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京城快马传噩耗 夫妻挥泪在瑶山
（59）
万贞儿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她常常弯下腰，想用耳朵倾听孩子的动静，但不管如何努力，耳朵都弯不到肚尖上。听说红绳能传声，她找来一条红丝线，一头贴紧自己的肚脐，一头连在耳朵。她听呀听呀，突然肚子“咚咚” 一下，万侍女大叫起来：
“我听到啦……孩子在叫妈妈……不，叫爸爸……太子您快来听呀，太子太子如今您在何方？”
又是一个寂寞单调的长夜，万氏躺在皇宫太子殿东侧侍侯厅里，碾转反侧难以入眠。她睁大着眼睛，呆呆地看着头上的屋檩，听着宫中敲响了一次又一次的更钟……
突然，一团大火从天而降。皇太子在熊熊的烈火中奔跑，呼叫：“姐姐……我怕……救救我……”万氏奋不顾身冲了过去，一球火焰向她扑来，她怎么也冲不过红红的火墙。皇太子伸着双手在烈火中挣扎，呼救。万氏妃将手伸给太子，太子欲将万贵的手拉住，又一阵猛烈火焰卷了过来，皇太子淹没在一片红光中。万氏妃拼命地呼喊：
“太子，太子……你在那里，你别动，姐姐来救你，姐姐来救你……”
王选待摇着万氏：“万姐，万姐，怎么啦？您醒醒，您醒醒呀！”
满身大汗的万氏醒了过来：“王选侍，我……怎么啦？”
“万姐，刚才你又是叫又是喊的，好怕人哟。”
“我……喊些什么呀？”
“老喊着太子。”
万氏仍沉浸在梦境的后怕中：“太子他……不会出事的……”
王选侍：“万姐，太子出宫半年多啦，你天天为他牵肠挂肚，这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哟。”
万贵妃坐起来，接过王选侍递来的一杯清茶：“是呀，太子三岁时，皇后娘娘就把他交给了我，我亲他，抱他，爱他，他是我的生命，我的希望啊。可是我这侍娘，姐姐的身份真的什么时候熬到头呀？”
王选侍：“万姐，现在你怀上了太子爷的骨肉，皇后和贵妃也都认可了这份情意，等把小太子生了下来，你不就是后宫里讲话算数的贵妃娘娘了吗？”
一席话说得万氏心里痒痒的，她挪了挪身子：“来，把我扶起来，我们到外面走动走动。”
太子宫后院，万氏与王选侍漫步在曲径通幽的小路上。
月到中天，不时有几丝乌云遮住明月。
万氏仰首天穹：“王选侍，你进宫多少年啦？”
王选侍：“万姐，我是永乐三十五年进的宫，满打满算现在已经八个年头啦。”
万氏长叹一声：“八年啦，八年啦，一个如花月貌的少女，一个充满幻想的年华，八年对她们是多么宝贵啊，但是做为后宫一个女人就这样年复一年的等啊等啊，等着机会，等着命运，等着做女人想做的事。后宫三千佳丽有的等到啦，有的失去啦，永远永远地失去啦，王妹妹，老天对你不公呀！”
王选侍伤感地跟着万氏：“万姐，有你的这句话小妹我就知足啦，人与人不能比，人与人不要比，后宫的女人与女人更不敢比，三千佳丽天天等着皇上的临幸，这日子比下油锅，进地狱还折磨人，催残人啊，但是一旦怀上身孕，就能跳出火坑，跃上龙门，就能荣华富贵……万姐，你就是这样熬出来的吧？”
万氏摇遥头：“不，我不是熬出来的，我是种出来的。”
王选侍不解其意：“种出来的？”
万氏点点头拉着王选侍在石凳上坐了下来：
“太子三岁时皇后娘娘就把太子交给了我，二十多年来，我疼着他，爱着他，亲着他，抱着他，他是种在我心里的一颗种子，我是用我的柔情，我的血肉，我的心灵使这颗种子发芽、成长、壮大起来的呀！”
王选侍给她扇了扇蚊子：“万姐，等到太子登了基做了万岁，你就是堂堂正宫的皇后，到那时你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就会像历代有作为的女人一样写进皇家的史册啦！万姐到那时你千万别忘了小妹呀。”
