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乱世蛾贼 266.河东世家
    河东安邑，以卫氏家族为首。
    古时周公旦伐定三监之乱，以弟康叔封为卫，分殷商之民，护卫周王室。卫国在春秋战国时期因动乱沦落为小国，最后只剩帝丘（后改为濮阳）一城。势力虽小，卫国却也是生存时间最长的诸候国之一，立国前后共计八百余年，传三十五君。被秦所灭后，其贵族子孙便以国名卫为姓。
    因此，卫姓出于姬姓，起源于河南，后望居河东郡。两汉时期出过卫绾、卫子夫、卫青、卫暠（hao）、卫宏等名人。
    便如燕赵之地多慷慨悲歌之士，古人云：“卫地自古多君子”，卫氏初兴于名将卫青，后人则以儒学而显。东汉明帝时，卫暠(hao)以儒学声名大显，为朝廷所征召，却因路途和身体不佳，赴洛阳就任途中卒于安邑，朝廷在安邑本地赐所令葬之，家人便留居在此，世代以儒学传家，虽未有大显贵，却也能为士中清流。
    卫暠（hao）的四世孙中就有蔡琰初嫁时的丈夫、已病逝的卫宁。而卫宁的长兄卫凯，字伯儒，少年时也以才学得郡中显名。
    才刚开春，邓季所任新河东太守张义尚未到任，不过安邑城内已为卒兵占据，也有文吏在给民户们分配土地，先忙春耕事宜。
    虽然见不惯河南所行事，却也不得不承认城内外治安因河南卒兵好了许多，沿途所见，街上乱民、乞讨者几乎已不可见。
    二十余岁的卫凯就坐在牛车里，带着十多名部曲往城外行去。
    所遇的卒兵，尽在斜眼打量牛车中的大族公子，眼神中尽是藐视，卫凯只是视若不见。
    自家这样的本地人，在河南卒兵眼里反倒成被驱逐的外人，其等得以主人自居，真是岂有此理！
    离邓季给出的最后时限还有月余，若留下，全族将被拆散，部曲也难保，卫凯已与族中老人们合议过，全族将迁往兖州去，如今正在准备行装上路，再有十余日，便可离开。
    最大的恨事，就是安邑城外两千亩良田不能带走，时限到后要被河南收为公田按户分给民众，如今就是想贱卖也无人敢买，这得多大一笔损失？
    卫凯这般很少为生计而发愁的人，也在为两千多亩地感觉到痛心。
    投奔曹操后，一切又得重新来过，不知要多长时间才能再得这许多田地。
    万幸卫氏历来还算善待部曲的，散去改投官府的人还不算多。城中有几家也准备搬迁的，还未走成，部曲已散的一干二净，要比卫氏凄凉得多。
    邓慕安着实事恶！
    顺街道一直往北，出得城门。
    河东尚未编组新户籍，卫凯出城门时，守卫的卒兵也没多过问他。
    出城门后，牛车向北一直前行十余里地，才到卫凯此行的目的地青龙场，一个偏僻而又宽敞的林中草滩。
    转过密林，才看见早有近百人聚集在内，见卫凯牛车到，有人大笑道：“我家之英才到也！”
    卫凯忙下牛车，冲发话人施礼道：“仲叔，小侄来迟，尚望勿怪！”
    眼前浓眉大眼的中年人乃是卫凯族叔，名固，字仲坚。本为郡中掾吏，王邑弃官，邓季遣徐盛、臧（zang）霸、赵云、郝昭四校卒兵入河东后，其也自归家，今日集会便是由他发起。
    卫固辈份虽高，却也不在名士卫凯面前自高，笑道：“尚不为何需赔礼？伯儒且来，吾与你引见河东豪杰！”
    便介绍身旁几人，有的卫凯早已认识，有的则只闻过姓名。
    最出名的数人，乃是韩暹（xian）、程银、候选、李堪，各有数千部曲，其余也是河东豪族首领或白波贼首。
