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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家康与信玄 第五十三回 饭田飞龙困猛虎

    这边高坂昌信拿下了天龙军本阵,那边武田信廉大军也顺利登上了雨露台,就地扎营,两军皆报之信玄知晓,信玄闻后深感疑惑,问道小幡昌盛,“三军齐出,可是饱餐了的,信玄给了这一顿就再拿不出粮食了,你说,孟昭德是不是知道咱们断粮了,所以故意且战且退,要消耗咱们?”小幡昌盛忙答道,“估计是,他可是三河第一智将,不会知道咱们断粮了也不借机会打吧?”信玄点点头道,“是啊,怕就怕憋着劲使坏,可在哪里呢,兵法看,若是他放弃本阵和雨露台,该奇袭咱们中军才对!”小幡昌盛想了想,小心的问道,“不会去饭田山了吧?”信玄嗯了一声,迟疑着说道,“有可能,我军为粮草所苦,做不得长期奔袭,他一定是乘机去取咱们退路了,真狠毒啊,快,提近卫队马上出发,集合两标人马追上山县,救援饭田山!”小幡昌盛听罢不敢怠慢,赶紧派信使去找昌信和信廉,自己则点好人马,待武田信玄披挂完毕,便匆匆北上,去追山县昌景。

    三路人马走到官道尽头便碰面了,于是四千余人合为一起,直奔山路而去,才行了三五里,只见前面的山道越来越窄,大军阵型越拖越长,军中骑士所骑驮马三匹竟然不能并行,武田信玄连连叫苦,深知不妙,忙召来秋山信友说道,“这是什么地方,只怕不好啊!”信友赶忙答道,“此地名唤一寸峡,是饭田山最窄的山道,可是要去饭田城,必须经过这里。”信玄又想了想,忙大声喊道,“不好!这里越来越窄,适合伏兵,只怕有恙,咱们快撤出去!”话音刚落,就听两边山头砰砰两声枪响,立刻喊杀声震天,伏兵全数站起身来,个个手举火枪,直指武田军,武田信玄见了吓得满头大汗,赶紧催动座下马,掉头就跑,山上两个领头武士,正是铃木重秀和阿部定秀,把信玄的狼狈都看在眼里,重秀哈哈大笑道,“信玄公,去哪里啊,我家主公令我们在这里等候多时了!”说罢令旗一挥,山头两侧火枪手立刻齐齐开枪,轰鸣之声登时震动山涧,直冲云霄,武田家步卒穿的都是胸兜布裤,哪能挡得住实心的铁弹和铅弹,纷纷被击中放倒,有的侥幸没死,可铅弹打在身上立刻穿身而过,噗噜的窟窿里直往外冒血,也走不了路扛不得枪,只能躺倒在地等着被俘了。

    武田信玄和几位大将骑的都是快马,却被堵在山道之中,又加上信玄体虚气短,挤在人堆里久了更是头晕目眩,眼看势头不好,信玄立刻一把抓住身边的秋山信友,用尽力气大声喊道,“让步兵从山路两边反攻山头,火枪不利于近战,只要能冲上去就能赢,你立刻集结所有骑兵,和信廉护送我还有昌信的担架离开一寸峡,只要离开这里,咱们就好化解颓势,重振旗鼓!”秋山信友听罢,立刻答应,马上喊来了武田信廉,和信廉商量了一番,信廉此时肩头才刚中弹,可主公军令大如天,他只能咬紧牙关,抡起长枪喊道,“步兵全部给我两边贴着,骑兵随我来!”如此连喊了几声,步兵皆不敢怠慢,纷纷手拿脚蹬,和壁虎一样贴住山壁,让骑兵快马通过。山头铃木重秀见了忙问道阿部定秀,“这武田人马是干嘛呢,他们不会放弃步兵了吧?”阿部定秀笑笑道,“当然不是,饭田山山道虽然崎岖,可惜山岭矮小,设伏只是一时,不能长久,信玄用兵厉害,他一定是让骑兵布阵于宽敞的地方,然后步兵爬山上来,这山壁并不陡峭,步兵登山用不了一盏茶,咱们都是火枪兵,近战不利,一旦步兵登上来了,咱们就会被全歼的!”铃木重秀一挥手中黑铁火枪,大声问道,“那怎么办,你说!”阿部定秀一指远处的另一山头说道,“火枪不能近战,可远射却是无人可敌啊,既然他打算抢这个山头,咱们就去下一个山头好了,传令两营所有士卒,立刻转移到那边的山上布防!”

    “好嘞!”铃木重秀一听,果然好计策,马上挥动令旗,集结两营将士,小跑撤离一寸峡,这边刚刚动作,那边就有人眼尖瞅到,报知了武田信玄,信玄一听,忙和左右说道,“这是拖沓诱敌之计,山涧难行,步卒追火枪讨不到好处,他们是打算依靠山险,远射咱们,哼哼!微末伎俩,信玄怎么会上当,传令,全军停止登山,立刻全速小跑穿过一寸峡!”

