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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平远江 第二十八回 钓鱼先下饵

    远江曳马城就是今川氏真也多次动过搬家的念头,倒不是此城豪华强过骏府城,也不是此地人丁多么兴旺,其实只是三样小东西决定了此城无论落入哪位大名手中都必备受重视。这三样东西就是远江特产,鳗鱼,蜜桔,茜,且不说鳗鱼,那是上好的食材,贵族才吃得起的鳗鱼饭,蜜桔,那也是多少山国大名梦寐以求的上佳果鲜,有这两样特产就已经能保证远江贸易繁荣生意兴隆,更何况还有最要命的茜,说起茜草,那是京之町和界港最畅销的颜料啊,而且日本各地的歌舞伎还有和歌演者,哪一方不需要茜草,哪一天的消耗量能小了,比起美浓的粮食,远江的高档原材料也是日本各国大名梦寐以求的资源,更何况今川家统治远江久矣,这里基本没受过战火的侵扰,人民安居乐业,虽然粮产极少,却是举足轻重的地盘!

    孟昭德就是料定远江的重要性今川氏真不敢放弃,才大胆的分兵三营四营五营给竹中半兵卫留守吉田,自己则带兵2000奇袭远江,这一路上果然如几人所料,长驱直入鲜有敌手,尤其是山名城佐野城等小城,基本上是望风而逃,不费一兵一卒就缴获大量军需物资,孟昭德骑在马上看着这些修葺一新毫无战争创伤的城池对政文说道,“城池崭新刀枪落灰,你看看,乱世尚未终结,他们就已经拿和平心对之了,如此不敢见刀兵之人被委为城主,远江无望,今川亦无望了!”

    “只可惜大人这次不能一鼓作气拿下远江,实在白累将士们了。”政文一路上负责收缴物资,若论远江之积财,他是比其他人更清楚的,虽然出兵至今10日尚未死伤一人,可是毕竟消耗了粮草物资才走到这里,想到不久后大军就要放弃这些退却,山下政文心中的不舍确属正常。

    “不要紧,天空丸,”孟昭德也明白他的心思,好男儿哪个不想裂土封王,日本人没有称王的习俗但是想当个城主国主还是现实的,放弃远江十座城就是少了十个当城主的机会,任何人也不会轻易甩手财大气粗的。“今日一行咱们算是真正见到今川的没落了,鹈殿长照尚在,我们就能长驱直入远江,等咱们两面夹击除了鹈殿长照,再占据吉田打开远江的门户,这一马平川还不是又回到咱们手里了,今日累点有什么的,这不是为了将来更大的收获嘛!”

    “是!大人说的是!政文惭愧!”山下政文于马上低头认错,孟昭德知道,他其实还是不舍得,因为这一路政文一直揣着远江账簿呢,上面有多少钱多少兵器多少粮食孟昭德真不想看,政文思维如此清晰的人都混乱了,他这个急需后勤保障才能打仗的大将要是看了,万一也动摇就麻烦了。

    大军再往前行进了一日就到了曳马城城下町附近,孟昭德当即下令三营分开,烈火营占山建营,疾风营卡住大道下寨,骧马阵作为本阵守卫沿着城下町一字排开,气势汹汹直吓得曳马城城下兵部饭尾连龙手足无措,更有甚者的是,氏真的族弟今川氏雄竟然也在城中,此时已经吓得痛哭流涕,马不停蹄的就写了封求救信给自己的本族哥哥送去了,好在孟昭德此来只是为了诱敌并不是为了攻城,他只下令烈火营分前后两排站开,连续不断的发射火枪,震耳欲聋的声音让曳马城城里城外的人全都夜不能眠,今川氏雄更是躲在被窝里大哭,都知道火枪声音大,可也没有这么大还没完没了的啊。其实这倒不怪今川氏雄,实在是孟昭德所想的方法太奇特了,不过也并不是他想出来的,实际上乃是明朝初建立时盛庸和铁铉抵挡燕王朱棣时候研究的快速火枪射击法,就是把总共的火枪分为两排,第二排利用第一排装弹的时候射击,保持火枪的连续杀敌,增加了火枪的制敌效果,这被当时的明朝兵部记录在案,叫做二段射击法,后来的历任兵部尚书组建火枪军的时候都是如此做,作为兵部尚书家小童的孟昭德自然对这种明朝已经人尽皆知的火枪用法耳熟能详,今日不过拿来借鉴,没想到同于明朝自制的火器,西洋火绳枪也能用这种方法增加杀伤力,真是一通百通,孟昭德看着烈火营如此威力心中也是高兴。

