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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2第五十二章

    “小白?”

    感觉到有人摇晃着自己的身体,意识仿佛从那个虚无的空间迅速被拉回了一样,谢远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怎么了?”

    视线微微有些模糊,明亮的光线映入眼帘,谢远白微微眯起眼睛注视着眼前的人:“……为什么叫我小白?”一醒来就听到这么难听的名字,特别不顺心!

    “咦,我听诡夏就是这么叫你的呀,”那个人困惑地看着自己,暗红色的头发阻挡了一部分的阳光,谢远白这会儿才发现,叫醒自己的不是诡夏,而是从皇都来的某个贵族的私生子,鸠夜。

    “唔……”谢远白觉得自己这会儿虽然被鸠夜摇醒,但是意识还在那片沉寂的黑色空间中漂浮一样,他靠在柔软的靠枕上,看着鸠夜,“现在几点了?”

    “八点……”鸠夜连手表都没看,估计对叫不叫醒自己已经犹豫了好一会儿了,“你要先起来用早餐吗,还是……再睡一会儿?”

    谢远白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得到图书馆的通行证,从而能接近大灾变的隐秘而显得异常兴奋,以致于想起了从二十一世纪来到这里的事情。

    “你叫醒我……有什么事情吗?”谢远白轻声问,他往床帘的阴影里凑过去,好让自己的眼睛稍微舒适一点。

    鸠夜皱了皱眉头,看着谢远白说:“抱歉……我不知道这正不正常,所以一直犹豫着没把你叫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谢远白坐直身体看着鸠夜,直觉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鸠夜沉默了一会说:“诡夏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这正常吗?谢远白问自己。

    这当然不正常!监视的时间基本持续到凌晨三点左右,这个时间段人类的活动基本都会停止而进行必要的休息。所以诡夏的监视一般性来说最多持续到凌晨四点,因为在这座公馆里,有些职位的仆人或者奴隶在这个时间差不多就要起来干活了,诡夏呆在树上并不安全。

    难道诡夏发现了什么?

    “有罗西伯爵的消息吗?”谢远白揉揉有些疼的头,对鸠夜说,“抱歉,我的头有些疼……能把那边的衣服给我拿一下吗?”

    “当然,”鸠夜走到那边停了一下,“衣服还是换另一套吧,讲究外表的贵族会每天都换衣服。”

    “嗯,麻烦了……”谢远白差点忘记自己扮演的角色了,这会儿又想起鸠夜也是贵族,这种拿衣服的事情怎么能叫他去做呢,不过这会儿对方已经将衣服拿了过来,“谢谢……不好意思,我不该叫你拿……”入乡随俗神马的,最容易忘记掉了!

    “没关系,”鸠夜淡淡地说,将衣服放到旁边的床头柜上,“我习惯了。”

    “咦?”

    “私生子嘛,其实跟仆人的地位也差不多。”鸠夜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小声说。

    谢远白笑了笑:“鸠夜,你想隐瞒身份我可没意见,不过我知道你并非私生子,不用在我面前这样说。”

    鸠夜愣了愣,祖母绿般的绿色眸子里露出了些许笑意:“你怎么知道?”

    “听说私生子只能接受家庭教育,不能上学校读书,”谢远白慢腾腾地穿衣服,这种衣服很难穿,只有穿的慢才能保证不出错,“你肯定不了解私生子,所以才会说这种浅薄的谎言——或者,你是希望我们能发现你的谎言?”

    “无所谓,”鸠夜耸耸肩膀,随即才说,“我是真的想将这件事情完成,我知道刺客杀人不需要理由,黑色假面也是,但是我需要,如果罗西伯爵是无辜的,特尔的死真的与他无关,那么我不需要他的命——即使他是私生子,在治理领地上,我承认他表现地不错。”

    “是吗?”谢远白穿上合身的深紫色外套,黑色的发丝服帖地顺着颈侧落在白色衬衫的丝绸领子上,他下意识地用手指确认它的长度,然后想到,好像有好久没有剪头发了。

    “需要帮忙吗?”鸠夜忽然说,“你的头发有点长了。”

    谢远白在窗台边的椅子上坐下:“如果不觉得这是冒犯的话,那就麻烦你了。”

    鸠夜从旁边的餐盘里拿起餐刀:“我以前经常帮我的弟弟这样剪头发。”他说着,慢慢地走了过来,缓缓弯下腰,拿宽大的浴巾披在谢远白的肩膀上,“不担心诡夏吗?”

