尼尔逊将一枚金币丢在了老板娘的手上,冷冷的说道:”赔你的.”
老板娘笑了一下,一把就将那枚金币放在了自己的内衣里,尼尔逊在她做完这个动作后,实时地加上了一句,“一起算！”
虽然尼尔逊的惜字如金一项让和他不是很熟的人有些不明所以，但这位老板娘却通过这短短的三个字，明白了是要待会儿一起算的意思，毕竟生活在沙海中要做一个自力更生的弄潮儿，察言观色绝对是必备的一项技能。
“跟你有相同目的的人。”，黄若谦笑道；
“要我帮你吗？”，袁承志笑着说道；
黄若谦摇了摇头，说道：“初入江湖，还是不要让别人抓住你的把柄，毕竟你不是朝廷鹰犬。”
“高个子那个双手夯实有力，看起来应该是个上三路功夫的好手；那个一直将在手上转小木棍的人，手十分灵活，也没看他带什么兵器？估计应该是个暗器的行家；至于剩下的那两个，看起来剑术应该不会差到哪儿去，但除非和他们动手，否则我很难弄清楚他们究竟是哪门哪派的子弟？”，袁承志说道；
“也不需要再猜了，直接问他们好了。”，黄若谦笑道；看起来他压根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嘛！
黄若谦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一屁股坐到了那四个人的桌前，不过是另外一张桌子，他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有节奏和规律的敲击着桌面，发出一种颇有击打力度的响声！
“我猜四位是来找人的吧！”，黄若谦问道；
“不错，我们收到朋友的消息，要来这里找一个人，完成一件大事！”，说话的这个青年相貌很是出众，更有一种可以领袖群伦的气质隐含其中，当然这也只是黄若谦的个人感觉而已。
“那件大事不会是要杀人吧？”，黄若谦这是在明知故问；
“不错，杀一个大人物！”，说话的仍然是那个青年，这青年倒也直率。
“多大啊？皇亲国戚？还是北帝国当朝太子？”，黄若谦笑得更加开心，但他丝毫不知道这一句话从他口中这样半开玩笑的说出去之后，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诡异了，看起来这四个青年大概是没有想过眼前的少年会说出这样一个答案，而这个答案偏偏准确到让人难以置信。
这位青年身旁一位长相斯文的青年手动了下，但身后一声子弹上膛的机械声已经明确的告诉他；你别动啊！你如果要动，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会死，尼尔逊并不知道这些人的实力如何？所以他只有一半的机会可以杀死对手！坂田银时和神乐及志村新八也分别立于这些人的身后，严阵以待！
“你就是我们要找的人。”，青年似乎已经确定了黄若谦的身份，实际上这也是黄若谦刻意想要误导的地方。
“我不该是你们要找的人，我就奇怪了，杀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对于你们而言就这么重要？”，黄若谦困惑的表情其实非常的欠打。
“你可不是普通的十三岁少年！你如果死了，恐怕整个北帝国都会剧烈颤抖一翻！”
“北帝国的子民现在吃不饱饭，穿不起衣，上无片瓦遮身，下无立锥之地，是不是？”，因为黄若谦其实也算不上对北帝国十分了解，所以他选择以发问的方式作为自己后来回答的依据，这就是谈判的技巧了，剩下的不确定其实非常的多。
那名青年思索了一下，随即说道：“黎民百姓虽称不上富足，但至少衣食无忧，尚有安身之处。”
“那是北帝国当权政府**无能，政局涣散，对外软弱，对内欺压，以致民不聊生，民怨沸腾？”
“若是当朝圣上之前，这句话倒是可以成立，不过现在，倒还真不能随意说出这些话。”
“那就是你们贪图荣华富贵，叫你们来的人许给你们许多好处，让你等无法拒绝，故铤而走险，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来这里杀人？”，这句话就是要刺激这四个人了。
“凭你这句话，我现在就该杀了你！”，这次发话的倒不再是那名青年，而是一旁一直都未发话的另外一位佩剑青年。
“那就对了，你们既不是为民请命，又不是贪图荣华富贵，千里迢迢来到这里行不义之事，又是为了什么？”，黄若谦一改之前谈话的随意，头一次显得非常庄重直接，竟将这些人镇住。
