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女频小说 > 猎鹰计中计:铁血荒原

正文 十八 新婚夜

    田建农和南小娇并肩走了过来,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

    村人都受到了南家的好处,众星捧月一般将二人围在中间,拥拥簇簇将二人挤进了大门。

    无论有多少人,多热闹,也无法驱除田建农内心的痛楚,他第一眼就看到了远处的林玉娇。

    无论有多少人,林玉娇总是显得那么清秀,高贵,孤独。

    但是命运却对她很不公,出生时险些因饥饿而死,长大后又被抢去心爱的人,无论什么她都输给了南小娇。

    无论她多优秀,多努力也无法和南小娇比。

    既是无奈,也是使命,田建农有他的无奈也有他的使命。

    一对新人就这样踏上了猩红的地毯。林玉娇一直目送到田建农和南小娇进了大门,直到看不到人影,她的脸上一直带着微笑,似乎是祝福的笑,可她的内心呢,在流血,在哭泣。

    有谁愿意看到自己所爱的人携着另一个女子走进了洞房。又有谁愿意独自守着悲伤,但是除了悲伤之外,还能做什么。

    能做的只有哭泣。

    南霸天和龙骥早就进了大厅,在等候新人的礼拜。

    早有喜娘将南小娇推进了准备好的屋子去化妆。

    门外的人拥着田建农进了屋,在提前准备好的酒席旁坐下。

    林玉娇偷偷的走了,她不能不走,她在这里除了悲伤之外还能干什么。

    村子里静悄悄的,不论是大人小孩都去了南家参加南小娇的婚礼,就算是孩子南家也不例外的给一块大洋,留下吃一顿饭。

    林玉娇回到自己屋子,躺在炕上,她的泪忍不住的沁湿了枕头,贴在脸上湿湿的,好不难受。所有的悲伤只有她一个人慢慢的承受,别人无法替她承受,也不能承受。

    更不能让别人知道。

    哭了半晌,她只觉得眼睛痛得厉害,心就像被人揪出来一样难受,整个人就像要疯了似地,屋子里闷得喘不过气。

    屋外雾气扑面,湿漉漉的扑到脸上无比难受,村子静的出奇,所有人都在南家贺喜,鞭炮声盖住了所有的声音,也盖住了林玉娇的思维,她就像个木偶似地走出了院子。

    一霎间她万念俱灰,天地间充满了南家酒肉的香气,对林玉娇来说,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无奈和嘲笑。

    她懵懵懂懂的走出了院子,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不觉中过了河边的草地,来到了牧场。

    青草凄迷,沾满了雨露,走过的地方,湿了衣裤,林玉娇犹然未觉,世事的无情岂不比这露水残酷百倍,人岂不同样要承受,因为你被无选择。

    林玉娇倚在曾经和田建农相遇的大石头上,青石依旧,上面满是雾水,顺着青石向下流,流进了草地,踩在脚下软软的。

    林玉娇无力的瘫坐在青石上,任由着石头上的雾水侵透她的裤子,侵透她的肌肤,侵透她的心。

    她倚在青石上,再也无力气站起来,她在青石上躺了很久,慢慢的掏出田建农的手绢。

    是有意,还是无意,为什么会阴差阳错的将自己的手绢送给了田建农。

    又为什么在草地上不能拒绝田建农的拥抱,自从那次之后,林玉娇变得十分小心,生怕被别人知道。等着最后的机会,**。

    现在,靠山山倒了。

    她将手帕摊开,写了一行行伤心地字。

    南霸天特别兴奋,看到女儿成家,就像看到自己昔日成亲时一样,他的心也变得年轻起来,只不过那时只有自己。

    现在屋子有好多人,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气笑容,倒不是因为南家的喜事,而是吃到了从未有过的美味,相信这一生再也吃不到这样的好吃的东西,喝到这么好喝的酒。

