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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家康与信玄 第四十三回 田鹤之方

    “好狠的心啊!”听到茶屋四郎次郎所说,孟昭德不由心中一怕,“我作为武将都还存着宽容之心,怎么这日日和钱粮打交道的百姓竟然将他人的生死说的如此轻巧,我还道他是个好的人才,就算翻脸,不过排挤友野家,自己建立商圈,哪想到他一上来就动了全盘接手友野屋,逼死主人的念头,哎,织田信长都没有杀死自己的弟弟,赦免了他的造反之罪,怎么一个百姓倒不能容自己的上司呢,可怕!可怕!”想到此,孟昭德便对眼前的人很厌恶了,不愿意和他再说,当时取出纸笔,写下了两人商定的事情,一五一十,要回去给家康看,并嘱咐茶屋一定要小心行事,不可走漏了风声。

    两人谈妥之后,孟昭德便起身告辞,心中挂念夫人安危,是一刻不能多耽搁了。哪知才出门去,就和自己的夫人撞了一个满怀,孟昭德大吃一惊,生怕撞坏了年年和肚子里的孩子,忙拉住年年小手问道,“夫人怎么到这里来了,撞坏了没有?”年年面带慌乱的答道,“夫君快走,出了事情了,朝比奈家出兵城下町,挨家挨户的搜查,是不是抓咱们来了?”孟昭德听罢眉头一皱,沉吟片刻后道,“不至于,此事我和主公商量的快,定的快,办事办的也快,就在吉田城耽误了一会,不能走漏了风声,夫人莫慌,惠隐院在哪。”年年一指背后车马路答道,“惠隐院大师也怕有差池,从城下铁匠铺买了长枪太刀,还从马屋购得一匹马,虽然只是驮马,可大师说,若有危险,凑活着也能逃开了。”孟昭德如此方才松口气道,“好,总算有所准备,不管是否为了咱们,快走吧,反正事情办妥了。”

    说罢两人手拉手快步离开友野屋,去找惠隐院。哪知道才走出没有百步,就有一队足轻武士从四下杀了出来,打头的一个骑马提刀,穿着深蓝佛字甲,看装扮好像个侍大将,孟昭德一拽年年,低声道,“莫吭声!”然后大声喊道,“敢问大人是谁,为何阻止平白百姓的去处。”那武士听罢哈哈大笑,在马上缓缓抽出弓箭来,大声骂道,“当武士爷是什么人了,你见了这大军都不慌张,能是寻常百姓么!说,你是不是武田家派来搜购海盐的细作,不说实话,我一箭射死你!”孟昭德一听便明白了,低声对年年说道,“原来他们大肆搜城是为了捕武田家的商贾,将计就计!”于是抬头喊道,“大人好眼力,竟然瞒不住大人的法眼,这曳马城下还能有这般见识的大人,想来是饭尾家的勇将吧!”那武将听了,立刻搭弓开箭,嘴里喝道,“蹬鼻子上脸!谁不知曳马城乃是大爷的亲哥哥坐镇,有他饭尾家的妇孺什么事!”说罢,一箭射出,直奔孟昭德,孟昭德见了,忙翻身护住年年!

    正此时,旁边一支飞箭射来,正中武将的箭,铛的一声弹开了去,四下众人见了,一时都忘了自己百姓的身份,纷纷喊好,武将听了恼羞成怒,大喝一声,“哪个不要命的射开大爷飞箭!”话音刚落,一位武僧从斜下里杀出,快马持枪,正是惠隐院,孟昭德见了不由叹服,轻轻对年年说道,“当年我一箭射中上杉谦信太刀,已经是全力所为,可惠隐院却能飞箭弹开来矢,弓马之术我绝不能及!”年年听罢噗嗤一乐道,“夫君还不快走,要炫耀自己的属下厉害,咱们安全了再说好不?”孟昭德这才反应过来,嘿嘿一笑,拔出腰间暗藏肋差,左手拉住年年,右手持刀,向着外面冲去。惠隐院见了自己主公动手,也不含糊,手中枪一拧,噗噗两下,今川家足轻便似丸子一样,被连串穿了起来,可惜临时买的木枪总不如平日里使的朱枪顺手,如此穿了几下便枪杆断裂,惠隐院见了,只得暗自骂一句,扔掉断了的枪杆,抽出太刀来,唰唰几刀,劈倒几个上前来的足轻,然后一打胯下马,冲到孟昭德面前,就势一拉年年,将夫人先送上马,自己才翻身下马,对孟昭德说道,“主公快上马,惠隐院护你杀出去!”

