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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桥 第二十七章 公平学院和死亡游戏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向着前面开拔,不会为了任何人停下它的脚步,时针在不久之后,就会指向十二点的位置,那个时候二十四就会在中心广场与游击队的联络员接上头,但不知道为什么,钟表匠的心里总是没来由的七上八下,做这一行做得太久,你会凭空生出一种奇怪的直觉,那种直觉否定着你的一切决定,而有的时候,这种直觉准确得让你后悔莫及,钟表匠隔不了太长的时间就会抬起头看一眼那只经过他检修,准确无误的挂钟,而每看一次,他的心里就会比之前更加紧张,紧张的要死!

    会不会是自己人老了,想得太多了,钟表匠其实由衷的希望这一切只是自己多疑了!但那股暴风雨即将到来之前的宁静总是萦绕在钟表匠的心里,让他无法真正的得到安静。

    后门被人用三长两短的方法敲击了一遍,而每一次的敲击,力道、速度各有不同,这是还在内线的同志传递出了情报,但能够知道这个规格暗号的同志只有两个,而这两个人,一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另外一个则不该出现在这里,钟表匠来到后门,从门缝上抽出了一张被压得平整的纸条,纸条上的内容写着――保密局十二点中心广场布控,准备逮捕二十四,请火速救援!

    钟表匠的脑子轰的一下响了起来,他终于肯定了自己的直觉,他的直觉又一次该死的对了!该怎么办?钟表匠的内心早已经是翻江倒海的波浪,可脸上和行动上却没有半分的毛燥不安,他思考着这件事情应该如何解决?怎么样能够让二十四得到警报?他忽然想起了张俊辰,在这么多人当中,张俊辰是唯一一个正式见过二十四的人,只有他可以找到二十四,而自己便可以从容地拉响警报,告知二十四发生了什么情况!

    钟表匠站了起来,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衣服,他把衣服整理的没有一个褶皱,体体面面,他叫出了自己手底下的伙计,对他吩咐道:“没有人欠我的钱,我还欠隔壁卖大米的王二叔一百六至七块钱,如果他回来的话,帮我还给他,学好这门手艺吧,对你将来有好处的,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的热情,不要让你的热情在无止境的等待中虚度。”

    “你准备出远门吗?”,年轻的伙计这样问道;

    “是的,离开家太久了,我也该回去看看了,所以我挑了最体面的衣服去见我的亲人们,明天去找戚常发戚四叔,他会来接管钟表铺的生意,”,钟表匠说道;

    钟表匠离开了钟表铺的门口,他抬头望了望天上,今天是一个不错的好天气,非常适合出去旅游,太阳温暖的挂在天空,让秋雨绵绵了一段时间的东都城,分外美丽,多么美丽的城市!多么美丽的天空!认识他的人在街上和他打着招呼,他一一的回礼,他脸色沉稳,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就像出门踏青一般的走在街上,看上去心情大好,身旁的友人们时不时的还会跟他打趣,问他是不是遇上了什么喜事?钟表匠只是冲他们笑一笑,没有回答任何问题。

    他很快就来到了他的终点,那个游击队的联络员似乎正等待着二十四的到来,当他发现了出现在这个地方的钟表匠时,吃了一惊,他似乎觉察到了些什么,却不想错过这一次的机会,一个逮捕二十四的最好机会,错过了这一次的机会,也许下一次,就只能是一个遥遥无期的无意义名词罢了。

    “为什么是你?二十四怎么没有来?”,那个联络员有些慌张了,失去了先前的从容镇定。

    “二十四有事不能来了,他有个信儿要捎给你,是个口信!”,钟表匠的微笑没有停止,一切如旧。

    “什么口信?”,联络员问道;口气中满是怀疑。

    “对你对我都是最后一次!”,话落,掷地有声,手起,枪膛的光芒几乎刺瞎了对方的双眼!也许只有一秒钟的功夫,钟表匠已经做完了准备,杀人的准备!