    这样子鸣枪示威一日,也不知道是曳马城中有明白人,还是今川氏雄突然被老主公灵魂附体了,正在帐中与政文闲聊的孟昭德突然接到线报,说是今川氏雄调集军队,要出城来了!

    “没想到,莫不是咱们此行要有意外收获?”政文很激动,因为他又能在自己的账本上好好写一笔了,还是大大的一笔。

    “奇怪,奇怪,我也是不明白啊,咱们布阵用了一天,巡视地形用了一天,然后开枪示威用了一天,他不在咱们阵脚未稳的时候动兵,不在咱们离开大营的时候动兵,不在咱们挑战的时候动兵,现在决定动兵了,这是何故?天空丸,这城中还有何人在?”孟昭德对曳马的动作也不甚理解,一时间两个久经战阵的人竟没主意了。

    “属下之前做过功课了,这城中无有奇人啊,城主朝比奈安丘软蛋一个,城下兵部饭尾连龙,墙头草一个,今川氏雄,氏真族弟,不是个大才,冈部平九郎,是个弱冠娃娃,而且是其族叔冈部元信派来蹭军功的,再大不过管管足轻的侍大将罢了,另外文臣中有名的属下也没谁,都是远江豪族之后,挂职取些俸禄而已。”

    “甚奇!那是什么人做出如此大胆之举,莫非咱们小瞧了今川氏雄,他真敢一战?”孟昭德自把桧扇赏赐给阿部定秀之后就不再玩这玩意,他一时无计,就站起身来在帐中踱步,双手不停的搓揉,如此来回一盏茶的功夫,他才笑笑道,“算了,莫要庸人自扰,本来世事就不能如咱们估计的一步步走下去,咱们想氏雄不敢出兵,可人家毕竟来了,就算他是一时冲动,或者是今川氏真下了命令也罢,总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就设一计好了,我倒要试试这个今川义元的后代到底有几斤几两。”

    “大人有何妙计?”

    “嗯,还是伏兵吧,今川家军队之战斗力不如当年,可是也不能轻视人家的一鼓作气,既然他们出兵,我就当他是看咱们不攻城,以为咱们实力弱轻视咱们才出来的,这样咱们干脆示弱诱敌,你去召集众将吧!”

    “是!大人!”

    待山下政文离帐后,孟昭德又坐下看了遍军事地图,这是半兵卫在他临行前交给他的“掌天下大一统之机要”图,其中详尽的描绘了近畿东海关东等地的地形地要,还有山川菏泽和五万石级别的城池。对着图细看了一个时辰,众将纷纷收兵回营骑马到了本阵,孟昭德点头招呼大家坐下后低声说道,“细作报,城内今川家已经开库拿取兵器,看来此城不会被丢弃,敌人反而要出城决战了,昭德是不会傻到让大军和他们硬碰硬的,我现在开始分派任务,众将务必依令行事,违者斩!”

    “是!大人!”众将闻言纷纷起身鞠躬答道,孟昭德环视众人后缓缓说道,“田中旭一!”

    “旭一在!”

    “你速领骧马阵500人集合粮草物资,全数打包做出向西方吉田退却的样子,清晨动身,务必缓缓而行行到西边5里山下后即刻回头,将物资全数打散,堆在道中堵住路口。待你听到烈火营枪炮声响起的时候再杀向曳马,路上所遇今川家不必留情,统统击杀!”

    “是!”

    “山下政虎!”

    “政虎在!”

    “我命你引烈火营整营于5里外山隘处埋伏,居高临下不可妄动,但看我军疾风营通过后,先放今川军大?过去,待中军通过时万炮齐鸣,袭击今川军!”