    待孟昭德上马,惠隐院一扯马缰绳,拉着马往外冲去,孟昭德骑在马上,对年年说道,“夫人抓紧了,我帮着惠隐院去!”说罢,手中肋差一掷,射中了敢近前的武士,然后就手一抄,抓住了他手中的木枪,正此时,骑马武将赶来,一刀劈向孟昭德,孟昭德连忙举枪去挡,刀枪一对,木枪便不是铁刀的对手,木枪枪杆咔嚓断裂,大刀逼近孟昭德头颅!孟昭德一惊,好在此时惠隐院就着马下一滚,贴到了武将的马下,手中太刀立刻横劈出去,武将座下马马腿立断,马上武将登时失去了重心,手中刀也走了路线,贴着孟昭德的脸颊滑了下去,孟昭德如此生死一瞬,登时大汗淋漓,脚下猛地一用力,驮马高嘶一声,加力狂奔起来。

    身后惠隐院见孟昭德马快起来,便放心了,手中太刀画个半圆,往下一刺,刚刚摔倒在地的武将登时被太刀刺中喉咙,惠隐院再把刀用力一推,可怜那武将从脖子往下就分成两片了,剩下足轻见了皆魂飞魄散,原来此武将乃是朝比奈安丘的亲弟弟,从小在朝比奈家族里就是最受宠爱的,就连他亲哥哥,曳马城城主都要让他三分,现在却第一次带兵就被杀死了,而且死在自己城下,这些跟随的足轻都脱不了干系,反正都是死,不如博一下,能抓住这个杀害二城主的凶手,说不定能免一死呢,于是所有足轻皆挺起长枪,奔着惠隐院来了。惠隐院本来打算痛快杀一场,可是担心主母的身孕,也怕主公再遭遇一次生死关头,只能叹口气不敢恋战,虚晃一刀,就去追昭德快马。

    这般三人一路向西奔逃,眼看就到了曳马城界碑了,正此时,突然嘭的一声号炮,左右杀出500人马来,孟昭德和惠隐院对视一眼,心说这下不好了,再看领头的大将,孟昭德可认识,正是朝比奈安丘,孟昭德立刻扶住年年,低声说道,“我俩在今川家时候见过几面,不能让他认出来,不然会坏事的,夫人挡着我一点。”年年于是坐直了身子,孟昭德则压低身躯,躲在年年背后,如此一行止,朝比奈安丘误会了,以为孟昭德害怕,哈哈大笑道,“懦夫!竟然躲在妇孺背后,这般狗熊就是武田家的细作么!”孟昭德一听立刻心中火气,不敢回嘴,只能低声嘟囔道,“若不是怕坏了大事,大爷一刀劈了你!”惠隐院马边听见,大声说道,“主公莫气,看我劈了他!”孟昭德摇摇头道,“若是两军交战还好,可惜现在咱们三人只有一匹驮马,手中能用不过你这一把太刀,能冲出去就不错了,何谈取上将首级!”惠隐院听罢笑笑道,“主公莫担心,惠隐院从不说托大之词,惠隐院小时候最喜读三国,常闻那里面有一位大人,姓赵名云自子龙,七进七出单骑救主,创武士之无尚荣耀,惠隐院不敢比拼,却也愿意割掉来将首级,给大人把玩!”孟昭德一听哈哈笑道,“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把玩不敢,若是惠隐院能拿下来将,我势必保奏主公,给你封赐食邑,可你知道他是谁么,他可是朝比奈家大将,朝比奈泰朝的族弟,据说枪术乃是泰朝亲传的!”惠隐院闻言更是不当回事了,太刀一横道,“莫说亲传,就是朝比奈泰朝来了又如何,不过多一个刀下之鬼,主公少待,看我除掉这个大将!”

    说罢,惠隐院单手提刀,快步冲向朝比奈安丘,安丘没料到惠隐院还有这个胆子,一时不知如何应对了,好在身边副将提醒,“大人小心,贼寇要拼命了!”他才立刻反应过来,长枪一挺,迎着惠隐院便刺了上去,惠隐院见状一乐,暗想,“就等你这下子呢!”瞅准了来枪,伸手就一抓,另只手太刀唰就反劈上去,朝比奈安丘忙低头避开,手中一带劲,要把长枪拽回来,哪知道惠隐院膂力过人,这枪头被他抓住就好像老树连了根一样,自己连拽了三拽,都没有丝毫松动,这时朝比奈才明白来人可不是普通武僧,乃是大将,可惜已经来不及了,惠隐院就是故意等着他猛的拽枪,如此劲道泄了之后,自己伸手一送,朝比奈安丘再无遗力了,抵挡不住,从马上折了下来,这边刚一落地,那边随行的副将们便着急了,若是丢了城主哪还了得,纷纷上前救护,惠隐院见了哪里肯依,既然已经答应了孟昭德要取安丘首级,就绝不能落空,于是立刻翻身上马,长枪调转枪头,噗就扎进了朝比奈安丘的喉头,可怜朝比奈两兄弟,竟然一个死法!

