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青草的恋爱 第一百二十五章 质问
新海中心广场人山人海,锣鼓喧天。广场上空还挂着“首届金土地农民艺术节新海大秧歌展演”的横幅。横幅下方还挂着两个条幅，上面分别写着
新岁今秋，五谷丰登飘香金土地；
海阔天空，六乐齐舞奏响新篇章。
冬生领着一家人挤在了人群的前面，看着各个村热情奔放的表演，两位老人看得是津津有味。冬生把手搭在禾禾的肩上，站在了禾禾的身后保护着禾禾免受冲撞。禾禾不时地发出呵呵地笑声。冬生不喜欢看这些玩意儿，他的任务就是全程作陪，但他看到禾禾高兴的样子，不禁开心一笑。
一会儿，王格庄的秧歌队出场了，当主持人一报幕，全场一片哗然。王大虎似乎也是精神为之一振，冬生也聚精会神地搜索着每一个熟悉的人。
王格庄村秧歌出场的气势就是不一样，给人莫名的期待感。在铿锵的锣鼓声中，首先出场的三名乐大夫就不同凡响，冬生定睛一看，为首的乐大夫竟然是王文庆的父亲王进平大叔。只见他左手抱伞，右手随着鼓点挥舞着甩子，很豪放地指挥着秧歌队入场，观众一看首乐大夫竟是位气定神闲、中气十足的七旬老翁，现场立即是掌声雷动。在王进平的指挥下，秧歌队绕着场地围成一圈，有腰鼓队、扇子队、耍花队，还有丑婆子、丑汉子等可以不入列的丑角们。他们在锣鼓声热情地奔舞着，
冬生看到了很多熟悉的影子。
“爸爸快看！那是我桂红姨！”禾禾指着一对丑婆和丑汉给冬生看，这种组合在正统的秧歌队里起着插科打诨的喜剧效果，所以最为吸引人的眼球。两人都化了彩妆。冬生一看，这对组合竟然是桂红两口子扮演的，只不过，两人是反串着表演，桂红演“丑汉”，嘴上还挂着一小撮小胡子。王文庆饰演“丑婆”，他头戴着假发，涂着红艳艳的嘴唇，嘴唇旁边还故意点了一颗大大的黑痣，胸前那两个大“奶 子”随着鼓点在上下乱窜着。两人戏逗打闹、相互周旋，不时地还眉目传情。冬生没想到王文庆能把自己捣鼓成这个样子，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在王进平的带领下，在铿锵有力地锣鼓声中，在观众的呐喊声中，此时的王格庄人充满了昂扬的斗志，在狂放地奔舞着，他们的秧歌里充满着凯旋的意味，又仿佛在尽情地宣泄一种压抑已久的情感，总之，喷发着震撼人心的力量。
冬生的眼光全在王文庆身上，不时地笑着。但是笑着笑着，他的表情在一点点凝固，他的心在一点点沉落，他突然觉得在这样的场面之下，他渺小得可怜，自惭形秽，从不畏人言的冬生突然有了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的想法。他看着桂红和王文庆踏着共同的节拍一迎一拒、一前一后的幸福样子，他又思念起青草来。他们也曾经拥有这样平实、从容的幸福，但是被他亲自践踏掉了。青草应该是站在他身边的，可是此时此刻青草在哪里了呢？她又在干什么呢？
冬生低下了头，他的心又沉浸在对青草深深地牵挂之中了，就连王进平大叔激扬全场的秧歌调子他都没有听到：
金秋十月收获忙，
王格庄来把丰收唱，
一唱天恩深似海
再唱地德重如山。
……
王格庄村秧歌队的出场，令冬生一家人心情都不好，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青草。在看完了自己村的秧歌后，他们都落落寡欢地回到了家里了。
时间已过中午了，冬生吃过了午饭，回到了他和路佳的租住房里。他们住在四楼，禾禾和爷爷奶奶住在二楼。
在吃饭的安排上，一开始一家人在一起吃饭，冬生让赵大姐在父母那里做钟点工。平时禾禾中午在学校吃，冬生在公司里吃，中午只有路佳和王大虎老两口在一起吃，吃了没两天，都觉得很别扭，再加上老两口过不惯这种饭来张口的生活，王大虎索性就对冬生说，让赵大姐单独给路佳做算了。这样，形成了现在的吃饭格局：路佳和赵大姐在一起吃，冬生、禾禾及父母在一起吃。
路佳此时也是刚吃过饭，赵大姐已经走了，她正坐在沙发上随意地看着一本时尚杂志。
“回来啦，老公。”路佳娇滴滴地说道，“小家伙在我肚子里踢得厉害，你试一下。”
