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八章 教训（下）
沈君浩数落的话语，清晰入耳，杨霄站在外面，脊背竟是禁不住一阵发寒，看来上次在秋风阁骂沈君浩是骂对了，原来自己刚入沈家的时候，就被这小子盯上了，难怪别人都有蚊帐，而自己却没有，那日好不容易在三天内整理完了全部的帐目，非但没有丝毫奖励，反倒还落得个发配湖荫村的下场。
原来这一切，都是沈君浩搞的鬼！当即，杨霄暗哼一声，目光闪烁不定。
“君浩！”
沈兰心目光中略带责备，徐徐落座在一旁，而后轻道：“我知道，你与万花楼的花魁苏婉儿向来交好，如果我所料不差，你是看杨霄在诗词上胜过了苏婉儿，这才怀恨在心，处处与他作对吧！”
眼见被大姐说中心思，沈君浩老脸一红，支支吾吾说道：“大姐，你。。。你是如何知道的？”
“你是我弟弟，你的心思，我岂会不知？”
沈兰心轻轻撩了撩耳边的碎发，语重心长的说道：“君浩，那种烟花之地，大都是逢场作戏，岂可当真？杨霄帮助樊士林攻破擂台，说不准只是适逢其会罢了，并不能说明任何问题的！而且樊家来闹事那天，我与胡叔都是亲眼所见，杨霄虽与樊士林相识，却并不相熟，看来，是你误会他了！”
听到这里，杨霄摸摸鼻子，嘿笑着自语道：“这小妞，本性善良，最为难得的，还善解人意。啧啧，真是不错！”
这时候，胡昌点点头，附和道：“少爷，大小姐所言不差！是你错怪杨霄了！”说着，胡昌捋了捋白花花的胡须，又道：“老朽别的不敢说，看人还是**不离十的！杨霄忠良敦厚，义气当先，而且又身怀大才，像此等的人才，自是可遇而不可求！少爷切不可为了一己之私，而耽误了大事！”
沈君浩向来很听从沈兰心的话，但若只有万花楼的事，或许在沈兰心和胡昌的劝说下，沈君浩会就此服软，从此把恩怨一笔勾销。
但事情却远远没有那么简单，沈君浩本性并不坏，自尊心却是出奇的强，当日在秋风阁中，杨霄在顾炎、苏婉儿等人面前，骂得他狗血喷头、体无完肤，沈君浩出身大家，哪里受过这般冷遇，顿觉颜面扫地，再也无脸见人！回来之后，沈君浩亦是过得浑浑噩噩，整日借酒消愁，所以说，只要积淤在心里的疙瘩打不开，就算你说破嘴皮子，亦是无济于事。
“不，我不同意！”
沈君浩现在已是走火入魔，脑中尽是杨霄得意的笑容和苏婉儿那冷漠的眼神，现在又听沈兰心和胡昌一直在替杨霄说好话，头脑发热之下，竟是暴跳如雷，歇斯里底的嘶吼道：“不，我不管，沈家有他，就没我！哼，你们的胳膊肘都向外拐，我去找爹爹评理去！”说罢，沈君浩拂袖一甩，竟是黑着脸，跌跌撞撞得朝门口走去。
见沈君浩仍旧执迷不悟，沈兰心秀眉蹙起，眼中满是失望，胡昌亦是背着手，仰头叹了口气，神色间尽是无奈。
“沈君浩，你若想去沈老爷那里告状，还是先洗个脸，刮个胡子，换套衣服再说！”
沈君浩刚一抬头，却发现原先空荡荡的门口，竟站着一个人，定睛一看，正是杨霄！
沈君浩不禁脸色大变，惊道：“是你，杨霄！你怎么在这里？”
杨霄随手将怀中的花盆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而后拍了拍手，淡淡说道：“腿长在我的身上，我自然想去哪就去哪！”
沈君浩冷哼一声，随即别过头去。不过杨霄先前的话，倒是提醒了他，他宿醉刚醒，正是衣衫不整，蓬头垢面，若是就这副模样去见沈敬亭，估计连话都不用说就要被赶出来了。
杨霄微微眯着眼睛，说道：“沈君浩，你不必再为万花楼的事情而耿耿于怀了！其实那天，我也是偶然去的万花楼，至于帮助樊士林攻破擂台，只不过是想赚些外快罢了！”
眼见着沈兰心和胡昌面露疑色，杨霄微微一笑，解释道：“外快是我家乡那里的方言，通俗些说，就是指银子！”
