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试探
【忽然间，我觉得黎昌柏是那么的深不可测，顺带的，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深不可测起来。】
他们没有问，却是早已把我的一切调查的清清楚楚。刚刚黎昌柏不止一次地叫我“莫小姐”时，我居然都没有留心。就算我的名字是简捷告诉他的，但，惊蛰的事，他又是如何得知？
大脑开始隐隐刺痛。
那是我在一统小楼的名字，小楼的写手们都心有灵犀地遵循着楼里的规矩，互不过问个人信息。所以，我才会一直不知道梵夜的真实姓名。而惊蛰的真实名姓，这世界上怕是也没有多少人知道。连钱贝和木子都不很清楚，更何况这几年几乎没有联系的简捷。
如果我真是名声大噪，那被挖掘出来似乎也顺理成章。但我心里清楚，自己说好听点，是搞文字工作的，说难听点，就是个穷酸的下三滥。
我想，也许自己真是太无知太幼稚了，原以为态度谦恭，把事情解释清楚就好。可是，从大厅到这里总共才多点时间，黎氏居然就全部调查了出来……
黎昌柏坐在那高高的黑色扶手椅上，凌然不动，似乎与桌椅的黑色融为一体，周身透射着威严和压抑。仿佛他，才是周围那些黑衣保镖沉黯气氛的源泉。
忽然间，我觉得黎昌柏是那么的深不可测，顺带的，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深不可测起来。
呵，不，是我自己幼稚了，是我自己无知了。
“钱贝……”黎昌柏换了个人，又在不紧不慢地念着，“现年21——”
“行了行了！”钱贝没好气地打断他，“你知道了还冲我们显摆什么？念嘛念？我又不是不知道自个儿是谁！”
黎昌柏并没有恼，而是长长吐出一口烟雾。
“读你，说明你不是个可以让人一目了然的人物，这应该是件好事啊……”他慢条斯理地说。“小丫头叫李李？东湖路小学二年级……对吗？”
木子点点头，似乎觉得他说的不如别人详细，就显得她比别人“一目了然”，所以补充道：“二年级十三班。”
“二年级十三班……”黎昌柏看着屏幕，又吐了一口烟雾，烟雾在他周身扩散开，把他笼罩的如虚如幻，看不真切。
“王哲也是你们班的吧？”
“嗯，”木子乖巧地点头，“叔叔，您认识他？”
“他也来过我们大楼啊。”黎董模棱两可地回答道，然后，又问了一句话。
如果不是后来有人提起，我根本不会知道这话里到底藏了什么玄机，因为不管是我还是钱贝，当时都没有注意。
那时，他问木子的话是：“那你，知不知道离恨天？”
那句从烟雾后面漫出来的话，同他的身影一样，模糊不清。
离恨天。
那，其实是那晚我们一切遭遇的根源。
黎董自己也不知道离恨天是什么，或许是一个人，或许是一群人，也或许，是一个阴谋。
这晚他现身时故意没有清场，是因为离恨天。
对不值一提的偷拍事件如此兴师动众，是因为离恨天。
进行多方面的试探，同时严密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是因为离恨天。
亲自“提审”我们三个，是因为离恨天。
执意检查相机，是因为离恨天。
甚至，在黎董心里早已有了答案的情况下，仍然选择不甘心地试探一句，还是因为，离恨天。
但是，他仍没有找到想要的答案。我们三人的全身上下哪怕丁点儿反应，都一览无遗的暴露在他面前的屏幕上，却没有任何可以怀疑的蛛丝马迹。
木子眨眨眼睛，我生平第一次没有因为她故意扮可爱而嗤之以鼻：“李海天？幼儿园有个同学叫这个，但小学不知去了哪儿……叔叔，你知道？”
黎昌柏短暂地停顿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说：“我当然，不知道……”
他把烟头在烟灰缸中掐灭，让身上的烟雾缓缓散尽。
“惊蛰？”
听他忽然喊了一句，我抬头。只见黎昌柏缓缓站了起来，莫名其妙地，他又重复了一遍。“正好是今天呢……”
只是声音中，夹杂了一丝颓然和疲惫。
然后，他绕过宽大的办公桌，慢慢向我走来：“莫小姐，我愿意出资，全额提供赞助，完成您的梦想……”
黎昌柏在我面前站定，慢慢摘下那覆盖了半边脸的墨镜。他目光温和，冷峻的面庞上，浮起了一丝这一晚他唯一显露过的表情。
淡淡地笑了笑，他说：“莫小姐，愿意合作吗？”
一时间，我真的是，彻彻底底地，愣住了。
人的际遇，真的那么诡异。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十九岁的时候，我用一晚上的惊魂，N多天打吊带固定的胳膊，换来了黎氏集团数千万元的资金。这算不算因祸得福呢？
嘘，不要太得意，我时刻提醒自己。老子曾经曰过：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我可不想因此又招来什么祸患。而且，我相信，有得就有失。人们在得到的同时，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究竟为此失去了什么。
那或许也是种幸福。
