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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五章 喧嚣之夜-2

    杨浩看了看了表见时针已经指向八点忙对曾国文和吴小文道:“时间到了吊唁可以开始了。(本書轉載91du 曾、吴先指挥乐队“哐啷哐啷”猛敲了一阵锣钹又放了一挂鞭炮然后换上“道士”行头焚香礼毕便开始了他们的装神弄鬼——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篇祭文准备念诵。

    曾、吴二人还互相推让了一番吴小文道:“老神你是‘半仙’这事你当仁不让!”

    曾国文无奈只得正了正头上的“方士帽”清了清嗓子学着那道士的腔调拖长了声音道:“维——咳嗯公元二零零某年八月十二日乃我叔公刘讳长寿仙逝安厝之日不孝男刘农月……不孝男刘农月呢?不孝男在哪里?”曾国文忽然停了下来四处寻找农民的身影。

    农民刚好从厕所那边走了过来。众人纷纷笑道:“不孝男刘农月你上哪去了叫你呢。”

    “什么不孝男?我可孝得很啊。”农民一边提裤带一边不满地嘟哝道。看来他是吃多了刚刚方便了出来。

    “不孝男只是个称呼并不是真的说你不孝来来来到这里来。”曾国文向农民招手道。

    农民道:“干嘛?”

    “马上要给你叔公念祭文了你作为孝子是不能离开的你得跪在这棺材前面听我们宣读祭文。”

    “什么?要我跪在这?”农民的头顿时大了起来。

    曾、吴笑道:“你是孝子你不跪谁跪啊?来来来跪下只是个形式不会有很久的。”

    农民无奈只得在棺材前跪了下来听曾、吴宣读祭文。

    “不孝男刘农月以清酌庶羞之奠致祭于叔公刘讳长寿之墓下而吊之以文。曰……”曾国文的“曰”字还没落音早有人叫道:“刘慧长寿是谁呀?是农民叔公的名字吗?”曾国文白了那人一眼道:“请你对死者放尊重点别没大没小的乱叫。刘讳长寿意思是他叔公的名字就叫刘长寿讳是对死者的尊称……”

    “他叔公叫刘长寿?人都死了还长寿?叫短命还差不多呢。”

    “什么德性?死了就不能叫长寿了?长寿只是他的名字并不是说他真的能长寿——嗯他活了七十多岁还不叫长寿吗?”

    “嗯是长寿、长寿……”

    “好了别打岔了刚才念到哪了?呜呼!生而为英死而为灵。其同乎万物生死而复归于无物者暂聚之形;不与万物共尽而卓然其不配者后世之名。此自古圣贤莫不皆然而著在简册者昭如日星。呜呼!吾不见子久矣犹能仿佛子之平生。其轩昂磊落突兀峥嵘而埋藏于地下者意其不化为配偶……”

    “错了不是配偶是配壤。”吴小文忽然提醒道。

    “对对是配壤……意其不化为配壤……配壤、配偶什么意思嘛?明明配偶比配壤押韵怎么要用配壤呢?”

    农民的膝盖已经跪得酥麻了不耐烦地叫道道:“唉呀快点念我叔公是老鳏夫哪有配偶啊?”

    “那可不一定呢谁知道你叔公有没有和哪位寡妇偷情呀?”众人一阵哄笑道。

    “胡说!”农民差点要火。

    曾国文道:“不孝男请稍安勿躁……”

    “都说了我不是不孝男我孝得很呢!”

    “好你孝你孝。”曾国文忍住笑继续念祭文“意其不化为配壤而为金玉之精。不然生长松之千尺产灵芝而九茎。奈何荒烟野蔓荆棘纵横;风凄露下走磷飞萤!但见牧童樵叟歌吟上下与夫惊禽骇兽悲鸣踯躅而咿嘤。今固如此更千秋而万岁兮安知其不穴藏孤貉与鼯鼪?此自古圣贤亦皆然兮独不见夫累累乎旷野与荒城!呜呼曼卿!盛衰之理吾固知其如此而感念畴昔悲凉凄怆不觉临风而陨涕者有愧乎太上之忘情。尚飨!”

