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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立国 第八十八回 三十而立

    ?口重光和直江信纲自从回家之后,就马不停蹄的为上杉显景征战,两个月间已经出兵十一次,到了6月底,攻克了十余座城池,杀掉了九个有头有脸的家臣,?口重光因为作战英勇,智谋不凡,被此时已经继承家督,改名上杉景胜的二公子显景封为统越后兵马部将,直江信纲虽然打仗不如?口重光,可直江家在危难时候选择支持二公子,上杉景胜是感激的,所以让直江信纲直接继承了父亲的家老之位,一时间人人眼红,就是在平叛最初居功至伟的上条政繁也颇感不平。面对这种情况,?口重光和直江信纲更明白兵权的重要性,他们一人占据春日山城,守护在上杉景胜身边,一人占据御馆,监视各大家臣,随着七月的到来,全国上下的各种势力已经表明态度,上杉景胜的拥趸和死去的大哥的余党一目了然,支持上杉景胜的有水原城城主水原亲宪,新发田城城主新发田重家,猿毛城成祖柿崎宪家,安田城城主安田显元,鸟坂城城主中条景泰,赤田城城主斋藤朝信,本庄城城主本庄繁长,平林城城主色部长实,黑泷城城主山岸秀能,吉江城城主吉江宗信,钵盛城城主千坂景亲,新庄城城主?坂长?,松仓城城主河田长亲,?形城城主甘粕长重,黑?城城主山崎隼人佐,竹俣城城主竹俣庆纲,琵琶岛城城主琵琶岛善次郎,大汤泽城城主鲇川盛长,上条城城主上条政繁。共十九城,三万一千兵马,这十九位城主加上?口重光,直江信纲,甘糟景持,和新任鲛之尾城城主堀江宗亲,就是上杉谦信的“越后十七将”之后的新“越后二十三将”。

    上杉景虎死后,本来支持大公子的一些城主打算倒戈,可看到上杉宪政这个上杉景胜名义上的爷爷都不能被家督原谅,他们就只能选择死扛到底了,上杉景胜也正好乘这个机会清除一切有反叛可能的人员,他们分别是:黑川城城主黑川清实(?口重光讨死),三条城城主神余亲纲(?口重光讨死),藏王城城主丸田高俊(降贬为民),鲛之尾城城主上杉景信(被部下杀死),枥尾城城主本庄秀纲(逃亡),厩桥城城主北条高广(一战失败后,单骑逃至甲斐,在胜赖大军搜捕下投降)和其子北条城城主景广(战死),越中的小出城城主长尾景直(身为亲眷,不支持自家人,被长尾族族长放逐,逃往加贺),野沼田城城主河田重亲(甘糟景持讨死)。这样两军大战直到七月,景虎的残余才陆续失势,上杉景胜控制住了整个上杉家,连续的硝烟过后,家中初现和睦之相,可正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外无贼患内必争斗,已经成为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的直江信纲打算收拾一切可能阻止他独揽大权的人了。

    直江信纲自从作为近臣进入春日山城后,他的老岳父直江景纲就一直担心他的脾气,他曾不止一次的告诫信纲,要小心做人,不要太狂妄了,可景纲在的时候信纲就没有理睬过老岳父,现在老岳父都随先主公去了,他就更加肆无忌惮了,这样子权衡之后,直江信纲的心中已经有了要铲除的人选,第一步就是必须除掉的,上杉景胜的师父,家督最信任的孟昭德,只有除掉他自己才能名正言顺的统制大军,和另一家族甘糟家分庭抗礼,第二步就是拿下?口重光,这个小子虽然直白了一点,不太讨家臣喜欢,可主上很欣赏他,作为先主公的两大近臣,?口重光和自己相比,军功才能都略胜一筹,有他在,直江家只怕会越过越紧,永远不能成为上杉第一大权臣,所以必须拿掉,而且先主公对这个小子赞誉有加,老是当着自己的面说他是将来家中第一重臣,自己在没有得势的时候当然装作浑然不知,可现在既然走上了政治斗争的第一线,又怎么能允许比自己厉害的人在自己眼前晃悠呢!第三步就是除掉甘糟景持和山崎秀仙,之所以把这两个人放在最后,是因为要除掉孟昭德,必须得到甘糟景持的帮助,所以除掉孟昭德之前不能和甘糟景持翻脸,至于山崎秀仙,他作为一代大儒,控制着一批文臣,自己虽然炙手可热,可毕竟是靠内斗起来的,这对百年后本家声誉不利,所以要铲除一切对自己怀有敌意的文人,不能让他们动笔,且自己早就看这个山崎秀仙不爽,既然有机会了,不如一并除掉!