    听到这些人名，卫凯暗暗大叫：“苦也！我为卫固诳来！此等豪强贼寇之辈，便王邑治时亦时有作乱，仲叔召集其等，非叛事尚有何？我卫氏已欲离河东是非之地，岂不又为拖累？”
    想到河内随张晟（cheng）等起事的大族命运，卫凯顿时彷徨难安，心中正百转千回时，卫固果然已开口道：“邓贼不量力，欲治我河东，却使族中老辈尽胆寒，不思崛起于故地，反议抛土弃家迁往兖州去！寄人篱下而求得活，不过苟延残喘罢！实为丈夫所不取，惜吾人微言轻，所计不为族老纳！伯儒少年显名，才学胜吾百倍，当有明见？”
    卫凯急语道：“侄辈得乡老厚爱，略有薄名在身，然诸位豪杰当前，岂敢称能？仲叔见地极是！”
    言不由衷的模样，此地人人都能看得出，程银不满道：“今日事足下不愿与谋乎？”
    见程银眼中已带上凶光，卫凯忙辨白道：“全族俱苦邓季之策，仲叔若起事，卫凯敢不附之尾翼？”
    卫固笑对众人道：“伯儒不知我等之谋，故有所惧，此亦常理，诸公勿怪！”
    卫凯便问他们是如何谋划的，卫固不答，待再有两批人赶到，方才对众人道：“数日前使者回报，袁本初已诺，若吾等起事于河东，必有兵马自并州南下接应，驱邓季军后，再往谋河内之地！”
    此事卫固与韩暹（xian）、程银、李堪、候选等计议已久，除卫凯外，其余人倒多已先得知，并不为奇。
    卫固又转头对卫凯道：“卫氏乃安邑世家之首，部曲数千，伯儒之语族老甚信愿从，便请伯儒说服族人。待我等起义兵于外，卫氏在城内谋划，从者当众，一举破邓贼之军，取城安民，待袁军来，如何？”
    “若里应外合，又得袁绍为援，安邑内四校卒兵当难抵挡。”卫凯颔首，算是初步认可其等所谋，只是又忧心道：“然河南屯有天下雄兵在，邓季麾下二虎来其一为援，我等便有并州兵亦难敌，恐复蹈张张晟（cheng）之祸，望仲叔察之！”
    “哈哈哈哈！”卫固大笑一声，方才将最后的底牌亮出：“邓贼为祸天下，四方俱厌，今已是大难临头！伯儒常居家中，不知刘表此时已奉诏往取武关，曹操亦遣偏将驻颍川，欲袭梁县！河南虎牙、荡寇两军难自顾不说，邓季新组之长安威烈军，亦有人敌之，皆不能入援河东！”
    卫凯微张嘴，吃惊道：“三辅之地，马腾、韩遂兵至？又或张鲁汉中兵来？”
    李堪先摇头，出言答道：“关中群难自多，岂独仰马腾、韩遂、张鲁？”
    卫凯恍然大悟，言道：“我曾闻为防李催、郭汜等乱兵，关中成宜、张横、梁兴、马玩、杨秋等各起兵数千占地自守，此等亦欲发难乎？”
    前为邓季败后，韩暹（xian）聚啸山林，兵马已不足万，实力大减，之前一直未语，此时方恨道：“此为邓贼当灭之时！”
    “然也！”卫固大笑道：“邓贼欲纳三辅、河东，惹关中豪杰众怒，今天下联合，正置其于死地！群雄云集，卫氏岂可不分羹其中？”
    “幸有仲叔，卫氏得时也！”卫恺口不应心地赞他一句，又问：“然并州高干何时南下？”
    “袁本初为吾等外援，兵马自并州来，却非高干所部！”这却出人意料，卫固答道：“前时使者回报，言本初子袁尚已领司州刺史位，此番进军河东，便由袁尚督大将颜良、牵招、韩猛，谋士逢纪等，以两万军马自并州南下，再有半月事到！”
    卫凯是劝说家族投奔曹操的主力，也是看不起袁绍的，听到此语，又惊问：“仲叔欲献土于袁本初？”
    经过这些年下来，世间名士渐不耻袁绍为人，卫固亦知自家族侄所思，答道：“今袁尚兵先南下，本初则亲统大军往攻易城！若得灭公孙瓒孤城，定全力夺关中，再得司隶，天下已得半数也，正可为主！已许吾为河东太守，韩将军为大将。”