    “是!”

    “濑户长治!”

    “长治在!”

    “我名你带疾风营100骑兵留守城下町,看到今川家,可与其护?军交手,一旦看见中军和后军出来,就要立刻退却不得恋战,只要能把敌人引到5里外山隘处就是你的头功!”

    “是!”

    “阿部定秀!山下政文!”

    “属下在!”

    “你二人,定秀引400疾风营埋伏在3里外小树林中,马衔枚人不语,只待敌军通过之后听烈火营枪声,堵住路口,掩杀其败军,务必截断敌人之归路。政文随我左右,引500骧马阵,待今川军尽数出城后包围曳马城,我看他空城一座能守得多久!”

    “是!”

    “好了,众将依计行事,切勿懈怠,违者斩!”

    “是!”众将齐声答道,后纷纷离去,孟昭德再看地图,细细过了一遍,似是再无纰漏,才放心的将地图小心揣入怀中。

    远在骏河的今川氏真在孟昭德军抵达曳马第二日就得知了曳马危急的消息,他倒是被孟昭德料中,想要鹈殿长照放弃吉田回援远江,不过冈部元信毕竟是征战多年的大将,他一眼看出了孟昭德的目的,就在骏府城天守阁内,他代表妥协派耐心的劝诫着今川氏真,“这个松平家并不是久成气候的大名,不过新立数年就连遭家中动荡,现在鹈殿长照大人镇守吉田,掐住了松平军的东进道路,曳马城和高天神城也各有我军5000人驻守,都不是小小松平能够撼动的,现在孟昭德带兵进入远江,不过是打算用他手下兵士的性命换鹈殿长照大人出兵,再用后队偷袭吉田那一座空城,咱们只要不理会他,他东边打不下曳马,西边攻不下吉田,还要白白浪费许多粮草,日子久了松平元康必然大怒,他一定会召回孟昭德,等到他回军的路上,再让鹈殿长照大人出击,不但能歼灭敌军说不定还能多收几座三河城池,何乐而不为啊大人!”

    今川氏真低头玩弄着北条家送来的翠鸟,一边细声细气的说道,“我这个弟弟啊,小时候都让我姨母宠坏了,你说的事情有道理,可是他听不见啊,如果他跑了,我的曳马城丢了,岂不是高天神城危急就连吉田城也彻底送人了吗?”

    冈部元信得意的笑了笑道,“如果是武田信玄或者织田信长我都会如此料定,不过那松平家嘛,他平定三河不需要兵马吗,他镇压一揆众不需要兵马吗,我都听说了,这次孟昭德作为大将带到吉田的士兵不过千人左右,区区千把个人一定拿不下曳马,而且就算拿下曳马,他也不能立时三刻就招兵不是,如果他能拿下曳马,元信愿意亲自带兵,咱骏河还有30000人马呢,足以一鼓作气荡平三河!”

    “嗯...元信你说的很有道理啊,不过那个竹千代看着总让人讨厌,你为何不能就乘着这个机会,拿下三河得了?”氏真对冈部元信的话是言听计从,他哪里知道孟昭德的1000人马现在早就成了6000,而且都是善战的三河子民,莫说现在号称的30000人都是空额,就是真有30000大军,只凭冈部元信这唯一一个二流武将调遣,怕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这...实在是老主公新丧,家中人心浮动,元信实在是...”冈部元信随意说说的话没想到氏真心动了,这要让他带兵出去打仗怎么行,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就他那个没出息的族兄和自己的幼子,不是生生让朝比奈这帮人吞了都还带着笑说人家好呢,他是一定不能去的,就是将来打的只剩下骏府城了他也绝对不能离开,而且氏真糊涂他可不傻,三河人的战斗力是说说的吗,强如龙虎一般,堪称步兵中日本最强,30000绵羊去和几千头饿狼较劲,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大胆!”却不想元信一句话惹怒了氏真,他手中翠鸟一扔,几个身边侍候的小姓赶紧追了出去,嘈杂声中冈部元信立刻伏倒在地,但见氏真指着他骂道,“你说咱家好的时候咱家就好,你说现在人心浮动了咱们就人心浮动了吗!当初回家的时候你怎么说的,上下一心三军用命,我只需高枕无忧即可,现在呢,人家都打到鼻子底下了,你告诉我人心浮动,当然浮动了!你天天给我呆在城里也不去征战,你口口说30000人马,结果一揆众来了你说政治手腕,要引祸水去别人家,现在都到了咱家了,你还有什么手腕,再手腕,你把我头割下去送他们松平家好了!”