    枪响!子弹摩擦着空气,将那三条直线弹道变作了一道焦灼的火焰,火焰穿过联络员的头颅、颈椎和心脏,让他带着不敢置信的眼神和刚刚才掏出的枪仰面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如果我还活在最年轻的岁月里,你根本不会有掏枪的机会!”,钟表匠看着倒在地上的假联络员,轻蔑的说道;

    老钟表匠安然的闭上了双眼,自动步枪疯狂的火力在他的头顶响起,天旋地转之后,他的目光永远固定了,固定在了一片如同火一般的太阳那里,他的脸上,依然保持者那平静沉稳的笑容,就算离开了这个世界,他依然带着自己永远无法被对手所磨灭的希望和信仰!

    广场的钟声回荡在这里的每一个角落,无数的白鸽在枪声和钟声里,飞舞向蔚蓝的天空,带着钟表匠高贵的灵魂,走向他毕生所追求的理想终点,张俊辰身旁的二十四,短暂的停留了一下,开车离开了广场的西北角,张俊辰不断的回头,在无数次重复这个动作后,眼睛被一层薄薄的雾气所笼罩????

    “你们先离开三十的住所,很快会有新同志来接替他的任务并且安排你们的去处,好好保重吧,同志。”,二十四说道;

    “他叫什么名字?”,张俊辰抹了抹自己的眼睛,愤恨的说道;

    “从我认识他开始,我就只知道他叫做三十,其余的不该我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二十四说道;

    “他为了救你而死,难道就连名字都不能留下吗?我讨厌你,你永远都是那么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高高在上,没有一点人情味!”

    “我看见过很多人死,有的知道名字,有的到死都不知道他叫什么,这就是我们的工作,我们必须得一直看着自己的同志和熟人死去,不能做出任何表示,如果你身边每死一个人就要流干自己的眼泪,烧尽自己的生命去为他报仇,你有再多的命,也不够你消耗,我告诉你如果遇上这样的事该怎么办?藏着,窝着,掖着,这就是我们必须的方法,只有这样你才可以找到机会,杀死你想要杀的人!越善于这样做的人,在我看来越是个人物。”,二十四说道;

    张俊辰觉得自己是有些误解二十四了,她并不是毫无感觉,只是工作的需要,让她必须练就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本领,这里毕竟不是和对手直面生死的正面战场,这里有他自己独特的作战方式和规则,并不是他这样的军人能够明白的。

    如果黄若谦能够知道东陵国民军的内部和东都城现在究竟是个怎么样的趋势?也许黄若谦他们就不会小心翼翼到了除了拼死一途,几乎无路可走的地步,这世界上不是每一件事情都可以让他所掌控的,一个人再聪明终究只是凡人的智慧,他们不是神仙,不是妖怪,把手指头掰烂了,也算不出自己的吉凶祸福和前途命运,他们以为自己四面楚歌,其实远远没有达到现在他们所认知的困境!

    洪烈阳打扫着已经满是落叶的墓地,这里埋葬的两个人,一个是他亏欠了一生的朋友,另一个是他想救却终究救不了的朋友!

    “指挥部找不到你,我寻思你应该在这儿,想不到又被我猜对了。”,程恩铭的声音在洪烈阳的背后响起,他以一个不速之客的方式出现在了洪烈阳的安宁中。

    “给他们上柱香吧!他们也算是你的熟人。”,洪烈阳说道;

    “解放军正在步步紧逼,我们的防线一步一步被他们压缩,如果他们看到今天这样的结果,依这两个家伙的个性格,怕是要笑死我们吧!毕竟在开战之前,他们就已经预言了这场战争的结果,这是一场根本打不赢的战争,这两个死不去的终究是死了,可留下了我们在这个地方受活罪,也算一报还一报,该我还的。”,程恩铭点燃了一束香,放在了坟头上,看着坟头上的名字,哑然失笑,嘴里含混着一些你对了,你赢了的鬼话。

    “你成熟了,可身上也没有了你最珍贵的雄心壮志,也没有了当年指点江山的野心。”,洪烈阳笑着说道;

    “有时候我真羡慕你,你不争不抢,只做命里事,分内事,可得到的东西却远比我多,我不是说什么见鬼的官位权力,而是这里的东西。”,程恩铭指着自己的胸口左边说道;

    “你究竟遇上了什么事请变得这么爱思考了?”,在洪烈阳的印象中,程恩铭不是个爱思考的人,或许该说他不是个爱多愁善感的人!