    “公孙瓒困兽犹斗，易城粮足，尚有张燕为援，恐难一时便取！”对卫固一厢情愿的想法，卫凯不以为意，尚有些话没敢说出口：且其下已有内斗之势，久必生祸！
    只可恨曹操势力离得远，卫凯便是想说服其等投兖州也是不可能。
    卫凯沉默不再语，卫固、韩暹（xian）等今日聚会为商讨起事的时间。袁尚军尚有半月才到，太早不行，太晚又不显功劳。讨论半晌，才共定下十日后共起兵围安邑，有卫氏起事于内，说不定袁尚未至，河东已先得到手。
    卫固要在外主持联络各方，议定后，便使卫凯回城说服族中上下，其余各收纳部众，准备起事。青龙场之聚便散。
    卫凯归安邑，与族中众老说时，皆大骂卫固以一人陷全族于危难。
    若不依卫固之言起兵于内，身为叛首之族，最轻的责罚已是全族沦为河南罪民。若依其言压上全族性命搏一搏，袁本初又不是可投奔的明主，卫固等算盘虽打得好，不一定便能真成事！身为同族，卫氏君子们也不愿意去出首告卫固，商议到最后，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不如趁十日之约未到，祸乱未起，全族先走人避祸！待河东乱时，得叛首卫固之名，卫氏全族说不定已经混过邓季地盘去了。
    本就已准备要走的，虽然仓促却也顾不得。三日后，卫氏全族将不太重要的东西抛弃掉，数千人出城，往弘农、河南而去，所行途中皆假称姓魏，欲出关奔曹操。
    卫固得闻城中族人已逃，大骂不止，不过此时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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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时周公旦伐定三监之乱，以弟康叔封为卫，分殷商之民，护卫周王室。卫国在春秋战国时期因动乱沦落为小国，最后只剩帝丘（后改为濮阳）一城。势力虽小，卫国却也是生存时间最长的诸候国之一，立国前后共计八百余年，传三十五君。被秦所灭后，其贵族子孙便以国名卫为姓。
    因此，卫姓出于姬姓，起源于河南，后望居河东郡。两汉时期出过卫绾、卫子夫、卫青、卫暠（hao）、卫宏等名人。
    便如燕赵之地多慷慨悲歌之士，古人云：“卫地自古多君子”，卫氏初兴于名将卫青，后人则以儒学而显。东汉明帝时，卫暠(hao)以儒学声名大显，为朝廷所征召，却因路途和身体不佳，赴洛阳就任途中卒于安邑，朝廷在安邑本地赐所令葬之，家人便留居在此，世代以儒学传家，虽未有大显贵，却也能为士中清流。
    卫暠（hao）的四世孙中就有蔡琰初嫁时的丈夫、已病逝的卫宁。而卫宁的长兄卫凯，字伯儒，少年时也以才学得郡中显名。
    才刚开春，邓季所任新河东太守张义尚未到任，不过安邑城内已为卒兵占据，也有文吏在给民户们分配土地，先忙春耕事宜。
    虽然见不惯河南所行事，却也不得不承认城内外治安因河南卒兵好了许多，沿途所见，街上乱民、乞讨者几乎已不可见。
    二十余岁的卫凯就坐在牛车里，带着十多名部曲往城外行去。
    所遇的卒兵，尽在斜眼打量牛车中的大族公子，眼神中尽是藐视，卫凯只是视若不见。
    自家这样的本地人，在河南卒兵眼里反倒成被驱逐的外人，其等得以主人自居，真是岂有此理！
