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章六九 交易
姬野显然没有想到，面前这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竟然就是楚云宇口中所说的南楚帝国炼丹第一人，五品巅峰炼药师谷湛！
青发虬髯的谷湛虽然是生得一副粗犷的模样，但是，那双深邃至极的褐色眸子，却让姬野不敢有丝毫小觑。
谷湛住在城郊一个简陋的药庐里，如何看都与他的身份不符。不过，即便是当今的皇帝陛下亲临，也得毕恭毕敬地拱手进来。
楚云宇这次为了请动谷湛，据说更是付出了极为高昂的代价，至于是什么，因为是双方的交易辛密，即便是太子楚天翔，也是无从探知。
不过，让帝都的有心人士倍感兴趣的却是，这楚云宇请谷湛，医治的竟然不是他的妹妹楚瑄芸，而是那个小小的东唐国武师姬野。
毕竟，在这些深谙政治的人看来，这楚云宇想要翻盘，除了等待太子登基之外，还必须遥控楚云国的政事，而楚瑄芸，从身份和地位上看，显然是他现在唯一能够牵制现任国公的棋码，否则，过个十年八载，就算是有帝都皇帝支持，想要抢下别人早已固若金汤的江山，谈何容易！
不过，听说楚云宇的国公弟弟好像早已药石无灵？那看来楚云宇还有个办法，就是期待楚云泽早点死。
姬野独自滚动轮椅推门进来，药庐的院子偌大整洁，却是颇为简单。烈日当空，晒得摆在阳光下的药材芳香四溢。
一颗上了年纪的老榕树遮蔽了大半个庭院，而谷湛，就坐在榕树下的石凳上，石桌摆着一个茶壶和两个茶杯，似乎是为姬野准备的。
谷湛玩弄着手中的一块三指宽的铜板，上面的花纹凌乱，布满青苔，像是有着古久的历史。
“我寻了青纹星铜的碎片十多年无果，却没想到你拿来做了敲门砖。”谷湛将姬野请到桌前，深深地看了后者一眼，才幽幽地道，“只是，拿得出青纹星铜的人的要求，即便是我谷湛，也未必能够达成。”
青纹星传说是上古的天宿诸星之一，千万年前，被当时的超绝强者天宝圣者从天穹上摘下，用以记载他藏于各处的秘宝的信息。天宝圣者得名于他一生收藏的无数秘宝，正是其号称“囊天下之宝，拂手可翻星辰”，因而青纹星一出世，便引来了诸多强者追逐，甚至爆发了国家、超国家势力间的无数次战争。
终于，青纹星最后在一场至少十名圣皇强者的争夺中爆炸，化作无数陨石碎片自星空中坠下，消失于世界各地。有些人毕其一生，也无法获得哪怕是青纹星铜碎片的情报，而姬野却是踩到狗屎，竟然从段辰天的纳戒中发现了一块。
“呵呵，这只是晚辈的见面礼，也是答谢大师上次，救了楚云公主一命。”姬野笑，仿佛这青纹星铜不足稀奇。
“九元续魂丹虽出自我手，但是陛下已经付过报酬，无须答谢。而且，就算是我，也只能勉强延续楚云公主的性命罢了。”谷湛却是摇头，“如果是为了公主的事情，只怕我无能为力。”
话虽如此，谷湛却没有丝毫要退还手中的青纹星铜的意思。
“我这番来，其实只是希望能从大师口中，得到救治公主殿下的情报。”姬野明白谷湛的意思，也就不再废话，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作为一名甚至能够炼制出六品丹药的五品巅峰炼药师，即便他无法炼制出救活楚瑄芸的丹药，却极有可能掌握有相关的情报，按照楚云宇的话说，如果谷湛都不知道，那南楚帝国，便无人知道了。
只是，一个人手里掌握的情报，却是与他的身份、背景，甚至是不愿为人所知的辛密盘错勾结，因而，虽说有时候只是几个字，却并非这么容易启齿。
而且，更多时候，能够用来交换情报的，也大多是同一级别的情报。
“这块青纹星铜碎片上的信息，确实足够交换我手头上掌握的相关情报，只是……”谷湛饶有兴趣地看着姬野，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你知道，炼药师只懂得炼药。”
“可以。”姬野却是想也未想，便应了下来。
