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1节 拯救！压哨射门
米兰2－3落后于国际，下半场1分钟伤停补时的读数已走过四十多秒，我们还剩下十几秒的时间。我接到卡卡的传球，顺当地停下后向禁区奔袭。时间只能容纳一次进攻，必须保证100%的成功率，机会却只有1%。
足球和篮球的终场规则有一处截然不同。篮球赛场上，只要在终场前投球出手，即使球在比赛时间走完后才落入篮筐，也算有效得分，谓之“压哨投篮”；足球比赛中，只有在终场前让球越过球门线，才算有效得分。但这只是理论，足球比赛的时间略有弹性，实际上我从没见过哪位裁判敢在一次有明显进球可能的进攻中途吹响终场哨。因此可以说，足球场上也是有“压哨射门”的。
时间把偌大球场的恢宏气息压缩到从我脚下到球门的狭小空间内，生成爆破前的窒息感。罗塞蒂大概已经把哨子含在嘴里了，这时候，任何观望、待机、以退为进、欲扬先抑的冗繁花招都被杜绝，只有以志在必得的气势直奔球门才能压制主裁的终场哨。
左前马特拉济，右后阿尔梅达，他们两个犄角般地钳制住我，轮流用手拉扯我的球衣，动作快得像乌鸦啄食，贴着裁判的尺度下沿似有非有地使坏。我使劲摆动胳膊驱开他们的小动作，盘带步幅很小，高频率地趟球，每一步都把皮球收拢在控制范围之内。禁区线从脚下掠过，身边的两人手上动作有所收敛，但身体把我夹得更紧，令我无法顺利射门。于是我左脚加力蹬地，猛地向前带出一大步。高速中再加速，我感觉心脏被紧紧攥住似的，血液急剧灌入下半身，从肩部到手臂几乎麻痹。一步甩开他俩，下一步可以射门了！
正当我左脚迈前准备立地支撑时，落在左后方的马特拉济做出一个恐怖的动作。他劈叉式地坐下来，长长的左腿划着地面斜杵我脚前，把球狠狠地铲向右边。我没有任何应急思路，完全是本能地去让身体追球，支撑的左脚改力向左蹬，全身动势折向右边。马特拉济的铲球虽力道十足，但毕竟距离太远，他的长脚捅到皮球已是强弩之末，球出去的速度并不快。一步，两步，第三步，我的右脚卡住皮球，用脚背勾回，第四步调整，第五步射门！
我向右追球的路线把托尔多引到近门柱站定，我的最后一击剧烈扭转身体，角度压到最小，释放剩余一切能量踢出去。我被反作用力推得坐倒在地上，目送皮球越过马特拉济的左腿，越过托尔多的右手，越过球门线，扯起球网不停地震荡。
我的身体仿佛瞬间被抽空，没有半点力气。仰面平躺下来，圣西罗四面的顶棚拢起一块被焰火渲染得五彩斑斓的夜空，在视野边缘弯成弧形。哨声如流星划过，一次是一声长的，接着一次是两声短、一声长。
3－3，第257次米兰德比落幕。
2003.10.5（周日）意大利?米兰?梅阿查球场意甲联赛第5轮
米兰3－3平国际
第6次出场，第4次联赛出场，第5粒进球，第4粒联赛进球
米兰：加图索35’舍甫琴科49’亚特兰蒂尼90’+
国际：雷科巴31’维埃里51’57’
米兰阵容（4－3－1－2）：迪达（费奥里）/卡福（潘卡罗）、内斯塔、马尔蒂尼、科科/加图索、皮尔洛（鲁伊科斯塔）、安布罗西尼/卡卡/亚特兰蒂尼、舍甫琴科。
国际阵容（4－4－2）：托尔多/萨内蒂、卡纳瓦罗、马特拉济、布雷谢/范德梅德（卡拉古尼斯）、扎内蒂（法里诺斯）、阿尔梅达、基利/维埃里、雷科巴（马丁斯）。
我不知被队友按在地上拍打了多久才站起来，看见我射出的球安静地停在球门里，后面南看台上无数人趴在最前排的栏杆上向我招手。我走到近处去感谢他们，弗里奥大叔被簇拥在最显眼的地方。“亚特兰蒂尼是伟大的救世主！”他高举双手喊道，南看台应声而和，声浪推向全场。联赛第2轮最后5分钟连进两球逆转博洛尼亚，第3轮也是最后5分钟进球逼平佩鲁贾，这次第5轮更是以“压哨射门”挽救了米兰的德比荣誉，4次联赛出战3次救主的神奇表现使我赢得了眼前这些最忠诚也是最挑剔的红黑拥趸。
