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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 第三十二章 必杀之人

    “没想到你也在这里?”,冷血走到元成面前说道;

    “冷捕头也到了,这下通宁可就热闹了。”,元成意有所指的说道;

    “你已经见过‘捕王’了,和他在一起的年轻人现在怎么样?”,冷血问道;看得出他还是非常关心元俊平的安危,但他不知道的是元成早已经知晓了元俊平的身份,所以他没有把话说完。

    “有‘捕王’随侍在侧,他又能怎么样呢?”

    的确,只要‘捕王’没有突然得了失心疯,自己去杀人,要在他面前杀人,那是断然不可能做到的!

    “原来两位大人认识啊!”,成美娜忽然说道;其实成美娜要称呼元成为大人,多少还是觉得有些别扭,因为这个‘大人’,看起来比她还要小两岁!

    “同朝为官,总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嘛!不打搅冷捕头你们接下来的叙旧了,在下先行告辞。”,元成微微欠身,离开了大堂。

    成美娜称呼他为大人!可想而知他也应该是官府中人,可是他三番五次的搭救杨氏一门的后人,却又该作何解释?看着元成的背影,冷血暗暗想到;

    “四捕头,刚才那个少年会不会也是李鳄泪派来的人?”,那汉子问道;

    “不用担心,他和我们是友非敌,关键时刻还可以助我们一臂之力。”,冷血说道;

    “既然四捕头说他们是朋友,那他们就是朋友,我们得赶紧去找‘吴兄弟’,我很挂念他的安危。”

    当李玄衣推开房门后,冷血和那汉子已经站在身前了,冷血对着捕王点了点头,而身旁的汉子早已经来到元俊平的身旁,兴奋地叫起来,“吴兄弟,你没事那就太好了。”

    “三哥安好,兄弟心中一直悬着的石头也能放下了。”

    原来这刀疤汉子就是‘豹子胆’唐肯,为了躲避李鳄泪的追踪,化了妆!元俊平与唐肯在牢中相处多时,对唐肯的性格、相貌非常了解,所以即便唐肯化了妆,还是被元俊平一眼认出。

    谁知唐肯忽然变了脸色,说道:“糟了!”

    “哪里糟了?”,元俊平被唐肯忽然的一句话弄得有些找不着北。

    “吴兄弟一眼就认出了我,那这一路上肯定也有人认出了我,说不定现在府衙外面早就已经布满了对方的眼线!”

    “三哥多虑了,我能认出三哥是因为我没有靠这双眼睛来认人,而是靠这儿来认人。”,元俊平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

    元俊平无意间看了一眼在一旁的李玄衣,发现他的眼神似乎没怎么离开过唐肯,而这个眼神从一个男人的眼睛里望向另一个男人,着实太奇怪了!

    “鲁问张已经死了,死在了李福和李慧的手上,李福李慧所知有限,只说出了神威镖局镖银失窃是李鳄泪主使,他们要借此来毁掉‘神威镖局’,但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并不知道。”,冷血说道;

    “神威镖局有什么东西是他们想要的吗?”,李玄衣问道;显然是有所头绪。

    “有!叛徒黎笑虹曾经说过,李鳄泪似乎是对高局主的父亲,也就是老局主的尸身感兴趣,而他们还要找老局主身上的裹尸布!”,唐肯说道;

    “那他们找到了吗?”,李玄衣问道;

    “这么多年了,尸身哪有不腐烂的道理,裹尸布虽然找到了,可被大小姐高小心洗了个干净,什么都没剩下!”,唐肯回道;他口中的高小心是高风亮的女儿,神威镖局的大小姐。

    “我们来的时候,本来埋伏在神威镖局门外的明哨暗卡突然全部撤走,一路上对于行来过往的人,盘查得也比以前松了,我想他们可能另有打算。”,冷血说道;

    “看来我们必须得再去一趟事发地青田镇,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找到想要的线索。”,李玄衣停了一下,忽然对着身旁的唐肯说道:“唐肯,你随我来一下,有些话我要问你。”

    “是!“,唐肯不疑有他,毕竟这一路上虽然没有和李玄衣有过真正意义上的接触,但在冷血给他灌输的印象中,‘捕王’李玄衣绝对是一个公正严明的忠义之士,他说的话,做的事是绝对信得过的。

    待李玄衣和唐肯二人离开以后,元俊平才问道:“你没有把我的真实身份告诉三哥吧?”