    离邓季给出的最后时限还有月余，若留下，全族将被拆散，部曲也难保，卫凯已与族中老人们合议过，全族将迁往兖州去，如今正在准备行装上路，再有十余日，便可离开。
    最大的恨事，就是安邑城外两千亩良田不能带走，时限到后要被河南收为公田按户分给民众，如今就是想贱卖也无人敢买，这得多大一笔损失？
    卫凯这般很少为生计而发愁的人，也在为两千多亩地感觉到痛心。
    投奔曹操后，一切又得重新来过，不知要多长时间才能再得这许多田地。
    万幸卫氏历来还算善待部曲的，散去改投官府的人还不算多。城中有几家也准备搬迁的，还未走成，部曲已散的一干二净，要比卫氏凄凉得多。
    邓慕安着实事恶！
    顺街道一直往北，出得城门。
    河东尚未编组新户籍，卫凯出城门时，守卫的卒兵也没多过问他。
    出城门后，牛车向北一直前行十余里地，才到卫凯此行的目的地青龙场，一个偏僻而又宽敞的林中草滩。
    转过密林，才看见早有近百人聚集在内，见卫凯牛车到，有人大笑道：“我家之英才到也！”
    卫凯忙下牛车，冲发话人施礼道：“仲叔，小侄来迟，尚望勿怪！”
    眼前浓眉大眼的中年人乃是卫凯族叔，名固，字仲坚。本为郡中掾吏，王邑弃官，邓季遣徐盛、臧（zang）霸、赵云、郝昭四校卒兵入河东后，其也自归家，今日集会便是由他发起。
    卫固辈份虽高，却也不在名士卫凯面前自高，笑道：“尚不为何需赔礼？伯儒且来，吾与你引见河东豪杰！”
    便介绍身旁几人，有的卫凯早已认识，有的则只闻过姓名。
    最出名的数人，乃是韩暹（xian）、程银、候选、李堪，各有数千部曲，其余也是河东豪族首领或白波贼首。
    听到这些人名，卫凯暗暗大叫：“苦也！我为卫固诳来！此等豪强贼寇之辈，便王邑治时亦时有作乱，仲叔召集其等，非叛事尚有何？我卫氏已欲离河东是非之地，岂不又为拖累？”
    想到河内随张晟（cheng）等起事的大族命运，卫凯顿时彷徨难安，心中正百转千回时，卫固果然已开口道：“邓贼不量力，欲治我河东，却使族中老辈尽胆寒，不思崛起于故地，反议抛土弃家迁往兖州去！寄人篱下而求得活，不过苟延残喘罢！实为丈夫所不取，惜吾人微言轻，所计不为族老纳！伯儒少年显名，才学胜吾百倍，当有明见？”
    卫凯急语道：“侄辈得乡老厚爱，略有薄名在身，然诸位豪杰当前，岂敢称能？仲叔见地极是！”
    言不由衷的模样，此地人人都能看得出，程银不满道：“今日事足下不愿与谋乎？”
    见程银眼中已带上凶光，卫凯忙辨白道：“全族俱苦邓季之策，仲叔若起事，卫凯敢不附之尾翼？”
    卫固笑对众人道：“伯儒不知我等之谋，故有所惧，此亦常理，诸公勿怪！”
    卫凯便问他们是如何谋划的，卫固不答，待再有两批人赶到，方才对众人道：“数日前使者回报，袁本初已诺，若吾等起事于河东，必有兵马自并州南下接应，驱邓季军后，再往谋河内之地！”
    此事卫固与韩暹（xian）、程银、李堪、候选等计议已久，除卫凯外，其余人倒多已先得知，并不为奇。
    卫固又转头对卫凯道：“卫氏乃安邑世家之首，部曲数千，伯儒之语族老甚信愿从，便请伯儒说服族人。待我等起义兵于外，卫氏在城内谋划，从者当众，一举破邓贼之军，取城安民，待袁军来，如何？”
    “若里应外合，又得袁绍为援，安邑内四校卒兵当难抵挡。”卫凯颔首，算是初步认可其等所谋，只是又忧心道：“然河南屯有天下雄兵在，邓季麾下二虎来其一为援，我等便有并州兵亦难敌，恐复蹈张张晟（cheng）之祸，望仲叔察之！”
