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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英雄出少年 第十二章 十面埋伏

    街道忽然变得冷清,圣城也不复开始是那么热闹,趋吉避凶是人的本能,当灾难突如其来,人们首先想到的不是反抗,而是将自己放在一个自认为原子弹都炸不到的地方,把头一缩,躲藏起来,其实仔细想想,所谓的连原子弹都炸不到的地方,不过是人催眠自己到极限的一个玩笑而已。

    其实黄若谦比别人更相信命运安排这回事,因为从一个普通的学生到中国陆军最精锐虎狼之师的战士,然后再到来到这个地方之后,从南到北,从不间断的战斗、反抗、杀戮,一切的一切都好像一个个早已编制好的引线,牵引着他不断前行,不过既然命运让他有了超越常人的际遇和本领,那么也许命运给他设下的那条线,便注定了他这一生都必须得在激烈的反抗中生活,反抗命运给他设下的重重难关,直至人生的终结!

    黄若谦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这强敌环饲的情况下探讨这些颇具哲学色彩的命题,不过不经意间的思绪还是被他那颗脑袋给勾勒出来,也许黄若谦只是想证明自己还没有被杀戮将自己的思维填满,他还是一个知道别的东西和事情,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机器。

    笛声清音,回荡在几乎空无一人的圣城街道上,显得那样的悠远,那样的感觉,太适合一场大战之后,拔剑四顾两茫茫的现实情况了,笛声中充满了一丝哀愁,勾起人的一丝惆怅。

    二胡接奏下去,同样的悠悠袅袅,同样的拨动人心中那根有时候非常脆弱的心弦,但紧接着二胡曲调一变,急促激烈,比之刚才哀怨委婉的曲调,多出了一种大战在即的紧张和紧迫!

    琵琶的声音终于响起,阵前点兵,铁骑狂沙,黄若谦甚至能听出两军对阵时,双方刀兵相交的激烈狂暴,让人仿佛置身沙场,想要拔出自己手中的武器,轰轰烈烈的大战一场,黄若谦和尼尔逊身上的一腔热血,终被点燃!

    笛声再起,没有了激烈,没有了金戈铁马的豪情壮志,徒留一片悲凉和无法言说的惨烈,二胡与笛声交汇而成,琵琶也在此时加入,三种乐器的互相呼应,却让人觉得无比悲壮,那样的感觉,就好像看到有人试图张臂挡住洪流,虽然那人武功盖世英雄无敌,甚至不惜性命,但仍被汹涌浪涛吞没,只余下那股挥之不去的无奈和悲凉……

    “原来是十面埋伏,是奏给我们听的吗?”,黄若谦自小就受着超越一般孩子的教育,他对于这首曲子说不上多熟悉,但是那样的感觉却曾经在他幼小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他的父亲当时问还小的黄若谦,听完这首曲子什么感觉时?他直感的回答道,无尽悲壮!

    父亲夸奖了黄若谦,他也从此记下了这首无尽悲壮意味的曲子的旋律!

    这个时候,身份不明的演奏者为他们奏响了这十面埋伏的曲子,是在告诉他们,终究逃不出这早已设好的天罗地网吗?

    “喂!我可不是楚霸王,我也做不了他这么纯粹的人。”,黄若谦笑道;

    楚霸王固然英雄盖世,可他始终是个失败者,他会失败,是因为他的纯粹,纯粹的人顾虑总会不少,而小人则不会有这些顾虑,黄若谦并不纯粹,他只不过是一个有着自己绝不触碰底限这种原则的小人而已。

    绿衫少女,灰袍公子,白衣少年,他们分别拿着笛子、二胡、琵琶,从他们隐藏的地方站出来,三人呈三角形,将黄若谦和尼尔逊围在中间,黄若谦和尼尔逊背靠背的站在一起,警戒的看着身旁的这三个人。

    “这一曲,赠与二位,黄泉路上,一路相伴。”,灰袍公子说道;

    “是什么?”,尼尔逊难得的露出一脸困惑的表情问道;

    “用你们的话来说,那个地方叫做通往地狱的阴司小路,引导亡灵之神会在那个地方,接引逝去的亡灵。”,黄若谦尽可能翻译成尼尔逊能够明白的话来说。

    尼尔逊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三人同时出手,三把剑从不同的方向、角度刺向黄若谦和尼尔逊,黄若谦手中一抖,两把三棱刺刀已经架住了灰袍公子刺出的长剑,尼尔逊砍刀飞身连环砍杀,以攻代守,竟将另外二人的剑砸回!