    “如果他出了事,肯定是我没办法解决的,”谢远白淡淡地说,感觉到锐利的刀锋轻轻在自己的皮肤上扫过,带来金属的冰凉。诡夏虽然在分析推理方面没什么天分,但是论在这个世界里的生存本领,应对意外的手段以及作为黑色假面的特殊技能,绝对是高华国大部分人无法企及的——这样说来的话,诡夏很可能是碰上了一些什么事情,也许并非意外,或者发现了什么情况独自调查,不方便回来报信,也是极有可能的。

    鸠夜皱皱眉头,他有些惋惜地削掉谢远白略长的发梢,在自己的手指上,发丝显得柔顺而漆黑,带着一种仿佛来自异世的奇异颜色,在高华国这是很少见的颜色。而在高华国之外的一些国家,黑发黑眸会被视为不详之人,甚至受到杀戮与判刑。当然,即使是在高华国也会有人受到这种思想的熏陶,比如他去过的好几片领地的领主就有这样的偏见。

    “今天有什么计划?”鸠夜看着映在如同镜子一般的餐刀的刀面上,刀锋虽然比不上杀人的刀锋,但是这会儿用力按下去,这个人大概也会死掉吧。他微微地比划了一下,嘴角牵起一个自嘲的笑容,然后将餐刀放到一边的圆桌上。他将视线转移到窗外,然后帮谢远白抖落细碎的黑发,“或者去教会的图书馆参观一下?”

    “大概吧,”谢远白拍拍自己的肩膀,上面还遗留着黑色的碎发,“反正不想呆在公馆里。”

    “那看起来我还得留守在这里了,”鸠夜无奈地耸耸肩膀。一般性来说,来某位贵族家里做客的话,客人没有正式请辞前,最好留下一名仆人在房间,以表示对公馆主人的尊重,也可以随时把公馆主人的邀请信息,准确地传达给自己的主人。

    “看起来要麻烦你了,”谢远白柔声说,然后转身向门外走去,打开门的时候回头看了鸠夜一眼,“谢谢你。”

    “什么?”鸠夜愣了愣。

    谢远白指指自己的头发,露出一个笑容以后转身离开。

    鸠夜看着那扇门轻轻地关上,继而转头看向放在圆桌上的那把餐刀。

    有时候会有种破坏的欲望,好像不去毁灭什么就无法活下去一样——这种感觉困扰着鸠夜好多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从这种困扰里解脱呢。他笑了笑,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温暖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无所事事的过去。

    ×××

    谢远白走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他特意去看了上次马戏团驻扎的地方,那个小丑还是在那里招揽客人。他有点想去看看那个灰狼族,但是向那里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他开始有种心神不定的感觉。

    他说不上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就好像身边缺少了某种东西。也许那并不是必不可少,但是……那种缺失般的感觉,让他有些烦躁。

    他看了看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好像已经习惯了有人走在自己的一侧,也习惯了迷路的时候,会有人来找他回去。

    这种烦躁的感觉,让他对灰狼族也失去了兴趣。

    他看着那个满脸油彩的小丑脸上虚伪的笑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露出或快乐或心烦的表情,那些和这些,所有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有种恐慌的感觉。

    这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这里的天空与大地,这里的人群与社会关系,仿佛都与他无关,他永远是站在局外的那一个人,他可以研究可以探寻,但是却不能成为这里的一部分。

    谢远白站在人群里,茫然地看着,人群发出的熙攘声,夹杂着气味和风的吹向,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不属于这里,也不再属于二十一世纪。就像浮萍一样,他好像不属于任何的地方,却在哪里都可以生存下去。

    这种感觉让他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惧。连指尖都在轻轻颤抖,他很害怕。

    之前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好像并没有那么害怕,他可以坦然应对一切危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开始有这种感觉……

    他有些慌乱地站在那里,直到那个小丑的视线对上自己的。小丑看到自己的视线带着惊喜,随即他往这边走过来,谢远白愣了愣,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他急忙转身逃开了。

    他不知道这么做是为什么,他一点也不害怕那个小丑,他告诉自己别害怕,却一边逃跑,他做了一种自己都解释不了的行为。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难道是因为……诡夏没有回来?