万氏沉默了好一阵子，她慢慢站立起来：“……我不做杨贵纪，也不做武则天，我只做一完完全全，地地道道的自我，一心一意就爱着太子，想着太子，护着太子，谁要把太子从我心里抡走，鱼死网烂，粉身碎骨我也要和他拼到底！”
……
英宗皇帝的病情日渐加重，整个后都沉浸在阴森森的气氛中。钱皇后在小太监小豆豆的陪护下，也来到后宫的赏花园，忧心仲仲地漫步在各种千姿百态的花卉群中。
“小豆豆，你把小铁铲、洒水壶什么都拿过来，我给它们松松土，浇浇水。”
小豆豆扶着皇后：“皇后娘娘，这些花工们都弄过了，您就别操心啦。”
钱皇后：“我知道，种花种草我派不上什么用场，但是见了它们，我就像见到自己的孩子一样亲，总要在它们身上鼓捣鼓捣，心里才觉得舒畅，开心。”
小豆豆拿过小铲、水壶，帮着钱皇后对着花卉这里弄弄，那里捣捣，忙得不乐亦乎。
大学士彭时匆匆走来：“娘娘！”
钱皇后心里咯通一下，不动声色地：“彭爱卿，有什么事说吧。”
彭时压低着声音：“娘娘，万岁近日病情时起时伏……他常常在梦中呼唤着你。”
钱皇后停下手中的洒水壶：“御医们定出什么治疗方案没有？”
彭时：“他们已经一天一夜不敢离开龙床半步，正在会诊开方咧。”
钱皇后长叹一声：“万岁的龙体我知道，那是被囚禁在瓦刺军营时落下的肺气肿，整天整夜就这么咳呀，咳呀，你去告诉御医们，单是这么咳问题不大，怕就怕喉咙里的那口痰上不来……痰上不来，一不通百不通呀！”
彭时看着满脸憔悴的钱皇后，匆匆欲去，皇后又叫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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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贞儿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她常常弯下腰，想用耳朵倾听孩子的动静，但不管如何努力，耳朵都弯不到肚尖上。听说红绳能传声，她找来一条红丝线，一头贴紧自己的肚脐，一头连在耳朵。她听呀听呀，突然肚子“咚咚” 一下，万侍女大叫起来：
“我听到啦……孩子在叫妈妈……不，叫爸爸……太子您快来听呀，太子太子如今您在何方？”
又是一个寂寞单调的长夜，万氏躺在皇宫太子殿东侧侍侯厅里，碾转反侧难以入眠。她睁大着眼睛，呆呆地看着头上的屋檩，听着宫中敲响了一次又一次的更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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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太子……你在那里，你别动，姐姐来救你，姐姐来救你……”
王选待摇着万氏：“万姐，万姐，怎么啦？您醒醒，您醒醒呀！”
满身大汗的万氏醒了过来：“王选侍，我……怎么啦？”
“万姐，刚才你又是叫又是喊的，好怕人哟。”
“我……喊些什么呀？”
“老喊着太子。”
万氏仍沉浸在梦境的后怕中：“太子他……不会出事的……”
王选侍：“万姐，太子出宫半年多啦，你天天为他牵肠挂肚，这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哟。”
