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六章
中午随便解决了午饭后，便窝在三楼看书。看了一会儿觉得大脑昏沉，颇有即刻睡去的意向。于是便弃了书准备回去睡觉，但是在经过那几口大缸的时候却突然停了脚步。
我在那里呆呆站了许久，就连纪默什么时候回来都没有发现。
“在看什么？”
“哦。”我惊觉回头，发现纪默正眯着笑眼看我。
“发什么呆！我是问你在看什么？”他笑骂道。
“纪默，你为什么喜欢荷花？”
纪默突然僵住了笑容，继而说道：“喜欢还要有什么理由吗？”
“上午的时候，宏远过来找你。”
“哦，有什么事？”
“他说他妈妈来中国了，想要见见你。”
纪默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我问道：“你是怎么跟他说的？”
“我说我不会劝你去见她。”
“就这些？”
“嗯，就这些。但是你也说过见见也没什么不好……”
“所以呢？”
“你自己决定吧。”
“我会去见她的。”
“哎？！”这个结果着实让我意外。没想到不用别人劝说他自己就已决定去了。早知道如此，我也不必平白无故挨骂。
“吃饭了吗？”纪默问道。
“嗯，你呢？”
“我不饿。”
“对了，你到底去取什么东西啊？怎么非得一大早就去？”
“去取它。”
我这才注意到纪默放在门口的东西，那就是他说过要送我的礼物。
我走过去蹲下身子，细细观看那副画。这么仔细一看，发现那画上的人果然像我。但是那画中的女子却美得虚幻，一点不似我这般写实。
“喜欢吗？”纪默也一起蹲了下来，然后侧脸问我。
“嗯，喜欢。”我诚实答道。
“这幅画我还没起名字，你觉得什么名字衬它呢？”纪默询问道。
“这幅画送我还用起名字吗？”我疑惑道。
“之前不是和那帖子一起发到网上了吗，后来有画廊联系我……”
“你把它卖了？！”我提高了声调，问道。
“没有，他们只是拿去做展览，几天而已。”
“你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不同意就算了，反正这是你的东西。”
“呵呵，拿去吧拿去吧。有人喜欢你的画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呵呵，就知道你会同意。那起什么名字好呢？”纪默笑着问道。
“就叫《云上的花嫁》吧。”
“怎么这么快就想到了？”
“不是快，我第一次看到它的时候，这个名字就忽然浮现在脑海。”
“第一次？”
“就是出国前……”
“季子木，你给我说清楚！”
察觉自己失言，我慌忙捂住嘴，可是好象为时已晚……
第二天天空阴沉下起了小雨。雨水淅沥落下，冲走了马蹄莲叶子上的灰尘也带走了一部分暑气。这样的天最是适合窝在家里看书睡觉，可是纪默却早早出了门。因为今天他要去见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
令我意外的是纪宏远却在纪默走后来到了这里，亦如昨天。
“你又来干什么？”我没好气地说道。
“呵呵，大嫂，我是来道歉的。”纪宏远摆出一副笑脸，说道。
“别别别，我哪敢让你道歉。你只要不骂我就行了。”
“我，我昨天是着急，绝对没有骂你的意思。”他辩解道。
“你手里拿的什么？”
“妈妈从日本带来的点心。我寻思着或许你爱吃，就给你带了点。”
“还算你有良心。点心放下，你走吧。”
“你一个人不闷吗，要不我陪你聊会儿天？”
“不需要。”
“我说的这件事要是跟哥有关呢？”
“嗯？说来听听。”我瞬间来了兴致，托着腮对他说道。
“咳，大嫂，你变脸也太快了些。”
“快说，别浪费我时间。”
“大嫂，你就不奇怪哥当年为什么不亲自去日本找你吗？”
“不就是想让我自己回来吗？”
“你再好好想想。”他循循善诱道。
“……因为你母亲。”我恍然大悟。
“哥曾说过他这辈子唯一不会去的国家就是日本……我当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为此还生了他好久的气。”
“可是你最后还是决定帮他。”
“哥做事一向有原则。还有那时爷爷虽然认了我，却不是亲自过来找我……所以，所以我就知道他们这么做一定事出有因。”
“你母亲为什么现在回来？”我再次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这或许是妈妈这辈子唯一的心愿……对哥，她真的亏欠太多。”
“见一面就不遗憾了吗？”我自言自语道。