    众人频频举杯,南霸天的脸红红的,一霎间就像年轻了十几岁。

    龙骥虽然是**,可是和南霸天的关系,别人不知道,他们自己最清楚。

    酒过三巡,众人将新娘南小娇新郎田建农推了出来。

    南小娇本来就很漂亮,经过喜娘的一番打扮,穿上红喜袍,整个人都被喜气包围洋溢。咋一看,就像一朵盛开的玫瑰。

    田建农木然的走在南小娇旁边,毫无表情的托着南小娇的胳膊。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燕尾西装,这身西装是南霸天特意在县城托人定做的,笔挺的就像一杆标枪,整个人看起来那么脱俗,出众,鹤立鸡群,引来无数年轻人的羡慕。

    众人的目光都聚在二人身上。

    龙骥举起酒杯来到二人身前:“建农小娇,今天是你二人大喜之日,我代表我个人和**对你们的接合表示祝贺,祝你们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谢谢龙叔叔!”南小娇娇笑道,这一笑,更是清纯秀丽,令人不饮自醉。

    远处的刘耀辉脸上带着恨意,嫉妒看着田建农。

    接着本村的教书先生霍倪的父亲霍子夫致新婚致辞,宣布二人正式成为合法夫妇。

    保安队员王平笑嘻嘻的端过盘子,盘子里放着两杯殷红的葡萄酒:“二位,该喝交杯酒了,说好了,我的手臂现在酸酸的。也许一个不小心会掉到地上。那二位只得喝西北风了。”

    南小娇一笑,这是本村的习俗,忙掏出一块银元,放进盘子里:“现在呢?”

    王平的腰一挺:“现在好了,有力气了,不过一会也许又没力气了。”

    南小娇气的白愣了他一眼:“若是村子天天有人结婚,你岂不发财了。”

    “喂!”霍倪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捂住了盘子的酒杯:“好事成双,建农哥,不会少了我这份吧,若不然,我可就替你喝了这杯酒的了。”

    “滚你个兔崽子!”南小娇笑骂道:“若是没了你,这天下就太平了。”

    “别别!”霍倪忙道:“那就寂寞了!”嘴里说着,眼睛不住的盯着田建农,一对眼珠子叽里咕噜的转动着。

    南小娇又掏出一块银元,塞进霍倪的手里:“好了吧!滚吧!”

    霍倪接过银元,忙装进兜里:“这还差不多,若不把我打发好了,今天晚上你们别想睡觉。”

    霍倪打发好了,南小娇和田建农才算顺利的喝了交杯酒。

    交杯酒和进田建农的嘴里,说不出的味道。就像一杯自己酿的苦酒又不得不喝下去。

    人生不像一杯酒那么简单,喝下也就没事了,更不像毒药,喝了就什么事也没有了。而是一杯慢性的伤心药,会慢慢的将你的心伤透,伤死,但却不会要了你的命。

    与其这样,还不如人不伤心,直接要了命,那样岂不好很多,死并不可拍,活在感情的煎熬中,才是最痛苦的,这种痛苦就像人吃饭长大一样,必须经历的。

    田建农暗暗叹了一口气,每时每刻他都在想着林玉娇,林玉娇几乎占据了他整个生命,令他寝食难安,却又没办法从他的生命中驱逐出去,这样的痛苦不知道还要经历多久。

    南小娇在众人的拥簇下来到父亲面前,为父亲敬酒。

    南霸天箭一般的目光盯在田建农的脸上,田建农垂着头,忙装出一副笑脸,咬着牙叫了一声:“爹!”

    南霸天接过田建农敬的酒,一饮而尽:“从今后你们二人就是夫妻了,记住一句话‘夫唱妇随’。我没别的嘱咐你们的,只希望你们走好未来的路,不论前面的路有多艰险,我都希望你们携手一生,不离不弃。”

    “我!记住了!”田建农沉声道,不论他是不是喜欢南小娇,她在自己心里到底有多重,但是他必须要保护她。

    南霸天点点头:“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的真与假是瞒不过我的,我相信你。”

    田建农低下头,不敢直视南霸天的眼。

    “好了!你们忙你们的吧!我还要陪你龙叔叔喝几杯。“南霸天道。

    “真是岁月不饶人,想当初咱们兄弟打江山时,就仿佛发生在昨天,现在这些娃儿们都结婚了。”龙骥笑道。

    南霸天也笑了:“是啊!老了真的老了。”