国际的球员们稀稀落落地回更衣室，半路碰上我们的人，草草打个招呼就钻进球员通道，维埃里、马特拉济、卡纳瓦罗还有库珀都已不见踪影。虽然结果是平局，但他们最后一刻到手的3分变成1分，简直是个噩梦。赛后的圣西罗显然是米兰球员和球迷更愿回味的地方。
米兰替补席上的队友们也走进球场向我们祝贺。“漂亮！小保罗。”因扎吉主动走到我跟前。
“谢谢皮波，看来好莱坞那种占卜不准啊。”我说。
他张大眼睛吃惊地说：“你还想着那玩意啊？千万别上**的当，他是摇骰子的高手，他还能把几个骰子落成一根柱子呢。”
说说笑笑、交换心得，过了好久大家才慢慢离场。走到场边，安切洛蒂对我说：“小子，你又立功了。”
“谢谢教练。”
安帅一把搂住我的肩膀，把我的脑袋贴在他嘴边说：“告诉你，我现在很庆幸，要不是安德里亚受伤，下场的就是你。感谢上帝，坏运气变成了好运气。”
“那也没准，说不定皮波上场能进两个。”我说。
“对啊，说不定。不过现在上帝让你当主角，明天大概又要在报纸头版亮相了，看那儿。”他指指球员通道门口，“他们等着采访你呢，去聊聊吧。”
我看过去，是唐尼，他正和一位摄像师守在那儿。我问安帅：“我该说些什么？”
“就说感谢教练巨大的帮助，哈哈。”他凑近我遮住嘴，“不然无聊的媒体会说我只换了三个伤员，没你贡献大。”
我走向球员通道，唐尼跑着迎上来，说：“亚特兰蒂尼先生，你的表现太棒了！来对球迷们说几句吧。”他拉着我往后退，站到面光较充足的地方，转身问摄像师是否合适。他的表情兴奋，甚至急切，就像一个突然得到出镜机会的实习记者一样。
我暗自寻思，出镜采访的不是玛拉吗？摄像师还在调试机器，我插空问唐尼：“你亲自采访我吗？”
“是啊。”他回答，听懂我想问的问题，悄悄告诉我：“真没想到玛拉看球那么疯，天哪！从开场一直大喊大叫到结束。最后你进球的时候她一声尖叫，喝！差点把我耳膜刺穿了，结果呢？失声，现在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有临时换我上了。”
“这也太夸张了吧？”我怎么也想不到那位不可一世的女主播还有……天真的一面。
摄像师告诉唐尼可以开始，唐尼立刻微笑着面对镜头，“三，二，一……各位观众，我是4频道记者托米.唐尼，刚才的米兰德比真是精彩纷呈，不论是米兰的球迷，还是国际的球迷，相信您都会不断回味那六个漂亮的进球。现在我们请来了最后时刻神奇扳平比分的亚特兰蒂尼。”他转向我，“亚特兰蒂尼，你又一次拯救了米兰，而且这次几乎是在最后一秒，请问你现在心情如何？”
我：“我觉得很幸运，能在如此关键的比赛，如此关键的时刻进球。我得感谢安切洛蒂教练，感谢他对我的信任。对于一个新人、一个伤愈不久的球员，没有教练的信任就不可能首发，也不可能踢到最后。我必须用进球来回馈这份信任。”
唐尼：“在比赛仅剩几秒的时候打进关键球，很不容易，是什么样的自信让你承担起最后一击的重任呢？”
我：“感谢卡卡的传球，非常及时。我拿球的时候知道时间所剩无几，必须自己完成射门。的确很困难，需要一些运气，但我记得有朋友曾对我说，‘有1%的机会就够了，只要能抓住。’这句话对我、对你、对每个人都是很好的激励。”
我面对电视镜头说出唐尼的座右铭令他激动不已，双眼充满神采，嘴在方正的脸庞上咧得宽宽的。他显然也收到了我这句话里对他潜藏的祝福，提高音调说：“非常非常感谢，这句话确实适用于我们每一个人。那么最后我们也祝福亚特兰蒂尼今后能有更好的表现，帮助米兰赢得胜利，我们还希望在明年葡萄牙欧锦赛上见到你代表意大利出战。”