“你不用急着答应，还是先让我把话说完。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块碎片，不过上面所记载的东西，却就是在帝都一个守卫森严仅次于皇宫的地方。”谷湛脸上的笑容一闪而逝，语气也旋即低了下来，“只是不知道，上面记载的是天宝圣者的哪样秘宝。”
虽然极为隐晦，但是姬野仍然从谷湛的眸子中捕获到了一抹贪婪之色。
姬野嘴角也是微微一扬，然后肃穆地道：“既然我已经应下，就算是要上天，我也不会反口。只是，您也知道，我身上的伤……”
谷湛赞许地看了姬野一眼，然后将手指搭在姬野的手腕上，一股浩瀚至极的灵魂力量，便涌入了姬野的体内。
只是，那原本自信的神情，却随着灵魂力量的深入而逐渐变得沉重，旋即，就连双眸都紧闭起来，似乎是在深思。
“呼……”半晌，谷湛方才松开手，长长地吁了口气后，才睁开眸子，看向了姬野。只是，这番探查，却出乎意料让他脸色徒添了一抹苍白。
“你的灵魂力量非常强大，就算是我，也自愧不如！”谷湛叹了口气，一脸郁闷的神色。
“我不知道你遇到什么样的奇遇，但是，你显然也早就意识到我能够察觉出来，你身上如此强大的灵魂力量，很大一部分并非是你自己的。”见到姬野闻言没有丝毫的喜色，谷湛也就不再废言，而是道出了姬野心中的隐忧：“所以，你的灵魂力量现在虚浮得很，相信你最近一次运转这股力量，便察觉到了。”
姬野点了点头，对于谷湛的诊断，他没有任何异议，也并不惊讶。
“其实灵修与武修一样，分有几个境界，分别是凡境、灵境、地境和天境，但是，绝大多数人，哪怕是普通的皇级强者，灵修也不过是凡境境界，所以，只有像炼药师这样的灵魂职业者，才会刻意去关注灵魂力量的境界划分问题。”一提起灵魂，谷湛便开始滔滔不绝，“对于我们而言，灵魂力量的境界决定了我们炼药一途的最终成就。而想要突破至六品炼药师境界，灵魂必须达到灵境境界。这也是为何，虽然我仍然只是五品巅峰境界，却能炼制出六品的丹药。”
“而我刚才所说的，你的灵魂力量只是‘量’上的强大，就像——你的灵根一样，但是，你灵魂力量的‘质’，却仍然不高。当然，无论是先天还是后天，拥有强大的灵魂的人，无论是在武修上，还是灵修上，都具备比常人更高的天赋。而你现在的灵魂状态，则是处于凡境大圆满境界，距离突破至灵境境界，也只是一步之遥。”
“当然，一步之遥，宛若天堑，以你现在的状态，莫说前进，要是能够在这个位置上站稳脚尖，已经是难上加难了。”说到这里，谷湛刻意停顿了一下，显然是想看一下面前这个让自己刚才失态的小子，露出点惊慌失措的表情，但是，最终他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继续说道：“所幸是发现得早，我这里刚好有一颗五品的丹药清元炼魂丹，你服用之后，能够很快好转。”
谷湛说完，右手一翻，将一个翠绿色的玉瓶握在了手里，然后递给了姬野。
见到姬野那古井无波的臭脸终于松动，一脸感激地收下了丹药，谷湛的心中却是长松一口气。当初听到楚云宇介绍姬野的病情时，谷湛却是没有几分的把握，毕竟，能够造成人灵魂力量创伤的人，至少是灵魂力量在灵境或以上的强者，而想要愈合灵魂，就算是普通的六品丹药，也难以做到。
但是，今天一看，却发现这小子的灵魂早就愈合，虽然不知道他走的是什么狗屎运，却也给自己带来了不小的好运，只需要一颗五品丹药，就能够解决这单买卖。要知道，当时楚云宇拿出来的那个东西，若是放到市面上，就算是交易到七品丹药，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这下倒是好了，一方面不费自己吹灰之力，另一方面又能将那宝贝稳稳塞入囊中。因而，那张几十年从没有笑过的臭脸，今天却是显得格外灿烂。
“不过，毕竟是涉及到灵魂问题，如果你有时间，最好在我这里进行疗伤。”破天荒的，谷湛竟然主动开口。
姬野也是倍感诧异，心想这个传说中出了名的难打交道的家伙，今天怎么转性了。还有，怎么这个家伙的笑容，无论怎么看，都让人心生恶寒！
“那就谢谢前辈了！”炽热的阳光就在咫尺之外，姬野却突然生起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浑身颤了颤，狠狠地吞了几此咽喉，才勉强稳住自己的声音，平静地说出这句话来。