    接着贺喜的人该向新人敬酒了。

    什么事都离不开这个霍猴子,他第一个蹦了出来,挤到了南小娇和田建农中间,硬将两个人分开,自己非得和南小娇干一杯。

    三天无大小,南小娇值得应付这个霍猴子,见田建农被其他人拥到了另一边去敬酒。

    第一个敬田建农酒的是刘耀辉,每当看到这个人田建农就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觉得那都不对劲,总是想办法躲着这个人,偏巧这个人就喜欢田建农。

    田建农值=只得硬着头皮看着刘耀辉。

    刘耀辉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建农,真是恭喜你了,咱们这一辈中,你是第一个成家的,对了,我方才经过牧场是看到一个人在青石上出神,不知在干什么,牧地是你经管的地方,有时间是不是应该去看看。”说完露出一种嘲笑。

    牧地,田建农的心突然就像被人恨恨的踹了一脚。

    刘耀辉已经喝下了杯中酒。

    田建农端着酒杯的手微微发抖,但是他还尽量保持着微笑,尽管他自己知道笑的多勉强,多难看。

    刘耀辉似乎也不想让田建农太难看,和其他人喝酒去了。

    酒宴还在继续。

    碰杯声,欢笑声一浪高过一浪,田建农的眼渐渐模糊,是酒喝得太多,还是泪迷住了双眼。

    他自己都不清楚。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院子长了灯,南小娇早就在喜娘的陪同下回到了新房静坐,这叫作福,是新娘必不可少的过程。所以就算平时淘气的像猴子的女孩,这时也得乖乖的坐在炕上,等着新郎回来。

    新房是南小娇的闰房,也是整个院子最豪华,最气派的地方。

    门是新涂紫色得漆,油光发亮,甚至可以照出人影来。纯铜的把手雕刻着狮子头,狮子的嘴里衔着金色的环子,轻轻一碰,发出悦耳的声音。

    推开门,隐隐传出一股股淡淡的檀香味,令人闻之神清气爽。屋内豪华气派,耀眼生辉,地上铺着名贵的地毯,地毯上绣着纯手工制作的大红喜字,喜字两旁绣着龙凤呈祥。

    这是新房的客厅,东面摆放着一张八仙桌,八仙桌上摆着一个紫铜镀金香炉,檀香味就是从香炉里冒出,香炉的两边摆放着瓜果贡品,墙上挂着一副栩栩如生的观音送子图。

    西面的墙上挂着一个红红的喜字,喜字下也放着一张八仙桌,桌上的两角燃放着一对粗如的手臂龙凤蜡烛,将屋子照如白昼,中间摆放着瓜果糕点,还有一壶葡萄酒,两个酒盅。

    正厅的背面有两个门,此时门开着,一进厅就能看到屋里的景色,东面的屋子是一铺炕,炕上铺着厚厚的羊毛毡,毡上绣着富贵牡丹图,将炕装扮的花团锦簇,柔软舒适。炕的中间放着一块洁白如雪的处女布,如果新婚之夜能将这块布染红,表示新娘是纯洁的处女,在婆家的地位更高了。炕上的被子叠着整整齐齐,南小娇就坐在炕的中间。

    另一间屋子里面是一张绛紫色的挂着流苏锦帐大床,床很大,几乎占了半个屋子。此时床帘挑开,床里的装饰一览无余,床上的被褥都是丝的,光滑,崭新,绣着各式各样的花朵,精致,生动。