唐尼以这句话作为采访的结语，有点天马行空，但通过行动自荐国家队已经很实际地纳入我的规划。这场比赛蓝衣军团主帅特拉帕托尼作壁上观，将我的表现一一目睹，必定有所收获。
走进更衣室，我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机给艾莱娜打电话。我俩津津有味地把比赛精彩片段回味好几遍，彼此交换分享场上场下各方面的细节。当我说到唐尼祝我入选国家队时，电话的那一头艾莱娜突然支吾起来。
“怎么了？宝贝。”我问她。
她吞吞吐吐地说：“嗯……亲爱的，真不忍心告诉你，比赛还剩大概10分钟的时候我回头找特拉帕托尼，发现他不见了，后来再也没回来过。”
“是吗……”国家队主帅很可能没看到我的进球，我有些失望，“这么精彩的比赛也会有人提前离场？那我晃过卡纳瓦罗他有没有看到？”我问。
“……不知道。”艾莱娜说。
“算了，反正他总会在电视上看到的。”虽然这么说，但我心里很清楚看电视录像和感受现场的差异。我重如人生里程碑的射门得到圣西罗八万多球迷的见证，却少了一位很尊贵的观众。
“这是一场伟大的德比，两队都坚持以凌厉的锐气争取荣誉。国际在3－2领先的情况下仍然攻势如潮，米兰把希望留到最后一刻并以进球谢幕，双方各有所获，成就3－3的结果。米兰德比历史上如此高比分平局只有1948年出现过，当时两队4－4战平。”
“比赛的激烈程度堪称德比之典范，同时又显得不同寻常。全场下来罗塞蒂仅出示一张黄牌，可见两队的对攻一直在流畅的节奏中展开。这样激烈且文明的德比大战在世界足坛非常罕见。”
“昨晚的梅阿查球场是射手的天下，雷科巴、舍甫琴科、维埃里，成名的射手集体展现出良好的状态。本赛季横空出世，不到一个月就成为意甲焦点新人的年轻前锋亚特兰蒂尼不负众望，把自己的名字写进了米兰德比的史册。”
――2003年10月6日《米兰体育报》\');
足球和篮球的终场规则有一处截然不同。篮球赛场上，只要在终场前投球出手，即使球在比赛时间走完后才落入篮筐，也算有效得分，谓之“压哨投篮”；足球比赛中，只有在终场前让球越过球门线，才算有效得分。但这只是理论，足球比赛的时间略有弹性，实际上我从没见过哪位裁判敢在一次有明显进球可能的进攻中途吹响终场哨。因此可以说，足球场上也是有“压哨射门”的。
时间把偌大球场的恢宏气息压缩到从我脚下到球门的狭小空间内，生成爆破前的窒息感。罗塞蒂大概已经把哨子含在嘴里了，这时候，任何观望、待机、以退为进、欲扬先抑的冗繁花招都被杜绝，只有以志在必得的气势直奔球门才能压制主裁的终场哨。
左前马特拉济，右后阿尔梅达，他们两个犄角般地钳制住我，轮流用手拉扯我的球衣，动作快得像乌鸦啄食，贴着裁判的尺度下沿似有非有地使坏。我使劲摆动胳膊驱开他们的小动作，盘带步幅很小，高频率地趟球，每一步都把皮球收拢在控制范围之内。禁区线从脚下掠过，身边的两人手上动作有所收敛，但身体把我夹得更紧，令我无法顺利射门。于是我左脚加力蹬地，猛地向前带出一大步。高速中再加速，我感觉心脏被紧紧攥住似的，血液急剧灌入下半身，从肩部到手臂几乎麻痹。一步甩开他俩，下一步可以射门了！
正当我左脚迈前准备立地支撑时，落在左后方的马特拉济做出一个恐怖的动作。他劈叉式地坐下来，长长的左腿划着地面斜杵我脚前，把球狠狠地铲向右边。我没有任何应急思路，完全是本能地去让身体追球，支撑的左脚改力向左蹬，全身动势折向右边。马特拉济的铲球虽力道十足，但毕竟距离太远，他的长脚捅到皮球已是强弩之末，球出去的速度并不快。一步，两步，第三步，我的右脚卡住皮球，用脚背勾回，第四步调整，第五步射门！