    直江信纲这三部曲,一是狠辣,二是狂妄,他思想了三五日才琢磨透的,从始至终只告诉过自己最信任的与板城城主直江实信,直江实信是直江家另一柱臣,直江氏偏支的庶子,他本来以为都是一家人,该说一家话,可偏偏直江实信也是个有野心的,不然怎么会毅然决然的站在堂哥这一边,拼尽全力的保护二公子登基呢,就是为了坐大自己这一支,看着直江信纲在自己面前手舞足蹈的诉说阴谋,直江实信的小眼眯缝起来了,和直江信纲打算处理掉所有家臣不同,他的敌人只有一个,就是现在直江家的家主,眼前的这位信纲大人,只有他死了,自己才能作为庶出的长子长孙继承家主之位,把上杉景胜赏赐的所有东西都收到自己名下,一旦想通了这点,从直江信纲府上出来的直江实信立刻去见了一个人,春日山城的?口重光!

    ?口重光才是上杉景胜真正信任的人,这是?口重光自己和上杉景胜都明白的道理,因为?口重光没有深厚的群众基础,说白了就是家族没落,他是完全靠实力打拼到今天的地位的,所以?口重光的好处在于,不贪心,胆子小,为了保住当前的地位谨小慎微,不到非要一搏的时候绝不轻易出手。所以当直江实信把直江信纲的计划全部说出来之后,?口重光给他跪下了。直江实信见状大惊失色,忙也扑通跪下,扶住?口重光道,“?口大人这是何意啊,莫非不相信实信的忠诚么,我此来就是把全家性命托付给大人你了,你为何如此羞辱我?”?口重光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他死死的抓住直江实信的胳臂,大哭道,“我又何尝不是,真恨那个直江信纲,当初是我不顾一切,把直江家引荐给主上,才有了今日的辉煌,没想到他过河拆桥,现在就要杀我,若不是实信大人说给我听,我全家全族岂不危在旦夕,我这一跪,是为了上下老小报答大人你的救命之恩啊!”直江实信听罢,真爱这位?口重光大人是个朴实至诚的汉子,忙宽慰道,“?口大人不必感激,实信也是不想权臣作乱,危害家事,请您还是早晚想个法子,制止他的恶行吧!”

    直江实信这么说,?口重光就不哭了,他缓缓站起身来,坐在一旁的折凳上想了良久,沉吟道,“如今孟家远在信浓,家中权势最大的就是你们直江家和甘糟家,如果直江信纲对孟大人下手,我们务必要提前去见甘糟大人,让他设法周旋。”直江实信一听忙说就这么办,于是二人连夜步行,赶去二之丸见甘糟景持。甘糟景持听完两人的诉说后,也愣了半晌,他真是没想到,自己千防万防的孟昭德没有闹事,反而是身边的直江家先要发难了,甘糟景持打仗厉害,可政治头脑就差远了,加贺国和孟昭德相争落在下风,因为一开始没有明确表明支持上杉景胜,所以家中平叛完成后的权力重组也没有拿到好处,所谓吃一堑长一智,甘糟景持再笨经历过这几次教训也应该明白了,忠心不代表一切,要想立足不倒还是要在算计人上下下功夫,现在他眼中除了孟昭德全家最好的政治高手?口重光来了,甘糟景持终于破天荒的第一次没有把问题想简单,而是和?口重光还有直江实信一起商议起来,怎么处置这个直江信纲。?口重光得到了军中第一的甘糟景持相助,就能放心出谋划策了,他把在路上早就想好的计策说了出来,“咱们若要对付直江信纲,不能自己下手,因为直江氏乃家中第一大族,若是咱们贸然处置了信纲,难免被直江氏怀恨,实信大人被族里驱逐不说,就连咱们可能也会因为压力被主上放弃。”

