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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一章

    一场暴风雨即将到来。其实躲避才算是识时务,但是大多情况下,我们都不能潇洒地由自己的心去做决定。

    一周后,一条新闻让这个平静的城市再次沸腾起来。纪氏集团和兴远国际的联姻破灭。纪氏太子爷移情别恋,而所谓的小三就是刚刚回国的设计师季子木。兴远国际千金林夕落悲痛至极却又无计可施。

    同一版面上的一条新闻又让人们不禁疑问,唏嘘不已。设计师季子木将在本周末展示回国后的第二波设计作品。设计名家和时尚界人士齐聚D市。而且设计师季子木将会在当晚宣布其分公司正式落户D市。兴远国际持有该公司的股份。

    更令大家没有想到的是新闻的主角此时正躺在自家别墅的屋顶上看星星。

    “呵呵呵……”

    “有那么好笑吗?”

    “唉!只是开场白而已。”

    “……”

    “其实,我很怀念三年前的那个晚上,喝醉酒时看星星的感觉真的不一样……对了,哥,要不咱们喝点酒吧。”

    “太晚了。”

    “哦。”

    ……

    “问你个问题可以吗?”

    “……”

    “你说我是戴眼镜好看还是摘了眼镜好看?”

    “都不好看。”

    “我也觉得是。那爷爷为什么会选上我?”

    “子木,你还是戴眼镜好看。”

    “呵呵,谢谢。”

    “子木”

    “嗯?”

    “我会保护你的。”

    “呵呵,别乱许承诺……我会当真的。”

    江默理所当然的伸出手,并紧紧地将我的手握在他的掌心。他用像是笃定什么似的语气又重新说了一遍。

    “我会保护好你的。”

    “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我很少许诺别人。”

    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许诺他会保护她时,要么是出于爱她,要么是出于一种责任,显然现在的情况属于后者。

    “……你的意思就是永远不会喜欢上我吗?”

    “如果我说是呢……”

    “那我会等下去。”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爱错了人呢?”

    “……哥到底是谁?”

    “我是纪默。”

    “那么我就会一直爱下去。就让我陪在你身边吧,哥有我就不孤独了。”

    “……”

    “哥……哭了吗?”

    “……你应该得意的。”

    “哥,现在我很喜欢当你的妹妹……爱的负担就让我来背吧。”

    “如果有一天遇到另一个让你心动的人,我无论如何都会放你走。”

    “好,那么就当约定了。”

    “好。”

    我不在乎守候会不会有结果,我在乎的是我所守护的那个人会因此而幸福。所以,哥,一定要幸福!

    因为我得力的助手都从日本赶过来帮我的关系,所以无论是时装发布会还是公司的事情都进行的很顺利。只是时间突然像是脱了轨的弦,快得超出了我的想象。我一直认为时间是唯一我们人类所不能掌控的,却忘了,还有比时间更不能为我们所掌握的,那就是命运。

    时装发布会如期举行。可以预见的排场,一开始就让我觉得它的商业成分太多。那么,会有人注意到我想要表达的内涵吗?应该只是妄想吧。因为选择了浮华,就注定不会去叩问自己的灵魂。艺术对现代人来说应该是廉价品吧。

    当晚,除了纪老和江默以外,迟天宇和李冉也赶来为我捧场。迟天宇一脸的得意和甜蜜,看样子很幸福。可是我隐隐有些担忧。事情如果都可以如表面那么简单就好了。爱就是爱,恨就是恨。

    既然是演戏,那么就必然会有悬念也会有高潮。我们这些剧中演员,本能中必须掌握的就是在合适的时间巧妙地将包袱抖出,亦如说一段相声。而笑声与喝彩早已预料到。

    时装秀完美落幕。就在我宣布完公司成立的时候,江默捧着一束玫瑰走上台来。玫瑰鲜红炫目,而它的寓意也是所有人再明白不过的。

    江默在离我只有一步远的地方突然停下,然后拿出藏在花束后面的盒子——那里面应该是钻戒吧。他单膝跪在我的面前,并缓缓地打开了那个精致的盒子。然后在他打开盒子的那一瞬,我满是掩饰不住的惊讶。

    台下唏嘘一片。而我只是盯着那枚钻戒,泪流满面。你见过这样的钻戒吗?一只白金色的蝴蝶托起一枚璀璨的钻石,好像玩具。

    “季子木,你愿意嫁给我吗?”

