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舞殇
‘舞’字之声刚落，但见音乐响起，一众衣着如彩蝶之女子像云霞般漫上大殿，随着优美悦耳的音乐翩翩起舞。
歌舞盛世，繁华喧闹，在舞姬与音乐的鼓动下，众人兴致更浓，纷纷举杯庆祝胜利。
他人的欢乐，听在柳宁心耳里便是声声尖锐的刺，一条条的插进心里，血流了一地，泪水无声划落，滴在那雪白衣袖上，漫开朵朵水花。
她穿越而来，虽说与天圣帝无亲属之感，但十年来天圣帝对她疼爱有加，让她真真切切的享受到何为为人之女之欢，在天圣帝膝下承欢，一直以来，她都感激上苍。
这是上苍给她的一份厚礼。
沉月的出现，见他第一眼她只想好好保护面前少年，说了稚童之语，她知道沉月心思深沉，超出了同龄之人所想，她小心的掩饰着自己的成熟，暗下里帮助于他，几年相处下来，她发现自己已然爱上这位貌美的凉薄少年。
轻轻叹了一口气，举起面前的酒杯，她仰头一喝而尽。
酒入咽喉，火辣的痛，却是不及她那滴血的心。
她面前的菜肴很是简单，但酒却不少，一杯接一杯的，原本滴酒不沾的她，今天只有一个念头，若是醉死了，那是最好。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头昏昏的，双眸泛着一抹水影，看什么都是迷迷糊糊的，她知道自己已然有些醉了。
察觉一道目光朝自己而来，柳宁心疑惑，下意识的回望，正对上主位那高高无上的他。
心里猛的一紧，双眸泪水再次翻涌，无声划落……
天圣帝十年冬，大地飞雪。
“请陛下允许我与大哥沉月交换，皇后娘娘病重，急盼见我大哥一面，望陛下恩准！”玄沉玉匍匐在地上，苦苦哀求天圣帝放沉月离开，自己愿意代替大哥作人质。
是玄沉月的弟弟，小他一岁。
天圣帝冷冷一笑：“宫女所生的儿子也配与朕说话？莫非你真以为自己有当人质的资格？”
玄沉玉脸色一片死凝！
天圣帝不屑一笑，起身拂袖离开。
大殿上瞬间变得阴冷异常，玄沉玉还匍匐在地上，久久没有起来。
玄沉月放开柳宁心的手，走到弟弟面前，拉起他，轻轻拍去他身上的灰尘，拉他离开。
“沉月，沉月……！”感觉到他的心碎，柳宁心轻轻的在后面呼唤着，直到少年消失在自己眼前。
自那后，沉月三天没来看她。
是夜，月悬高挂。
沉月自南汉国使者处回来，跟他一道回来的，还有沉玉。推开门，便见到房内的她。
微微一惊，沉月问道：“公主殿下深夜造访，是为何事？”
柳宁心抬眸，大眼睛静静的看着他，抿了抿朱红的唇，轻声道：“月，你想离开晋国吗？”
沉月一愣，诧异于她这句话，这几天她不是跟他在闹别扭吗？为何会突然问出这样的话？
莫非……她在试探他？
见他久久不说话，柳宁心走到他面前，掂起脚，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可以帮你离开晋国。”
此话一出，沉月脸色一变，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良久的没有说出一句话！
柳宁心从怀里拿出一叠信函，递与给他：“月，这是晋国各个关卡的通关文书，你拿它，便可以安然离开晋国了。”
玄沉月心里一动，接过文书，坐下，借着摇曳烛光，细细看着那一封又一封的通关文书。
天圣帝柳烈是世之枭雄，通关文书对于至宠的她也是小心翼翼的，能拿到这些，她花了不少心血。
她知道他的心思，她看到了。
那文书上，还有她淡淡的体温。
与他很是相似的弟弟笑了起来：“大哥，时间紧逼，趁陛下还没有起疑心前，你先走吧。”沉玉面带微笑，一样俊美的脸容却不同于他的凉薄，是平和且亲切。
沉月久久的不说话，一张一张的把文书看完，放下。
见大哥犹豫不决，沉玉突然一拱手，向沉月深深一拜，凝声道：“太子殿下，南汉国国势危急，父皇生性懦弱，皇后娘娘体弱多病，不足以撑起整个国家，奸妃当道，其子于父皇更是孱弱无能，如今皇后娘娘将，父皇意图另立新后，到时大哥你太子之位不保，若再不返国，到时弱国庸主，奸妃当道，汉国何存！”