因为，在多少年后，我就意外地知道了。也正因为此，才徒增了那么多那么多的彷徨，和那么多那么多的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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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没有问，却是早已把我的一切调查的清清楚楚。刚刚黎昌柏不止一次地叫我“莫小姐”时，我居然都没有留心。就算我的名字是简捷告诉他的，但，惊蛰的事，他又是如何得知？
大脑开始隐隐刺痛。
那是我在一统小楼的名字，小楼的写手们都心有灵犀地遵循着楼里的规矩，互不过问个人信息。所以，我才会一直不知道梵夜的真实姓名。而惊蛰的真实名姓，这世界上怕是也没有多少人知道。连钱贝和木子都不很清楚，更何况这几年几乎没有联系的简捷。
如果我真是名声大噪，那被挖掘出来似乎也顺理成章。但我心里清楚，自己说好听点，是搞文字工作的，说难听点，就是个穷酸的下三滥。
我想，也许自己真是太无知太幼稚了，原以为态度谦恭，把事情解释清楚就好。可是，从大厅到这里总共才多点时间，黎氏居然就全部调查了出来……
黎昌柏坐在那高高的黑色扶手椅上，凌然不动，似乎与桌椅的黑色融为一体，周身透射着威严和压抑。仿佛他，才是周围那些黑衣保镖沉黯气氛的源泉。
忽然间，我觉得黎昌柏是那么的深不可测，顺带的，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深不可测起来。
呵，不，是我自己幼稚了，是我自己无知了。
“钱贝……”黎昌柏换了个人，又在不紧不慢地念着，“现年21——”
“行了行了！”钱贝没好气地打断他，“你知道了还冲我们显摆什么？念嘛念？我又不是不知道自个儿是谁！”
黎昌柏并没有恼，而是长长吐出一口烟雾。
“读你，说明你不是个可以让人一目了然的人物，这应该是件好事啊……”他慢条斯理地说。“小丫头叫李李？东湖路小学二年级……对吗？”
木子点点头，似乎觉得他说的不如别人详细，就显得她比别人“一目了然”，所以补充道：“二年级十三班。”
“二年级十三班……”黎昌柏看着屏幕，又吐了一口烟雾，烟雾在他周身扩散开，把他笼罩的如虚如幻，看不真切。
“王哲也是你们班的吧？”
“嗯，”木子乖巧地点头，“叔叔，您认识他？”
“他也来过我们大楼啊。”黎董模棱两可地回答道，然后，又问了一句话。
如果不是后来有人提起，我根本不会知道这话里到底藏了什么玄机，因为不管是我还是钱贝，当时都没有注意。
那时，他问木子的话是：“那你，知不知道离恨天？”
那句从烟雾后面漫出来的话，同他的身影一样，模糊不清。
离恨天。
那，其实是那晚我们一切遭遇的根源。
黎董自己也不知道离恨天是什么，或许是一个人，或许是一群人，也或许，是一个阴谋。
这晚他现身时故意没有清场，是因为离恨天。
对不值一提的偷拍事件如此兴师动众，是因为离恨天。
进行多方面的试探，同时严密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是因为离恨天。
亲自“提审”我们三个，是因为离恨天。
执意检查相机，是因为离恨天。
甚至，在黎董心里早已有了答案的情况下，仍然选择不甘心地试探一句，还是因为，离恨天。
但是，他仍没有找到想要的答案。我们三人的全身上下哪怕丁点儿反应，都一览无遗的暴露在他面前的屏幕上，却没有任何可以怀疑的蛛丝马迹。
木子眨眨眼睛，我生平第一次没有因为她故意扮可爱而嗤之以鼻：“李海天？幼儿园有个同学叫这个，但小学不知去了哪儿……叔叔，你知道？”
黎昌柏短暂地停顿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说：“我当然，不知道……”
他把烟头在烟灰缸中掐灭，让身上的烟雾缓缓散尽。
“惊蛰？”
听他忽然喊了一句，我抬头。只见黎昌柏缓缓站了起来，莫名其妙地，他又重复了一遍。“正好是今天呢……”
只是声音中，夹杂了一丝颓然和疲惫。
然后，他绕过宽大的办公桌，慢慢向我走来：“莫小姐，我愿意出资，全额提供赞助，完成您的梦想……”
黎昌柏在我面前站定，慢慢摘下那覆盖了半边脸的墨镜。他目光温和，冷峻的面庞上，浮起了一丝这一晚他唯一显露过的表情。
淡淡地笑了笑，他说：“莫小姐，愿意合作吗？”
一时间，我真的是，彻彻底底地，愣住了。
人的际遇，真的那么诡异。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十九岁的时候，我用一晚上的惊魂，N多天打吊带固定的胳膊，换来了黎氏集团数千万元的资金。这算不算因祸得福呢？
嘘，不要太得意，我时刻提醒自己。老子曾经曰过：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我可不想因此又招来什么祸患。而且，我相信，有得就有失。人们在得到的同时，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究竟为此失去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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