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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桥 第三十一章 大刺杀和焦点

    SADO没有再挥起她的拳头,她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把握紧的拳头变成了扇向黄若谦的巴掌,黄若谦木然的站在那里,任凭SADO一巴掌一巴掌的打自己,不反抗,不躲闪,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这是他欠下的,如果这样可以让SADO好受一点,他愿意承担这个皮肉之苦,他的脸颊被SADO打得几乎完全变成了一片血红色,鲜血又一次从他的嘴角流了下来,他的脸也因为极度的疼痛有些抽搐,只不过他还是没有闪躲,男子汉说话,一口唾沫一个钉,掷地有声,说了让她打,那黄若谦就绝对不会食言!

    “好了!SADO别打了,你要是再打下去,他真的会被你打死的。”,涩谷拦住了她继续挥下的巴掌,她知道SADO的厉害,所以她更加害怕SADO一个不小心真的把黄若谦打死了,本来她以为黄若谦挨了两下知道厉害,自己都会躲闪,可是没想到黄若谦这个看起来很聪明的家伙居然是这么一个死心眼儿的人。

    SADO看着涩谷,终于恢复了正常,尽管她的愤恨仍然没有被平复。

    “今天晚上死的人已经够多了,我们好不容易活下来,就不要再自相残杀了!还是赶紧去看看优子部长吧!”,涩谷说道;

    SADO远去的背影看上去失魂落魄,黄若谦可以想象在这个骄傲的如同女王一般的女人心里,大岛优子究竟处于什么地位?吹奏部剩下的人都前去陪伴大岛优子,黄若谦在那一刻觉得自己从做出选择的那一刻起就变得很残忍,也很自私,是他把所有人牵连进了这件事情里,没有人应该为他去死,不管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或者有多崇高!黄若谦低头,转身,离开时的背影显得那样的无奈和孤独,他忽然很想许成杰,如果是成杰在这儿,或许他可以让更多的人活下来吧!

    前田敦子真是到哪里都没有忘记自己是个护士的事实,她帮着解放军的医生忙前忙后,一个女医生打趣地说道,她可赶上了野战医院护士的标准,对于别人的夸奖,她倒也没有太在意,仍然面无表情的做着那些工作,直到黄若谦失落的身影走进帐篷的时候,她才停下了工作,拿着一瓶治疗外伤的药液走到黄若谦的身边,细心的为他涂抹脸上的伤痕。

    “我是不是做错了?”,黄若谦问道;既像是在对前田敦子发问,又像是在扪心自问!

    “我以为你不会后悔,因为你看起来也不像一个会后悔的人,SADO下手够重的,但她也是留了手的,毕竟知道自己最重要的朋友就要离开自己,没有人会无动于衷的,人总要经历过失去才会变得成熟,这只是她成熟的开始。”,前田敦子把纱布贴在了黄若谦的脸上,处理完了黄若谦的伤口。

    “你呢?失去过什么?”,前田敦子有着一种同龄人没有的成熟,这种成熟甚至于超过了看上去很成熟的SADO!

    前田敦子没有回话,只是释然的笑了一下,每个人的心中都有属于自己的郁结,区别只是能不能够放下而已????

    邵杰、宋学林、李烈火三个人守在主任的身边,作为主任的亲传弟子,默默的护送着这个慈祥的老人走完人生中最后一段路,主任仍然那么慈祥,他的慈祥刺痛着黄若谦的神经!面对着主任,黄若谦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你们都到了!”,主任很虚弱,虚弱的语气让人不忍心再让他说话。

    “老师,不要说话,好好休息,你一定会康复的。”,李烈火尽可能平和的说道;

    “烈火,所有弟子之中你最诚实,什么时候也学会骗我这个老头子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难道还不清楚吗?”

