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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1四十八、山雨欲来风满楼(2)

    董允越死了。

    这本来是南宫琪意料之中的事情,却没有料到,对方会这么快就行动起来,而且完全没有让自己有一丝一毫的察觉。

    呵,南宫毓,你不是要神不知鬼不觉吗?我当然也会!

    只不过,南宫琪的眸子里泄露出阴冷的颜色,傲立在御书房的他,浑身喷薄的傲然气质,活生生的将小阎公公吓了一跳!

    自家的主子,真是越来越有皇帝的样子了,那么的坚持果敢,那么的冷静沉着,时时处处的,便能够让人感觉到王者之气。

    小阎公公敛下眉眼,精心地沏下一壶茶,南宫琪瞧了一眼,颔首微笑,“小阎公公,你给朕打点一下,朕今晚要出宫一趟,切记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否则,朕也无法保你周全。”

    “奴才明白。”小阎公公俯身和礼,便退了。

    杀了董允越,你以为就可以重新夺回主动权?荒唐!南宫琪冷眸一眯,掌心暗暗发力,隔空一击,顷刻间,窗角的花盆如粉末般碎掉。

    老四,恐怕等不到你回来,这里的一切都会不同了。

    似乎是胜券在握,南宫琪显得异常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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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皎皎兮似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回风之流雪。

    珠缨旋转星宿摇,花蔓抖擞龙蛇动。(白居易)

    夜明河畔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热闹,灯火通明中,各色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完全不因为任何的事故而改变。

    很多人都忘了,那夜缭绕在夜明河上的大火,火光冲天中的惊心动魄早已经随着声色犬马化为了历史,很快便打着旋儿不见了。

    郁婉儿靠在闺阁前已经很久了,愣愣怔怔的,仿佛是呆滞了一般,附生在那里,粘住了。

    夜明河畔,年年月月都是这般景象,从未变过的。

    “唉……”蓦地,郁婉儿叹了一口气,雾蒙蒙的大眼睛里有一丝水雾蔓延出来,失却了妖冶狭长,却别有一番令人怜爱的滋味。

    “婉儿姑娘,时辰不早了,该休息了。”珠帘外,小侍女俏生生的提醒着。

    郁婉儿瞅了瞅屋外,灯火仍如白昼,吵闹声不知为何,今夜觉得尤其刺耳,索性坐到那琵琶面前,轻拢慢捻。

    “小云,你先睡吧,我待会儿便自己睡下的。”

    轻柔的语句刚刚落下,便不再说其他的,小云还想再说些什么,屋内,却接着传来了郁婉儿温柔婉转的歌声,当下也没有再打扰,便起身退了。

    谁还记得那一个夜晚呢?郁婉儿的脑海中不禁再次浮现出那一丛火光,喧闹惊慌的夜明河上,唯有她看到那风中踏水而去的两抹身影,白衣冷冽,素衣淡雅,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那样唯美与搭配。

    也许,自己从来都是没有资格的,没有资格去说如何爱一个人,也没有资格敢把自己毫无保留的付出了。

    自从,踏上这条路开始,便没有可能了。

    心中,莫名的悲怮,流畅抚琵琶的手蓦地一顿,白生生的纤手便涌出了殷红的血珠。

    “惜门主,这是在想些什么呢?如此的痴迷,连我到了都不曾察觉?”

    珠帘外,猛然响起了一记熟悉的男声!郁婉儿顾不得收拾,忙不迭起身上前,拉开珠帘,果真,那熟悉的人正站在灯火辉煌的地方,言笑盈盈。

    “阁主,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有通知婉儿一声?”慌乱的心思无法收敛,连声音都显得仓促。

    南宫琪不由深深蹙眉,这郁婉儿心中肯定是有事的,不然三大门主之首的她不会连自己的到来都不能察觉,更不会气息如此紊乱。

    合扇上前,语调清冷,“婉儿,你心里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啊?!”仿佛自己的心思被人明明白白窥见了一半,郁婉儿刚刚慌乱的心情如今更加不知所措起来,慌忙又退后,不停地摆手,“不!不,未曾有过,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南宫琪望着她慌乱的模样,心中一动,不忍心再为难她,当下作罢。

    郁婉儿偷眼瞅着那抹挺拔的身影渐渐离开自己,心中暂时舒了一口气,趋步走到桌前,一手执壶,一手把盏,急于转移话题。

    “阁主,事情进展得还算顺利吧?”