    甘糟景持早就知道直江氏是地雷一样的物件,不能碰,一碰就炸,可现在有人把它埋到自己身边了,拼了也要碰一下,不然自己非死不可!于是他着急的对?口重光说道,“难道要让孟昭德回来么,他拥兵万余,又刚刚拿下北信浓,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让他处置直江信纲容易,可反过头来对付他就比对付直江信纲难多了啊!”?口重光摇摇头道,“绝不能让他回来,直江信纲和孟昭德如果碰面,那么两家相争必然牵连本家的实力大损,还有可能再次引发战争!我想过了,最好的法子就是让直江信纲算计孟昭德大人成功,然后目空一切之时把他打算对付山崎秀仙的消息透露给山崎,这个人小肚鸡肠,瑕疵必报,借他的手来处决直江信纲才是最好不过的!”甘糟景持听罢大喜,比起直江信纲他还是更怕孟昭德,现在?口重光也支持不让孟昭德回家,他就放心多了,可怎么能帮助直江信纲算计孟昭德呢??口重光解释道,“若要帮助直江信纲,只有明贬暗保,咱们就说孟昭德权势熏天,早晚必成独裁军政的祸害,现在他身处信浓,拥兵自重,我假意不知道直江信纲想除去他,去和直江信纲说一起见主上,让主上罢黜孟昭德的兵权,不过封他为信浓国海津城城主,这样看似把孟昭德排斥在外,从此不能参与军政,可实际上一是保护了孟大人的性命,二是万一直江信纲使坏,咱们不慎落败,还有个投靠之地。”

    甘糟景持一想,这身为城主的孟昭德可比统兵万余的孟昭德好对付多了,于是同意下来,转而一想,先主公死前还曾有信给自己,忙和?口重光还有直江实信说了,从身边小橱里取出一封信件,正是上杉谦信亲笔。三人拆开来看,只见里面写道,“孟氏一族人才济济,可非我越后族群,有其在,则我之后上杉家可保无忧,却会抑制本族青年武士建功,若单单排斥,又会痛失一臂,让贼人得逞,取折中而论,当于外敌入侵,领土痛失之际,遣孟氏出迎,克复之领土非本家能受,则赠与孟氏,允孟氏立国而强,孟氏乃我之义弟,其人虽野心勃勃,可心性仁厚,欲建功业多以正道取之,观其行,不至欺我后人,当同盟共存于世,此乃上策,万望阅信之后人照办不逆,上杉太平长久矣!”读罢信后,三人如凉水浇头,砰然醒悟,不愧是越后之龙上杉谦信啊,出手就是大篇章,一个豪气万千的割让国土之策,换来的肯定是万代千秋的太平,三人互相对视,心中已经有了定义,此时的局势再没有比谦信公遗言更好的处理方法了!

    商量定后,?口重光告别两位武士,三人各自回家休息后,第二日,?口重光便自己去见直江信纲,信纲那边正苦思良策怎么收拾孟昭德呢,?口重光就送上门来了,不过重光聪明,他知道自己的明贬暗保瞒不住直江信纲,于是他编了个谎,说收缴孟昭德的兵权,然后下旨让他回到御馆写书,把孙子兵法等主上曾经学过的文章统统写一遍,若是他同意,那么正好由直江信纲的御馆兵看押起来,若是他不同意,那就是抗旨,打算造反,正好封锁住越后的边境,这样孟昭德内外皆无援兵粮草,不日必然自破。直江信纲听罢,连称妙计,一边心中想道,你果然也怕孟昭德权势太大让你无法抬头,竟然还用计教我,看着吧,等收拾了孟昭德,我就收拾你!?口重光早瞅见了直江信纲眼中的奸诈,可他假装不知,就一个劲怂恿直江信纲赶紧去见主上,于是两个人各怀鬼胎,离开了直江府。