    床的另一面是一个梳妆台,台上摆着一块崭新的镜子,光滑明亮。镜子下面摆着一把牛角梳子,几盒香粉。

    此时天完全暗下了下来。新房都燃上了灯。整个新房都洋溢着浓浓喜气。

    就算用世上最豪华的东西,也无法填补一个人的内心的寂寞、

    南小娇焦急的望着窗外,到现在还没看到田建农的影子,她一次尝到等人的滋味,原来竟是这样难熬。

    她终于忍不住下了地。

    就在这时,门“哐当”一下开了,保安队员王平和霍倪掺着田建农进了门口。

    田建农醉的是在太厉害。

    王平和霍倪一进屋顿时就怔住了,谁也没见过这么豪华的新房。简直就是传说的仙境。

    正巧南小娇也来到了门口。

    霍倪看到南小娇时,才真的怔住了,他不是没见过南小娇,而是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新娘子。

    南小娇早就卸去了那身犹如戏服的新娘妆,在头上只不过随随便便的戴了一朵珠花,身上穿了一件紧身夹袄。这样非但丝毫没减去她的妩媚,倒显得更动人。

    霍倪顿时有些口干舌燥,王平更是张目结舌。

    南小娇没顾得两人的异常,只是忙搀扶住田建农:“谢谢你们了!”

    “奥奥!”霍倪应付着,竟然忘了要红包,以他的性格,这个时候若不敲他一竹杠,是在有些对不起他这个名字,可他现在竟真的对不起自己。直到南小娇将田建农掺进了屋里,二人才回过神来,可是,新房已经关上了门,二人只得离去。

    可是也就是这一瞬间,南小娇的影子深深地印在二人心中。

    田建农早就醉的不醒人事,南小娇将他拖进了屋里,放在了炕上,田建农从没想过会有一天真的住进南小娇的屋子。

    南小娇又何尝想到她的新婚竟是这样的结局。

    **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打进来。一想到**,她的心就“腾”得一下,不寒而栗。

    田建农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他和自己一样,现在已经是穷人的天下,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地主终于要结束了无法无天的日子。

    这世上有人欢喜就有人愁。

    南小娇深叹了一口气,看着烂醉如泥的田建农,不由得一阵愧疚,想想昔日自己的骄横蛮不讲理,她发誓以后一定善待田建农。

    田建农的嘴里喘着令人作呕的酒气,双眉紧锁,就像个受了伤的孩子,他的心里究竟藏着多少悲伤,苦闷,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南小娇为他脱去了鞋,洁白如雪的丝袜被他穿的黑一片,白一片,就像一个大花脸。还散着难闻的臭味。这些南小娇都不在乎,为他脱去了礼服,露出崭新的衬衫。

    即使在睡梦里,田建农的忧伤也浮现在脸上。

    南小娇将他搂在怀里,用他的温柔来温暖,愈合田建农那颗受伤的心,他究竟为什么忧伤,为什么流泪,南小娇不禁叹了一口气,泪水顺着脸流了下来,滴到田建农的面颊上,很快就融进了田建农的肌肤里。

    夜就这样平静的过着。

    田建农的头压麻了南小娇的胳膊,她犹然未觉,只是希望用自己的温柔来打动田建农的心,换回他的爱。

    老天也似乎不忍看这个女子的无奈,用黑暗将自己的脸遮住。

    不知道――这世上也许就没那么多无奈和悲伤了。

    就因为知道的,了解的,懂得太多,所以这世上才有了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傻子之所以活的快乐,就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越聪明的人烦恼岂不也多。

    也不知过了多久,南小娇浑浑噩噩的睡去,她睡了一生中最难眠,最无奈的一夜。

    她也想像田建农那样,将自己灌的烂醉,可是她不能,至少她不让村里的人看自己的笑话,看南家的笑话。

    夜就这样静悄悄的在无声中溜走,南小娇看着怀里的田建农,本来自己依偎在他的怀里,却为什么会是这样。

    洞房花烛夜,这本是人生的第一喜,又有谁想到她的新婚竟是在孤独,无奈中度过。

    蜡烛渐渐的燃了下去,为什么时间如此难熬,南小娇终于在鸡叫头遍昏昏睡去。

    多难熬的夜,都会过去的,南小娇终于醒了,她醒来时,天已大亮,她怀里的田建农已经不见了,而她自己却正正当当的躺在炕上,身上还盖着被子。

    田建农呢?他去了哪里?

    南小娇没顾得换衣服就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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