    顺利?南宫琪剑眉一挑,有掩饰不住的得意流泻出来,何止是顺利?简直是出乎意料的突飞猛进!

    朱唇轻启,他望向郁婉儿,“婉儿,最近索恩有没有来过?”

    索恩是夜明阁的索门主。

    郁婉儿正要说好几天都不见人影了,这时窗外却翻进一个人来,两人定睛一看,正是消失已久的索恩。

    “我来了,阁主。”索恩是个身材健壮的男子,语调凛然。

    南宫琪起身笑道,“索恩你来得正是时候,今儿个晚上立马收拾一下跟我去一个地方办事。”

    办事?

    索恩与郁婉儿四目相对,彼此都可以读出对方眼中的惊诧,从来没有想过阁主口中那句“养兵千里,终须一时”会来的这么突然,连点儿预兆都没有。

    “怎么?感情你还不乐意了?”南宫琪调侃。

    “不,”索恩唯恐南宫琪误会,忙上前,“乐意乐意,只要是为了阁主办事,索恩什么都愿意,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惜!”

    南宫琪狭长的眼睛眯了眯,淡淡地说道,“我既不会让你上刀山,也不会命令你去下火海,相反,我还会让你在那里舒服自在。”

    索恩无语,低头默然。

    郁婉儿的俏脸一红,直愣愣地瞅着一脸坦然的南宫琪,瞬间没了言语。

    “阁主,”索恩脸憋得通红,良久才抬起头来,吞吞吐吐的问道,“这到底是去办什么事情,你别忘了,索恩已经、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

    南宫琪愣怔,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脑海中逡巡了好久,才尴尬的轻咳两声,“呃,索恩,婉儿,你们想到哪里去了?我家那个夫人脾性如何你们都是知道的,就算你们敢去,我也是不敢妄动半步的。”

    原来不是去烟花柳巷,索恩一下子释然,捋起袖子就要准备上战场。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婉儿你要早点儿休息,另外,那个董允越的儿子,你替我看住他,切记,不能让他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董允越的儿子……

    郁婉儿轻轻蹙眉,就是那个董文卿么?一副纨绔子弟、软泥扶不上墙的模样,阁主要他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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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阎公公,去把锦卫与京畿司的领头人叫来,朕有事要说。”南宫琪撂了一纸奏章,冲门外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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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清,慕清?”

    幽深的隧道里,南宫凌稍带焦急的声音响起来,怎么一转眼的功夫,慕清便不见了呢?

    “啊?南宫凌,我在这儿呢。”

    隧道深处,慕清轻柔的声音立马回应。

    真是的!南宫凌恼怒,不是跟她说过这里危险,一定要跟自己站在一起的吗?她这样,要自己如何能够放得下?

    “你过来,到我这边!”沉声向那边唤了一声,南宫凌不由向前加快了步伐。

    慕清却没有答话,此刻的她,正全神贯注的望着那墙壁上的一幅画,因为前面得了教训,因此也不敢用手去触摸,只是远远地看着,显出十分有兴趣的样子。

    “呵,”南宫凌笑,“没想到慕清你还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慕清回身斜睨了他一眼,有些没好气的回应,“我倒是不知这是谁定下规矩,就许男子对兵法布阵有些研究,而女儿家就必须要成天守着女工跟三从四德呢?!”

    南宫凌瞧着慕清说话的样子,知晓她是来真的,当下也不再多说,忙转移了话题,蹲□子,换了副和善的表情,“那我来问你,贤妃大人,您研究这幅八卦布阵图,得了什么心得吗?”

    慕清丢过一个白眼去,显然对他的新称呼并不苟同,却还是耐心解释道,“你看,这个地方。”

    南宫凌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八卦图的东南角上方有一个细微的标记,边上附着了一些奇怪的符号。

    皱眉沉吟,“这又是怎么了?”

    慕清是学过一些八卦图的,小时候最喜欢的便是跟外公一起破译阵法,如今再拿到这张图的时候,虽然上面的文字有些晦涩,但也并不是一窍不通的。

    她耐着性子解释道,“我有些怀疑,这个地方的八卦阵图便是我们所遇到的一切机关的总指挥处。”

    “哦?”南宫凌剑眉微挑,来了兴趣,“何出此言?慕清说来听听。”

    慕清纤手一画,刚刚提示南宫凌的地方被她大片地圈起,“这个地方很明显有一处细微的标记,而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边上的符号是有特殊含义的,似乎是说‘神龙探手’,这是一种精确度极高的暗器发射器械,由一些很不经意的事物引发,就像刚才我触碰到的西慈国语言一样,很隐晦,但是却能置人于死地,实在是很厉害的手段。”

    她分析的有条有理,南宫凌都有些信服了,右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吧,满腹疑问,“那你凭什么就认为,这个图便是整个洞内的大阵呢?有什么证据能够说服我?”