    “一路上波折不断,哪有那个闲工夫!你行的是侠义,扬的是正气,又何必怕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呢?”

    “人心难测,人言更加可畏!我是真心看重三哥这个朋友,但我总归是瞒了他不少事,从交朋友这一点上来说,尽管身不由己,我毕竟没做到以诚相待。”

    门外一处僻静的角落里,李玄衣忽然问道:“李惘中究竟是死于你和吴明两人谁的手上?”

    “是我!吴兄弟是为了掩护我们逃走,才故意砍下李惘中的人头吸引他们的注意,其实早在吴兄弟砍下那狗贼的人头时,我已经一刀杀了他,李大人,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知你公正严明,如果你要问罪,只管找我唐肯好了。”,唐肯说道;

    “我听冷血说过李惘中的事,他的话我信得过,李惘中的确该死!”,他露出一个很奇怪的表情,接着说道:“但李惘中――是我的儿子!”

    唐肯听闻这句话,一瞬间没了反应,但这一瞬间,李玄衣的剑已经刺向唐肯,唐肯虽然失神,但练武之人的本能尚在,惊觉剑势来袭,身形俯仰之间,已经避过一剑,但他也只能避过一剑!

    第二剑已经扎向了他的心脏!唐肯自知避不过,只得闭眼等死!

    一道黑色剑芒与天地间的褐色融为一体,在黑暗之中几乎无处不在,气势骇人!这一剑催起了李玄衣的战意,让他舍弃了眼前已经没有抵抗意识的唐肯,回身挡这一剑!

    李玄衣手上的剑,只是一柄及其普通的剑,远不及对手的剑那么气势惊人,但这柄剑却架开了那柄黑色长剑!黑芒追击而去,看似只出了一剑,但黑色锋芒之中却已是包含无数剑锋,李玄衣的剑左支右挡,毫不慌乱,一派游刃有余!二人对了十几剑,不分胜负。

    李玄衣看着眼前的人,正是一直以来追着他们行动,阴魂不散的少年――元成!

    “李大人,你这是要干什么?”,元成问道;他站在唐肯面前,一动不动,好似一座难以攀登的高山!

    “这不关你的事!”,李玄衣说道;

    “天下人管天下事,这事你既然做得,那我就管得。”,元成回道;语气之中尽显不卑不亢的气势。

    唐肯睁开眼睛,大声说道:“他说李惘中是他的儿子!是他的儿子!”

    听闻怪异的响动,几乎所有人都聚拢了过来,围在二人身边,元民、元杰、香华三人已经各执兵刃蓄势待发,冷血和元俊平则是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但还倒在地上的唐肯不断说道的,“李惘中是他的儿子!”让冷血和元俊平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是我砍掉李惘中的头,你要报仇尽管找我好了,这件事里三哥是无辜的。”,元俊平吼道;

    “不,是我杀了李惘中,与吴兄弟无关,冷四爷、吴兄弟、几位少侠,让他杀了我吧!一了百了。”,唐肯吼道;

    唐肯和元俊平,两个身处不同世界却因为意外而相识的人,却有着最纯粹和单纯的友谊,一种发自肺腑的义气!

    “李惘中被杀,全因为李鳄泪宠坏了他,你要找的人不是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而是李鳄泪!”,冷血说道;

    “我何尝不知道我的孩子该死,但我一定要他给我孩子偿命,他要死!李鳄泪也一样要死!”