    “这...这...这...属下惭愧,属下惭愧,元信是大人您提拔的,如此大恩德敢不死命,元信言语粗鄙荒谬,大人赎罪,大人教训的是,元信有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从今起,讨伐三河剿灭松平仇敌将是我元信首要之大事,请大人放心,我一定让大人您站在冈崎的城头检阅三河的江山!”

    “哈哈哈!这就是了嘛,我也要继承老主公的传统,做一个用兵天下的大名,好了,我乏了,你们都退去,我休息了要...”说罢,今川氏真不管众家臣,自顾自的就躺倒了,这个今川义元特意修建的东海最阔气的评定间竟被氏真改造成卧室了,众将似乎也早都习惯了,纷纷低头不语缓缓退去。走在最前面的依然是才被呵斥的冈部元信。

    “冈部大人...”已经出了天守阁的元信突然被人叫住,回头看,是朝比奈正和,元信一看是他声音顿时高了一块,“哦,正和啊!怎么了,找我有事?”

    “冈部大人,咱们能否私下说几句话。”朝比奈正和神神秘秘的拉着元信的袖口,元信一时间也茫然了,这小子要说什么。只好由着他拉到墙边,正和看四下无人才说道,“此次大人你真要用兵三河?”

    “这个嘛...”冈部元信看着正和,这小子关心这个干啥,他一个马军侍大将,手下没两个人的,但是和他用不着掏心窝子,还是高调点好,“大胆的正和啊!主公大人的话你没有听见吗,作咱们今川家的家臣,就是要把一身热血撒给今川家的未来,我当然义不容辞了!”

    “啊呀,冈部大人真不愧我今川家中流砥柱,这般决心却不是我们能追的上的,只是正和有个小小的不解,既然大人您要用兵了,刚才为什么不向大人请用鹈殿长照大人呢?”

    “正和你的话怕不是真心吧!”冈部元信紧盯着朝比奈正和的眼睛,这小子神神秘秘的,还装的关心鹈殿长照,谁不知道你家排挤鹈殿家也出力了,怕是想着我真出兵了谁留守骏府,估计还期待我战败,好绝了我的后路效仿我当几天拿主意的人吧,可惜,你小子还嫩点。“这鹈殿长照自恃威武一向不把咱两家放在眼里,如今出兵三河在即,我要用他岂不是军中两头目嘛!你说这话是明着要我自毁军心啊!不过我看你家就你小子最鬼,你能说出这个话来,哼哼,怕是想打探别的事情吧!”

    “这...哎呀,还是冈部大人你高明啊,难怪我大哥说今川家有你在一天,他就一定追随左右,正和的心思确实让你猜透了,我是真有问题不过不是在鹈殿家,而是我...呵呵,我想随大人出征,鞍前马后愿死效命!”

    “哈哈哈哈哈!原来就是这个事,好说,你等着吧,咱们出兵的那一天我一定任你前军大将!”

    “哦哦!正和感谢冈部大人信任!请大人放心,我日后一定效死命!”

    “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之臣,这么客气干什么,你退了吧,我也要理理政务去了。”冈部元信笑着和正和说道,朝比奈正和唯唯诺诺的倒退几步,才敢转身离开,看着正和远去的背影,冈部元信冷笑了一声,喃喃自语道,“进攻三河,我找死吗,放着这样的大权不要出去和别人拼命,留着你们家断我后路,反正我又没说几时起兵,你就等着吧,咱们家那位大人只要晚上一顿酒喝了,明个起来他还能记得今天议过什么吗,到时候就你自己去做那统军的美梦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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