黄若谦一看自己的话已奏效，决定乘胜追击，于是接着说道：“我看诸位也是行侠仗义之辈，只不过却没把诸位的侠义之心用在正道之上，当初杨氏一门三兄妹在上京城里遭人追杀，九死一生的时候，你们在何处？神威镖局遭人陷害，全部蒙冤入狱，有冤难申之时，你们又在何处？戚少商蒙冤受难，受尽背叛追杀，千里逃亡之时，你们又在何处？”
这些事看来在北帝国的反响很大，一时之间让这四名世家公子竟无言以对，“四大名捕在你们看来只是朝廷鹰犬，十三太保在你们看来可能也不过只是容纳三教九流的**中人，戚少商虽组建义军外抗敌寇，但在你们来说，也可能就是一个穷兵黩武，有不臣之心的绿林草莽；更不用提什么小雷门、毁诺城、青天寨了，可偏偏危急关头，甘为大义，以身犯险的恰好也就是这些人，你们自诩高人一等，世家精英，可关键时刻，除了动动嘴皮子，你们又能有什么作为？”
黄若谦的话真可谓字字珠玑，让四人毫无辩驳，感谢黄若谦在家里的时候，所接受那些好的或者不好的事件的洗礼，感谢他有一个开明并且愿意和他讨论一切问题的父亲和哥哥，父亲曾经说过，自诩高人一等的精英和专家们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本事，他们清楚自己的价值在什么地方？所以从来都不会说真话，但随着民众意识的觉醒，他们不愿放低姿态的最终结果就是被重新扫进历史前进的车轮之下，在我们生活的国家，其实并没有能站在巨人肩膀上的精英，他们被一套规则抹去了自己的个性，束缚住了自己的思维和灵魂。
“大哥，他说的话有些道理。”，那个斯文的公子这样说道；
“岂止有理，我们根本就是被别人当成了用来攻击别人的长矛。”，一直未曾说话的那名佩剑公子也终于说话。
“我还以为我萧秋水决不会被人利用，想不到还不等别人找上我，我已经被人利用了。”，萧秋水从桌前站起，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黄若谦，“我不知道我今天的选择是否正确？不过假如有一天你做了你说过的那些事，我萧秋水一定还会再来找你。”
“世上事，了犹未了，终以不了了之。”，袁承志看着萧秋水，说出这么一句话。
萧秋水走了，能从他垂头丧气的背影得知，他可能受了不小的打击，有时候，语言上的威力可能比实际上的武力来得更有效果，武力伤害得了别人的身体，却无法浇熄别人的斗志和决心，可如果你最终让他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没有丝毫用处，甚至于从一开始他的选择就是错误的话，那这个人也许就真的死心了，人的精神死了，比人本身死了更加可怕！
“你那张嘴巴，可比我手中的宝剑还要厉害，宝剑杀人尚要见血，可是你的嘴巴，根本是杀人不见血！”，袁承志笑道；
“我的嘴巴不厉害，只是说出来的话比较有道理而已，要是遇上不讲道理的人，我这张嘴再厉害，也就只能逞逞强，发发牢骚罢了，不过好在他们和你一样，都还讲道理。”，黄若谦说道；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当龙门客栈这场不见血的交锋后，黄若谦和袁承志各自踏上了前行的道路，没人会知道前行的路上究竟会有什么等待着他们？也就只有道上一句多加珍重，然后各自继续朝着逆风和顺风两个不同的方向走，望着远去的袁承志，黄若谦忽然有一种自己其实是在逆风而行的错觉，尽管实际上，他是朝着顺风的方向再走。
许成杰和绯村剑心找来的朋友们一路上没有遇上什么麻烦，毕竟已经有了新选组那么明确的保护，还要在这么大张旗鼓的找他们麻烦，那就实在是不太聪明了，从京都出来以后的这一段路，他们走得非常有底气，但这么畅通无阻的道路究竟还能走多长时间？所有人都知道，平静的过去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
涅?城的曾经名字已经不清楚了，这座在沙海绝地之上重生的城市，象征着西部联盟人民那坎坷不断，却一如既往坚持到底的顽强生命力，他们似乎不惧怕一次次的毁灭，可是所有西部联盟的人民或许都会有这样一个问题，什么时候涅?城才能真正不再涅?重生，而可以一直生存下去？这种类似的问题永远都不会有人解答，因为解答不了，涅?城――已经在许成杰的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