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屠龙与杀猪1
就在古清林望着高高在上的天花板，眼前一片空白、一片茫然的时候，他听见从观众席慢慢向球场上走来的脚步的声音，典型的高跟鞋的“咯咯”的声音，离自己的左耳越来越近。
当这种声音停下的时候，古清林的上空出现一张披着长头发的脸，一张披着长头发的年轻女孩子的美丽的脸。
这是田倩倩的脸。
田倩倩蹲下自己的娇躯，让自己的脸离古清林的脸达到大约五十厘米的距离，让自己的眼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方的眼，可以看清对方的表情，从而让自己可以了解古清林到底在想些什么奇怪的事情，为什么如此颓然地倒下。
古清林听见田倩倩在问：“你虚脱了吗？要不要糖水？五块钱一碗。”
于是古清林摇摇头。
田倩倩笑道：“你打球打得蛮好的嘛。”
于是古清林获悉田倩倩早已进来，而自己却没有发现。
田倩倩皱皱眉头说：“你是怎么进来的？”
于是古清林指指窗户的方向。
田倩倩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于是古清林掩面大哭。
田倩倩叹了一口气。
古清林蹲坐起来，与田倩倩对视了片刻。
天气已经够闷热的了，田倩倩受不了这种炽热的眼神，望向别处。
只听古清林用沙哑而低沉的声音说：“我想你想得无法呼吸，想你想得好辛苦，想你想得无法自拔，想你想得夜不能寐，想你想得茶饭不思！行吗？”
田倩倩说：“快上班了，你回去吧。”
田倩倩就在工会工作，她的办公室在三楼。
古清林站起来，说：“今天不是星期六吗？”
田倩倩也站起来，淡淡说：“厂里不是快要举行篮球赛了吗？这几天开始计划赛制、抽签，准备奖品，准备宣传条幅，组织裁判委员会，打印通知，撰写开幕式演讲稿……你们机电部准备得怎么样？”
古清林边走边说：“用得着准备？去年厂队的两个主力在机电部，随随便便也拿个前三名。”
田倩倩边走边说：“去年厂队主力队和预备队有二十三名队员，甲板车间、安装车间和消防安全部各有四五个，你们算得了什么？现在调到消防安全部的陶冶，去年在机电部打前锋，也是厂队的主力，很厉害，机电部少了他，我看没什么戏。”
古清林说：“机电部多了一个我，就有戏。有我在，不管什么甲板车间、安装车间，不管什么乱七八糟部，都没戏。”
田倩倩说：“呵，这么有自信啊？那我就看你的好戏喽。”田倩倩刚才认真看了古清林练球，的确很有些水平，倒是不敢出言损他。
“有你这句话，我感到很欣慰。”古清林说，“就凭你的这句话，你们机关联队，在对阵我们机电部的时候，就会少输二十分。”
“这二十分是怎么回事？”田倩倩笑道。
“这二十分本来是我泄愤用的。”
“你跟机关有仇吗？”
“我跟你有些恩怨要了结。”
说话间已经到了公会办公楼三楼，田倩倩打开办公室的门，古清林走了进去。
“我没有请你进来。”田倩倩说。
“工会是职工之家。”古清林说，“是我们的家。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请你不要说请字。”
田倩倩瞪了他一眼，懒得理他，开了空调，径自拿茶杯到饮用水机接水，到沙发上坐下。
“我有话跟你说。”古清林在她旁边坐下，把腿搁到茶几边上。
“请放好你的狗腿。”田倩倩说，“我要上班了。”
古清林站起来，说：“那好，你五点半下班。我给你半个小时，冲个热水澡，让疲惫了一天的心情放松放松。六点钟我将准时出现在你的宿舍门口，我希望看见一个清新亮丽的你。”
在古清林说话的时候，田倩倩本来打算找借口说要加班、没空之类的拒绝，但是听见古清林说得最后一句，田倩倩忍不住道：“我现在就已经很清新亮丽。”
“非也非也。”古清林摇摇头说，“你是一朵花，经过一天的忙碌劳累，蒙上了灰尘，需要一些小小雨，才会更显晶莹剔透的天生丽质。”
“……”
“我走了。”古清林说，“好好工作，再见。等你下班了，今晚我们再好好谈谈。”
“我没有什么话跟你好谈的。”田倩倩冲他背影道，“我没空。”
“别这样。”古清林转身凄厉一笑，“那样我会做出极端的事情出来，哥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田倩倩满不在乎地笑道：“是准备自杀，还是想要杀我？”
“那是傻瓜才会做的事情。”古清林说，“我会昭告天下，说你的胎记在大腿内侧。”
“我的胎记不在大腿内侧。”
“那么在哪里呢？”
“你给我滚出去！”田倩倩站起来指着门外，肃颜怒道，随手抓起旁边一张办公桌上的厚厚的一本书，狠狠丢过去。
古清林把书接住，踱步到办公桌前，把书放回原处，手掌不停拍打着书本，语重心长地说：“小田啊，我看你的办公桌要收拾收拾了，多么乱啊，这反映了我们年轻职工中某些人的懒散作风，反映了我们的一些好同志思想慢慢腐朽，越来越脏！乱！差了！在我们的队伍中，决不允许出现这样的现象！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自己好好想想，好自为之！”
古清林说罢，扬长而去，留下田倩倩兀自有些莫名其妙，把门关上，在偌大的办公室中间好愣愣站了一阵子，不觉嘴角露出微笑。
古清林穿着运动衣裤在机电部车间转了一圈，发现没有什么事做，于是到车间边上的办公室喝茶看报。
坐了一会儿，古清林觉得非常无聊，反正也没什么事，就拖着两条疲倦的腿，施施然回宿舍睡觉去了。
站着坐着都觉得很累，但是躺在床上，却又怎么也睡不着。这真的是一种折磨。