    上杉景胜自从继承家督之后,担心的第一是织田氏的动态,第二就是孟昭德的防御战,他天天睡不好觉,就怕大师父有个闪失,最后终于等来了信报,武田家全面撤军,让出了北信浓一部,孟昭德已经大军控制五郡七城,共二十五万石土地,十二万五千人口,这样加上之前孟昭德拿下的能登国,父亲拿下的北加贺一带,上杉家国势之壮领土之广达到顶峰!欣喜过望的上杉景胜刚想让大师父回来,就遇上了来劝谏的两位家臣,两人诉说孟昭德的英勇和权谋,还有他家中众臣的能耐,力劝上杉景胜早作准备,把孟昭德和家臣隔离,软禁起来,不许他坐大。上杉景胜一边看着口若悬河的直江信纲,心中一边积攒着仇恨,孟昭德是谁,孟昭德是他看来像父亲一样的人物,如果说景胜对谦信是尊重和崇敬的话,那对孟昭德就是信任和依赖,这样一个人让直江信纲说成恶人,大坏蛋,独裁者,上杉景胜的眼睛不由眯缝起来,他暗暗想道,得罪大师父的一定不是好人,不过直江氏拥兵不少,且和春日山城近在咫尺,大师父远水难救,为了保护大师父和自己,看来大师父不能轻易回家,这个直江信纲啊,是不是仗着自己的宠幸狂妄起来了,他似乎忘了是谁给了他今天的地位,这个人,留不得!

    直江信纲说完之后,上杉景胜不显山不露水的说了一句让我考虑考虑就命二人退下了,临走的时候?口重光给了他一个诡异的眼神,上杉景胜心中一动,忙派小姓出城,去?口家等候,?口重光和直江信纲分别后,立刻被小姓召唤,二次来见主上。上杉景胜一见?口重光,之前的柔和顿时不见了,他噌的站起身来,抽出佩刀顶在?口重光的脑袋上骂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我山穷水尽无人理睬之际,是大师父站在我的身边,鼓励我,教导我,并一直扶持我走到今天的位置,这些你不知道么?你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是现在好了,你们都受了封赏了,就开始自大了,我师父还在外面拼死拼活呢!他还在为了我的安危抵御武田家呢!你就和直江信纲那个狼子野心的打算暗害他,重光,你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你辜负了世人传颂的好名声啊!”?口重光听罢马上俯倒在地,“主上,重光绝非忘恩负义之人,也绝不会背后暗害孟昭德大人,只是直江信纲反心已露,必须早除,所以才故意委身,等待机会!”上杉景胜一听更火了,他接着骂道,“好个等待机会,你为了等待机会,就要把我大师父豁出去么!我告诉你,万万不能,你们说的我一件都不依!若是你们打算伤害大师父,我告诉你,就是你将来真的除掉了直江信纲我照样杀你!”

    若是?口重光之前还对孟昭德有一丝喜欢和爱护的话,那么现在就全没了,自己和孟昭德比较,孟昭德在主上心中比自己重要这是事实,可没想到竟然相差如此之大,为了孟昭德不受伤害,主上竟然可以毫不吝惜的牺牲自己的性命,想想自己的一生,那是绝没有称王称霸的野心的,但家中顶梁柱的地位还是渴求的,且不容外人相争!想到这,?口重光彻底否决了待危机过后让孟昭德重归本家的念头,还是让他自立为大名吧,眼不见心不烦,永远不要回来了!于是?口重光全盘托出道,“主上,实不相瞒,我和甘糟大人已经知道了直江信纲打算铲除异己的消息,所以打算借他打压孟昭德大人的机会,对孟昭德明贬暗保,其实这也是先主公谦信公的意思!”

    “什么!”上杉景胜一听养父还有遗命,忙问?口重光在哪,?口重光立刻说在甘糟景持大人那里。上杉景胜听罢,马上命召唤甘糟景持来,景持早等着这一刻了,忙怀揣书信抵达本丸御殿,上杉景胜接过书信,一看真是养父亲笔,大声读了起来,读罢之后,也不得不佩服养父想的周全,和眼光深邃,他对?口重光和甘糟景持说道,“既然父上有此遗命,为何不早点给我?那直江信纲既然狼子野心,为何不早早除去?”?口重光忙答道,“大人,权力之争本来是默认之事,若是为了这个除掉信纲,难免越后第一大族直江氏不服,咱们刚刚平定景虎之乱,实在折腾不起再一次用兵了。至于谦信公的遗命,大人请看,信封上写了,遇到战事方可开启,甘糟大人一直谨守遗命,这是武田来犯,孟昭德大人退兵之后,甘糟大人才打开信件,看下一步怎么办的,所以我们想出个明贬暗保的法子,其实就为了让直江信纲大意!”上杉景胜对孟昭德独立一点意见都没有,两人若朝夕相见当然好,可若是师父经营一片土地,为自己拱卫一方,当然更好,其实上杉景胜早就想在家事稳定之后让自己的师父去越中为国主,为自己抵御织田氏,不过一直没有机会而已,现在两人搬出上杉谦信的遗命,自己就乐得顺水推舟了。

