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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桥 第二章 围城之内

    东都的天空已经免不了要笼罩上一片短时间内消不去的火云了,可是该过日子的还是得继续过下去,对于大多数的人来说,换一些人来执掌这个国家,没什么不好,也没什么好,因为生活总要继续,柴米油盐酱醋茶依然会是自己生活中的必需品,我们总还是要操心自己今天能不能吃饱,穿不穿的上衣服,有没有房子住等等一系列的生活琐事,而我们也早就习惯了在这样的生活中忍耐,并且乐此不疲。

    东交民巷算得上是整个东都最为热闹的地方,说他热闹,那是因为这里居住的人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有钱人家,而是普普通通的下里巴人,比较起有钱人住的那些别墅区,这里的一切反倒比那些个冷清得像是墓园的地方要好上太多了,至少有人气一些,不过相对的也有坏处,那就是晚上你疲倦的想要睡上一觉的时候,你才发现,热闹的环境下,要轻松入睡还真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而在这里有一个一般人通常不会太过关注的地方,那个地方就是雅克他们即将要去的地方――猪笼城寨!

    如果说东交民巷是整个东都环境最坏的一块地方,那么猪笼城寨就是整个东交民巷环境最恶劣的一个地方,不过这个环境恶劣,则是一个十分见仁见智的问题,你看有多少人一辈子都在这个地方过了,风里来雨里去,不也就这样到头了吗?其实说到底,这一切还是个接受能力的问题,所谓的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也就是这个道理的一个浅显化命题而已。

    但是猪笼城寨,绝对是一个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地方,该有的东西和地方,绝对不会少。

    雅克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知道要到猪笼城寨来找一个叫齐思祥的人,并且有着能让那个齐思祥明白自己来历的东西,可是在猪笼城寨哪个角落可以找到齐思祥?却是一件自己不知道,也忘了问的事情,不过好在齐思祥就住在这个地方,就算一时找不到他,也不代表就肯定找不到他,至于他不认识齐思祥的问题,那就更好解决了,他准备多问几个人,除非敌人早就知道自己肯定会来找齐思祥,而把这个地方的所有人都换了一遍,否则他随便挑一个人来问,他才不信会这么巧的就撞到东陵国民军保密局的人,第一个问话的地方,雅克也已经有了目标!一间酒吧落入了他的眼睛。

    风铃摇晃的声音显然惊动了正在忙碌的那个背影,背影没有回头,直接背对着他说道:“对不起,本店暂时没有酒牌,所以不能卖酒给你。”

    声音轻灵悦耳,虽然从背面看去是一个男装打扮的人,可是雅克却直觉的认为背对他的人,应该是个女人,不过这件事情在没确定之前,还是不要随便乱喊,于是他说道:“对不起,其实我是有些事情想向你打听,所以稍微慢烦你一下。”

    那个人总算是转过了头,雅克的判断没有失误,这个人果然是一个男装丽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位小姐还很漂亮。

    “我有什么能帮忙的吗?”,她问道;

    “请问你认识一个叫齐思祥的人吗?我是他远方的一个朋友,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他。”,雅克说道;

    这位小姐拿出一支笔在纸上写了一下,然后交给他一个地址,随同地址一起交到他手上的,还有一句提醒,“据我所知,齐思祥今天上午的时候,去菜市口那个地方办些什么事?可能晚上才会回来,如果你们要想找人的话,我建议最好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因为那不是一段很短的时间。”

    “非常感谢!再见!”,雅克匆匆的向外面走去,由于走得太快,还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从门外走进来的少年,雅克匆匆一瞥后,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酒吧!

    “对不起,本店没有酒牌,所以没办法买任何带酒精饮料给你,请回吧!”,她又把头转了回去,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

    少年微微一笑,走到吧台前面,笑着说道:“来杯‘魂断卡尔桑德拉’怎么样?”

    她的身子定了一下,忽然间转过身来,看着自己身前的人,短暂的惊诧之后,旋即恢复平静,笑着说道:“你的兄弟还真够了解你的,他早就知道你不会有事了。”

    二人相视一笑,看来这段时间,有些话一时半会儿说不完了????

    其实用不着到晚上,当雅克第一次去齐思祥所在的‘和君堂’大药房的时候,大宅门还紧紧的关闭在他的眼前,但当他完成了多几次的询问之后,再回到那个地方,和君堂的大门就已经打开了,话说药房的门就这样关起来,直到日上三竿的时候才想起来要做生意的情况真的没问题吗?这生意做成这样,恐怕早就该关门大吉了吧!所以雅克的直觉中出现了一种自己肯定找对了地方的感觉,因为和君堂的确是有些不同寻常。

    没人!大堂居然没有一个人!这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这样的工作态度真的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吗?

    “欢迎光临,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明快的声音从正面柜台的地方响起,一个虎头虎脑的少年从柜台底下把脑袋伸出来,带着阳光的笑容看着雅克。

    “请问这里的老板是不是叫齐思祥?”,雅克问道;

    “请问你是?”,少年问道;同时也无形中告诉了雅克,他找对了地方。

    “我是他一个远方的朋友,这次路过东都,特别过来看他。”

    “哦!是这样――那你坐,先在这里休息一下,算了,我带你们到里面去休息一下吧!”