说罢，杨霄目光一闪，转而沉声对着沈君浩说道：“所以说，我与樊士林不过才见过一面，至于你所说的内奸之说，纯粹是无稽之谈！我杨霄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却也绝对不允许别人肆意诬陷！”
杨霄目光逼近，好似千军万马一般，沈君浩竟有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脸色瞬时煞白了几分，嘴唇蠕动几下，却并没有说出话来。
“沈君浩，如果我所料不差，你现在对我仍有成见，是因为秋风阁那件事情吧？”
杨霄的目光，仿佛能把沈君浩看透一般，只见他话语一顿，娓娓说道：“那天，我当着那多么人的面骂了你，的确没有给你留丝毫情面！但是，你确实该骂！”
“你。。。你。。。”
见杨霄重提旧事，沈君浩脸涨得通红，气得浑身发抖，而沈兰心和胡昌却不知情，当即对视一眼，纷纷朝杨霄看来。
当下，杨霄便把当日的情况简略讲了出来，主要是说他与沈君浩之间的冲突，至于他和顾炎、苏婉儿、画眉之间，只是一语带过而已。
“说实话，当日我之所以骂你，除了我真的很生气以外，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杨霄微微叹口气，说道：“那便是想骂醒你，让你重新审视一下自己！只是很可惜，你现在这个模样，无异于自暴自弃，已经完全背离了我的初衷！”
说到这里，杨霄余光一瞥，摇着头说道：“看来，你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什么！你。。。你竟敢这样说我！”
沈君浩面如猪肝，双拳紧握，眼中仿佛快要喷出火来，狠狠瞪着杨霄。
沈兰心眉头微皱，接连给杨霄打着眼色，暗示他在言辞方面略微缓和一些。沈君浩是沈家唯一的男丁，自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沈敬亭对他，更是寄予厚望，从小到大，别说骂，就连重话都不曾说过一句，就算沈君浩不喜经商。沈敬亭亦是听之任之。
其实，对自己这个游手好闲的弟弟，沈兰心心中也颇有微辞，但更多的是担忧，毕竟她是女儿之身，不可能一辈子操持着沈家的生意，终有一日，她也要出嫁，到时候，沈家的生意，就会全盘交给沈君浩，但以沈君浩这个样子，叫沈兰心如何能放心呢？
所以听说杨霄骂过沈君浩，沈兰心非但没有生气，心中反而还有一丝窃喜，她也希望杨霄能够骂醒沈君浩，不过对这个弟弟，她也是疼惜的紧，也不想因为杨霄的言语，而伤了沈君浩的自尊。
沈君浩在沈家眼中是一块宝，捧在手心里怕摔，含在口中怕化，但在杨霄眼中，却是如废柴一般。
“这原本就是事实，我为何又不能说呢？”
杨霄根本不理会沈兰心的连番暗示，当自目光灼灼，语气中不留丝毫情面：“沈君浩，你何时才能不再顾及你那点可怜的自尊，你不喜欢经商，这并不是你的过错，但你可曾想过，你是沈家唯一的男丁！若等沈老爷百年，又或者沈小姐出嫁之后，谁还能替你支撑起沈家呢？只有你自己！有些时候，人是不能与自己的命运抗争的，你既然生在沈家，就别无选择！”
“若是一味的逃避，只不过是懦夫的所为！”
杨霄眉毛一动，看向沈君浩的目光中尽是不屑：“眼下来看，你并没有丝毫醒悟，反而还变本加厉，整日过的浑浑噩噩，在我看来，你连懦夫都算不上，只能算是一个废物罢了！”
并不是杨霄心狠，而是沈君浩已‘病入骨髓’，若不用重言，根本触动不了沈君浩的病灶。
果不其然，沈君浩内心挣扎之际，脸上阴晴不定，胸口更是起伏不停，片刻后，只见他咬牙切齿，手指握紧，仿佛已经深陷掌心之中：“你住口！我不是废物！你能做的，我也一样能做到！”
“哦，是么？”