<!-- 作者有话说 -->
青发虬髯的谷湛虽然是生得一副粗犷的模样，但是，那双深邃至极的褐色眸子，却让姬野不敢有丝毫小觑。
谷湛住在城郊一个简陋的药庐里，如何看都与他的身份不符。不过，即便是当今的皇帝陛下亲临，也得毕恭毕敬地拱手进来。
楚云宇这次为了请动谷湛，据说更是付出了极为高昂的代价，至于是什么，因为是双方的交易辛密，即便是太子楚天翔，也是无从探知。
不过，让帝都的有心人士倍感兴趣的却是，这楚云宇请谷湛，医治的竟然不是他的妹妹楚瑄芸，而是那个小小的东唐国武师姬野。
毕竟，在这些深谙政治的人看来，这楚云宇想要翻盘，除了等待太子登基之外，还必须遥控楚云国的政事，而楚瑄芸，从身份和地位上看，显然是他现在唯一能够牵制现任国公的棋码，否则，过个十年八载，就算是有帝都皇帝支持，想要抢下别人早已固若金汤的江山，谈何容易！
不过，听说楚云宇的国公弟弟好像早已药石无灵？那看来楚云宇还有个办法，就是期待楚云泽早点死。
姬野独自滚动轮椅推门进来，药庐的院子偌大整洁，却是颇为简单。烈日当空，晒得摆在阳光下的药材芳香四溢。
一颗上了年纪的老榕树遮蔽了大半个庭院，而谷湛，就坐在榕树下的石凳上，石桌摆着一个茶壶和两个茶杯，似乎是为姬野准备的。
谷湛玩弄着手中的一块三指宽的铜板，上面的花纹凌乱，布满青苔，像是有着古久的历史。
“我寻了青纹星铜的碎片十多年无果，却没想到你拿来做了敲门砖。”谷湛将姬野请到桌前，深深地看了后者一眼，才幽幽地道，“只是，拿得出青纹星铜的人的要求，即便是我谷湛，也未必能够达成。”
青纹星传说是上古的天宿诸星之一，千万年前，被当时的超绝强者天宝圣者从天穹上摘下，用以记载他藏于各处的秘宝的信息。天宝圣者得名于他一生收藏的无数秘宝，正是其号称“囊天下之宝，拂手可翻星辰”，因而青纹星一出世，便引来了诸多强者追逐，甚至爆发了国家、超国家势力间的无数次战争。
终于，青纹星最后在一场至少十名圣皇强者的争夺中爆炸，化作无数陨石碎片自星空中坠下，消失于世界各地。有些人毕其一生，也无法获得哪怕是青纹星铜碎片的情报，而姬野却是踩到狗屎，竟然从段辰天的纳戒中发现了一块。
“呵呵，这只是晚辈的见面礼，也是答谢大师上次，救了楚云公主一命。”姬野笑，仿佛这青纹星铜不足稀奇。
“九元续魂丹虽出自我手，但是陛下已经付过报酬，无须答谢。而且，就算是我，也只能勉强延续楚云公主的性命罢了。”谷湛却是摇头，“如果是为了公主的事情，只怕我无能为力。”
话虽如此，谷湛却没有丝毫要退还手中的青纹星铜的意思。
“我这番来，其实只是希望能从大师口中，得到救治公主殿下的情报。”姬野明白谷湛的意思，也就不再废话，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作为一名甚至能够炼制出六品丹药的五品巅峰炼药师，即便他无法炼制出救活楚瑄芸的丹药，却极有可能掌握有相关的情报，按照楚云宇的话说，如果谷湛都不知道，那南楚帝国，便无人知道了。
只是，一个人手里掌握的情报，却是与他的身份、背景，甚至是不愿为人所知的辛密盘错勾结，因而，虽说有时候只是几个字，却并非这么容易启齿。
而且，更多时候，能够用来交换情报的，也大多是同一级别的情报。
“这块青纹星铜碎片上的信息，确实足够交换我手头上掌握的相关情报，只是……”谷湛饶有兴趣地看着姬野，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你知道，炼药师只懂得炼药。”
“可以。”姬野却是想也未想，便应了下来。
“你不用急着答应，还是先让我把话说完。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块碎片，不过上面所记载的东西，却就是在帝都一个守卫森严仅次于皇宫的地方。”谷湛脸上的笑容一闪而逝，语气也旋即低了下来，“只是不知道，上面记载的是天宝圣者的哪样秘宝。”