    “也许上了年纪吧!这两天总是会想起以前的事情,好像那些跟着我们出生入死的老兄弟都活了过来,他们每一个人的样子我竟然都还记得清清楚楚,我让他们每一个人想入非非,把我的想入非非当成了他们的想入非非,然后勾一勾手指头,他们就拥在我周围,心甘情愿的去死,一千个,一万个都一样,我对不起他们,我说过要让他们回家的。”

    “这是战争,是战争就会死人,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也没什么好过度悲伤的。”

    “何苦这样言不对心呢?你爱惜他们的命甚于自己的命,因为没有人会喜欢疯疯癫癫打打杀杀的生活,你知道,所以你不想他们死,和解放军的代表谈判不是一件能够掩盖得了的事情,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没资格指责你,骨肉相残没有意思,要是南联邦、西部联盟那帮二货再敢来,我愿意死在战场上,但快要来的那些人也和我们一样,脱了这身衣服,大家都一样。”

    “你呢?就没有想过和我走一条同样的路?”,洪烈阳问道;

    “我们相交这么多年,我一直都知道有很多事情比不上你,但有一样我绝对赢你,那就是一根筋的纯粹。”

    “我跟解放军谈判的条件中有一样是必须的,他们也答应了,那就是愿意走的人他们不能阻拦,我们没有和人家谈判的资本,可人家还是愿意和我们谈,那就别辜负别人的好意,谈判就要结束了,一切结束后,解放军会适当的放宽禁飞区域,让你们能够安全离开这里,这算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了。”

    程恩铭扭过头离开,不再回头去看洪烈阳,洪烈阳的那声珍重,成为了他最后能听到的声音????

    黄若谦最终决定首先发难,而首先要做的事情便是铲除掉教育部设在这里的喉舌和眼睛,但可惜的是,对方先一步离开了,水无月响子、岛津英雄、忌野雹这三个让其他几个团体恨得牙痒痒,巴不得抽筋扒皮的家伙早就失去了踪影,他们的先发制人终究还是慢了一步!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可就不会再这么轻松了,黄若谦在和每一个人说话的时候,不断提出了一句话――会有牺牲!并且牺牲和逃生的界限,只有短短的一条平行线!

    这场关系到很多人性命的死亡游戏,终于要开始了,黄若谦也许该觉得庆幸,因为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这件事情终于要结束了!

    警察局的人带走了白百合校长,他们以为这间学校里带着的是一帮子什么都不懂,将来进了社会也不过就是一台造粪机的不良学生而已,可惜的是这里的学生远比他们想的要聪明很多,同时也比大多数的聪明人要单纯正直很多!白百合一走,整个学校就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当中,看不到半个人影,没有一个人走出过那间教学楼,凉爽的秋风扫过,竟然让即将踏入这间学校的有些人,心生寒意,因为不复往日喧嚣的公平学院,着实诡异的很!

    日落未尽,鸟已尽死!鸟德啼鸣声,是突然静止的,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这也为已经静到了极致的公平学院更添一份让人莫名其妙的恐怖感!

    白百合的老公是程天宇,现在东都城内的局势一天三变,把程天宇惹急了,他说不定真会倒戈相向,但是刀枪无眼,真要动起手来,谁都保证不了白百合的安全,况且以白百合的身份,她也不可能坐视自己手下的学生们横遭屠戮,所以白百合离开,那是必须得走的一步棋,少了这一步,他们就别想动手!

    这家事情也不适合由保密局的人来做,直接动手杀人,一样会让洪烈阳和程恩铭这两个人找到一个借口赶绝保密局在这里的势力,那样的话,所有想布置却没有来得及布置的计划和人手就会无法继续实施,所以想来想去,恒社的人是最适合来做这件事的人选,因为他们非官非民的身份,况且只要爆发冲突,保密局和警察局也就有了干预的借口,到时候就算是洪烈阳和程恩铭也不会有什么话说!

    要不要进去?围在外面的恒社社员们不知所以,本能的害怕,但进不进去可以选,死不死就没得选了,因为不进去会被老大砍死,进去了说不定不会死,但也有可能死的比想象中还惨!