    左右得令之后,马上传命全军,武田军乘着烈火天雷两营移防的当口全速冲过了一寸峡,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立于山头的阿部定秀和铃木重秀说道,“我这浅显的战法果然诱不动武田信玄,哎,得了,过去就过去了,传令!全军不许贪恋武田所留之器械,全速移师攻打饭田城,至于武田大军么,就看大人了!”

    武田大军穿过一寸峡之后,果然道路宽广了不少,武田信玄不敢再怠慢,命令调配十名轻骑为哨探,先行探路,自己则领大军缓步而行,一算此战,竟然折损了七八百步兵,武田信玄气的连连咳嗽,兼惊魂未定,只好压兵不前,驻足休息了两时方才继续拔进,如此行出五六里后,信玄狠狠的说道,“松平家的小狐狸,算计到信玄头上了,今日不论如何,一定要寻到孟昭德,和他决战!”小幡昌盛听罢说道,“山中道路险恶,先到者占其利,若是决战只怕吃亏的是咱们吧?”武田信玄笑了笑道,“孟昭德料定我寻他不到,一定会回援饭田城,路上必有埋伏,你和信廉马上各引标下全部骑兵在我左右两侧埋伏,隔开一里距离,若是前面有小股埋伏,我自挡之,若是大股部队,我就退却,然后咱们三面夹击,不管是不是孟昭德亲自带队,总要他天龙军大伤根本!”小幡昌盛一想,果然妙计,便马上拜别信玄去和信廉布置,如此信玄又歇了一刻,方才动身,大军直奔饭田城。

    信玄率步兵又行了数里,才穿过一片树林,就听到两声高喝,一支骑兵便向天降一样不知道从哪杀了出来,武田信玄不慌不忙,定睛一看,打头的骑马武士是一位持斧巨汉,正是孟昭德麾下第一武将山下政虎,身边一个圆盔小将,正是濑户长治,山下政虎看着武田信玄哈哈大笑道,“这就是武田家的家督么?哪有我主子威武,又矮又胖,你也配和我主上比较么!”这话说的,毫无武士规矩,倒似是泼妇骂街一样,武田信玄哪在阵前听过这样的恶言,气的一口气顶住喉咙,呜咽的就要恶心,身边高坂昌信见了心疼,恶狠狠的大吼一声,“谁去给大人拿下这个肆子,为大人出气!”旁边骑护卫长濑元义听到,一拍座下马,手中长枪直取山下政虎,政虎见了正合心意,说了一句长治你压阵,就上来大战长濑元义,两人错马一接,枪斧相交,一较之下都佩服对方的膂力惊人,于是闭口不言,枪来斧去,瞬间就战了数个回合,长濑元义担心主上病痛,不敢久战,而且听政虎言行,观政虎举止,明白了他是个粗人,若是用强讨不了好,用计说不定能成,于是手下突然卖了个破绽,政虎见了赶紧一斧子劈了过去,长濑元义乘机装作不敌,策马就逃,武田阵前信玄见了,很是欣喜,正好诈败,诱骗擒拿政虎,一旦孟昭德爱将在手,孟昭德就会投鼠忌器,不好攻伐自己!

    于是信玄马上招呼身边众将,低低说道,“诈退!”然后才大声喊道,“打不过了,随信玄撤!”说罢调转马头,第一个开溜。身边足轻见了,哪还有不跑的,哗啦一下就四下逃窜,政虎当然看不出其中的奥妙,真以为吓破了武田信玄的胆,立刻就追了上来,濑户长治见了,怕政虎有失,忙催动全部骑兵追击,武田信玄远远瞅着,知道政虎上当了,暗自偷笑起来!果不其然,政虎和长治追出一里后,两边埋伏的信友和信廉就杀了出来,一个抵住政虎,一个抵住长治,信玄也收拢三标步兵全数杀回,三面夹击之下,疾风营立刻吃紧,可政虎偏不愿退去,如此咬牙力战,两下胶着起来。骑兵善于冲锋,不利鏖战,且人数不足武田军十分之一,久战之下立刻颓势尽显,被武田大军围死阵中,难以脱身,山下政虎见状只能长叹一声,高喊道,“大人,我对不住你啊,只能以死相报大恩德了!”说罢就要自刎,免得受辱,身旁濑户长治见了,忙死死抓住政虎的手腕,大声呼道,“山下大人,山下大人,莫要轻生啊!我们合力杀出去!”