    他有些茫然地停下脚步,气喘吁吁地站在人群里,阳光洒落下来,十分的温暖。

    是因为诡夏吗?

    他明明在鸠夜面前还能保持镇定,难道他有那么依赖那个金发的男人吗……真不可思议。

    谢远白调整自己的呼吸,然后向紫罗兰之店慢慢地走过去。

    “早上好,”塔布先生正在店里忙活着,看到谢远白走进来,只是抬了抬下吧。

    谢远白走了过去,看到她正在研磨某种东西,于是他凑近了看:“你在忙什么,塔布先生?”

    “你的身份卡,”塔布露出一个笑容,转头看他,“教会图书馆的身份识别卡非常难弄,我正在做最基础的工作……”

    “可是……”谢远白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昨晚鸠夜给他的那张卡,“昨天鸠夜已经给了我一张了。”

    塔布原本戴着一副护目镜,这会儿她惊讶地一下子抬头看着他手里的那张卡,一下子夺了过来:“这是鸠夜给你的?”

    “……怎么了?”谢远白看着塔布,有转头看向那张卡,银色的卡片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又耀眼的光芒,如同一整片细小的钻石将光线折射出了无数坚硬的棱面,他的视线又被这张卡吸引住了。

    “……是真品噢,”塔布将卡片还给谢远白,然后有些惋惜地看着研磨器里的一堆细碎闪亮的东西,叹了口气,“我白费功夫了。”

    “抱歉,他是昨天给我的……”谢远白凑过去看,愣了愣,“这是钻石?”

    “没错,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这种识别卡那么难伪造?”塔布耸耸肩膀,小心翼翼地将研磨碗里的细碎的钻石倒到一个密实的口袋里,“钻石的硬度是最大的,所以在研磨钻石上,可是下了苦功夫……”

    “你是说……”谢远白看着手里的卡,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不会觉得那是银粉吧?”塔布伸了个懒腰,“还好你不是明天才来,要不然我的手都要磨的起泡了,伪造这种卡片最讨厌了。”

    这张卡里包裹的是细碎的钻石!

    鸠夜出手也太豪爽了吧。

    “鸠夜送你的吗?”塔布若有所思地看了谢远白,“这是很珍贵的东西。”

    谢远白将卡片缓缓放回上衣口袋,淡淡地说:“我想也是。”

    “诡夏呢?”塔布看看谢远白的身后,“不会是给你买早饭去了吧……我们这里有提供早饭噢。”她努力摆出盛情邀请的样子。

    “他……有点事情,”谢远白轻声说,提到这个名字心里烦躁的感觉再次出现,于是他迅速转移话题,“对了,鸠夜好像跟你很熟,他跟我提过。”

    “还行吧,”塔布将护目镜拿下来,随手放在桌子上,“……你对鸠夜的身份好奇吗?”

    “他不是私生子对吗?”谢远白问,其实他对鸠夜的事情一点也不感兴趣,但是他想跟塔布说说话,似乎那样可以让心绪平静下来,“我觉得他看起来不简单。”

    “哎呀,叫我该怎么回答你呢……”塔布拍拍自己的额头,一副头疼的样子,然后在店里来回走了几遍,似乎在苦恼答案,然后她停下来,翠绿色的眼睛看着谢远白,“你不该问这个,诡夏绝对不会问。”

    谢远白看着塔布,这个世界有这个世界的规则,不管你是否在意这个规则:“好的,我不问。”他说,然后转过身,“我去楼上了,如果诡夏来了……”

    “我会让他上来找你的,”塔布接上去说,“诡夏也许有些小毛病,但是……他是个好人。”

    谢远白点点头,转身上了楼。

    好人吗?这个世界对好人的定义是什么?在谢远白中立的立场来看,他只是一个为了金钱,而满手鲜血的刺客。但是在这样的年代,这样的社会规则下,该如何去责怪他,作为他的帮凶的自己,也应该承担同样的罪与罚吧……

    谢远白站在租来的房间门口,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他轻轻地插入钥匙,然后推门进入,将所有的一切拒绝在门外。在房间里,只有他与这些熟悉的机器与不明白因的死尸。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口=!”童鞋的票票=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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