    “如果我不迷失方向的话,我应该能够记起来,那天我们正还是处于东南角处,正好是相对应的,而且还有很重要的原因,如果真的如我所说,现在,”慕清环视了一下周围,谨慎地回应道,“马上就会出现一个小状况……”

    “滋滋滋……”一阵细密的声音传来……

    慕清跟南宫凌同时挺直了身子,这下子,又会出现什么呢?

    一股紧张的情绪飞速蔓延开来……

    “滋滋滋……”那奇怪的声音却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两人目光相接,突然明白了将要出场的是什么。

    “慕清,到这边来!”南宫凌一把拉起她,两人同时凌空到不甚宽阔的烛台处,借着幽暗的火光,终于看清了眼前不断滑行过来的东西。

    蛇!

    疯狂吐着蛇信子不断扭动的身子几乎是在一瞬间迅速上涌过来,根本让人来不及惊恐,那藏身的烛台下早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蛇虫!

    扁头,倒三角。

    很明显是带有剧毒的。

    来不及细想,这布阵之人是何等的阴险狠毒,两人现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

    南宫凌袖中不知何时飞出了数道银芒,慕清还没有反应过来,那银芒便根根直插进群蛇的七寸,再细细看时,刚才躁动的蛇虫已经是相当萎靡,没了一点儿生机的样子。

    难道这样就结束了吗?慕清尚在疑惑,却无意间发现,那脚下的烛台又开始剧烈地颤动起来。

    就知道没有那么容易会解决!南宫凌望着不知何时又重新恢复生机的群蛇,心中虽然惊讶于这些蛇虫的顽强生命力,却也是迅速闪身而下。

    “南宫凌!”慕清惊呼,这个时候,他还要冒险下去!“你赶紧回来!不要做傻事!”

    不要做傻事,不要做傻事……

    这不是刚进来之前他对自己说过的话吗?那为什么现在他自己又不遵守了呢?南宫凌!

    “没事的,我引开它们,你识得图,既然有布阵之法,必然也有解阵之法,慕清,你务必要快,否则,我支撑不了太久的。”南宫凌停驻在地上,被动态之物吸引的蛇群似乎是重新找到了,疯了一般的迅速涌过去……

    解阵之法,解阵之法?解阵之法!

    慕清一时间心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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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毓王府内。

    夕阳西下,凉薄的暮光铺陈在冷清的砖瓦上,越发显得寂寞了。

    “王妃,该用膳了。”乖巧的小丫头锦儿上前提醒着那已经在窗前斜靠了一整天的王妃。

    “啊?!”苏慕琴一惊,迅速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锦儿,何事?”

    锦儿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王妃,现在是该用膳的时辰了。”

    “哦,”苏慕清愣愣地点头,起身要往前走,似乎是随口问了一句,“王爷回来了吗?”

    锦儿犹豫了一阵子,正考虑要不要摇头,那苏慕清早已经了然于心。

    其实不是不知道这个答案的,这么多年来,自己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吧?从一开始的做戏,一直到最后的漠不关心,南宫毓的心始终都不在自己这边……

    犹记得,那年的自己,豆蔻的年纪中遇到猎马前行的他,紫色的衣襟随风飘荡,带走了江南的春*色,同时带走的,还有自己的心……

    他也许永远都不会知晓,自己在得知先皇赐婚苏家大女给三皇子南宫毓的时候,自己心中的那种喜悦与紧张;他永远都不知道,新婚之夜他将自己蹂躏后踢掉的那种撕心裂肺;他也永远都不知道,独守空闺这么多年,心里那种无法排解的怨气。

    可是,明明是不甘心的,明明是还爱着他的,无论如何,都是恨不起来的!

    “王妃……”锦儿迟疑地叫了一声,提醒她。

    忽然,屋子的门被人“哐当”一声踢开!苏慕琴抬眸,正遇到那抹阴厉的眼神!

    南宫毓!她失声叫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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