    围攻疾风营的武田军听见了,皆觉得可笑,秋山信友更是举枪大喝道,“杀出生天,绝无可能,还不早早下马投降,还能存留士卒性命!”阵中山下政虎听了,开口骂道,“我堂堂孟家大将,怎能降你这个武田走狗!”说罢巨斧一挥,来战信友,秋山信友见了,也拨开人群,长枪直取政虎,信友虽力大无比,却远不如长濑元义那样武艺精纯,才战了五合就抵挡不住,被政虎巨斧一下抡中座马,摔了下去,战马身子沉,咔嚓就卧断了信友的左腿,直疼的信友哎呦大叫,政虎见了,忙上来要割掉信友的头颅,怎奈武田兵卒太多,一起死命保护,长枪乱戳,政虎竟然近不得前,只好退下,可叹两大武田骁将,竟然一战中同样的伤法。正此时,突然一彪人马从战圈外围杀到,武田信玄见了,不由叫苦,因为这支部队高举赤日黑龙旗,当首武将枣红甲狼牙盔,重甲武士都不敢怠慢,纷纷侍奉左右,看架势就知道,是孟昭德到了,武田信玄于是试探着高喝了一声,“是昭德大人吧!信玄一路追你,却没见到人,料想你该在左右。”

    孟昭德呵呵笑道,“信玄公竟然能阵中临时设伏,差点反过来围歼我军中精锐,这用兵如神四个字,当之无愧啊!可惜,信玄公,昭德身负主命,不敢轻敌,你会伏兵破伏兵,我也会伏兵之后还有伏兵啊!”原来孟昭德退兵饭田山后,怕武田军马快追上,所以一路派出细作联系疾风营下落,细作探查之后回来,称疾风营埋伏信玄本队去了,他怕政虎有失,所以没有声张,紧随政虎大队之后,小心保护,果然政虎上当,被信玄反设伏所围。

    武田信玄听罢恨得气血翻腾,大声喝道,“无耻小儿欺我太甚!全军随我冲杀孟昭德!”说罢抽出战刀,拼着一口气冲向孟昭德,全军见了哪敢怠慢,纷纷随着冲了过来,孟昭德见了哈哈大笑,手中长枪往马上一挂,掏出折扇一挥,身后人马立刻向两边分开,十五名步卒推出了五门大炮,信玄虽没见过,可武将的直觉告诉他,小视不得,于是立刻向边上退去,高坂昌信知道这玩意的厉害,忙高呼快撤,护卫的足轻不敢怠慢,担着昌信就跑,这才刚跑开几步,五门大炮就一起开火,其声比火枪更盛数十倍,火药弹的威力也非铅弹所能比,落地开花,四下扒拉,火气翻腾,天崩地裂,一排炮下去立刻掀翻了十几个足轻,武田阵中除了昌信所部还有谁见过这般神武的利器,都愣在当场,大汗淋漓,不知所措。

    孟昭德见了武田家士卒的反应,很是满意,这上万贯没有白花,于是一指武田信玄说道,“怎么样,信玄公,你先领教了我的火枪,又领教了我的火炮,这下服了吧,信玄公,此番你我之战,可谓各有千秋,昭德不过仗着些利器赢了你,现在我还有一千步兵在这没有用,你若是想切磋一下,我们就切磋一下,你若不想咱们就各自罢兵修好如何?”此语一出,四下皆惊,武田和孟家的人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就连武田信玄也甚是怀疑,生怕孟昭德还有什么诡计,于是硬撑着说道,“信玄征战一生,从无怯阵过,我有六千人马,你不过两千而已,你竟然敢让我退兵,你知道么,我身后还有幸隆三千兵马,我何惧你!”孟昭德听罢哈哈笑道,“三千兵马,好好好,就让信玄公看个清楚!人来!”话音刚落,立刻有数十人影从山头上显现出来,各个强弓硬弩,打头的一位便是竹中半兵卫,只见他面带微笑,高声喊道,“疾风营参军半兵卫在此拜见武田信玄大人,主公,属下领疾风营一部交令了,信玄公麾下真田幸隆大人和山县昌景大人好厉害,追的半兵卫一阵跑,若不是主公提前在饭田山道开掘了密道,呵呵,半兵卫只怕今日就见不到你了!信玄公!半兵卫斗胆,劝你早早罢兵言和,快快回去,因为你家山县大人和真田大人现在就被我乱石困在密道里,你若去晚了,只怕就救不上了!”