杨霄似乎等的就是这句话，当自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说道：“那我倒要拭目以待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沈君浩搞的鬼！当即，杨霄暗哼一声，目光闪烁不定。
“君浩！”
沈兰心目光中略带责备，徐徐落座在一旁，而后轻道：“我知道，你与万花楼的花魁苏婉儿向来交好，如果我所料不差，你是看杨霄在诗词上胜过了苏婉儿，这才怀恨在心，处处与他作对吧！”
眼见被大姐说中心思，沈君浩老脸一红，支支吾吾说道：“大姐，你。。。你是如何知道的？”
“你是我弟弟，你的心思，我岂会不知？”
沈兰心轻轻撩了撩耳边的碎发，语重心长的说道：“君浩，那种烟花之地，大都是逢场作戏，岂可当真？杨霄帮助樊士林攻破擂台，说不准只是适逢其会罢了，并不能说明任何问题的！而且樊家来闹事那天，我与胡叔都是亲眼所见，杨霄虽与樊士林相识，却并不相熟，看来，是你误会他了！”
听到这里，杨霄摸摸鼻子，嘿笑着自语道：“这小妞，本性善良，最为难得的，还善解人意。啧啧，真是不错！”
这时候，胡昌点点头，附和道：“少爷，大小姐所言不差！是你错怪杨霄了！”说着，胡昌捋了捋白花花的胡须，又道：“老朽别的不敢说，看人还是**不离十的！杨霄忠良敦厚，义气当先，而且又身怀大才，像此等的人才，自是可遇而不可求！少爷切不可为了一己之私，而耽误了大事！”
沈君浩向来很听从沈兰心的话，但若只有万花楼的事，或许在沈兰心和胡昌的劝说下，沈君浩会就此服软，从此把恩怨一笔勾销。
但事情却远远没有那么简单，沈君浩本性并不坏，自尊心却是出奇的强，当日在秋风阁中，杨霄在顾炎、苏婉儿等人面前，骂得他狗血喷头、体无完肤，沈君浩出身大家，哪里受过这般冷遇，顿觉颜面扫地，再也无脸见人！回来之后，沈君浩亦是过得浑浑噩噩，整日借酒消愁，所以说，只要积淤在心里的疙瘩打不开，就算你说破嘴皮子，亦是无济于事。
“不，我不同意！”
沈君浩现在已是走火入魔，脑中尽是杨霄得意的笑容和苏婉儿那冷漠的眼神，现在又听沈兰心和胡昌一直在替杨霄说好话，头脑发热之下，竟是暴跳如雷，歇斯里底的嘶吼道：“不，我不管，沈家有他，就没我！哼，你们的胳膊肘都向外拐，我去找爹爹评理去！”说罢，沈君浩拂袖一甩，竟是黑着脸，跌跌撞撞得朝门口走去。
见沈君浩仍旧执迷不悟，沈兰心秀眉蹙起，眼中满是失望，胡昌亦是背着手，仰头叹了口气，神色间尽是无奈。
“沈君浩，你若想去沈老爷那里告状，还是先洗个脸，刮个胡子，换套衣服再说！”
沈君浩刚一抬头，却发现原先空荡荡的门口，竟站着一个人，定睛一看，正是杨霄！
沈君浩不禁脸色大变，惊道：“是你，杨霄！你怎么在这里？”
杨霄随手将怀中的花盆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而后拍了拍手，淡淡说道：“腿长在我的身上，我自然想去哪就去哪！”
沈君浩冷哼一声，随即别过头去。不过杨霄先前的话，倒是提醒了他，他宿醉刚醒，正是衣衫不整，蓬头垢面，若是就这副模样去见沈敬亭，估计连话都不用说就要被赶出来了。
杨霄微微眯着眼睛，说道：“沈君浩，你不必再为万花楼的事情而耿耿于怀了！其实那天，我也是偶然去的万花楼，至于帮助樊士林攻破擂台，只不过是想赚些外快罢了！”
眼见着沈兰心和胡昌面露疑色，杨霄微微一笑，解释道：“外快是我家乡那里的方言，通俗些说，就是指银子！”
说罢，杨霄目光一闪，转而沉声对着沈君浩说道：“所以说，我与樊士林不过才见过一面，至于你所说的内奸之说，纯粹是无稽之谈！我杨霄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却也绝对不允许别人肆意诬陷！”
