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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卷 唯我独尊 第七十四章 冤孽

    和婉已经是睁开了眼睛,莲子带着两个宫女将她扶了起来靠在两个厚实的引枕上。 ~看着鱼贯而入的几个人,本来就是又大又亮的眼睛一下子沁出泪水。娴雅三步并作两步过去,看着女儿:“婉儿,醒了?”平淡至极的语气,仿佛女儿只是睡了一觉醒来般随意。

    “额娘。”和婉一下扑进母亲怀里:“您说的话我都听见了,皇祖母不许我做傻事一定要我回来。告诉我那个地方不是我能够去的,如果我去了我的额娘也会跟着去。”

    “傻孩子,有什么事儿是不能跟额娘说的?非要自己一个人往绝路上走?”娴雅把女儿抱得紧紧的,好像是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护在手里。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儿女更重要,做了母女就是这辈子最大的福分。绝对不允许有人硬生生从身边抢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如果一定要拿走谁作为赎罪的话,那么绝对是可以拿走自己的。却是决不允许将他们带走,任何一个人都不允许。

    “额娘。”和婉从母亲怀里抬起脸看着周围的人,目光停留在巴勒珠尔脸上的时候,很像流露出一丝决然的神色。可是知道说什么都是办不到的,从十岁开始就遇到了他。原来除了深深的眷爱,真的没有剩下别的什么。也正因为如此,才会对他说的那些话无法释怀。也才会因此而引出这么大一场混乱至极的事情来,让父母因为此事而把南巡之事搁浅。

    “格格,以后撒娇可不许这样子。”从娴雅做了一场噩梦开始,皇帝发觉自己的噩梦也由此开始。母女连心也不至于变成这个样子,说什么都是比不得她的女儿重要。

    回京的一路上除了那种坚毅至极的神色,就没见过她为此掉了一滴眼泪。【叶*子】【悠*悠】反倒是到了雍和宫,看到那个在孝敬皇后灵位前哭得泪雨磅礴的女人,她情愿用自己的性命换回女儿的时候,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要在这么多年以后方才真的会对这个女人片刻不能相离。

    只有从这个女人的身上才算是看到了皇宫中也会有跟民间妇人一样的,为自己的儿女可以不去计较那些所谓的名利和权势,只是期望着自己的儿女平安无事。对待儿女如是,对自己这个皇帝很多时候也就像是那些大宅门里的女人一样,虽然也有奉迎的时候,只是更多的时候还是把自己当做是她男人一样。

    “阿玛,婉儿再也不敢了。”和婉掠了掠头发,看见乳母怀中抱着的婴儿:“额娘,是个格格吗?”

    “是,和你一样是个格格。”娴雅把小女婴递到和婉面前:“还没瞧见过吧,你跟额娘一样。额娘生了你以后也是晕厥了好久,还是你皇祖母让玉嬷嬷用一颗硕大的白参熬了一碗参汤,才算是把额娘弄醒了。”一面说一面扭头看了眼弘历和弘昼兄弟两个:“皇上,才将不是说跟五爷还有什么事儿要紧的,总该去办了来。”

    弘昼这时候脑子异常好使,这个嫂子还真是不简单。女儿跟女婿拌了嘴,闹出这么一场大风波来,压根就没有说过女婿一句不好。要是安安有这么个肚量的话,说什么都不会闹出那么多别扭来。看来还真是需要自己的福晋跟她多学上几招,真这样的话还真是自己的福气。

    “皇上,这几日确实有几封折子还被臣弟搁在那个小踏踏里面。趁着您在宫里的时候,让您看看。只怕是过会儿您又张罗着要出宫了。”弘昼凑到皇帝面前笑道。

    弘历看了眼巴勒珠尔,娴雅居然只字不提和婉跟巴勒珠尔之间别扭的事情,换做任何一个人只怕都要指摘一下,她将女儿爱逾性命反倒是只字不提,这可真是奇事:“嗯,让永瑜到东暖阁来。 ~朕还有事要问他,顺道收拾一下。明儿还要走,把皇额娘跟永珑他们扔在外面,朕还真是不放心。和馨那个丫头还不知道会给朕惹出什么乱子来。”停了下:“皇后,这儿的事儿你交给她们去。朕还有事要嘱咐你。”

    娴雅微微一笑:“是,臣妾这就去。”