    一开始,双方互有攻守,但到了后来,黄若谦和尼尔逊便是守多于攻,他们在这三个人默契编制出的剑网之下,已显得非常狼狈,用连滚带爬来形容他们的处境,真是一点都不为过!

    他们三人的剑越来越快,就好像三只颜色不同的蜻蜓,在平静的水面上点起一圈又一圈扩散的涟漪,奇特的是,三人手中的剑竟也犹如他们的乐器一样,在劈刺砍撩中,也似奏出无数动人的音符和旋律!

    黄若谦觉得自己眼花了,因为他曾经亲眼看见三把剑似乎在尼尔逊身上,已经进进出出好几次了,可是他却没有看见尼尔逊身上留下过半点伤口,他非常想搞清楚这里面的原因,也因为他的心不在焉,自己身上也多出了不少伤口,如果不是因为神经雷达的自动预警,他恐怕早就命丧于对手的剑下!

    黄若谦终于看清楚了,其实身旁的几个人或许比他还要早一点看清楚,尼尔逊的身体不知道为什么?总会在剑刺进他身体的那一刹那变得雾化,换句话说,在尼尔逊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他的身体一直都不受控制的变化着!

    但显然尼尔逊还不能完全控制这样的能力,因为黄若谦刚刚觉得他们这边还有赢的机会时,尼尔逊就被一剑刺中!

    这一剑刺中的是尼尔逊的小腿,还好伤口不深,否则再要行动自如可就麻烦了,黄若谦奋发起人生中从未有过的神勇,在声嘶力竭的呐喊声和不要命的回击中挡下了三人的联合攻击,但他们也知道,自己恐怕很难走出这个地方了,因为不远处的地方,孔扬秦持剑疾行的身影又一次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孔扬秦的身影犹如一座高山,慢慢的朝他们压过来,可就在这时,一件东西从高空中被抛到了他面前,这件突然而至的东西是一具尸体,黄若谦认得这具尸体,刚才那一路上,他们杀掉了不少和这具尸体穿着相衣服的刺客。

    黄若谦顺着尸体被抛下的轨迹,抬眼向上方望去,看到了寂静的街道上,各个制高点上,全都出现了穿着统一的白色风衣,和那群刺客别无二致的人,从他们包围这里的情况来看,人数不会少于六十个以上,让黄若谦觉得奇怪的地方在于,这些人似乎和追杀他们的人并非有着同样的目的,这不需要臆测,现场双方剑拔弩张的气氛,已经让嗅觉灵敏的人闻到一股可以将人炸得稀碎的火药味!

    “我已经查过了,他们不是我们的人。”

    声音响彻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上,黄若谦却很难发现这句话是从谁的嘴里说出来的,着装统一的白衣人,全都用风衣顶上的连衣帽遮住了自己大部分的面孔,这让黄若谦很难及时发现究竟是谁在说话?

    “那又怎么样?”,孔扬秦回答道;口气中没有丝毫的畏惧,尽管情势对他们已经是非常的不利。

    “这不是任你们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我不管你们派人冒充我们的人有什么目的?但这样的情况绝不允许第二次发生。”

    这一次黄若谦非常敏锐的捕捉到了说话者的声音,并且判断出了那个人的位置,但可惜的是,黄若谦还是无法知道隐藏在那顶连衣帽底下的真实面孔。

    “从没有人可以这么跟权力帮的人说话!”,孔扬秦似乎不准备妥协。

    “‘阿萨辛’的警告,通常也不会出现第二次,因为下一次,我们会直接出手杀死不遵循我们警告的人!”

    阿萨辛究竟是什么?黄若谦私下问了一下对这里多少比他熟悉那么一点点的尼尔逊,尼尔逊的回答仍然是那么的简洁精练,就两个字“刺客!”