沉玉此番话语字字血泪，沉月双眸更是沉黯，如玉白的手握成了拳。
“大哥，你可以随汉国使节离开，我代你留在这里！”
“哈哈哈……”毫无预兆的，沉月突然大笑起来，笑得凄凉悲愤，双眸更是怨毒。
国破，便是家亡了！
重重的一拂袖，玄沉月看向天上的月亮，一字一顿道：“我要离开这里，不惜一切代价！”
他要离开，南汉需要他，他要一雪前耻！
第二天的，兄弟俩便交换了身份，玄沉月随汉朝使节团离开，玄沉玉躲入柳宁心寝室里。
孤身坐在窗边，柳宁心看着窗外的天空，沉月走了，他真的走了。
心拧成了一股，痛得不能言语。
身边走来一人，站在了她身后：“公主殿下……”
“他走了吧？”柳宁心轻喃道。
沉玉点了点头：“嗯，皇兄走了，公主殿下如何知道我不是皇兄？”
柳宁心转过头来，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动了动嘴，却是最终没有说出话来。
沉月的脚步声很轻，跨度小却急，成一直线走，从回廊那头至殿室，刚好三十步。沉玉的脚步声沉稳有力，跨度大，走来时，只有二十五步。
她知道。
“公主殿下，谢谢你。”
柳宁心淡淡一笑，没有作声，这一刻，她发现语言是多么的空白。
“公主，你喜欢皇兄吗？”玄沉玉轻语问道，不知何解心里微微一揪。
“当然喜欢啊。”想也没想的，柳宁心回答道。
玄沉玉心里微恸，却是一下子如释重负般，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双手逞上：“公主殿下，这是皇兄给你的信。”
皇兄特别交代过的，这问题必须是肯定的答案，才交给她。
像注入了新鲜血液般，柳宁心眼睛一亮，急急接过，打一看。字迹苍劲中带着娟秀，工整异常，正是玄沉月的亲笔书。
沉月谢公主隆恩，待沉月整顿汉国，定必回来迎娶公主回国！月笔。
柳宁心颤抖着手，一瞬间，全世界的花都开了，把信纸紧紧的按在胸口上，至珍之宝！
原来，他是知道她心的！
<!-- 作者有话说 -->
歌舞盛世，繁华喧闹，在舞姬与音乐的鼓动下，众人兴致更浓，纷纷举杯庆祝胜利。
他人的欢乐，听在柳宁心耳里便是声声尖锐的刺，一条条的插进心里，血流了一地，泪水无声划落，滴在那雪白衣袖上，漫开朵朵水花。
她穿越而来，虽说与天圣帝无亲属之感，但十年来天圣帝对她疼爱有加，让她真真切切的享受到何为为人之女之欢，在天圣帝膝下承欢，一直以来，她都感激上苍。
这是上苍给她的一份厚礼。
沉月的出现，见他第一眼她只想好好保护面前少年，说了稚童之语，她知道沉月心思深沉，超出了同龄之人所想，她小心的掩饰着自己的成熟，暗下里帮助于他，几年相处下来，她发现自己已然爱上这位貌美的凉薄少年。
轻轻叹了一口气，举起面前的酒杯，她仰头一喝而尽。
酒入咽喉，火辣的痛，却是不及她那滴血的心。
她面前的菜肴很是简单，但酒却不少，一杯接一杯的，原本滴酒不沾的她，今天只有一个念头，若是醉死了，那是最好。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头昏昏的，双眸泛着一抹水影，看什么都是迷迷糊糊的，她知道自己已然有些醉了。
察觉一道目光朝自己而来，柳宁心疑惑，下意识的回望，正对上主位那高高无上的他。
心里猛的一紧，双眸泪水再次翻涌，无声划落……
天圣帝十年冬，大地飞雪。
“请陛下允许我与大哥沉月交换，皇后娘娘病重，急盼见我大哥一面，望陛下恩准！”玄沉玉匍匐在地上，苦苦哀求天圣帝放沉月离开，自己愿意代替大哥作人质。
是玄沉月的弟弟，小他一岁。
天圣帝冷冷一笑：“宫女所生的儿子也配与朕说话？莫非你真以为自己有当人质的资格？”
玄沉玉脸色一片死凝！
天圣帝不屑一笑，起身拂袖离开。
大殿上瞬间变得阴冷异常，玄沉玉还匍匐在地上，久久没有起来。
玄沉月放开柳宁心的手，走到弟弟面前，拉起他，轻轻拍去他身上的灰尘，拉他离开。