    虽然有一刹那的时间雅克觉得自己暴露在一个肯定会人来人往的药房前台绝对不是一件能够和安全两个字挂上边的事情,不过随后这位少年的发言完全打消了他的不安的同时,又将另外一个让他感到不安的问题摆在了雅克的面前,这么随随便便就把一个身份未经确认的人带入后堂真的没问题吗?这也太不符合一个隐藏情报联络站的安全要求了吧!如果说这个少年就是这间药房的情报人员之一,那么这里的安全状况还真是让人担忧!

    “小朋友,请问你是这间药房的员工吗?”,雅克小心的问道;

    “不是,我只是和祥哥比较熟,,他有事需要暂时离开,而我又有空的时候,他会叫我过来过来帮他看店。”

    听完这句话,雅克似乎又多了一点信心,原来这个少年只是一个外得不能再外的局外人而已,但是齐思祥离开这里究竟是要去干什么?为什么去这么长时间?又让雅克感到了一些意外。

    “对了,我叫唐浩,很高兴认识你!”,唐浩伸出的手握住了雅克的手,看来唐浩并没有打算让雅克自报家门,这也让雅克感觉松了一口气,因为他自己知道,连他这个雅克?汤姆逊的名字,也只不过是一个未见得是真实的名字而已,思及此,雅克的思绪又一次飞回了不知道该从何时起的记忆中????

    他从昏沉沉的黑暗中清醒过来,周围是一片狼藉,他探身看向窗外,到处都是燃烧的火焰和因为爆炸冲击而产生的破坏,他摸了摸自己的头,竟然忘了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这里又曾经发生了什么事情?连自己为什么会晕倒在地,他也不清楚原因?

    他跌跌撞撞的走出房间,沉重的头颅使得他晕乎乎的动作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喝多了的醉汉,一处开阔地前,几个浑身浴血的人围坐在一起,似乎是在啃食什么东西?而他们围住的地方,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一只被像是野兽咬断的人体残肢????

    身旁少年的碰触让雅克本能的向后一退,唐浩奇怪于他的反应,但也表示理解,因为每一个人或许都有自己无法接受的事情吧!

    “你没事吧?”,唐浩看着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雅克摇了摇头,仿佛嘴巴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连话都不太愿意说了。

    唐浩耸了耸肩,带着雅克和两名少男少女走进了一间房,唐浩说道:“这是药房学徒的休息室,倒是杂乱了一点,希望你们不要嫌弃,你们现在这里休息一下吧!通常祥哥一旦叫我来看店,就会忙到晚上吃饭前才回来,所以你们还有不短的一段时间要等了,对了,你们要不要吃点什么东西?我去帮你们做。”

    “不用了,同时谢谢你带我们进来。”

    唐浩离开了之后,雅克坐在床头,显得很是疲惫,他不知道自己的记忆究竟什么时候会恢复?他也知道,在自己的记忆深处也许就隐藏着整件事情的关键所在,但是想起过去的事情,对他而言未必是一件好事,他现在,正处在想要恢复记忆的现实和不想恢复记忆的冲动之间,自相矛盾的心情,让他觉得十分狼狈。

    东陵国保密局,是整个东陵国境内最为高端的机密组织,不同于南联邦几个情报部门各有分工的分庭抗礼,既可以互相协作,又能相互牵制掣肘,各方势力间围绕着总统,互相取得一种隐形的平衡,至少表面看上去,一切波澜不惊,东陵国的保密局,则是一家独大,他们直接由总统策划组建,并且直接向总统负责,所以这样做的结果便是,保密局几乎一手遮天,想动什么人就动什么人!权力达到了简直可以无法无天的地步,如果不是军队中的几个元老时不时的给保密局一些难看,恐怕除了东陵国高高在上的那位大总统,很难再有人可以撼动他们的地位,偏偏大总统先生早已习惯了独断专行的行事方式,把两只耳朵闭了起来,好的听不进去,坏的更别想转进他的耳朵里,独断专行,为所欲为,而下面的人自然有样学样,一个个都只对他们得大总统报喜不报忧,欺上瞒下的把戏玩得头头是道,可真要是事到临头,却又拿不出什么办法,所以东陵国民军会有现在这样似乎已经不可逆转的结果,并非一人之过,而是东陵国民政府从上到下,一致努力的结果!

    对于保密局,无论是他们政府内部的人还是外部的老百姓,难得有志一同的都没什么好感!而保密局要做的事情,往往也就是些损人不利已的丑事,所以这里会是阴谋开始的地方,也就没有什么好稀奇的了。

    保密局局长办公室里,戴着眼镜的斯文男子的阴沉脸色一直都没有转晴过,自然地,和他要做的事情一件都没做成的结果,是少不了联系的!而站在他身前的艳丽女人,则是像机关枪一样汇报着最近的所有事情,大概的情况,其实在少了那些冠冕堂皇的官话之后,总结起来就一句――没什么好事!