    “哈哈哈哈！”卫固大笑一声，方才将最后的底牌亮出：“邓贼为祸天下，四方俱厌，今已是大难临头！伯儒常居家中，不知刘表此时已奉诏往取武关，曹操亦遣偏将驻颍川，欲袭梁县！河南虎牙、荡寇两军难自顾不说，邓季新组之长安威烈军，亦有人敌之，皆不能入援河东！”
    卫凯微张嘴，吃惊道：“三辅之地，马腾、韩遂兵至？又或张鲁汉中兵来？”
    李堪先摇头，出言答道：“关中群难自多，岂独仰马腾、韩遂、张鲁？”
    卫凯恍然大悟，言道：“我曾闻为防李催、郭汜等乱兵，关中成宜、张横、梁兴、马玩、杨秋等各起兵数千占地自守，此等亦欲发难乎？”
    前为邓季败后，韩暹（xian）聚啸山林，兵马已不足万，实力大减，之前一直未语，此时方恨道：“此为邓贼当灭之时！”
    “然也！”卫固大笑道：“邓贼欲纳三辅、河东，惹关中豪杰众怒，今天下联合，正置其于死地！群雄云集，卫氏岂可不分羹其中？”
    “幸有仲叔，卫氏得时也！”卫恺口不应心地赞他一句，又问：“然并州高干何时南下？”
    “袁本初为吾等外援，兵马自并州来，却非高干所部！”这却出人意料，卫固答道：“前时使者回报，言本初子袁尚已领司州刺史位，此番进军河东，便由袁尚督大将颜良、牵招、韩猛，谋士逢纪等，以两万军马自并州南下，再有半月事到！”
    卫凯是劝说家族投奔曹操的主力，也是看不起袁绍的，听到此语，又惊问：“仲叔欲献土于袁本初？”
    经过这些年下来，世间名士渐不耻袁绍为人，卫固亦知自家族侄所思，答道：“今袁尚兵先南下，本初则亲统大军往攻易城！若得灭公孙瓒孤城，定全力夺关中，再得司隶，天下已得半数也，正可为主！已许吾为河东太守，韩将军为大将。”
    “公孙瓒困兽犹斗，易城粮足，尚有张燕为援，恐难一时便取！”对卫固一厢情愿的想法，卫凯不以为意，尚有些话没敢说出口：且其下已有内斗之势，久必生祸！
    只可恨曹操势力离得远，卫凯便是想说服其等投兖州也是不可能。
    卫凯沉默不再语，卫固、韩暹（xian）等今日聚会为商讨起事的时间。袁尚军尚有半月才到，太早不行，太晚又不显功劳。讨论半晌，才共定下十日后共起兵围安邑，有卫氏起事于内，说不定袁尚未至，河东已先得到手。
    卫固要在外主持联络各方，议定后，便使卫凯回城说服族中上下，其余各收纳部众，准备起事。青龙场之聚便散。
    卫凯归安邑，与族中众老说时，皆大骂卫固以一人陷全族于危难。
    若不依卫固之言起兵于内，身为叛首之族，最轻的责罚已是全族沦为河南罪民。若依其言压上全族性命搏一搏，袁本初又不是可投奔的明主，卫固等算盘虽打得好，不一定便能真成事！身为同族，卫氏君子们也不愿意去出首告卫固，商议到最后，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不如趁十日之约未到，祸乱未起，全族先走人避祸！待河东乱时，得叛首卫固之名，卫氏全族说不定已经混过邓季地盘去了。
    本就已准备要走的，虽然仓促却也顾不得。三日后，卫氏全族将不太重要的东西抛弃掉，数千人出城，往弘农、河南而去，所行途中皆假称姓魏，欲出关奔曹操。
    卫固得闻城中族人已逃，大骂不止，不过此时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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