“沉月，沉月……！”感觉到他的心碎，柳宁心轻轻的在后面呼唤着，直到少年消失在自己眼前。
自那后，沉月三天没来看她。
是夜，月悬高挂。
沉月自南汉国使者处回来，跟他一道回来的，还有沉玉。推开门，便见到房内的她。
微微一惊，沉月问道：“公主殿下深夜造访，是为何事？”
柳宁心抬眸，大眼睛静静的看着他，抿了抿朱红的唇，轻声道：“月，你想离开晋国吗？”
沉月一愣，诧异于她这句话，这几天她不是跟他在闹别扭吗？为何会突然问出这样的话？
莫非……她在试探他？
见他久久不说话，柳宁心走到他面前，掂起脚，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可以帮你离开晋国。”
此话一出，沉月脸色一变，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良久的没有说出一句话！
柳宁心从怀里拿出一叠信函，递与给他：“月，这是晋国各个关卡的通关文书，你拿它，便可以安然离开晋国了。”
玄沉月心里一动，接过文书，坐下，借着摇曳烛光，细细看着那一封又一封的通关文书。
天圣帝柳烈是世之枭雄，通关文书对于至宠的她也是小心翼翼的，能拿到这些，她花了不少心血。
她知道他的心思，她看到了。
那文书上，还有她淡淡的体温。
与他很是相似的弟弟笑了起来：“大哥，时间紧逼，趁陛下还没有起疑心前，你先走吧。”沉玉面带微笑，一样俊美的脸容却不同于他的凉薄，是平和且亲切。
沉月久久的不说话，一张一张的把文书看完，放下。
见大哥犹豫不决，沉玉突然一拱手，向沉月深深一拜，凝声道：“太子殿下，南汉国国势危急，父皇生性懦弱，皇后娘娘体弱多病，不足以撑起整个国家，奸妃当道，其子于父皇更是孱弱无能，如今皇后娘娘将，父皇意图另立新后，到时大哥你太子之位不保，若再不返国，到时弱国庸主，奸妃当道，汉国何存！”
沉玉此番话语字字血泪，沉月双眸更是沉黯，如玉白的手握成了拳。
“大哥，你可以随汉国使节离开，我代你留在这里！”
“哈哈哈……”毫无预兆的，沉月突然大笑起来，笑得凄凉悲愤，双眸更是怨毒。
国破，便是家亡了！
重重的一拂袖，玄沉月看向天上的月亮，一字一顿道：“我要离开这里，不惜一切代价！”
他要离开，南汉需要他，他要一雪前耻！
第二天的，兄弟俩便交换了身份，玄沉月随汉朝使节团离开，玄沉玉躲入柳宁心寝室里。
孤身坐在窗边，柳宁心看着窗外的天空，沉月走了，他真的走了。
心拧成了一股，痛得不能言语。
身边走来一人，站在了她身后：“公主殿下……”
“他走了吧？”柳宁心轻喃道。
沉玉点了点头：“嗯，皇兄走了，公主殿下如何知道我不是皇兄？”
柳宁心转过头来，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动了动嘴，却是最终没有说出话来。
沉月的脚步声很轻，跨度小却急，成一直线走，从回廊那头至殿室，刚好三十步。沉玉的脚步声沉稳有力，跨度大，走来时，只有二十五步。
她知道。
“公主殿下，谢谢你。”
柳宁心淡淡一笑，没有作声，这一刻，她发现语言是多么的空白。
“公主，你喜欢皇兄吗？”玄沉玉轻语问道，不知何解心里微微一揪。
“当然喜欢啊。”想也没想的，柳宁心回答道。
玄沉玉心里微恸，却是一下子如释重负般，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双手逞上：“公主殿下，这是皇兄给你的信。”
皇兄特别交代过的，这问题必须是肯定的答案，才交给她。
像注入了新鲜血液般，柳宁心眼睛一亮，急急接过，打一看。字迹苍劲中带着娟秀，工整异常，正是玄沉月的亲笔书。
沉月谢公主隆恩，待沉月整顿汉国，定必回来迎娶公主回国！月笔。
柳宁心颤抖着手，一瞬间，全世界的花都开了，把信纸紧紧的按在胸口上，至珍之宝！
原来，他是知道她心的！
<!-- 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