    上杉景胜对孟昭德的感情,莫说一个自己从未占有过的藩国,就是直接把越中割让他也愿意,他现在心里烦躁的是这个直江信纲,他竟然如此不识好歹,还敢对自己的大师父动脑筋,于是上杉景胜问道,“现在我和你二位都知道他的狼子野心了,是否立刻动手,除掉他?”?口重光忙答道,“万万不可,其实重光昨日得知直江信纲的阴谋,就可以设法除之,但是如此一来,就难免不让人诟病,因为我乃主上近臣,外人看就好像是主上授意我所为,是利用之后过河拆桥,这样日久家臣必生嫌隙,不利主上的统治,所以若要除掉直江信纲,就必须先让他好像除掉了孟昭德大人,得意起来,待他狂妄疏于防范的时候,让别的人和他相斗。”上杉景胜忙问何人,?口重光笑笑道,“主上若如往常般信重光,重光就推举一人,此人乃是山崎秀仙,他和直江信纲一直很有隔阂,两人互相仇视久矣,家臣皆知,若是由山崎秀仙出面除掉直江信纲,则直江氏痛恨山崎,就和主上无关了。”上杉景胜虽然年轻,可孟昭德对他倾囊相授,若论驭人,他已经远胜当年,现在?口重光出了这么个好主意,上杉景胜立刻知道该怎么做了。

    7月5日,上杉景胜召见直江信纲,信纲因为作为越后第一大族平叛有功,上杉景胜三日内连续赏赐他白马入城,牵引入殿,随身带刀不需小姓侍刀(一般武士都不许带刀面君,家老级别才能带肋差,若是带太刀的也并不收缴,可要由本城的小姓手持跟在身后),这都是无礼之举,可上杉景胜偏偏就是要纵容他继续无礼,一时间直江信纲果然陶醉不能自拔,对待众臣多了许多狂妄和轻视。君臣二人相见之后,上杉景胜立刻装出一副忧愁的样子,他叹着气说道,“信纲啊,我想过了,你和重光说的法子不行啊,若是单单下旨,好像人家说我这个做学生忘恩负义,若是不下旨,景胜也怕他坐大难掉啊,这样吧,我看就干脆让孟昭德自立吧,与其怕尾大不掉,不如直接划清界限,也算他没有白教育我一场,给他个大名的名分,安慰他三十多岁了居无定所的窘境。”直江信纲一听,这怎么能行,要是孟昭德立国了,最后一问是自己在景胜面前进谗言所致,还不兴兵讨伐自己,那时候上杉家谁人能敌!于是直江信纲磕头喊道,“不可啊主上,孟昭德狼子野心,乃是天下枭雄,若是让他在卧榻之侧独立,将来他势必吞并我家,则上杉氏必亡于此人啊,不可啊主上,此人必杀,留不得啊!”上杉景胜早知道直江信纲不同意,他立刻表现的和直江信纲站在一起的样子,神秘的说道,“你着什么急啊,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现在信浓孟军每月的粮草和食盐消费是多少啊,是一万五千石啊!尤其是食盐,我只要和孟昭德划清界限,从此他不再是我的部下,我还有义务给他提供兵马钱粮么,人要是断粮了会死,断了食盐一点则会一点力气都没有,到时候我还不想杀就杀,想灭就灭。”