    “谁说的?师傅一定可以长命百岁,因为师傅是好人。”,邵杰都快要哭出来了,可偏偏还拼尽全力保持着笑容,这样的笑容,真是比哭还难看。

    “学林,你过来。”,主任叫道;

    宋学林一语不发的走到主任身前,主任拉着他的手,让李烈火把自己的刀拿过来,郑重的交到了宋学林手上,他说道:“烈火心慈仁厚,志不在继承强武学会;邵杰年纪太小,个性太过激烈,行事容易偏激,思来想去,也只有你可以接下强武学会,从今天起强武学会就交给你了,记住,不管多么艰难困苦,哪怕是要付出自己的性命,强武学会都不能垮,这把刀象征着强武学会的精神,有刀义,就有刀在;有战义,就有强武学会在。”,激烈的咳嗽声打断了主任接下来的话,让人不忍心再让他说下去,但很显然,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黄若谦同学,我从见到你的那一天开始,就知道你是个做大事的人,我佩服你做的事情,所以我一直都让他们暗中帮助你,今天我就要走了,老骨头是帮不了你了,但你可以放心,不管你接下来要做的是什么事情?他们还是会一如既往的帮你,人活到老,好多事情都能明白,当初我师傅和师兄弟们豁出自己的命不要,只是为了让我能看到这个国家的明天,因为那时我是最小的,现在我该去找他们了,不过我很高兴,因为我看不到的,总算能让你们这一代人看到,老的去死,年轻的活下去,很公平,不是吗?”,原来一个人临死之际,一切的事情都会变得云淡风轻,死亡在这一刻,在这个老人的眼里,只余下了平静。

    “我不能保证我将要做的事情一定会成功,但若谦愿竭心力,不辱使命!”,黄若谦说道;

    “师傅,诸位师兄,如果你们在天有灵,就睁开眼睛好好看一看,这一代神州弟子们的风采吧!”,那一刹那的容光焕发,只不过是一次生命将尽的回光返照,主任带着他慈祥的微笑和最后的豪迈走了,宋学林说他应该走得很安心,因为他始终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同一时间,吹奏部的所有人都在一起,静静地守候着大岛优子的醒转,大岛优子睁开眼睛的时候,着实被这么一大群人吓了一跳!

    “大家都没事干吗?守着我干什么?”,大岛优子露出那一颗虎牙,笑得无比灿烂。

    优子,你要让我如何说出那么残酷的事实?SADO的心里难受得像是放进了一条呲牙咧嘴,不断噬咬她的毒蛇。

    “黄若谦呢?他没事吧?”,大岛优子问道;

    “让SADO差一点就把他给打死了,他和优子部长真的很像,一样的刚强和说一不二。”,涩谷说道;

    “SADO,帮我一个忙,帮帮黄若谦吧!他做的事情是对的,作对一件事情很重要,既然他做的是对的,那我们就该帮他。”

    “是他把你害成这样的,那么多同学的命也是被他害死的!”,SADO说道;

    “SADO,其实你很早就知道我的病情了吧!很抱歉让你担心了这么长的时间。”,大岛优子的满不在乎,却让SADO无言以对。

    “我们是一群笨蛋,因为没办法念好书,所以我们一直都在用另外一种办法证明我们自己,没有人愿意打架,我们喜欢这样的生活方式,只因为我们可以在这样的生活中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笨蛋的人生也要肩负起很多东西,比如面子,比如伙伴,就算一无所有,我们也还能拥有未来,因为有未来的存在,所以我们每一天醒来的时候都会觉得充满希望,未来不光对于我们重要,对于别人也一样重要,为了所有人的未来,我们不能也不该置身事外。”,大岛优子在这个时候似乎明白了很多,或许一直以来,她就比其他人要更明白一些。

    “我希望的是,有一天当我们的后辈们提起我们这一届吹奏部的时候,不光会记得我们是如何如何的厉害,更加会记得我们在今天,在这个时候里所做出的选择和拼搏,他们会记得我们是英雄,是他们的骄傲!这算是我最后的心愿了,能帮我达成吗?”,大岛优子虽然还在保持微笑,但是那强撑的笑容只会让关心她的人更加的难过。

    SADO的世界从来很小,小到除了身边的小团体,她什么也容不下,她的心不敞亮,可却为了大岛优子可以去做任何事情,哪怕是明知道会死的事情,所以她毫不犹豫的点了头,而身边其余残存的吹奏部骨干则是为了完成部长最后的交托,庄重的答应了她的要求。

