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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大容调1

    袁浩说:“在您叫我对姜珊进行调查的过程中,我发现她与别的一些平庸而贪心的官员也没有什么不同,说的是同样的话、做的是同样的事。张总,我对您的忠告是,让这个人自行其是吧,该有什么样的结局随她去吧,何必节外生枝,付出不必要的代价?”

    张劲飞叹道:“其实她有很多无奈……当然,每个人都有很多无奈,你可以说那是借口,对不对?但是他是我的初恋情人,更重要的,她是我的知己,也许没有人像她那样了解我。这是一种我无法忘记也无法放弃的感情,我不愿意看到任何人、任何事让她受到伤害。你说是不是?”

    凯旋大酒店顶层顶级贵宾套房。

    张劲飞、刘小雅、袁浩离去后,面如死灰的古清林过了许久才恢复平静,他说:“从今天起,张劲飞的为人处事,都将是我的榜样,从来没有一个人,值得我如此尊敬。刚才我经历了九死一生,其间他多次告诫我不要铤而走险、剑走偏锋、走火入魔,但是我忍不住那种诱惑,于是他劝我试一试,他说他尽量为我做好护法。我试了,每一次在我到了无法控制自己的时候,他都用一种无可抗拒的节奏把我从生死边缘拉回来,让我幡然醒悟。但是再次投入我的旋律,我又忍不住铤而走险、剑走偏锋,忍不住要去挑战极限,挑战自我的极限。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就好像是我一次又一次要蹈海自尽,他一次又一次把我拉回来。最后一次,我信马由缰,天马行空,肆无忌惮,放纵不羁,他不停劝我回来!回来!回来!他试图拼命拉住我,但是我感到他也快要拉不住我了。那时候我很高兴,我在旋律中对他说,哈哈!我自由了!你控制不了我了!在我们的较量中,我胜利了!但他仍然不停劝我回来!回来!回来!我不听他,也不理他,以为我自由了。就在这个时候,我知道我错了,我发现我再也控制不了我自己,也没有人能救得了我了,我就要走向毁灭、毁灭!这时张劲飞劈碎了他的鼓,把我震醒。――你知道吗?这时他也已经完全投入他的节奏中,是绝对不可以戛然而止、更不可以自毁其鼓的,那样他会受到很大的伤害,但是他依然那样做了,就像是一个战士,看到炸弹飞来,他为了保护战友,猛地扑在战友身上,战友没有被炸伤,他却被炸到了!……”

    姜珊静静听古清林说完,幽幽道:“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我常常很恨他,但是知道现在我仍然很爱他,没有人能像他那样值得我去爱。这是一种我无法忘记也无法放弃的感情。再也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也再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的理想。这么多年,他虽然和我远隔人海茫茫千里之外,但是我依然通过许多办法,通过金港和明岛的朋友,通过其他同学,一直在关注他,因为我爱他!我为什么爱他?因为如果说大容调不是一个曲子而是一种胸怀,那么他就是懂得大容调的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胸怀呢?他认为拥有真正的公容理论、公容思想,就是那样的胸怀,大容调的胸怀。我是公容会人,他不是公容会人,但是我知道,他远远比我更更懂得公容理论、公容思想。之所以叫你来和他见一见,就是因为我相信他懂得大容调。你知道吗,在金港和明岛,妇幼皆知一句话,叫做‘平生不识张劲飞,堪称英雄也可悲!’”

    姜珊的眼睛渐渐湿润,她为当初自己没能放弃一切跟着张劲飞在一起而感到心酸,她深情地回忆起她所知道的关于张劲飞的过去的一切,和她搜集的关于张劲飞的最新的一切……

    早在二十多年前,在大兰国花禾大学求学的时候,张劲飞就已经是一个坚定的社会信仰者,他和他的志同道合的同学们,对马恩智囊团在十九世纪中期发布的《公容宣言》非常感兴趣,对集辩证唯物主义哲学、政治学、经济学之大成的《资本论》非常感兴趣,对二十世纪初中期雷宁和苏二零等人在吉亚国等国的革命、实践、探索非常感兴趣,对天野国姚德宗等人的革命、实践、探索同样感兴趣,对二十世纪中后期的世界各国的公派和容派的成败,则更加感兴趣。那时候全民大辩论风起云涌,张劲飞和他的志同道合者组织了他们的辩论队,在花禾大学、在大兰国,东奔西走、南征北战、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二十年前,张劲飞远在大兰国花禾大学,对天野国的局势就有非常敏锐而准确的判断,他断言,天野国公容联会的新容派,将拨乱返正,推陈出新,创造出欣欣向荣的新局面。二十年来,张劲飞的那些断言,不断指导和武装着姜珊,使她一次又一次看清形势,一次又一次正确决策,终于从一名海外留学生,成为天野国大都市的分管实业的位高权重的副市长。

    二十年前张劲飞回到金港,并没有改变他的兴趣,也没有停止他对公容理论、公容思想的自发自觉的学习研究。也许姜珊面对的都是会内帮派仇杀斗争血淋淋的现实,因此不再相信所谓的社会基础基金社会真的能够实现。但是张劲飞一直保持着他理想化的信念,坚信社会基础基金社会不是一种政治体系,而是一种经济体系,这种经济体系不但能在天野国内陆实现,而且可以在金港实现,也可以在明岛实现,甚至可以说,必将在全世界都得以实现,当然,这种经济体系最终也将改变政治体系。

    所谓社会基础基金社会,就是海涵全民力量,共同融聚成一个理想化的基金会。这些基金投入于社会基础设施、配套设施、配套服务的建设,让这个基金进行社会生产建设,让人们享受它带来的福利,使这个社会变成全民基金社会,使大家走出经济不断内耗社会停滞不前的怪圈,成为这个社会的共同主人翁,去面对大自然,改造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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