“大嫂，你怎么，怎么哭了？”
“我，没事。”我慌忙擦干眼角的泪，掩饰掉一闪而过的悲伤。
“……可是他却为了找你去了日本。”他叹息道。
“你今天来是对我说教的吗？”
“不不不，我就是觉得哥挺不容易的，希望你能对他好点。”
“这还不是说教？！”我佯装生气道。
“大嫂，你告诉我我到底那句话说错了，我改还不行吗？”他换上一副苦瓜脸，哀求道。
“呵呵，我逗你呢！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不会向你保证什么。”
“……”
“因为我只会用整个生命来爱他。”
我没有告诉纪宏远，我哭只是因为突然想起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其实他刚进门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了他的来意。
每一年都会准时去荷花湖报到，每一次都是心情沉重略带忧伤。因为被自己的母亲抛弃过，所以不喜欢女人和小孩。明明孤单脆弱想有人陪，却用冷漠筑起高墙。这所有的一切又是拜谁所赐呢？
可是他还是爱着自己的母亲，所以连同母亲喜欢的荷花一并喜欢了。可是爱久了等久了也是有怨恨的吧？所以他说这辈子唯一不会去的国家就是日本。因为他的母亲在那里。
但是他却为了我去了日本……
纪宏远走后我把整个房子都打扫了一遍，又仔细地给那些植物浇足了水。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已是下午的四五点钟。于是我又慌忙围上围裙跑到厨房去做晚饭。
纪默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忙完所有坐到饭桌旁等他了。
“你……怎么把饭做好了？”纪默惊讶地问道。
“嘿嘿，也不能老压榨你呀。今天就算给你放假吧。”
“咳，好，吃饭。”
……
“你就不能老实吃饭吗？！”纪默终于忍受不住我火热的目光，生气道。
“呵呵，看你一眼又不会少层皮，小气！”
“你那是一眼吗？我都快被你看穿了。”
“靠！你吃我做的饭，我多看几眼又怎么了？！”
我一时气愤爆出了粗口，然后就看到纪默的脸色瞬间变得青白。
“你对我这么殷勤到底是怎么回事？”纪默问道。
“对你好你还不高兴啊？”我撅了撅嘴，不满道。
“今天，宏远又来了吧。”
“嗯？你怎么知道？”
“他对你说了什么？”
“这你也知道？！”我终于有些紧张了。
“老实说！”
“他就是让我对你好点，其它真没别的了，我发誓。”
“真没别的？”
“那，你说的别的到底指什么？”我试探道。
“嗯，吃饭吧。”纪默岔开了话题，继续端了碗吃饭。被他这莫名一问，我倒开始怀疑是不是我漏听了些什么。
吃过晚饭，我们各自端了一杯清茶在一楼客厅消食。饮食上太过浓烈的东西无益于健康，所以我戒掉了饭后喝浓茶的习惯，然后顺带连他喝浓咖啡的习惯也强制戒掉了。对于我这般强硬的做法他却没有一丝怨言，于是我开始惶恐万分。
“我只说不让你喝浓咖啡，没说让你戒掉。”我忐忑地开口说道。
“那还不如喝茶呢。”纪默神色如常地答道。
我顿时松了口气，继而斟酌着词汇，问道：“她走了吗？”
“嗯。”
“果真只是看看。”我小声嘟囔。
“子木，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纪默看着我认真问道。
“我？其实我没有想过。”我老老实实回答道。
“如果你亲生父母想要见你，你会见吗？”纪默继续问道。
“也许我会见吧。我想那时候我会叉着腰抬着鼻孔指着他们说，哼，就是你们当初不要我的。现在才来见我，哼，晚了！”
“呵呵……子木，谢谢你。”纪默看着我，目光灼灼。
我走到他的身旁蹲下，然后伸手抚上他的胸口，缓缓说道：“心痛的时候，忍着是不管用的。”
“那要怎样才管用？”
我拢上他的脖子，送上绵长一吻。
知道我为什么逼迫你喝绿茶吗？因为我喜欢你嘴巴上残留的茶香味。因为我在成为你全部的同时也想把你变成我的全部。其实谁为谁改变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其中的原因只是因为爱。
窗外的小雨不知何时变作大雨滂沱。雨滴“啪啪”地敲打着玻璃窗然后汇成一股股水流蜿蜒滑落。落地窗上雾气腾腾，静静地映着两人相拥而吻的画面。屋外的那片马蹄莲终于有了动静。它们相互摩擦着叶片，似乎在欢庆着什么。