我向右追球的路线把托尔多引到近门柱站定，我的最后一击剧烈扭转身体，角度压到最小，释放剩余一切能量踢出去。我被反作用力推得坐倒在地上，目送皮球越过马特拉济的左腿，越过托尔多的右手，越过球门线，扯起球网不停地震荡。
我的身体仿佛瞬间被抽空，没有半点力气。仰面平躺下来，圣西罗四面的顶棚拢起一块被焰火渲染得五彩斑斓的夜空，在视野边缘弯成弧形。哨声如流星划过，一次是一声长的，接着一次是两声短、一声长。
3－3，第257次米兰德比落幕。
2003.10.5（周日）意大利?米兰?梅阿查球场意甲联赛第5轮
米兰3－3平国际
第6次出场，第4次联赛出场，第5粒进球，第4粒联赛进球
米兰：加图索35’舍甫琴科49’亚特兰蒂尼90’+
国际：雷科巴31’维埃里51’57’
米兰阵容（4－3－1－2）：迪达（费奥里）/卡福（潘卡罗）、内斯塔、马尔蒂尼、科科/加图索、皮尔洛（鲁伊科斯塔）、安布罗西尼/卡卡/亚特兰蒂尼、舍甫琴科。
国际阵容（4－4－2）：托尔多/萨内蒂、卡纳瓦罗、马特拉济、布雷谢/范德梅德（卡拉古尼斯）、扎内蒂（法里诺斯）、阿尔梅达、基利/维埃里、雷科巴（马丁斯）。
我不知被队友按在地上拍打了多久才站起来，看见我射出的球安静地停在球门里，后面南看台上无数人趴在最前排的栏杆上向我招手。我走到近处去感谢他们，弗里奥大叔被簇拥在最显眼的地方。“亚特兰蒂尼是伟大的救世主！”他高举双手喊道，南看台应声而和，声浪推向全场。联赛第2轮最后5分钟连进两球逆转博洛尼亚，第3轮也是最后5分钟进球逼平佩鲁贾，这次第5轮更是以“压哨射门”挽救了米兰的德比荣誉，4次联赛出战3次救主的神奇表现使我赢得了眼前这些最忠诚也是最挑剔的红黑拥趸。
国际的球员们稀稀落落地回更衣室，半路碰上我们的人，草草打个招呼就钻进球员通道，维埃里、马特拉济、卡纳瓦罗还有库珀都已不见踪影。虽然结果是平局，但他们最后一刻到手的3分变成1分，简直是个噩梦。赛后的圣西罗显然是米兰球员和球迷更愿回味的地方。
米兰替补席上的队友们也走进球场向我们祝贺。“漂亮！小保罗。”因扎吉主动走到我跟前。
“谢谢皮波，看来好莱坞那种占卜不准啊。”我说。
他张大眼睛吃惊地说：“你还想着那玩意啊？千万别上**的当，他是摇骰子的高手，他还能把几个骰子落成一根柱子呢。”
说说笑笑、交换心得，过了好久大家才慢慢离场。走到场边，安切洛蒂对我说：“小子，你又立功了。”
“谢谢教练。”
安帅一把搂住我的肩膀，把我的脑袋贴在他嘴边说：“告诉你，我现在很庆幸，要不是安德里亚受伤，下场的就是你。感谢上帝，坏运气变成了好运气。”
“那也没准，说不定皮波上场能进两个。”我说。
“对啊，说不定。不过现在上帝让你当主角，明天大概又要在报纸头版亮相了，看那儿。”他指指球员通道门口，“他们等着采访你呢，去聊聊吧。”
我看过去，是唐尼，他正和一位摄像师守在那儿。我问安帅：“我该说些什么？”
“就说感谢教练巨大的帮助，哈哈。”他凑近我遮住嘴，“不然无聊的媒体会说我只换了三个伤员，没你贡献大。”
我走向球员通道，唐尼跑着迎上来，说：“亚特兰蒂尼先生，你的表现太棒了！来对球迷们说几句吧。”他拉着我往后退，站到面光较充足的地方，转身问摄像师是否合适。他的表情兴奋，甚至急切，就像一个突然得到出镜机会的实习记者一样。
我暗自寻思，出镜采访的不是玛拉吗？摄像师还在调试机器，我插空问唐尼：“你亲自采访我吗？”
“是啊。”他回答，听懂我想问的问题，悄悄告诉我：“真没想到玛拉看球那么疯，天哪！从开场一直大喊大叫到结束。最后你进球的时候她一声尖叫，喝！差点把我耳膜刺穿了，结果呢？失声，现在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有临时换我上了。”