    “你!”武田信玄自带兵以来,哪里受过这些屈辱,由其是听到两大爱将被困山道的噩耗,再也支撑不住,嗓子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跌下马去。身边众将见了,大惊失色,纷纷下马去搀扶主公,孟昭德见了才知信玄病重果然所言非虚,虽然心中不忍,却也明白这是关键时刻,只好咬牙再下一剂猛药,大声呼道,“田中旭一何在!”话音落,田中旭一立刻也从山头上站了出来,一手持斩马刀一手拎着个包袱,高声叫道,“属下田中旭一交令,本阵外一别,属下带三百足轻奔袭饭田城,接应烈火天雷两营,铃木大人神勇,一战成功,已经拿下饭田城,城守将伊藤信浓介定利不降,想东窜甲斐,被我引兵追上,亲手斩了!”说罢,把人头包袱往山下一掷,咕噜噜正好滚到了武田信玄面前,信玄一见果然是伊藤定利的首级,方才相信此时饭田山整个已经落入了德川家手里,若是不降,说不定今番要全军覆灭了,一时间失望和屈辱涌上心头,本来就堵闷的胸口更是胀痛无比,哇哇连吐鲜血,险些昏厥过去,高坂昌信见了心痛欲裂,立刻挣扎着从担架上坐了起来,挥起战刀就要去杀孟昭德,信玄忙一把将他拉住,拼着最后一点力气说道,“信玄愿意讲和,咱们退兵吧,再不退...就要鱼死网破了......”

    高坂昌信闻言,如五雷轰顶,可主上之命,心爱之人的恳求,不得不听,只好忍痛大喊道,“还不让开道路,我军愿罢战了!”孟昭德听到昌信的话,总算松了口气,立刻折扇向天一挥,周遭三河兵卒齐声高喊,“信玄降了!武田降了!德川万岁!”话入耳畔,如刀子穿心扎肺,直说的武田家上下羞愧难当,信玄干脆一口气吸不上来,彻底昏厥了过去,孟昭德下令大军分列两旁,放武田军通过撤走,如此一场历时半个月的德川武田大战结束了,最后以德川家攻下饭田城,夺得饭田山走廊而大胜告终。孟昭德还驻挂川城下,当日便写了奏报给德川家康,家康立即下令,让天龙军西移长?山,孟昭德立刻回家述职。

    孟昭德接到命令之后,率领竹中重治和山下政文三人返回冈崎,一路上大家低头无语,最后还是半兵卫打破僵局,问道昭德,“大人,武田信玄兵多,可战意已失,为何不一鼓作气消灭他?”孟昭德苦笑一声道,“天龙军此战元气大伤,全歼武田信玄的数千兵马,谈何容易,且信玄用兵你是亲眼得见的,果断灵活,差点反过来灭掉我疾风营和政虎,和这样的帅才对阵,取巧不过胜在一时而已,并非真胜,而且这时候武田军已经进入绝境,若是逼他,势必和咱们拼命,那么人数上咱们还是吃亏的,若是不能立刻全歼敌人,待真田幸隆和山县昌景从密道中脱身,里外合击,咱们不就全完了,所以,见好就收,才是上策!我让你统计的伤残情况,出来了么?”半兵卫就怕孟昭德问这个,可如他大人这般心思缜密,怎会忘记呢,只得把早准备好的单子从怀里掏了出来,小心念道,“天龙军伤亡情况如下,疾风营攻打真田幸隆所部和山县昌景援军,伤三十人,死四十五人,伏击武田本阵伤九十七人,死一百五十三人,此时能战的只剩下一百七十五人了,烈火营攻打饭田城,伤三十九人,死十八人,天雷营死二十九人,伤十四人,另外工程营田中旭一麾下,攻饭田城战死五十九人,伤一百二十四人,再加上在本阵时候拼掉的,折损五分之二的战力了。”孟昭德早料到会是这个结果,长叹口气,缓缓留下热泪,悲哀道,“昭德麾下,最珍贵的就是这些自今川时期起就跟随左右的骑士,一个个拖家带口,随着昭德从骏府到了三河,一个个是在昭德的眼皮底下从骑轻升为了骑轻组头,他们...他们...是为了昭德付出了生命啊!”

    “战争便是如此,请大人节哀。”半兵卫想要开导主公,可左右无词,只能说出些片汤话来,孟昭德听了,不想再提,岔开话道,“政文说说吧,你怎么看昭德这次放了信玄。”山下政文忙接道,“属下揣测,此番主家和武田之战,全凭大人和咱们天龙军一力支撑,所以事不可做绝,若只凭一人之力就剿灭武田,势必功高震主,而且,武田之国土北接上杉,南邻北条,若是一战杀死武田信玄和诸多家中柱臣,那么上杉北条两家肯定会乘其弱吞并武田家,那样我家就会和北条上杉直接比邻,其势只会恶过今日而不得轻松,所以留武田乃是为了保本家,大人用心良苦啊!”孟昭德听罢很是欣慰,点点头道,“政文知我啊!现在本家刚灭掉今川,又和武田硬拼了一阵,元气大伤,有待恢复,若是勉强和北条上杉为敌,一定不利,而且主上下令,我军移师西陲,想来织田有大动作了,只怕停歇不得,又是大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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