如果永远太远，那么我会好好珍惜每个同你一起的现在……
爱情本身就是一场宿命，宿命本身关乎生死。
我在那里呆呆站了许久，就连纪默什么时候回来都没有发现。
“在看什么？”
“哦。”我惊觉回头，发现纪默正眯着笑眼看我。
“发什么呆！我是问你在看什么？”他笑骂道。
“纪默，你为什么喜欢荷花？”
纪默突然僵住了笑容，继而说道：“喜欢还要有什么理由吗？”
“上午的时候，宏远过来找你。”
“哦，有什么事？”
“他说他妈妈来中国了，想要见见你。”
纪默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我问道：“你是怎么跟他说的？”
“我说我不会劝你去见她。”
“就这些？”
“嗯，就这些。但是你也说过见见也没什么不好……”
“所以呢？”
“你自己决定吧。”
“我会去见她的。”
“哎？！”这个结果着实让我意外。没想到不用别人劝说他自己就已决定去了。早知道如此，我也不必平白无故挨骂。
“吃饭了吗？”纪默问道。
“嗯，你呢？”
“我不饿。”
“对了，你到底去取什么东西啊？怎么非得一大早就去？”
“去取它。”
我这才注意到纪默放在门口的东西，那就是他说过要送我的礼物。
我走过去蹲下身子，细细观看那副画。这么仔细一看，发现那画上的人果然像我。但是那画中的女子却美得虚幻，一点不似我这般写实。
“喜欢吗？”纪默也一起蹲了下来，然后侧脸问我。
“嗯，喜欢。”我诚实答道。
“这幅画我还没起名字，你觉得什么名字衬它呢？”纪默询问道。
“这幅画送我还用起名字吗？”我疑惑道。
“之前不是和那帖子一起发到网上了吗，后来有画廊联系我……”
“你把它卖了？！”我提高了声调，问道。
“没有，他们只是拿去做展览，几天而已。”
“你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不同意就算了，反正这是你的东西。”
“呵呵，拿去吧拿去吧。有人喜欢你的画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呵呵，就知道你会同意。那起什么名字好呢？”纪默笑着问道。
“就叫《云上的花嫁》吧。”
“怎么这么快就想到了？”
“不是快，我第一次看到它的时候，这个名字就忽然浮现在脑海。”
“第一次？”
“就是出国前……”
“季子木，你给我说清楚！”
察觉自己失言，我慌忙捂住嘴，可是好象为时已晚……
第二天天空阴沉下起了小雨。雨水淅沥落下，冲走了马蹄莲叶子上的灰尘也带走了一部分暑气。这样的天最是适合窝在家里看书睡觉，可是纪默却早早出了门。因为今天他要去见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
令我意外的是纪宏远却在纪默走后来到了这里，亦如昨天。
“你又来干什么？”我没好气地说道。
“呵呵，大嫂，我是来道歉的。”纪宏远摆出一副笑脸，说道。
“别别别，我哪敢让你道歉。你只要不骂我就行了。”
“我，我昨天是着急，绝对没有骂你的意思。”他辩解道。
“你手里拿的什么？”
“妈妈从日本带来的点心。我寻思着或许你爱吃，就给你带了点。”
“还算你有良心。点心放下，你走吧。”
“你一个人不闷吗，要不我陪你聊会儿天？”
“不需要。”
“我说的这件事要是跟哥有关呢？”
“嗯？说来听听。”我瞬间来了兴致，托着腮对他说道。
“咳，大嫂，你变脸也太快了些。”
“快说，别浪费我时间。”
“大嫂，你就不奇怪哥当年为什么不亲自去日本找你吗？”
“不就是想让我自己回来吗？”
“你再好好想想。”他循循善诱道。
“……因为你母亲。”我恍然大悟。
“哥曾说过他这辈子唯一不会去的国家就是日本……我当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为此还生了他好久的气。”
“可是你最后还是决定帮他。”
“哥做事一向有原则。还有那时爷爷虽然认了我，却不是亲自过来找我……所以，所以我就知道他们这么做一定事出有因。”
“你母亲为什么现在回来？”我再次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这或许是妈妈这辈子唯一的心愿……对哥，她真的亏欠太多。”
“见一面就不遗憾了吗？”我自言自语道。
“大嫂，你怎么，怎么哭了？”
“我，没事。”我慌忙擦干眼角的泪，掩饰掉一闪而过的悲伤。
“……可是他却为了找你去了日本。”他叹息道。
“你今天来是对我说教的吗？”