    巴勒珠尔倒是真愣住了,这件事就是皇帝说了自己两句。平日对和婉百般宠爱的皇后居然会是一字不提,说什么都是说不过去的。可是自己总不能是上赶着跑去跟皇后认错,而先时让所有人束手无策的人,不过是转瞬之间已经是能够认清了所有人,还知道看到自己的时候扭过头去,是不是真的是在做梦。如果梦的这么真实,那么这个梦最好永远都不要醒过来。倘或要失去和婉的话,这种痛是任何东西都不能弥补的。

    “额驸啊,婉儿刚醒过来。有什么事儿两个人都好好说,别跟孩子似地闹别扭了。”娴雅已经是告诉自己很多次,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当面去说巴勒珠尔半句不是。就算是婉儿真要这样一辈子睡过去,绝不会把这件事怪罪到巴勒珠尔头上。

    如果不是彼此眷念至深,说什么也不会牵挂到这种地步。只是听永瑜略略提及过一句,自从婉儿人事不省以来,巴勒珠尔明知道宫禁之内任何男人不能在紫禁城中逗留。便是守在军机处值房中,也有这么多日没有回过家了。

    若是有人准允留在这儿的话,巴勒珠尔也是不会跟和婉多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守在这里什么都不说。是以这么久以来,在皇帝面前也不会说巴勒珠尔不懂事之内的话。

    “是,儿臣不敢。”巴勒珠尔打了个千儿。

    “好生看着她,不许她再胡闹。”弘历已经是带着娴雅跟弘昼等人一起出了燕喜堂。

    巴勒珠尔看着靠在炕上的和婉,和婉挽着乌黑的头发,怀里抱着襁褓中的女儿。好像这一幕已经是盼望了很久很久,一直都在期盼着和婉醒来。只是为了她能够长长久久的跟自己厮守在一起,不论她会怎么跟自己发脾气都会是甘之如饴。

    “有什么好看的?”和婉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我也知道是我碍了你的事儿,用不着你嫌着我。赶明儿我跟额娘说了,我跟着阿玛额娘一处到江南去走走。你爱怎么着都可以,总行了吧?”

    “还在这儿胡说。”巴勒珠尔长长吁了一口气,这真的是他的女人。换了别的女人,且不说是不是公主,谁敢在蒙古亲王面前这样子说话。和婉心里从来没有那些所谓的繁文缛节,只知道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的性子也是很多人学不来的:“你要是再敢这样子吓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怎么收拾我,倒是拿出来说说看。”和婉把女儿扔到巴勒珠尔怀里:“我欠你的可是全都还给你了,早就知道你有了别的心思了。也用不着你辩白什么,盘算着我也是已经满月了。在这儿睡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外面是不是翻了天。恰好额娘回来了,我过会儿就跟额娘说去,单单给你预备一次选秀。要什么样的,您自己个儿挑去。我是不管了。”

    “以后都不许再提这话。”巴勒珠尔抱紧了女儿,挨在和婉身边坐下:“话头是你挑起来的,我不过是顺着你的话说。你就这样子吓唬我,我告诉你说。如果你以后再敢这样子吓唬我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什么叫做是我挑起来的,我不过是为着你着想。有人笑话我刻薄了你去,我还不担心你受了委屈,我一片好心反倒是落埋怨,真是岂有此理。”和婉眼圈都红了:“我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你没有半句好话跟我说说,一来就是这样子数落我。我也是知道我不好,你犯不着这样厌恶我。”

    “还说,心都被你吓没了。”巴勒珠尔握紧和婉的手,贴在自己胸口:“如果没有你的话,你叫我以后怎么过下去?除了你,我几曾对别的女人动过心?每次都要是试探着问我,跟你说了你都不信。还要这样子吓唬我一次,说说你是不是太狠心了?”

    “都这么大人了,谁跟你拉拉扯扯的,也不怕人看了笑话。”和婉没好意思地抽回手,一抬头却是看见他下巴上青幽幽的胡茬:“哟,这几天你做什么了?都长了胡茬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打哪儿跑出来的野人呢。”

    “打从你吓唬我那天开始,我就没有回过家,哪里还管得了有没有胡茬子。”巴勒珠尔抚摸着和婉的鬓角:“我知道你的心事,你不用总是不放心。就是到了老了,我身边除了你也没想过要第二个女人跟着。你放心。”

    “那她呢?”和婉挑眉看着襁褓中的女儿:“她怎么说?”

    “跟你一样,是我的债。”巴勒珠尔将和婉揽进怀里,这一下知道终于不是在做梦了。这个女人真真切切的回来了,这一生都不会再放开抱紧她的手。没有失去过,永远都不知道这种拥有是怎样的一种恩赐。和婉,是他的债。甘心情愿欠下的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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