杨霄目光逼近，好似千军万马一般，沈君浩竟有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脸色瞬时煞白了几分，嘴唇蠕动几下，却并没有说出话来。
“沈君浩，如果我所料不差，你现在对我仍有成见，是因为秋风阁那件事情吧？”
杨霄的目光，仿佛能把沈君浩看透一般，只见他话语一顿，娓娓说道：“那天，我当着那多么人的面骂了你，的确没有给你留丝毫情面！但是，你确实该骂！”
“你。。。你。。。”
见杨霄重提旧事，沈君浩脸涨得通红，气得浑身发抖，而沈兰心和胡昌却不知情，当即对视一眼，纷纷朝杨霄看来。
当下，杨霄便把当日的情况简略讲了出来，主要是说他与沈君浩之间的冲突，至于他和顾炎、苏婉儿、画眉之间，只是一语带过而已。
“说实话，当日我之所以骂你，除了我真的很生气以外，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杨霄微微叹口气，说道：“那便是想骂醒你，让你重新审视一下自己！只是很可惜，你现在这个模样，无异于自暴自弃，已经完全背离了我的初衷！”
说到这里，杨霄余光一瞥，摇着头说道：“看来，你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什么！你。。。你竟敢这样说我！”
沈君浩面如猪肝，双拳紧握，眼中仿佛快要喷出火来，狠狠瞪着杨霄。
沈兰心眉头微皱，接连给杨霄打着眼色，暗示他在言辞方面略微缓和一些。沈君浩是沈家唯一的男丁，自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沈敬亭对他，更是寄予厚望，从小到大，别说骂，就连重话都不曾说过一句，就算沈君浩不喜经商。沈敬亭亦是听之任之。
其实，对自己这个游手好闲的弟弟，沈兰心心中也颇有微辞，但更多的是担忧，毕竟她是女儿之身，不可能一辈子操持着沈家的生意，终有一日，她也要出嫁，到时候，沈家的生意，就会全盘交给沈君浩，但以沈君浩这个样子，叫沈兰心如何能放心呢？
所以听说杨霄骂过沈君浩，沈兰心非但没有生气，心中反而还有一丝窃喜，她也希望杨霄能够骂醒沈君浩，不过对这个弟弟，她也是疼惜的紧，也不想因为杨霄的言语，而伤了沈君浩的自尊。
沈君浩在沈家眼中是一块宝，捧在手心里怕摔，含在口中怕化，但在杨霄眼中，却是如废柴一般。
“这原本就是事实，我为何又不能说呢？”
杨霄根本不理会沈兰心的连番暗示，当自目光灼灼，语气中不留丝毫情面：“沈君浩，你何时才能不再顾及你那点可怜的自尊，你不喜欢经商，这并不是你的过错，但你可曾想过，你是沈家唯一的男丁！若等沈老爷百年，又或者沈小姐出嫁之后，谁还能替你支撑起沈家呢？只有你自己！有些时候，人是不能与自己的命运抗争的，你既然生在沈家，就别无选择！”
“若是一味的逃避，只不过是懦夫的所为！”
杨霄眉毛一动，看向沈君浩的目光中尽是不屑：“眼下来看，你并没有丝毫醒悟，反而还变本加厉，整日过的浑浑噩噩，在我看来，你连懦夫都算不上，只能算是一个废物罢了！”
并不是杨霄心狠，而是沈君浩已‘病入骨髓’，若不用重言，根本触动不了沈君浩的病灶。
果不其然，沈君浩内心挣扎之际，脸上阴晴不定，胸口更是起伏不停，片刻后，只见他咬牙切齿，手指握紧，仿佛已经深陷掌心之中：“你住口！我不是废物！你能做的，我也一样能做到！”
“哦，是么？”
杨霄似乎等的就是这句话，当自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说道：“那我倒要拭目以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