    “他失踪了?”

    “我们的后续部队在岛上搜索了将近一天的时间,没有发现他的尸体,不过之前已经向你报告过了,就算没有找到他的尸首,那也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在‘清道夫’上岛之前,基地的自毁系统就被紧急开启,应该是他做的,我们在北玳河触腊角发现了幸存者的踪迹,我们派人清除了那条船。”

    “你相信预感吗?”

    “我们做事不能凭感觉,得经过细致的推断和周围一切的证据来确定我们下一步的行动计划,这是你说的。”

    “可我却有个感觉,他还活着,找不到他,计划就有泄露的可能。”

    “我尽力而为。”

    “洪烈阳和程恩铭那边怎么样?”

    “他们发现了我们私自调动直升机,‘水底鱼’被他训斥了一顿,调到后勤去守仓库了,为了一艘船,不太值得。”

    “依你看,洪烈阳和程恩铭两个人,谁更好对付一些?”

    “请恕卑职直言,这两个人没有谁好对付,但真要论起来的话,洪烈阳却比程恩铭更难对付,我们对他的调查一直都在进行,可七年的时间已过,他一样做的是滴水不漏,我们对他的怀疑,始终都只能是怀疑。”

    “你见过洪太太吗?”,男子忽然问了一个几乎不相关的问题。

    显然,她也没能料到自己的上司会有这么一个问题,所以她直接回答:“见过一次,是个长得十分美艳,却很小肚鸡肠的女人,对于洪烈阳的异**往,她一向控制得十分严格,这样的女人,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你和洪太太打交道的时候,就没有觉得她是一个十分聪明的女人吗?”

    “没有!我倒是觉得她很蠢,还有一些不可理喻。”

    “你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那就是以貌取人,人都有两张脸,明面上一张,背地里还有一张,得学会用眼睛以外的东西去伪存真,多和洪太太打交道吧,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如果这是老师的命令,那我遵照执行。”

    “不是命令,是提醒,提醒你不要将个人的憎恶和喜好带到工作中来,更不要带着有色眼镜去看人,每一个人,每一件事,在我们眼中都该是值得怀疑的东西。”

    “疑神疑鬼就是我们工作的中心,学生谨记教诲,先行告退!”

    “蝴蝶!”,男人叫住了正欲转身出去的女人,原来女人的名字叫做蝴蝶,他接着说道:“我们的人在火车上看了,没有找到江河的尸体,但是回来的人看见他们最后上了车。”

    蝴蝶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但她很快就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对于她来说,将自己的情感完整的包裹在一层保护色之中,是早已经轻车熟路的事情了。

    “他说过,也许这一趟去了就不会再回来了,想不到真让他说中了!”,蝴蝶的笑容,是装出来的,那抹笑容,竟然蕴含了一种巨大的悲伤在里面。

    “别太难过,珍惜自己。”

    “他死得有价值吗?”,蝴蝶问道;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南联邦说这是一场意外,因为车上有人活着离开了,他们不想担这个责任,用了最稳妥的说辞!”

    “要我着手调查这件事吗?”,虽然蝴蝶面无表情,但是心中却还是强压着一股悲痛和怒火,她接着说道:“这件事情本来万无一失,但是却失败了,足以证明我们内部有问题,必需得赶紧把这个人找出来。”

    男人摇了摇头,说道:“我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尽快把关于洛克福特岛上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整理出头绪,并且将所有的后遗症根除,这是绝对机密,一旦泄露,会有很严重的影响。”

    “我明白,局长,我不会感情用事的。”,蝴蝶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昂首阔步的走出了办公室。

    走廊上寂静无人,蝴蝶的步伐没有半刻的迟疑,但她脸上晶莹的泪滴却在随风而逝,她是一个多么要强的女人,就连哭,也绝对不会有一点声音????

    西南路广场公园,人们的生活仍然没有被即将到来的战火所阻断,其实不管发生什么,人们都是要生活下去的,只要自己还活着。

    公园里,老太太们聚在一起散步,老爷子们打着太极拳遛弯,小伙子追求着自己心爱的姑娘,说尽了一切甜言蜜语,只为博得姑娘的会心一笑,而青春激昂,热血沸腾的少年们,则以各自的方式疯跑在公园的各个角落,肆意挥霍着青春的热血,和不曾被阴暗所污染过的心灵,天空中和地面上,不时会出现那些一闪而过,踩着轮滑鞋的追风少年们,别小看这双轮滑鞋,它可是带着科学发展结晶的最新产物,这东西被他们称作‘AT’,因为它的出现,孩子们真正拥有了翱翔天际的能力,而驾驭着这些AT的人,则把自己称作’暴风族‘,他们追逐天空中的风,寻找着人类丢失的翅膀,生活在天空的无拘无束之中。

    一个面容俊朗的少年坐在广场的一角,似乎游离在一切之外,身边的短发男装丽人走到身前,向他递出了一杯牛奶,“现在唯一能有卖的饮料就是这个,希望和你的胃口,黄若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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