    眼瞅着长枪扎稳了,惠隐院手一拧,长枪在手中连转了三圈,人肉脖子不比钢铁,立刻就被拧碎了,惠隐院再一挑,安丘人头便被挑了起来,惠隐院哈哈大笑道,“主公请看,安丘人头在此!”孟昭德见了忙喊道,“小心后面!”惠隐院忙回头看,几个马快的武士已经冲到近前了,惠隐院不慌不忙,长枪一收,将安丘的人头取下,别在马鞍之上,长枪立刻又送了出去,今川武将没料到惠隐院出枪如此之快,一个没刹住的迎着枪头就上来了,噗嗤一声,便送了性命。惠隐院嘿嘿一笑,长枪从那武士尸身里拽出,立刻当空甩了个枪花,晃开了数名武士,把马一错,回归孟昭德身边,抬手一扔,安丘的人头便向着孟昭德飞去,孟昭德抬手当空接住,哈哈笑道,“诸位还不让开,你们城主已经死了,若是不退,和安丘一个下场!”说罢,把安丘人头往地上一掷,环视四周。

    如此一手,四下皆惊,众人都不知是进是退了!正此时,突然又一声高喝,一彪人马从今川军背后杀出,孟昭德见了连连叫苦,这怎么没完了,和唱大戏一样,一波接一波的!仔细观瞧,当首的武将竟是个女人,披头散发一身戎装,手持马鞭,一指孟昭德问道,“刚才有人在城下町说曳马有勇将,只出饭尾家,是不是你说的!”孟昭德立刻便猜出了来人的身份,呵呵笑道,“正是,在下敬重饭尾家一门忠烈,更敬重饭尾大人遗孀文武双全!”那女武士听罢莞尔一笑,马鞭转向今川军说道,“你们听见了么,瞎了狗眼的,安丘已经死了,曳马重又是我饭尾家的了,谁若是不从,安丘便是他的下场!”在场今川军听了,皆胆颤心惊,仔细一数,只怕田鹤之方带来的饭尾军不下一千人,要打可是万万没有便宜的,只好纷纷扔下兵刃,跪倒在地,大声喊道,“愿意跟随饭尾家!”

    田鹤之方听了咯咯颤笑,马上一施礼道,“若不是这位大人相助,除了朝比奈家两个大人,我只怕死都不能为先夫报仇了,这曳马城现在既然归了我,自然不会不报恩的,左右听令!让开道路,请大人过去!”话音一落,手下将士齐刷刷的避到两厢,果真给孟昭德让出一条路来,孟昭德此时才长舒了一口气,让惠隐院策马在前,三人缓缓穿过了军阵。待到走出十数步之后,孟昭德方才信田鹤之方是真让他离去,于是调转马头,施礼说道,“多谢城主开恩,放我离去,我回家势必和主公大人详尽城主之情,到时候还望城主和我武田家多多亲近!”田鹤之方听了摇摇头道,“我当大人是个豪杰,怎么大人欺负我是个女流,你明明是三河人士,怎么谎称武田?”孟昭德一听大惊,忙问道,“城主何以知道我是三河人士!”田鹤之方笑笑道,“你杀安丘的时候我其实便看到了,这一路跟随,你可都是往西去的,我曳马城北上十五里便是二股城,城后便是饭田山,往西三十里则是德川家吉田城前哨,你若是武田的人,早北上了,呵呵,不知道我说的对否!”孟昭德闻言深感佩服,高声道,“城主观察入微,倒是昭德小瞧了,好!就此别过!咱们后会有期!”说罢低声对惠隐院说道,“快走快走!”惠隐院心领神会,明白孟昭德是怕这女人善变难测,又再反悔,于是立刻拉住马头缰绳,往西奔去。

    田鹤之方目送三人一马越走越远,方才指挥部下回归曳马城,于马上还时时转头看向西方,一边对身旁副将说道,“昭德,昭德,莫非他就是三河第一智将,孟昭德大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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