“这也太夸张了吧？”我怎么也想不到那位不可一世的女主播还有……天真的一面。
摄像师告诉唐尼可以开始，唐尼立刻微笑着面对镜头，“三，二，一……各位观众，我是4频道记者托米.唐尼，刚才的米兰德比真是精彩纷呈，不论是米兰的球迷，还是国际的球迷，相信您都会不断回味那六个漂亮的进球。现在我们请来了最后时刻神奇扳平比分的亚特兰蒂尼。”他转向我，“亚特兰蒂尼，你又一次拯救了米兰，而且这次几乎是在最后一秒，请问你现在心情如何？”
我：“我觉得很幸运，能在如此关键的比赛，如此关键的时刻进球。我得感谢安切洛蒂教练，感谢他对我的信任。对于一个新人、一个伤愈不久的球员，没有教练的信任就不可能首发，也不可能踢到最后。我必须用进球来回馈这份信任。”
唐尼：“在比赛仅剩几秒的时候打进关键球，很不容易，是什么样的自信让你承担起最后一击的重任呢？”
我：“感谢卡卡的传球，非常及时。我拿球的时候知道时间所剩无几，必须自己完成射门。的确很困难，需要一些运气，但我记得有朋友曾对我说，‘有1%的机会就够了，只要能抓住。’这句话对我、对你、对每个人都是很好的激励。”
我面对电视镜头说出唐尼的座右铭令他激动不已，双眼充满神采，嘴在方正的脸庞上咧得宽宽的。他显然也收到了我这句话里对他潜藏的祝福，提高音调说：“非常非常感谢，这句话确实适用于我们每一个人。那么最后我们也祝福亚特兰蒂尼今后能有更好的表现，帮助米兰赢得胜利，我们还希望在明年葡萄牙欧锦赛上见到你代表意大利出战。”
唐尼以这句话作为采访的结语，有点天马行空，但通过行动自荐国家队已经很实际地纳入我的规划。这场比赛蓝衣军团主帅特拉帕托尼作壁上观，将我的表现一一目睹，必定有所收获。
走进更衣室，我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机给艾莱娜打电话。我俩津津有味地把比赛精彩片段回味好几遍，彼此交换分享场上场下各方面的细节。当我说到唐尼祝我入选国家队时，电话的那一头艾莱娜突然支吾起来。
“怎么了？宝贝。”我问她。
她吞吞吐吐地说：“嗯……亲爱的，真不忍心告诉你，比赛还剩大概10分钟的时候我回头找特拉帕托尼，发现他不见了，后来再也没回来过。”
“是吗……”国家队主帅很可能没看到我的进球，我有些失望，“这么精彩的比赛也会有人提前离场？那我晃过卡纳瓦罗他有没有看到？”我问。
“……不知道。”艾莱娜说。
“算了，反正他总会在电视上看到的。”虽然这么说，但我心里很清楚看电视录像和感受现场的差异。我重如人生里程碑的射门得到圣西罗八万多球迷的见证，却少了一位很尊贵的观众。
“这是一场伟大的德比，两队都坚持以凌厉的锐气争取荣誉。国际在3－2领先的情况下仍然攻势如潮，米兰把希望留到最后一刻并以进球谢幕，双方各有所获，成就3－3的结果。米兰德比历史上如此高比分平局只有1948年出现过，当时两队4－4战平。”
“比赛的激烈程度堪称德比之典范，同时又显得不同寻常。全场下来罗塞蒂仅出示一张黄牌，可见两队的对攻一直在流畅的节奏中展开。这样激烈且文明的德比大战在世界足坛非常罕见。”
“昨晚的梅阿查球场是射手的天下，雷科巴、舍甫琴科、维埃里，成名的射手集体展现出良好的状态。本赛季横空出世，不到一个月就成为意甲焦点新人的年轻前锋亚特兰蒂尼不负众望，把自己的名字写进了米兰德比的史册。”
――2003年10月6日《米兰体育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