万贵妃坐起来，接过王选侍递来的一杯清茶：“是呀，太子三岁时，皇后娘娘就把他交给了我，我亲他，抱他，爱他，他是我的生命，我的希望啊。可是我这侍娘，姐姐的身份真的什么时候熬到头呀？”
王选侍：“万姐，现在你怀上了太子爷的骨肉，皇后和贵妃也都认可了这份情意，等把小太子生了下来，你不就是后宫里讲话算数的贵妃娘娘了吗？”
一席话说得万氏心里痒痒的，她挪了挪身子：“来，把我扶起来，我们到外面走动走动。”
太子宫后院，万氏与王选侍漫步在曲径通幽的小路上。
月到中天，不时有几丝乌云遮住明月。
万氏仰首天穹：“王选侍，你进宫多少年啦？”
王选侍：“万姐，我是永乐三十五年进的宫，满打满算现在已经八个年头啦。”
万氏长叹一声：“八年啦，八年啦，一个如花月貌的少女，一个充满幻想的年华，八年对她们是多么宝贵啊，但是做为后宫一个女人就这样年复一年的等啊等啊，等着机会，等着命运，等着做女人想做的事。后宫三千佳丽有的等到啦，有的失去啦，永远永远地失去啦，王妹妹，老天对你不公呀！”
王选侍伤感地跟着万氏：“万姐，有你的这句话小妹我就知足啦，人与人不能比，人与人不要比，后宫的女人与女人更不敢比，三千佳丽天天等着皇上的临幸，这日子比下油锅，进地狱还折磨人，催残人啊，但是一旦怀上身孕，就能跳出火坑，跃上龙门，就能荣华富贵……万姐，你就是这样熬出来的吧？”
万氏摇遥头：“不，我不是熬出来的，我是种出来的。”
王选侍不解其意：“种出来的？”
万氏点点头拉着王选侍在石凳上坐了下来：
“太子三岁时皇后娘娘就把太子交给了我，二十多年来，我疼着他，爱着他，亲着他，抱着他，他是种在我心里的一颗种子，我是用我的柔情，我的血肉，我的心灵使这颗种子发芽、成长、壮大起来的呀！”
王选侍给她扇了扇蚊子：“万姐，等到太子登了基做了万岁，你就是堂堂正宫的皇后，到那时你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就会像历代有作为的女人一样写进皇家的史册啦！万姐到那时你千万别忘了小妹呀。”
万氏沉默了好一阵子，她慢慢站立起来：“……我不做杨贵纪，也不做武则天，我只做一完完全全，地地道道的自我，一心一意就爱着太子，想着太子，护着太子，谁要把太子从我心里抡走，鱼死网烂，粉身碎骨我也要和他拼到底！”
……
英宗皇帝的病情日渐加重，整个后都沉浸在阴森森的气氛中。钱皇后在小太监小豆豆的陪护下，也来到后宫的赏花园，忧心仲仲地漫步在各种千姿百态的花卉群中。
“小豆豆，你把小铁铲、洒水壶什么都拿过来，我给它们松松土，浇浇水。”
小豆豆扶着皇后：“皇后娘娘，这些花工们都弄过了，您就别操心啦。”
钱皇后：“我知道，种花种草我派不上什么用场，但是见了它们，我就像见到自己的孩子一样亲，总要在它们身上鼓捣鼓捣，心里才觉得舒畅，开心。”
小豆豆拿过小铲、水壶，帮着钱皇后对着花卉这里弄弄，那里捣捣，忙得不乐亦乎。
大学士彭时匆匆走来：“娘娘！”
钱皇后心里咯通一下，不动声色地：“彭爱卿，有什么事说吧。”
彭时压低着声音：“娘娘，万岁近日病情时起时伏……他常常在梦中呼唤着你。”
钱皇后停下手中的洒水壶：“御医们定出什么治疗方案没有？”
彭时：“他们已经一天一夜不敢离开龙床半步，正在会诊开方咧。”
钱皇后长叹一声：“万岁的龙体我知道，那是被囚禁在瓦刺军营时落下的肺气肿，整天整夜就这么咳呀，咳呀，你去告诉御医们，单是这么咳问题不大，怕就怕喉咙里的那口痰上不来……痰上不来，一不通百不通呀！”
彭时看着满脸憔悴的钱皇后，匆匆欲去，皇后又叫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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