    “我以为你处事公正严明,想不到一旦涉及私情,你一样是非不分,滥杀无辜!”,冷血说道;语气中的沉重任谁都能听得出来,冷血一直把‘捕王’李玄衣当做自己的榜样和楷模,看着自己心中的偶像坍塌,那种滋味是肯定不好受的。

    冷血缓缓抽出自己的剑,剑尖指向的是他曾经最敬重的一个人,但他却没有犹豫,无论是谁,只要他犯了法,他就会秉公执法,从他扛起四大名捕的名号那一刻开始,他就扛起了公理的重担和带给别人希望的责任。

    “我不想和你们为敌!”

    “那就放过唐肯!”,冷血说道;

    李玄衣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得他寸肠断裂似的,半晌才道:“不!我非杀他不可!”

    他举剑向唐肯刺去,所有人几乎同时行动,同时对李玄衣发起攻击,目的却只有一个,那就是救唐肯,阻止李玄衣!

    元杰个性直接冲动,所以最先攻向李玄衣的就是他!元杰一向行动快过思考,所以他的刀法极致干脆利落,因为他顾虑少,心中没有太多的弯绕,所以他的刀快得简单,快得纯粹!但李玄衣的身形如一张纸片一般随风而动,他好像一直都没动,而他每一次动的时候,就是元杰的两柄弧月弯刀快要落在他身上的时候,元杰的快刀攻得越快,李玄衣的动作就越快,似乎完全是元杰的刀在催动着李玄衣的每一次行动,元杰那凌厉无比、凶狠毒辣的快刀在李玄衣面前竟是全不着力。

    元杰的刀攻不到他,元民的一双拳头却已攻至李玄衣的面前,拳风轰至,如虎啸龙吟,气势逼人,他每一招都是全力,都是必杀的意念,但他的攻势却比不上李玄衣的‘一寸’!什么一寸?元民拳头击来,李玄衣的手臂只需动一寸,不管元民是短打还是长攻,都会被李玄衣轻松破解;元民的脚踢出来,不管是弹踢、侧踹、扫腿,李玄衣只需向前移动一寸,元民的招数都只能出一半就立时被截回,而元民的擒拿、摔投,只要李玄衣的身子沉浮一寸,就可以让元民完全无处发力!元民临阵对敌时一向进退攻守自有调度,可在李玄衣面前,却是进退不得,力不从心!

    一把软剑如灵蛇缠身,绞上了李玄衣刺向唐肯的剑,香华的剑法以一个‘锁’字为主,你的武功如果力道万钧,以力取胜,那香华的便会阻你发力,将你的力道完全卸除!如果你的武功以锐意取胜,那她就可掩其锋芒,任你剑法如何气势惊人,变幻万端,她都可以将你的攻击牢牢锁死!但她对上的是李玄衣,她的‘锁’字剑法竟锁不住李玄衣那一把普通的长剑,香华善于找出对手剑法中的漏洞,可李玄衣的剑法既无惊人的气势,招式也平淡无奇,但偏偏就是这样的剑法却是滴水不漏!让她无处着手!因为李玄衣的武功已致化境,信手拈来,一招一式皆是自然而然,随心所欲,他本无招无式,香华又怎么可能找到破解他招式的办法呢?

    黑色剑芒一现,元成的‘苍穹’带着无际的黑暗将李玄衣重重包围,从情势上看,只要元成有意取他的性命,顷刻之间李玄衣便会命丧他的剑下,但任‘苍穹’再锋锐难当,黑色剑芒之下总会有李玄衣的剑锋突围而出,攻向元成,在无际的黑暗包围中,人不能退,你一退便会失去勇气,狭路相逢勇者胜,李玄衣没有被‘苍穹’的气势所慑,所以看似死地的绝境,竟变成了冲破黑暗的唯一出路。

    四个少年高手,同时出手杀向李玄衣,竟无一人可以有所斩获,他们一路经历大小数战,所面对的不是诡异的杀局,便是极致难对付的高手达人,但时至今日他们才明白,以前那些所谓的高手,有很多在李玄衣面前绝对不值一提!今日他们面对的才是一个武功已经臻至化境的绝世高手!

