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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九十七 关于过往

    回到宰相府,司徒玄敖直接吩咐下人给他准备洗澡水,刚刚那老鸨涌出來的血让他觉得又恶心又肮脏。

    仿佛自己的身上都沾染到了血腥味。

    司徒玄敖坐在椅子上,后背贴在靠背上,微微仰着头,闭着眼睛,他今天的头有些疼,不知道是不是见到血的缘故。

    十七年前,司空大人突然找來家里的一个忠诚的仆人,将七岁的司徒玄敖交托给他,并吩咐他们连夜逃走,一刻都不要耽搁。

    七岁的司徒玄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着爹爹严峻的表情,就知道家里一定出了大事,而娘亲则坐在一旁默默地流泪。

    年幼的司徒玄敖突然有种预感,那就是这次要是离开家了,就再也不会见到自己的爹娘了。于是司徒玄敖的小手紧紧地拉着娘亲的手,说什么都要跟着娘亲。

    如果以往,爹爹和娘亲一定都笑着说他是个男人,不能太依赖娘亲了。可是只有那次,几次劝说不听后,爹爹第一次动手打了司徒玄敖,然后命令那个仆人将他带走。

    司徒玄敖清晰的记得,那天他是哭着被仆人抱走的。

    从此就再也沒回过那个家。

    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那个仆人带着他,藏到了一个很隐秘的地方,并且吩咐他,不管什么原因,不管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都不要离开这里。

    司徒玄敖不明白那仆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伸出小手紧紧地拉着仆人的衣袖,一遍又一遍地询问着,爹娘什么时候才來接他回去。

    仆人听了什么都不回答,只是默默擦着眼泪,还安慰他说,快了,就快來接他了。

    听了仆人的话,司徒玄敖真的很高兴,他信了,他信他的爹娘马上就來接他回去了,于是他乖乖地吃饭睡觉,不哭不闹,安安静静地等待着。

    结果一天又一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司徒玄敖天天蹲在门口等,除了吃饭和睡觉的时间,他都是蹲在门口。

    终于有一天,仆人在司徒玄敖还睡着的时候,悄悄地出门了。

    而仆人出门的时候,司徒玄敖恰巧醒了过來,他翻过身,好奇地看着蹑手蹑脚出门的仆人,想都沒想,就悄悄地跟了上去。

    一路跟着仆人,不知走了多远,走了多久,反正司徒玄敖都觉得自己有些走不动了,发现仆人站起了人群的后面,翘首看着里面。

    司徒玄敖有些好奇,也跟着挤了过去,因为身材瘦小,所以很容易就挤了进去。

    直到现在,司徒玄敖还能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当他挤到最前面的时候,只见当街跪着许多人,而他的爹娘都穿着白色的囚服,被五花大绑着,跪在最前面,身后还有他的两个哥哥!

    “爹娘唔……”司徒玄敖大叫着刚要冲过去,突然身后一股强大的力量捂住了他的嘴,与此同时将他拖进了人群,把他瘦弱的身子隐沒在看热闹的人群中。

    “呜呜呜……”司徒玄敖不明真相,一个劲的反抗,可是他的力气太小了,所以他能无助地被越托越远,藏在那些大人们的身后。

    “时辰到!斩!”

    突然,高台上传來了一声威严的声音,并从上面丢下了一个小牌子,上面写着“斩”。

    司徒玄敖不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于是忘记了挣扎,眨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看着那个坐在高台上的大人。

    突然,司徒玄敖看见了那位大人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那笑容很让人感到讨厌,可司徒玄敖却将这笑容深深地印在了脑海中。

    随后,那些刽子手们举起大刀,连眼睛都不眨,狠狠地挥了下去。

    随后,司徒玄敖的世界就被无尽的鲜血包裹住了,无穷无尽的鲜红色在眼前飞溅,甚至听不到一声惨叫,只是眨眼的功夫,他的爹爹,娘亲,还有两个哥哥就身首异处了。

    那一刻,司徒玄敖沒有放声大哭,他只是狠狠地用牙咬着仆人的手,默默地流泪,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他明白,他的父母兄弟,还有一切和他司空家族有关系的人,全部都死了,全部都死了!