冬生没有动手，盯着路佳的脸面无表情地问：“你和燕子多长时间没见面了？”
路佳眉头一皱，没看冬生，想了想说道：“大约有半年多了吧。”
“你再一说遍！”冬生冷冷地说道。
“怎么了，你？”路佳忽地站了起来，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故意在躲避着这个问题。
“你站住！”冬生说着快步走在了路佳的前头。
“你春天的时候到哪里去了？我知道你根本没有去大连！”冬生故意来个釜底抽薪，他仔细地察看着路佳的反应。
路佳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安，但很快她就镇定住了，振振有词地说道：“是！我没去大连，我去浪迹天涯去了，但我总不能告诉我的舅舅我去浪迹天涯了吧？！”
说着，路佳一甩手进了自己的房间，坐在了自己的床上。
冬生一听，觉得路佳的话听起来有些道理，但他没有罢休，冷笑道：“你不要用‘浪迹天涯’这个障眼词来迷惑我，浪迹天涯是什么地方？”
“浪迹天涯就是走到哪里算到哪里，再不明白的话，你就到小学重新去学学吧。”路佳反讥道。
冬生一听，没有再问。但是他的脑子马上浮想起青草，此时的她，足可以用浪迹天涯来形容，这词用在一个女人身上是多么凄惨，更何况还是冬生深爱的女人，冬生难过得低下了头。
路佳看冬生的样子，感觉自己已经制胜，她不屑一顾地对冬生说：“我看了你妈给孩子做得棉被棉袄了，我不想给我的孩子用。”
说完，路佳在心里嘟囔了一声：都什么时代了？！还用这些破东西，我可不想让我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是个土老冒！
冬生一听，没好气地说：“你爱用就用，不爱用拉倒！”
路佳见冬生的样子，放软了口气说道：“我让我舅舅家的姐姐给我买了一套全新的，又漂亮又保暖，就像我哥哥家的孩子一样。”
“行，你舅舅有钱就让你舅舅买吧。”
冬生回敬了一句，进了自己的房间。路佳没去大连的事，她应答得貌似挺有道理，也无懈可击，但是冬生的心里还是有了一丝隐隐地疑虑，他把这件事装在心里了。
新岁今秋，五谷丰登飘香金土地；
海阔天空，六乐齐舞奏响新篇章。
冬生领着一家人挤在了人群的前面，看着各个村热情奔放的表演，两位老人看得是津津有味。冬生把手搭在禾禾的肩上，站在了禾禾的身后保护着禾禾免受冲撞。禾禾不时地发出呵呵地笑声。冬生不喜欢看这些玩意儿，他的任务就是全程作陪，但他看到禾禾高兴的样子，不禁开心一笑。
一会儿，王格庄的秧歌队出场了，当主持人一报幕，全场一片哗然。王大虎似乎也是精神为之一振，冬生也聚精会神地搜索着每一个熟悉的人。
王格庄村秧歌出场的气势就是不一样，给人莫名的期待感。在铿锵的锣鼓声中，首先出场的三名乐大夫就不同凡响，冬生定睛一看，为首的乐大夫竟然是王文庆的父亲王进平大叔。只见他左手抱伞，右手随着鼓点挥舞着甩子，很豪放地指挥着秧歌队入场，观众一看首乐大夫竟是位气定神闲、中气十足的七旬老翁，现场立即是掌声雷动。在王进平的指挥下，秧歌队绕着场地围成一圈，有腰鼓队、扇子队、耍花队，还有丑婆子、丑汉子等可以不入列的丑角们。他们在锣鼓声热情地奔舞着，
冬生看到了很多熟悉的影子。
“爸爸快看！那是我桂红姨！”禾禾指着一对丑婆和丑汉给冬生看，这种组合在正统的秧歌队里起着插科打诨的喜剧效果，所以最为吸引人的眼球。两人都化了彩妆。冬生一看，这对组合竟然是桂红两口子扮演的，只不过，两人是反串着表演，桂红演“丑汉”，嘴上还挂着一小撮小胡子。王文庆饰演“丑婆”，他头戴着假发，涂着红艳艳的嘴唇，嘴唇旁边还故意点了一颗大大的黑痣，胸前那两个大“奶 子”随着鼓点在上下乱窜着。两人戏逗打闹、相互周旋，不时地还眉目传情。冬生没想到王文庆能把自己捣鼓成这个样子，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在王进平的带领下，在铿锵有力地锣鼓声中，在观众的呐喊声中，此时的王格庄人充满了昂扬的斗志，在狂放地奔舞着，他们的秧歌里充满着凯旋的意味，又仿佛在尽情地宣泄一种压抑已久的情感，总之，喷发着震撼人心的力量。