    “飞龙说你天生就是干这一行的,但在我看来你不是,你太多情了,根本不适合干特工这一行。”,张俊辰想和黄若谦聊一聊,但他琢磨了半天都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不知不觉的说出了自己对于黄若谦最真实的看法。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特工,在这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身份,没有任何立场,甚至于没有任何国籍,我根本就是一个不应该存在的人,SADO说得对,如果不是我,这些人不会死!”,黄若谦说道;他的身上很沉,因为来年东都城郊外花开遍野的时候,滋养这些野花的作物,有一半是因为黄若谦而死的那些人所埋下的,他的心里背负着无数人的坟墓。

    “日升日落,花谢花开,生老病死,这本就是一个循环,不是你能控制得了的,与其在这里哀怨自怜,不如好好想想为那些死去的人做完他们没有做完的事情。”

    “你忠于你自己的信仰吗?你为之服务的最终胜利了之后,它能够实现你心目中的理想吗?它能够把这个国家改造成为你们心中的那个样子吗?你知道我在问你什么?别回避我的问题,我想知道我自己究竟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这对于我来说很重要!甚至于比我的命重要!”,黄若谦说道;

    张俊辰被黄若谦的问题问得有些目瞪口呆,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内心里不是没有疑问,而是这些疑问随着他的年岁增长之后,慢慢的不再去想,但在今天却被黄若谦从角落里挖了出来,又一次放到了他的眼前。

    他沉吟了一下,说道:“我不知道,我也不能做出任何保证,也许有一天我们回过头来看今天正在发生的一切,我们会觉得这一切都毫无意义,但这不该是我们去想的事情,你知道吗?在投身信仰之前,我的愿望和理想只是想做一个教书育人的老师,可这个国家这么大,却早就放不下一张书桌了,你不是东陵国的人,你可以站在相对理性的角度去思考这个国家的一切,但我们不行,因为我们分分秒秒都在危机中前行,随时都可能迎接一个可怕的结果,所以我们没有时间去想,只能行动,如果不是大厦将倾,谁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求得这样一个不知道是好是坏的结果呢?”

    黄若谦是局外人,即便已经身处局中,他的身份也仍然让他处在局外,对于他这个局外人而言,这个国家的一切不过是一本从未翻开过的史书而已,他始终离得很远,不曾走进过那个世界,他一直以来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朋友义气,为了享受解谜的快感,或者还加上一点少年人的胆大妄为和事到临头的被逼无奈,但直到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自己一直都在做的究竟是一件什么事?他不是为了谁去拼命,而是因为他做的事是对的,没有什么能够珍贵过生命,去挽救别人的生命,便是一件绝对正确的事情。

    鉴恭介找到了黄若谦,相对于损兵折将的强武学会和吹奏部,武装阵线的损失实在是不值一提,他说他还是会一如既往的支持黄若谦,公平学院没有了,作为一直以来守护着这间学院的武装阵线总长,他有必要讨回一个公道,SADO带着优子的嘱托来到了这里,毫无疑问,她也会帮助黄若谦!至于强武学会,也在就和黄若谦达成了共识!

    “你想做什么?或者该怎么做?尽管告诉我们吧!我们一定会配合你的。”,鉴恭介说道;

    “我这个人一向锱铢必报,不管什么人欠了这笔人命债!我都要向他连本带利的讨回来。”,黄若谦说道;而他心中早已经盘算好的阴谋,也终于现出了原形????

    东都城内的中央银行金库,这里留下的是这个国家之前的主人最后留下的一点积蓄,为了他们所谓复国的需要,他们必须把这些东西带走,而作为这项任务的执行者――程恩铭,他也来到了金库,满满的黄金,代表着几乎可以等同于整个国家的财富。

    “黄金会分批运走,今天只是第一部分,很少,大概只有十分之一,全部运完,大概需要四天的时间。”,程天宇对着自己的父亲说道;

    “天宇,我这一辈子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黄金。”,程恩铭微笑着说道;

    “是啊!我也是第一次见,爸爸,我从来没有想过,原来我们的国家一直很富有,只是从来没有把这些钱用在该用的地方!很多事情,其实都是我们咎由自取。”,程天宇说道;

    程天宇顿了顿,接着问道:“爸爸,你说我们还能回来吗?”