    几道人影忽然闯入学校内部,身形穿梭疾驰,不断交错变换着自己的行进路线和队形。

    距离校舍一百米,没有人还击或者驱逐他们!距离五十米,仍然没有!距离二十米,还是没有!距离十米、距离五米、距离一米,他们距离校舍越近,速度就越来越慢,也就越来越胆战心惊,这几个重赏之下出现的勇夫,终究不是真的不怕死!

    只是突然间!有起码三四十件各种各样的不明物体击打在了这些人的腿部之上!这些东西,有的穿腿而过,有的在他们的腿上钻出了无数的窟窿,或者就是直接被不明物体锯成了两截,但至始至终,除了停留在这些人腿上的袖箭、飞刀、苦无、手里剑、小流星以外,能把人锯成两截的物体是什么?却一直没有看到!

    “果然是有备而来,看来我们还是小看了这帮孩子!”,光头的和尚说道;毕竟整个东都城不良的顶点,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就可以轻易摆平的对手!

    “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恒社的人开始了第二波次的攻击!

    校内各个地方都开始了应对敌人的搏杀,既然刚才的警告已经发下,再来这里,学生们就不会手下留情了,这毕竟事关整个学院的生死存亡,每一个人都拿出了百分百的力气对抗别人的杀戮!

    校舍后方的庭院、大堂、后舍都已进入了搏杀的情况!负责第一波防卫工作的,是武装阵线体育部棒球社和剑道社的学员,以及少量强武学会大刀队的成员,特别是大刀队的成员,他们习惯于无声无息的突然出现,然后准确的割断别人的喉咙,这些刀术本就经过教导主任的改良,去掉了不利于作战的花哨动作,使得每一击简单直接,凌厉迅猛,简直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群殴,而是彻彻底底的杀人!难怪强武学会的人一向不允许随意加入各方之间的争斗,真要打起来,只怕这学校近一半的人都是他们的点心。

    第一轮搏杀,双方各有伤亡,但恒社退回去的人只有一个,这么多人只退回一个,怕是要让恒社的家伙们心痛了一阵!

    第二轮的进攻很快发起,这一次他们的人数更多,但令人奇怪的是,走过走廊、前院都没有公平学院的人出面阻拦,直到进入操场,突然从地底而起的超过四十名强武学会成员把他们围于中间,只进不退,只攻不守,将他们一举消灭干净,而强武学会的学生却只付出了三人受伤的代价!

    “你这是要敲山震虎!”,宋学林看出了黄若谦这样排兵布阵的用意。

    “对!拖住他们,等到在外面的人完成所有接应我们的布置,东陵国民政府加入进来只会是一个时间问题,我们不能抱有幻想,但又不能把他们逼得太急,我们要把这一切维持在一个他们认为能够胜利,但实际上却赢不了我们的度量上,多一分或者少一分,都是对我们不利。”,黄若谦说道;

    身旁的一个强武学会成员来到宋学林身边,悄悄低语了几句,随后又退了出去,宋学林说道:“有两个同学重伤不治,已经走了。”

    黄若谦看了一眼宋学林,虽然早就知道难免会有伤亡,但真要听到了,还是没办法坦然接受,黄若谦面色沉重的说道:“这只是开始,这里所有人或许都会流干自己的血去争取那一个看来虚无的希望!”

    “别再让你的人进去了,进去再多,都只不过是给别人送上点心而已。”,忌野雹看着暴跳如雷的杜雪娜,表情好笑。

    “我的人如果是点心,那你的人就是饭桶,不是饭桶也就不会让别人从学校里赶了出来。”,杜雪娜说道;

    “我只是想要让你别再把你的人送进去送死!我在那里呆过,所以我比你清楚那些人的厉害,这所学校的水很深,甚至于可以说是藏污纳垢,大多数人都有些背景,你以为这里真的只是一所不良学生云集的学校吗?我告诉你,这间学校的学生被人轻视,被人尊崇,可却个个心怀热血,那是一股我想尽办法都挥之不去的可怕力量,他们无视规则,只选择他们愿意相信的事情去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和城外那帮人没有什么区别!”,忌野雹说道;

    “我叫你来不是听你废话的,你要是怕可以走远一点!”,杜雪娜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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