这种累，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是一个月两个月了，甚至不是一年两年了。
当这种声音停下的时候，古清林的上空出现一张披着长头发的脸，一张披着长头发的年轻女孩子的美丽的脸。
这是田倩倩的脸。
田倩倩蹲下自己的娇躯，让自己的脸离古清林的脸达到大约五十厘米的距离，让自己的眼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方的眼，可以看清对方的表情，从而让自己可以了解古清林到底在想些什么奇怪的事情，为什么如此颓然地倒下。
古清林听见田倩倩在问：“你虚脱了吗？要不要糖水？五块钱一碗。”
于是古清林摇摇头。
田倩倩笑道：“你打球打得蛮好的嘛。”
于是古清林获悉田倩倩早已进来，而自己却没有发现。
田倩倩皱皱眉头说：“你是怎么进来的？”
于是古清林指指窗户的方向。
田倩倩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于是古清林掩面大哭。
田倩倩叹了一口气。
古清林蹲坐起来，与田倩倩对视了片刻。
天气已经够闷热的了，田倩倩受不了这种炽热的眼神，望向别处。
只听古清林用沙哑而低沉的声音说：“我想你想得无法呼吸，想你想得好辛苦，想你想得无法自拔，想你想得夜不能寐，想你想得茶饭不思！行吗？”
田倩倩说：“快上班了，你回去吧。”
田倩倩就在工会工作，她的办公室在三楼。
古清林站起来，说：“今天不是星期六吗？”
田倩倩也站起来，淡淡说：“厂里不是快要举行篮球赛了吗？这几天开始计划赛制、抽签，准备奖品，准备宣传条幅，组织裁判委员会，打印通知，撰写开幕式演讲稿……你们机电部准备得怎么样？”
古清林边走边说：“用得着准备？去年厂队的两个主力在机电部，随随便便也拿个前三名。”
田倩倩边走边说：“去年厂队主力队和预备队有二十三名队员，甲板车间、安装车间和消防安全部各有四五个，你们算得了什么？现在调到消防安全部的陶冶，去年在机电部打前锋，也是厂队的主力，很厉害，机电部少了他，我看没什么戏。”
古清林说：“机电部多了一个我，就有戏。有我在，不管什么甲板车间、安装车间，不管什么乱七八糟部，都没戏。”
田倩倩说：“呵，这么有自信啊？那我就看你的好戏喽。”田倩倩刚才认真看了古清林练球，的确很有些水平，倒是不敢出言损他。
“有你这句话，我感到很欣慰。”古清林说，“就凭你的这句话，你们机关联队，在对阵我们机电部的时候，就会少输二十分。”
“这二十分是怎么回事？”田倩倩笑道。
“这二十分本来是我泄愤用的。”
“你跟机关有仇吗？”
“我跟你有些恩怨要了结。”
说话间已经到了公会办公楼三楼，田倩倩打开办公室的门，古清林走了进去。
“我没有请你进来。”田倩倩说。
“工会是职工之家。”古清林说，“是我们的家。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请你不要说请字。”
田倩倩瞪了他一眼，懒得理他，开了空调，径自拿茶杯到饮用水机接水，到沙发上坐下。
“我有话跟你说。”古清林在她旁边坐下，把腿搁到茶几边上。
“请放好你的狗腿。”田倩倩说，“我要上班了。”
古清林站起来，说：“那好，你五点半下班。我给你半个小时，冲个热水澡，让疲惫了一天的心情放松放松。六点钟我将准时出现在你的宿舍门口，我希望看见一个清新亮丽的你。”
在古清林说话的时候，田倩倩本来打算找借口说要加班、没空之类的拒绝，但是听见古清林说得最后一句，田倩倩忍不住道：“我现在就已经很清新亮丽。”
“非也非也。”古清林摇摇头说，“你是一朵花，经过一天的忙碌劳累，蒙上了灰尘，需要一些小小雨，才会更显晶莹剔透的天生丽质。”
“……”
“我走了。”古清林说，“好好工作，再见。等你下班了，今晚我们再好好谈谈。”
“我没有什么话跟你好谈的。”田倩倩冲他背影道，“我没空。”
“别这样。”古清林转身凄厉一笑，“那样我会做出极端的事情出来，哥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田倩倩满不在乎地笑道：“是准备自杀，还是想要杀我？”
“那是傻瓜才会做的事情。”古清林说，“我会昭告天下，说你的胎记在大腿内侧。”
“我的胎记不在大腿内侧。”
“那么在哪里呢？”
“你给我滚出去！”田倩倩站起来指着门外，肃颜怒道，随手抓起旁边一张办公桌上的厚厚的一本书，狠狠丢过去。
古清林把书接住，踱步到办公桌前，把书放回原处，手掌不停拍打着书本，语重心长地说：“小田啊，我看你的办公桌要收拾收拾了，多么乱啊，这反映了我们年轻职工中某些人的懒散作风，反映了我们的一些好同志思想慢慢腐朽，越来越脏！乱！差了！在我们的队伍中，决不允许出现这样的现象！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自己好好想想，好自为之！”
古清林说罢，扬长而去，留下田倩倩兀自有些莫名其妙，把门关上，在偌大的办公室中间好愣愣站了一阵子，不觉嘴角露出微笑。
古清林穿着运动衣裤在机电部车间转了一圈，发现没有什么事做，于是到车间边上的办公室喝茶看报。
坐了一会儿，古清林觉得非常无聊，反正也没什么事，就拖着两条疲倦的腿，施施然回宿舍睡觉去了。
站着坐着都觉得很累，但是躺在床上，却又怎么也睡不着。这真的是一种折磨。
这种累，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是一个月两个月了，甚至不是一年两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