    只留下了他,还有那个仆人。

    无穷无尽的血,像是一条蜿蜒的河流,将整条街道染红了,也染红了司徒玄敖幼小的心灵。

    “走吧……”仆人在他头顶轻轻说了一句。

    于是不等司徒玄敖回答,就急急地抱着司徒玄敖跟着人群一同离开了,如果他动作再慢一点,说不定就会被人发现,那么死去的老爷夫人的心思就白费了。

    起码,他们希望年幼的少爷可以活下去,起码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不必为功名利禄所累,不必为了官场上的尔虞我诈成天提心吊胆,也不用因为阻碍了别人的发财路而自己丢了性命。

    这些,都是仆人临终前,对司徒玄敖说的。

    司徒玄敖跪在床榻前,看着奄奄一息却还努力传达着爹娘意愿的老仆人,司徒玄敖重重地点头。

    他这一声都不会为了功名利禄所累,也不会为了官场上的尔虞我诈提心吊胆,更不会因为阻碍了别人的发财路而送了性命。

    因为他这辈子,从亲眼目睹爹娘和两个哥哥惨死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的人生,只是为了复仇而活。

    所以,他只会将挡在他复仇面前的人杀个片甲不留!

    行刑当天,仆人抱着他回到了他们的避难之地,然后放下他,擦着脸上的泪痕,很认真地对司徒玄敖说:“从今天起,你不再姓司空!老爷说,你以后的名字叫,司徒玄敖……”

    这是爹给他取的第二个名字,就好像有某种东西以另一种形式继续存活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也正因从那天开始,司徒玄敖很怕见血,血的颜色和味道都会让他感觉十分的不舒服。

    靠在椅背上,紧紧闭上双眼,眉头紧皱,血带给他的不快感还是这么的强烈。

    让他不自觉地,就又回想起了十七年前的事情。

    他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从外面敲响了,司徒玄敖压低着声音,沉闷地说了句:“进來。”

    房门被从外面推开了,一个略有些柔弱的少年走了进來,见到司徒玄敖的脸色,他神情有些担忧地问道:“大人……您……又想起以前的事了?”

    “沒事。”司徒玄敖睁开眼睛,看着來人,挥手示意他坐下,自己也正了正身体,低声问道:“小七,你怎么看翠翠这次的任务?”

    “我……我有些担忧……”小七想了想,说道。

    “怎么?这么沒底气。”司徒玄敖笑着看向小七,“你不是对翠翠最有信心吗?”

    “我对翠翠确实很有信心,可是,可是南宫月岚这个人实在有些棘手,而且他身边的东方骏更是细微谨慎。而且那个魏如歌,总给人一种很特殊的感觉,就是那种很想亲近她,想和她成为朋友,不忍心看到她收到伤害,你无助的时候她会挺身相助,而她无助的时候,却从來不会开口给别人添麻烦……”小七说着说着,深深地陷入了曾经与魏如歌在一起的日子,“她真的是那种,可以改变一个人观念的人……”

    “哦?”司徒玄敖语气突然上调,有些冰冷地说道:“你的观念是否被她改变了?”

    “小七不敢!”小七见司徒玄敖的脸色变了,一下子站起身來,双手抱拳,向司徒玄敖保证。

    他和翠翠都是从小被司徒玄敖收养,那时候,他真的像是他们的亲哥哥,虽对他们严厉,却从沒亏待过他们。

    所以,自己再怎么忘恩负义,也不会背叛司徒玄敖的。

    想着,小七抬头,看着司徒玄敖棱角分明的脸,那刚毅的表情,让他的心慌乱了一下,于是小七赶忙撇开视线,不去与司徒玄敖对视。

    他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的,他对司徒玄敖有一种说不清的情愫,他以为远离司徒玄敖,他的这种奇怪的病就会好,可是离开了司徒玄敖去了暮天阁的这几年,他无时不在思念着司徒玄敖。

    会想着,他现在变得是不是更加耀眼了,是不是还会偶尔头疼,晚上是不是还是常常失眠,回想着他的复仇大计实现后,他会不会发自内心地笑一笑。

    带着这些思念,小七努力地完成着司徒玄敖给他指派的任务,司徒玄敖从很久以前就看出南宫月岚这个人不一般,如果能为己用,那就再好不过了。

    司徒玄敖看得很准,只是可惜,南宫月岚这个人,唯我独尊的性格和天生具來的老谋远虑的缜密心思,让司徒玄敖很难撬开这块砖。

    所以,小七中途终止了任务。

    时隔几年,再次见到司徒玄敖的时候,小七从來沒想到,自己的心居然会跳动的那么剧烈,尽管当时司徒玄敖手持长剑抵在他的喉咙上,只要他稍稍用力,那剑就会贯穿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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