    直江信纲听罢喜出望外,忙说主上深谋远虑,不同凡响,立刻表示直江全族拥护主上决策,同意孟昭德独立。得到直江信纲的同意,上杉景胜就能无后顾之忧的扶持自己的师父了,他找来?口重光,对他说道,“此去任重而道远,景胜全家之中就信任你和景持,可你比他更善言谈,我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了,千万不要让大师父多想,要让他明白,这是景胜的一番孝心,也是我帮师父完成他雄图大业的愿望所尽的心意,愿大师父好像旧日那样对我循循教导,两家不离不弃,永世修好。”?口重光当然明白主上对孟昭德的感情,忙答道知道了,便起身告辞,到了城下点起春日山城上杉景胜自己的积蓄,粮食三万石,食盐五千瓮,雉刀三千把,铁甲五百副,战马五百匹,全部用帆布遮盖,战马都装成驿马,由步兵骑着,浩浩荡荡直奔信浓而去。

    7月12日,?口重光的使者团抵达海津城,孟昭德此时已经归拢了七城的所有户籍和良田,正命令部下分别前往巡查,另外将手下一万兵勇精挑细选,五千青壮为孟家兵团,驻扎在海津城,剩下五千分派各地守城,万事俱备,就等上杉景胜的命令,自己便和竹中重治,惠隐院,山下政文班师回国。现在见到了?口重光,孟昭德喜出望外,他亲自迎出城去,拉着?口重光的手问道,“战事如何,家中的叛逆都惩处了么?”?口重光微笑道,“主上天纵英才,现在已经大权在握,家中齐心护主。”孟昭德这才松了口气,赞扬道,“想必?口大人没少出力啊,我早和家督说过,家中将来就以你为大,足以统兵征战四方。”?口重光忙摆手谦道,“不敢不敢,只是略尽绵力而已,还是主上运筹帷幄有功,方才攻必克,战必胜啊,孟大人,你一兵一卒不失,就拿下了北信浓五郡,您才是名扬天下的雄才啊!”

    孟昭德听罢哈哈大笑,拉着?口重光就往城内走。此时的海津城内,已经在本丸摆下了豪华的宴席,准备款待使者团,?口重光也不客气,和家中同来的十五名侍大将纷纷落座,宾主畅饮起来。这样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了些醉意,?口重光突然起身,走到大厅中央,从怀里掏出信札对孟昭德说道,“孟大人,酒也喝过了,该说正事了,请孟大人移驾,咱们听听主上的命令!”孟昭德一见,忙起身听令,堂下众将也纷纷起身,不明白这是玩的哪一出,?口重光呵呵一笑,展开信札念道,“上杉家家督上杉关东管领景胜百拜师父孟昭德大人:近日忽闻师父神兵武勇,一举扫平武田贼寇,统一北信浓五郡七城,建下傲人功勋,景胜不免自问,试看天下,除师父外还有何人能成此功绩,师父天纵英才,为人中蛟龙,景胜每每思之,皆崇敬神往不已,如此瑰宝岂是景胜能识,只敢窃喜连连,感叹上苍垂青,师父佛手轻拂之际,助景胜成就家业,此大恩乃天地之间无以复加者,苦思难报之际,景胜决定,一生与师父交好,相知相近,不离不弃,追随师父,永不相负!然世间岂有君随臣理,景胜痛思办法,总算能拨乱反正,俗语讲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景胜侍师如子忠于父,所以师父当以大自居,不可再屈附本家,即日起,以饭山城为界,准北信浓孟家所控所有城池土地自立,孟家建国!愿师父勤恳家业,振兴国运,将来风雨同舟,两家护持!”

    念罢之后,?口重光将信札双手举起,放到孟昭德面前的酒桌上,然后回到原地,微笑着看向孟昭德。孟昭德和麾下家臣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都楞的说不出话来,这样寂静了半晌,山下政虎终于忍不住了,嗷嗷一嗓子喊破了云霄,剩下的家臣也个个相拥而泣,击掌相庆,孟家在乱世中浮沉十余载,终于有了自己的基业了!片刻之后,看着家臣们的狂欢庆祝,孟昭德缓缓流下了泪水,他不是不敢相信,上杉景胜和自己情深意重,他是做得出这样的事情的,孟昭德流泪,是欣喜的泪水,他为了有用之身能一日占据天下,四处奔波,吃苦耐劳,奋斗了这么多年都一无所有,现在老天爷真的愿意同情他了,真的愿意赏赐他了,孟昭德颤抖着双手,端起了上杉景胜写给自己的劝立书,终于放声大哭起来!我!孟昭德!终于有了和织田信长还有德川家康平起平坐的资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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