虽然极为隐晦，但是姬野仍然从谷湛的眸子中捕获到了一抹贪婪之色。
姬野嘴角也是微微一扬，然后肃穆地道：“既然我已经应下，就算是要上天，我也不会反口。只是，您也知道，我身上的伤……”
谷湛赞许地看了姬野一眼，然后将手指搭在姬野的手腕上，一股浩瀚至极的灵魂力量，便涌入了姬野的体内。
只是，那原本自信的神情，却随着灵魂力量的深入而逐渐变得沉重，旋即，就连双眸都紧闭起来，似乎是在深思。
“呼……”半晌，谷湛方才松开手，长长地吁了口气后，才睁开眸子，看向了姬野。只是，这番探查，却出乎意料让他脸色徒添了一抹苍白。
“你的灵魂力量非常强大，就算是我，也自愧不如！”谷湛叹了口气，一脸郁闷的神色。
“我不知道你遇到什么样的奇遇，但是，你显然也早就意识到我能够察觉出来，你身上如此强大的灵魂力量，很大一部分并非是你自己的。”见到姬野闻言没有丝毫的喜色，谷湛也就不再废言，而是道出了姬野心中的隐忧：“所以，你的灵魂力量现在虚浮得很，相信你最近一次运转这股力量，便察觉到了。”
姬野点了点头，对于谷湛的诊断，他没有任何异议，也并不惊讶。
“其实灵修与武修一样，分有几个境界，分别是凡境、灵境、地境和天境，但是，绝大多数人，哪怕是普通的皇级强者，灵修也不过是凡境境界，所以，只有像炼药师这样的灵魂职业者，才会刻意去关注灵魂力量的境界划分问题。”一提起灵魂，谷湛便开始滔滔不绝，“对于我们而言，灵魂力量的境界决定了我们炼药一途的最终成就。而想要突破至六品炼药师境界，灵魂必须达到灵境境界。这也是为何，虽然我仍然只是五品巅峰境界，却能炼制出六品的丹药。”
“而我刚才所说的，你的灵魂力量只是‘量’上的强大，就像——你的灵根一样，但是，你灵魂力量的‘质’，却仍然不高。当然，无论是先天还是后天，拥有强大的灵魂的人，无论是在武修上，还是灵修上，都具备比常人更高的天赋。而你现在的灵魂状态，则是处于凡境大圆满境界，距离突破至灵境境界，也只是一步之遥。”
“当然，一步之遥，宛若天堑，以你现在的状态，莫说前进，要是能够在这个位置上站稳脚尖，已经是难上加难了。”说到这里，谷湛刻意停顿了一下，显然是想看一下面前这个让自己刚才失态的小子，露出点惊慌失措的表情，但是，最终他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继续说道：“所幸是发现得早，我这里刚好有一颗五品的丹药清元炼魂丹，你服用之后，能够很快好转。”
谷湛说完，右手一翻，将一个翠绿色的玉瓶握在了手里，然后递给了姬野。
见到姬野那古井无波的臭脸终于松动，一脸感激地收下了丹药，谷湛的心中却是长松一口气。当初听到楚云宇介绍姬野的病情时，谷湛却是没有几分的把握，毕竟，能够造成人灵魂力量创伤的人，至少是灵魂力量在灵境或以上的强者，而想要愈合灵魂，就算是普通的六品丹药，也难以做到。
但是，今天一看，却发现这小子的灵魂早就愈合，虽然不知道他走的是什么狗屎运，却也给自己带来了不小的好运，只需要一颗五品丹药，就能够解决这单买卖。要知道，当时楚云宇拿出来的那个东西，若是放到市面上，就算是交易到七品丹药，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这下倒是好了，一方面不费自己吹灰之力，另一方面又能将那宝贝稳稳塞入囊中。因而，那张几十年从没有笑过的臭脸，今天却是显得格外灿烂。
“不过，毕竟是涉及到灵魂问题，如果你有时间，最好在我这里进行疗伤。”破天荒的，谷湛竟然主动开口。
姬野也是倍感诧异，心想这个传说中出了名的难打交道的家伙，今天怎么转性了。还有，怎么这个家伙的笑容，无论怎么看，都让人心生恶寒！
“那就谢谢前辈了！”炽热的阳光就在咫尺之外，姬野却突然生起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浑身颤了颤，狠狠地吞了几此咽喉，才勉强稳住自己的声音，平静地说出这句话来。
<!-- 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