    的确不需要尼尔逊再说下去了,黄若谦已经猜到这个阿萨辛应该是一个有着庞大体系,并且分布范围非常广的刺客组织,关于刺客的含义,虽说和杀手看起来非常相近,但实际上刺客的信条和杀手的规矩完全是天差地别的两个概念,杀手受雇于金钱,只要你出钱,谁都可以雇佣他们为己所用。

    但刺客不一样,比起金钱,他们更看重的是组织的利益和刺客本身所遵循的信条,千百年来,他们死板的,且毫不变通的遵循并且执行着这些教条,从不违反!通俗点说,杀手看起来像是民间自发运作的组织,而刺客,则更多的归属于某些神秘组织,属于说不清究竟是官方还是民间的界限之中,杀手没有那么太多的规矩,而刺客要遵循的东西则多了很多!

    黄若谦虽然不明白权力帮的人冒充阿萨辛刺客组织刺杀他们的目的,但是权力帮这一招昏招,无疑是为他们留下了一条被掩盖在死路中的一条活路,并且由他们自己亲手帮黄若谦他们找到了那条活路。

    “别管他们,我们就装是来打酱油的,打完了回家。”,黄若谦差扶着尼尔逊,用尽量不引起别人注意的方式,想悄然离开这个地方,不过他们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别再在圣城出手,否则不管是你们两方谁再动手,阿萨辛都会将你们毫不留情的全部抹杀!”

    也就是说,如果再出现类似情况,那么不管是权力帮还是他们,都只会得到一个结果――消失!为什么用消失而并非用死来做这个结论,那是因为黄若谦非常清楚刺客组织行事的方式方法,那就是绝对不会留下任何证据。

    我们才不想打了,黄若谦在心里默默念叨,但他和尼尔逊的脚步却没有因为阿萨辛的那句话而停下来,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快点离开这个地方,越远越好!

    至于权力帮的人还会不会对他们继续纠缠不舍,黄若谦知道肯定还会,不过至少在离开圣城以前,权力帮的人是不会再动手了,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权力帮在别的地方怎么呼风唤雨都不成问题,可是在这里,它们也只能遵循别人定下的规矩。

    一场足球比赛,占据主场一方的球队,只要不是实力相差太悬殊,怎么看都会比客队赢面要大一些,权力帮的老大们,应该也知道这一点吧?

    关于西部联盟各个城市乃至国家分界不明的情况,早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不过对于想许成杰和黄若谦这样,生活在楚河汉界分明的国家太久的人,无可避免会对这种情况感到由衷的不适应,许成杰一路上和那四个人不断的明争暗斗,双方在明与暗的不断交锋中,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另外一座城市――京都!

    从方向上来说,许成杰和黄若谦、尼尔逊约定好要去的地方已经越来越远,其实这也怪不了许成杰,毕竟和人拼命的时候,还要抽空去看一下地图,这样的事情,不管怎么样都有些困难。

    不同于圣城那个环境的苍凉和神圣,京都这个地方多少透漏出了一些大都市的感觉,但这样的感觉也只限于和圣城相比,因为其他任何的布置和城镇的布局风格,都挺像是一处古朴典雅的小城,宁静以致远的边缘小城。

    许成杰的腰部插着一柄飞刀,有的事情,你明知道会发生,却还是阻止不了,就好像那四个人手中的飞刀,许成杰可以轻松的判定对手会在何时,朝他哪个部位攻击,但他总还是有避不过去的时候,毕竟先知先觉只是其中一个优势,而许成杰目前的实力,还不足以将先知先觉的优势化为战胜对手的资本。

    那一刀,许成杰避无可避,但是仗着自己早有准备,他竟然用手硬接下了那夺命一刀!也就是那一刀,让许成杰第一次明白了自己和对手的差距究竟有多大,许成杰接住了刀,刀上留下的余劲,仍然带着她的手刺向了自己的腰部,那种劲道,是许成杰用上了吃奶的力气,才没能让那把刀更进一寸。