    哥,为什么要这样?你知道吗,这一刻我是多么厌倦去饰演一个角色。

    “子木,愿意嫁给我吗?”

    “哥,你起来……”

    “子木,你等了我十几年……如果你不答应,我会为你等到永远。”

    永远是多么虔诚的许诺,然而戏剧不过是戏剧。我们从没有听说过某个演员会因为那么煽情的台词而感动到不能自已。可是那一刻,我的眼前已没有了他人。我就那样睁睁地看着他,任由眼泪滑过冰凉的脸颊,模糊了我与他的距离。可是在他的影像模糊的那一刹那,我又不甘心地睁大双眼,因为我怕一眨眼他就会消失不见,亦如当年的光景。

    “丫头,快答应呀。其它的不用担心,爷爷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是啊,这一刻最不该有的就是恍惚。我心里很清楚,只有我答应这戏才能继续下去,只有我答应才能顺应所有人的意愿。可是,那一刻,在面对我想要把真心交付的人的时候,我突然不想委屈自己。为什么我要演戏演到心痛,但最终结局却是自己成为别人的笑话。

    于是,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我缓缓开口。

    “我不愿意。”

    “子木……为什么?”

    “因为我很想要一个东西。如果你能找到并把它带过来我就答应嫁给你。”

    “丫头,别胡闹!”,纪老小声提醒道。

    “爷爷您别着急,我绝对没有难为哥的意思。我曾经跟哥说过我最想收到的求婚信物就是它。如果哥能把它找来,我会觉得这么多年一直在等哥的那份辛苦也是值得的。”

    我承认我是在有意为难,明明知道他记不得从前的事,还是想尽办法折磨他。

    在我和爷爷说话的时候,江默一直用探寻的目光盯着我看。在侧过身看向他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他眼中的心疼与慌乱。哥,请你原谅我的那份执着。也许你是必须如此,但是我却不想勉强你与我之间的爱情或是婚姻。

    江默很快恢复到一贯的冷漠。然后转身,在众人或疑惑或诧异的目光中离开。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是该留下来等还是离开。这样尴尬的局面是由我一手造成的,可是我却没有半分负罪感。

    “姐姐,你就那么喜欢捉弄我哥吗?你老说我幼稚,可现在看来……”

    我没好气地瞪了纪宏远一眼,他只有把那半句话给噎回去。

    “子木,我也觉得你这次有点过,当着这么多人面让纪默下不了台,确实不太妥当。”李冉说道。

    “子木,何苦把自己搞得这么辛苦……”迟天宇认真地说道。

    “……我没事,不用担心。”

    整个发布会现场鸦雀无声。有些人自觉地坐下来等,那些记者则在一边小声交谈。自始至终我都能感受到一束特别的目光,一束热烈的带有探究意味的目光。

    林群书!原来林夕落只是他的养女,怪不得他有闲情雅致来看这场戏。现在来看沉得住气的一方,最有可能把握先机。只是,我和林群书有着同样的疑惑——为什么纪老会选上我呢?

    在座的各位宾客也都是若有所思的神情。想必他们是在猜测这场闹剧的真正意图吧。其实,我这么做除了想难为江默之外,更是想把事情闹大。因为,好戏的开始总是需要先引起观众的兴趣。而且,有料的故事才可以被广泛传播利用。所以,纪老没有反对。所以,江默会按我说的去做。

    两个小时过去了,所有人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而江默却很合时机地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他的样子略显狼狈手里还拿着一只装满海水的瓶子。

    他朝着我的方向走来,没有任何迟疑。以前都是我在人群当中寻找最闪亮的他,现在却成了他来找我。原来这就是戏剧化的人生。

    我定定地望着他的眼睛,然后微笑着看着他向我走来。他走到我面前的时候,一丝海风的味道飘进了我的鼻腔。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把那只瓶子递给我。而我,也只是双手接过瓶子,自始至终视线都未曾从他身上挪走半分。

    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因为他们不知道那只瓶子是否就是我想要的。这时江默再一次跪下,将戒指举到我的面前。

    “子木,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上扬了微笑的嘴角,然后缓缓地伸出了左手。

    “我……愿意。”

    然后一片闪光灯将我们包围。终于,灰姑娘的故事以完美的结局落幕。

    爱如流水清浅。在这个冬季快要结束的时候,将关于爱的感念倾情送上。如果喜欢请支持,如果感动那将是对于笔者的最大慰藉——谢谢那些愿意相信爱情的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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