    三重指劲,凌空而发,击向李玄衣檀中、巨府、海枕三大要穴,李玄衣忽然感到自己无法阻挡这三指带来的攻击,这种力量他非常熟悉,人间正道,世事沧桑皆在这三指之中,李玄衣的心中越是熟悉这种感觉,便越发失去了抵抗它的意念,他也曾握有这种力量,但事到如今,自己却站在了曾经的对立面上,实在让人感慨!

    但他虽然已失去信念,却还有执念,而执念已成,却远比信念来得更加可怕,因为有执念会让人忘却曾经的善良、美好,心中只剩下一定要完成执念的不择手段,为了这个东西,李玄衣已放下了一切。

    李玄衣回击了十八拳,拳势与指劲交错而过,互相打在了发起攻击的两个人身上!

    “‘破魔指’!”,李玄衣惊道;

    “没错!‘破魔指’第一式‘除魔’,它破了你的护体罡气,却驱赶不了你的心魔,可惜!”,元俊平擦去嘴角残留的血渍,叹道;

    “你穴道未解,强行催动内力,对你的身体有害!”,李玄衣说道;

    “我那几拳没有白挨,你的拳劲这么强,别说两个穴位,就是十个八个,也该被全部打通了。”

    “可你也受了重伤,你本是他们当中唯一有机会挡住我的人,可你却暂时无法再用你的‘破魔指’了。”

    “还有我!”,寒光一闪,冷血手中那柄无鞘的快剑已经刺向李玄衣。

    名捕对捕王,他们两人本是代表着正以和希望的象征,但今天晚上,却站在了对立面上,冷血的剑从来冷冽无情,但现在他的剑已经有了迟疑,因为他的剑指向了曾经的神话,一个关于正义的神话!

    拼命!冷血从来不知挫折为何物,对手越强越能逼出他的士气,越能逼出他的杀气,他就会越战越勇,越挫越强!

    李玄衣不想伤人,除了唐肯,他谁都不想伤害,所以他只想尽挫这帮少年高手的锐气,但随着冷血越发激烈的反击,原本已败在他手上的少年高手们,仿佛找到了黑暗中的一盏明灯,他们又一次加入了战团,扑向李玄衣,每一个人都在发狠!每一个人都在拼命!

    “你们这是何苦?”,李玄衣说完这句话,又开始不住的咳嗽起来,他那苍老的背影这一刻看来是如此的孤单寂寥。

    “你这又是何苦?”,冷血和众人站在一起,他几乎能感到身边每一个并肩站立的人的体温,都散发着滚烫的气息!

    “‘捕王’,收手吧!现在一切还不晚,不要等大错铸成才追悔莫及。”,元俊平说道;

    “或许我真的杀不了唐肯,但我还是要杀!”,李玄衣回道;

    “执迷不悟!看来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元成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李玄衣忽然朝着他的反方向一剑刺去,这一剑刺的目标不是唐肯!不是冷血!不是元俊平!不是他们这边的每一个人,而是李玄衣头顶的阁楼!

    阁楼上有人!是谁?那人堪堪挡住了这一剑,身形翻在半空中停了一下,稳稳落地,他屹然而立,他一出现,只觉得屋子都小了,天也更暗了,天地之间的间隙也变矮了!

    他背后翠玉色的长剑,和手指上绿玉戒指,给火光镀上一层堂皇的橘色,他高大的影子在火光映扰中,像一个黑行人在飞跃,有时是神出,有时是鬼没,但他脸上微笑依然。

    “不愧是‘捕王’,上次见面不知李兄真实身份,还望恕罪。”,来的人元俊平和李玄衣及冷血都认识,因为他就是――李鳄泪!

    “上次我也没依礼拜见,亦请原谅。”,李玄衣淡淡道;

    “我今日前来,只为了小王爷,不为其他,还请李兄卖个方便。”

    “你在上面多久了?”,李玄衣问道;

    “有一段时间了,该看的好戏,一场都没落下。”

    “那你就应该听到了,我刚才说的每一句话,我对唐肯说的话,对你一样算数!”,李玄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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