    他没有多余的时间止血,所以他没有将那柄刀从身上拔出来,飞刀代替了绷带的作用,他将伤口掩盖在自己的衣服底下,小心翼翼,决不让人发现,他现在还没有倒下,有他自身意志力坚强的原因,但更多的还要感谢战侠歌和风影楼对他的变态教导,他们曾经告诉他和黄若谦一个能够在失血状态下还保持正常状态的法门,那就每天在大运动量体能训练之前,从自己身体当中放出约莫四分之一小杯的血量,然后开始训练,这样的好处就是他们在严重失血的状态下,还能保持半小时乃至更多时间的正常活动,坏处就是,自己的寿命或许会因此而减少两到三年!

    许成杰的眼睛开始模糊起来,他感觉到周围的一切物体都在不断变化着自己的方位,他甩了甩头,想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却发现这不过是徒劳无功的做法,一股从他心里散发出的寒意,让他浑身感觉如堕冰窖,幻觉中,他仿佛回到了福利院,看到了妈妈和自己的兄弟姐妹们。

    终于????回家了吗?我回来了,再也不走了,许成杰的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但他却感到无比的温暖????

    不知过了多久,许成杰忽然感到了一丝光芒,死人是不会有知觉的,他能感知眼前的光线,代表着他还有知觉,他缓慢的睁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茫然环顾着周围陌生的环境。

    这是一处比较典型的日式风格房间,许成杰就睡在一处榻榻米上,装潢布置让人有一种回到了幕府时期日本的错觉,不过许成杰早已经习惯了那种时空错乱的感觉了,现在就算突然有艘宇宙战舰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也不会感到有一丁点稀奇了。

    这里是哪儿?谁把他带到这儿来的?疑问盘旋在脑子里,暂时还没有人能够解答。

    门外,一个稚嫩的声音正在发出‘呼哈’那样的声音,许成杰扶着身旁的墙壁,挣扎着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刚一推开门,一名比他还小的少年正手持木刀,不断重复着一个斩击的动作!少年的眼神中满是认真,丝毫没有察觉到许成杰已经站在他身旁。

    “请问!”,许成杰小心翼翼的和这名少年打着招呼。

    少年回过头,用一种很奇怪的眼光看着他,那样的眼光只属于人类在看待和他并不属于同一物种时才会出现,或许很多人的眼光里,许成杰都是一个怪物吧!无法归类到任何一方,他没有少年的天真,却也缺乏成年人应有的世故,过早杀人的他,心中早没有了该有的一丝悲悯,却也还算是胸中有一腔热血,他就是一个四不像,尴尬而缺乏定位的活在这里。

    “这里是哪儿?”,许成杰决定暂时性失明,不要去管他那奇怪的眼神,首先搞清楚这是何方何地?

    “这里是神谷活心流的道场,我是这里的弟子,熏姐姐在大街上将你带回来的时候,你流了很多血,差点就救不过来了。”少年回答着;

    “这里的主人是叫神谷熏吗?”

    “你怎么知道?”,少年带着戒备的神情看着徐成杰,这让许成杰觉得很好笑,因为告诉他这件事的人,不正是眼前这个少年吗?

    “你说这里是神谷活心流的道场,你又说是你熏姐姐救了我,联通来想,不就是这样吗?”

    少年挠了挠头,觉得许成杰说的似乎有些道理,但不免对眼前这个看起来大不了他两岁的人感到新奇。

    “我叫明神弥彦,是这个道场的大弟子,不知道你该怎么称呼?””许成杰!”

    道场看来十分清静,许成杰举目四望,除了这个叫明神弥彦的少年以外,似乎不见其他人,虽然不明其中原因,但也不难猜到他们的生活可能非常的拮据。

    道场的大门打开了,一个身着和服的美丽少女,摊着一大堆的食物和生活用品回来了,少女的笑容能给人一种奇特的温暖感,许成杰很自然的就想到了这个女孩,也许就是明神弥彦口中的神谷熏。

    “你醒了,怎么不多休息一下?你受伤初愈,不能有太多的活动。”,神谷熏说道;

    “已经不碍事了,谢谢姐姐把我救回来。”,许成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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