“不不不，我就是觉得哥挺不容易的，希望你能对他好点。”
“这还不是说教？！”我佯装生气道。
“大嫂，你告诉我我到底那句话说错了，我改还不行吗？”他换上一副苦瓜脸，哀求道。
“呵呵，我逗你呢！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不会向你保证什么。”
“……”
“因为我只会用整个生命来爱他。”
我没有告诉纪宏远，我哭只是因为突然想起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其实他刚进门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了他的来意。
每一年都会准时去荷花湖报到，每一次都是心情沉重略带忧伤。因为被自己的母亲抛弃过，所以不喜欢女人和小孩。明明孤单脆弱想有人陪，却用冷漠筑起高墙。这所有的一切又是拜谁所赐呢？
可是他还是爱着自己的母亲，所以连同母亲喜欢的荷花一并喜欢了。可是爱久了等久了也是有怨恨的吧？所以他说这辈子唯一不会去的国家就是日本。因为他的母亲在那里。
但是他却为了我去了日本……
纪宏远走后我把整个房子都打扫了一遍，又仔细地给那些植物浇足了水。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已是下午的四五点钟。于是我又慌忙围上围裙跑到厨房去做晚饭。
纪默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忙完所有坐到饭桌旁等他了。
“你……怎么把饭做好了？”纪默惊讶地问道。
“嘿嘿，也不能老压榨你呀。今天就算给你放假吧。”
“咳，好，吃饭。”
……
“你就不能老实吃饭吗？！”纪默终于忍受不住我火热的目光，生气道。
“呵呵，看你一眼又不会少层皮，小气！”
“你那是一眼吗？我都快被你看穿了。”
“靠！你吃我做的饭，我多看几眼又怎么了？！”
我一时气愤爆出了粗口，然后就看到纪默的脸色瞬间变得青白。
“你对我这么殷勤到底是怎么回事？”纪默问道。
“对你好你还不高兴啊？”我撅了撅嘴，不满道。
“今天，宏远又来了吧。”
“嗯？你怎么知道？”
“他对你说了什么？”
“这你也知道？！”我终于有些紧张了。
“老实说！”
“他就是让我对你好点，其它真没别的了，我发誓。”
“真没别的？”
“那，你说的别的到底指什么？”我试探道。
“嗯，吃饭吧。”纪默岔开了话题，继续端了碗吃饭。被他这莫名一问，我倒开始怀疑是不是我漏听了些什么。
吃过晚饭，我们各自端了一杯清茶在一楼客厅消食。饮食上太过浓烈的东西无益于健康，所以我戒掉了饭后喝浓茶的习惯，然后顺带连他喝浓咖啡的习惯也强制戒掉了。对于我这般强硬的做法他却没有一丝怨言，于是我开始惶恐万分。
“我只说不让你喝浓咖啡，没说让你戒掉。”我忐忑地开口说道。
“那还不如喝茶呢。”纪默神色如常地答道。
我顿时松了口气，继而斟酌着词汇，问道：“她走了吗？”
“嗯。”
“果真只是看看。”我小声嘟囔。
“子木，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纪默看着我认真问道。
“我？其实我没有想过。”我老老实实回答道。
“如果你亲生父母想要见你，你会见吗？”纪默继续问道。
“也许我会见吧。我想那时候我会叉着腰抬着鼻孔指着他们说，哼，就是你们当初不要我的。现在才来见我，哼，晚了！”
“呵呵……子木，谢谢你。”纪默看着我，目光灼灼。
我走到他的身旁蹲下，然后伸手抚上他的胸口，缓缓说道：“心痛的时候，忍着是不管用的。”
“那要怎样才管用？”
我拢上他的脖子，送上绵长一吻。
知道我为什么逼迫你喝绿茶吗？因为我喜欢你嘴巴上残留的茶香味。因为我在成为你全部的同时也想把你变成我的全部。其实谁为谁改变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其中的原因只是因为爱。
窗外的小雨不知何时变作大雨滂沱。雨滴“啪啪”地敲打着玻璃窗然后汇成一股股水流蜿蜒滑落。落地窗上雾气腾腾，静静地映着两人相拥而吻的画面。屋外的那片马蹄莲终于有了动静。它们相互摩擦着叶片，似乎在欢庆着什么。
如果永远太远，那么我会好好珍惜每个同你一起的现在……
爱情本身就是一场宿命，宿命本身关乎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