冬生的眼光全在王文庆身上，不时地笑着。但是笑着笑着，他的表情在一点点凝固，他的心在一点点沉落，他突然觉得在这样的场面之下，他渺小得可怜，自惭形秽，从不畏人言的冬生突然有了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的想法。他看着桂红和王文庆踏着共同的节拍一迎一拒、一前一后的幸福样子，他又思念起青草来。他们也曾经拥有这样平实、从容的幸福，但是被他亲自践踏掉了。青草应该是站在他身边的，可是此时此刻青草在哪里了呢？她又在干什么呢？
冬生低下了头，他的心又沉浸在对青草深深地牵挂之中了，就连王进平大叔激扬全场的秧歌调子他都没有听到：
金秋十月收获忙，
王格庄来把丰收唱，
一唱天恩深似海
再唱地德重如山。
……
王格庄村秧歌队的出场，令冬生一家人心情都不好，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青草。在看完了自己村的秧歌后，他们都落落寡欢地回到了家里了。
时间已过中午了，冬生吃过了午饭，回到了他和路佳的租住房里。他们住在四楼，禾禾和爷爷奶奶住在二楼。
在吃饭的安排上，一开始一家人在一起吃饭，冬生让赵大姐在父母那里做钟点工。平时禾禾中午在学校吃，冬生在公司里吃，中午只有路佳和王大虎老两口在一起吃，吃了没两天，都觉得很别扭，再加上老两口过不惯这种饭来张口的生活，王大虎索性就对冬生说，让赵大姐单独给路佳做算了。这样，形成了现在的吃饭格局：路佳和赵大姐在一起吃，冬生、禾禾及父母在一起吃。
路佳此时也是刚吃过饭，赵大姐已经走了，她正坐在沙发上随意地看着一本时尚杂志。
“回来啦，老公。”路佳娇滴滴地说道，“小家伙在我肚子里踢得厉害，你试一下。”
冬生没有动手，盯着路佳的脸面无表情地问：“你和燕子多长时间没见面了？”
路佳眉头一皱，没看冬生，想了想说道：“大约有半年多了吧。”
“你再一说遍！”冬生冷冷地说道。
“怎么了，你？”路佳忽地站了起来，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故意在躲避着这个问题。
“你站住！”冬生说着快步走在了路佳的前头。
“你春天的时候到哪里去了？我知道你根本没有去大连！”冬生故意来个釜底抽薪，他仔细地察看着路佳的反应。
路佳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安，但很快她就镇定住了，振振有词地说道：“是！我没去大连，我去浪迹天涯去了，但我总不能告诉我的舅舅我去浪迹天涯了吧？！”
说着，路佳一甩手进了自己的房间，坐在了自己的床上。
冬生一听，觉得路佳的话听起来有些道理，但他没有罢休，冷笑道：“你不要用‘浪迹天涯’这个障眼词来迷惑我，浪迹天涯是什么地方？”
“浪迹天涯就是走到哪里算到哪里，再不明白的话，你就到小学重新去学学吧。”路佳反讥道。
冬生一听，没有再问。但是他的脑子马上浮想起青草，此时的她，足可以用浪迹天涯来形容，这词用在一个女人身上是多么凄惨，更何况还是冬生深爱的女人，冬生难过得低下了头。
路佳看冬生的样子，感觉自己已经制胜，她不屑一顾地对冬生说：“我看了你妈给孩子做得棉被棉袄了，我不想给我的孩子用。”
说完，路佳在心里嘟囔了一声：都什么时代了？！还用这些破东西，我可不想让我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是个土老冒！
冬生一听，没好气地说：“你爱用就用，不爱用拉倒！”
路佳见冬生的样子，放软了口气说道：“我让我舅舅家的姐姐给我买了一套全新的，又漂亮又保暖，就像我哥哥家的孩子一样。”
“行，你舅舅有钱就让你舅舅买吧。”
冬生回敬了一句，进了自己的房间。路佳没去大连的事，她应答得貌似挺有道理，也无懈可击，但是冬生的心里还是有了一丝隐隐地疑虑，他把这件事装在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