    程恩铭大概没想过自己的儿子会这么问,一时之间他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回答他的问题,他只是漠然的看着眼前满眼的黄金,忽然说道:“代表着财富的黄金堆满满满一屋,这该该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啊!可是这么多的黄金,真的能够撑起一个国家吗?”

    程天宇和自己的父亲相处了这么多年,在他心目中,自己的父亲从来都是那么的好斗,果敢,直率,坚韧,但父亲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程天宇却分明听出了那种无奈的哀伤,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父亲老了,那一直挺拔如山的肩膀早已经沉了下去。

    “天宇啊!你先出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呆会儿。”,程恩铭说道;

    程天宇担忧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没有干移动半步,他忽然有些害怕!

    “怎么?你还怕我把这些黄金统统中饱私囊啊!你老子我已经老了,搬不动这些黄金了。”,程恩铭打趣地说道;脸上又重新恢复了轻松的笑容。

    程天宇点了点头,悄悄地退出了金库,只留下了他的父亲一个人在金库里,他不敢回头,甚至于不敢去听那里面究竟是什么动静?

    程恩铭的笑容在自己儿子离开金库的那一刻便戛然而止,一种悲苦出现在了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当悲痛的情绪再也无法被人为抑制的时候,哭泣这种不该出现在军人脸上的怯懦行为,成为了缓解程恩铭心中痛苦的唯一方式!

    程恩铭在一个人的金库里嚎啕大哭起来,人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长期追求的理想在漫长的煎熬中轰然倒塌,他的心中也有一个少年祖国的模样,只可惜他终究实现不了这个少年祖国的梦想,他的哭声里,包含着对理想破灭的无奈,即将远离自己故土的哀伤,对这个多难国家的祝愿,这个刚强的军人在这一刻变得像小孩一样柔弱!也终于在无数次的抗争失败之后,明白了个人的信仰终究无法抵挡历史前进的脚步。

    雅克被折磨得满身是伤,似乎没有了人形,但是他的嘴巴仍然很牢靠,没有说出半个字,保密局的人在他的身上用尽了办法,却仍然没有得到一点相关的消息,蝴蝶有些佩服这个家伙了,他的的确确具备了一个职业特工的所有高素质,任何一项特工必须做到的事情,在雅克的身上,都会体现到一个极致!

    “蝮蛇训练的特工,果然跟一般角色不一样啊!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训练你们的?但能够把一个人生生锻造成一块钢铁,他一定下了不少功夫,你的师兄弟们都秉持着你们先生的优点,就连代号都同样的使用蛇这种冷血动物,可惜的是我不知道你究竟是用的什么代号?总不会是‘四脚蛇’吧?”,蝴蝶妩媚的笑着,就像一朵娇艳带刺的玫瑰。

    雅克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闪烁过短暂的,意义不明的光芒,他忽然说道:“想让我说实话吗?你可以再试试,你看看能不能从我嘴里挖出你想知道的东西。”

    蝴蝶走到雅克的身边,按住他的肩膀,手掌揉捏着他的肩膀,说道:“我会的!你的作用实在是太大了,为了套出你脑子里的秘密,我们已经花了不少时间,我这个人一向都不喜欢做无用功。”

    能够让人说实话的针剂又一次注射进了雅克的神经里,雅克的世界又一次的开始了天旋地转,人也开始不断地说胡话,他甚至说起了自己的母亲,但其实他是没有母亲的,并且开始无意识的说起他的父亲,也就是蝮蛇对于他过去所说的那些话,他越来越糊涂,说出的话也就越来越多,药效看起来起了一定的作用,“老混蛋惯于行凶行险,他说过他的老朋友一定想不到,想不到他会把别人想要的东西就放在别人眼皮子底下,他怎么会知道东西在二环的外河,海,天蓝色,波涛不止,你们找不到那个东西,雅克,雅克可以找到。但他不会说出来,因为他不知道,他什么都忘了,忘了地点,不,我没忘!他说那是很多人的命,所以我不能忘,我记得住,我说不出来,但他却找得到!”

    雅克的神经越来越错乱,在药物的作用下他甚至已经分不清楚究竟是自己在说话,还是他脑子里的另外一个人在说话,但对于蝴蝶而言,这无疑是一个重大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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