    “这篇祭文不象是悼长辈倒象是一位古人在悼他的故人呢。”刘莲青忽然笑道。

    曾国文不好意思地笑道:“不错这篇祭文是欧阳修祭他的故友徐曼卿的一时找不到范文只好抄了这个。”

    农民道:“算了不过是意思意思罢了我可以起来了?”

    “不孝男你先慢点起来。”吴小文忽然上前阻止了他从口袋里又拿出了几张纸。

    农民头大道:“这是什么?”

    “地藏王菩萨度心咒!”

    “度心咒?”

    “是啊念一遍心咒度你叔公的亡灵升天啊。”

    “去你的你这是封建迷信!”农民说着要爬起来。

    吴小文一把按住他的顶瓜皮然后催促曾国文道:“还等什么?快念啊!”

    曾国文嗯啊了两声拿过那几张纸念了起来:“南无大慈大悲、十轮拔苦本尊地藏王菩萨南无佛、南无法、南无僧、南无冥阳救苦救难地藏王菩萨往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从身吾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忏悔……”

    “什么乱七八糟……”农民摇摇头顶瓜皮又要往上拱起。

    “别急!”吴小文继续将他的顶瓜皮按住“还有一篇《驱鬼咒》。”

    “《驱鬼咒》?对着我叔公念《驱鬼咒》?是要把我叔公的魂魄赶走吗?”农民差点叫了起来。

    “当然不是驱赶你叔公的魂魄而是要驱赶那些企图骚扰你叔公魂魄的孤魂野鬼特别是想要勾引你叔公的女色鬼那是一定要赶走的不然你叔公的魂魄被女色鬼缠住误了投胎的时辰那就麻烦了。”吴小文煞有介事道。

    “去你的……”

    “别动!老神快念!”

    “咳、嗯”曾国文清了清嗓子看着手上的纸条又照本宣科读了起来“上请五方五帝斩鬼大将军官十万人降下主为某家同心并力收摄村中巷陌家中宅内行客魉魉之鬼伏尸刑杀之鬼次收门户井灶之鬼次收五虚六耗凶吹恶逆之鬼次收童男童女之鬼无名脱藉之鬼夜行凶逆之鬼无头无手之鬼缢死落水之鬼病卒冻死之鬼、斩头绞刑之鬼白骨不葬之鬼……以上众鬼不承大道盟威禁律之命专在人间行其恶毒令人遭灾过祸疾病死亡非所道理……请五方五帝、七星之君、寿命君、延命君、解厄治病君、却死来生君、保命卫护君主为某家安魂定魂司命延年益算七星消除死籍。律曰:太上老君教我杀鬼……”

    农民跪得膝盖红肿再也忍耐不住用力往上一拱挣了起来:“够了你们这两个家伙纯粹是在拿人寻开心呢……”

    曾、吴见农民真了火只得陪笑道:“农民既然跪累了那就休息一会儿。”

    杨浩笑道:“农民才跪了这么一会儿就受不了可见中国的丧葬礼义是何等的繁琐累赘……”

    “嘀嘀嘀……”对讲机响了起来。

    杨浩道:“收到请讲!”

    对讲机里传来衡其的声音:“我们已经巡视了三圈了什么也没现是不是可以休息一下?”

    “不行你们要继续巡逻严加防范。”

    这时曾、吴两位“半仙”总算念完了那些个祭文咒语然后指挥乐队又“呛呤呛呤”敲了一通便准备唱散花歌了。

    这时原先指定唱歌的两位女生林秀霞和聂小霞却不肯唱歌了理由是“不会唱”。

    于是大家便把目光全投射到了朱凤练身上他是唯一指定唱歌的男生。朱凤练大恐道:“我也不会唱呢……”

    杨浩看着曾、吴两位“半仙”道:“按理说唱这种丧的散花歌你们这些‘方士’应该最拿手二位恐怕得给我们露一手了。”

    曾、吴一齐摇晃着花岗岩脑袋道:“哎呀我们都是公鸭嗓子缺少音乐细胞哪里会唱歌?”

    “那没办法你们不唱也得唱。要不然这丧礼怎么继续下去?”

    吴小文无奈只得愁着眉毛道:“那我就随便哼哼两句了你们听好了咳嗯(学农民的口气唱)叫一声我的老叔公啊你两眼一摸黑伸了腿儿去啊叫我这不肖的孩儿伤心哭断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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