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8
于子闻从院长办公室出来，在医院大门外站定，向南街繁华的都市闹区望去，那里是商场集结的购物区。他犹疑一会儿，还是决定进去购买些东西给父母带回去。他记得父亲最得意的口是红烧肉罐头，可以说是百吃不厌；母亲则是对衣食穿戴向来没有什么奢求，只要他们生活得好做父母的就好。虽然每次回去给她老人家捎点物件的时候，都表示说完全没有必要，是铺张浪费，但眼睛里却掩饰不住一种满足的喜悦的光彩……于子闻回味起来鼻子有些发酸。
黄金商场是本市最大的购物中心。门脸上方巨大彩屏滚动着广而告之，一些形象代言人纷纷露脸，他们拿着宣传片摆出各种诱惑人的优美姿势动作鼓动消费者购买欲。他们大都是一些表演行业的影视明星，利用知名度卖个脸像，其实跟作小姐那个什么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因为来钱快啊！所以也顾不得什么公众形象呀，社会责任啊。只要有利可图就恬着脸上，小到油米酒药，衣食住行，大到轿车房产，甚至去国外伤风败俗，无所顾忌。中国老百姓太善良了，认为某某人一旦成了公众人物，他们就具有传统的美德，都有一颗红亮的心。其时他们的心黑得很，坏透了腔，从打虚假广告豪夺百姓辛苦血汗钱来说，都低不上个做婊子的。婊子‘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是为了生活，戏子‘巧取豪夺光明正大’是为了享受。这就是婊子和戏子的本质的区别。真正的人民表演艺术家是从来不为谋利而上广告的。他们知道台上和台下做人是一样的，老百姓是他们的衣食父母，举止言行都要对得起观众。而戏子则不同了，口是心非，唯利是图，见利忘义，跳梁小丑。其实那些作广告的所谓的影视明星表演艺术家根本谈不上有什么艺术造诣，表演才华，充其量只能算个有演技的扁型人物。
黄金商场门前是一个半圆形的广场，行人如梭，来去匆匆。有一些穿着花里胡哨的男女青年人群里擦来擦去的往人身上手上硬塞宣传单名片什么的，还有一堆一伙小商小贩人群里传出声嘶力竭的叫卖声，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左右俩边搭起的舞台上，为了搞促销某一营养品品牌，一边是锣鼓喧天的耍猴表演，一边是一位小姑娘挺着镶了环的肚脐眼儿蛮劲儿晃动胯部在表演印度舞。经过一番折腾确实招来不少眼球注意，人们逐渐向舞台靠拢。于子闻也情不自禁地停住脚步观看起来。耍猴这边的先停下来，而于子闻希望小姑娘先停下来，因为他担心她冻感冒了得不偿失。
耍猴的下去了，忽悠人的上来了。这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西服革履，仪表堂堂，首先谢罪似的把脑袋塞进裤裆里深深鞠了个躬，然后突然一个漂亮的单腿跪地，挺起胸膛仰面朝天展开双臂，欢迎来者捧场。一开场白就知道是个油腔滑调能说会道的主。他向围观群众介绍的一种营养保健品，说是从海洋中深海鱼的脑子里提炼出来的精华，具有赏心悦目，延绵益寿之功效，能增强抵抗力，降低胆固醇，预防血管疾病。销售员声音洪亮，表情丰富，讲起话来眉飞色舞，不时地甩开蒙住眼睛的长发，动作甚是潇洒。他白乎了一大通，见围观者中老年人居多，于是见人下菜碟，说是买一送一，此营养品降血脂降血压，抗血栓抗肿瘤；能增强人体免疫力，改善血液循环，健脑促智抗衰老。缺牙的柱仗的怕死的，想延年益寿的群体越集越多。他们伸长着脖子仰起着脸，张大着嘴巴支楞着耳朵，仿佛终于找到了灵丹妙药似的。推销员乐不可支，为了销售成功，增加可信度，来了个科研理论：深海鱼浑身是宝，本产品取其之脑、皮、肝脏等提炼出来的精华，所含有人体代谢过程中不可缺少的重要物质DHA和EPA，俗称‘脑黄金’的DHA主要存在于人体大脑的灰质部，它能有效活化脑细胞，提高脑神经信息传递速度，增强记忆力，延缓衰老；另一种物质叫EPA被称为‘心血管清道夫’的EPA，对降低血脂血压，防止心脑动脉硬化保护大脑和心脏都具有无比神奇的功效。
“老少爷们们，大叔大婶们，小姐太太们。听好啦，买一送一，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啦！二百六十八一套，多吉利的数字，赶快掏钱购买吧！”
人群骚动起来，架不住诱惑，有些人慷慨解囊。
于子闻就纳闷了：“哪那么些深海鱼让他们给逮着了。深海鱼活动区域起码在二百米以下，而我国的渤海平均水深三十米，黄海多了十米，东海也不到一百米，那么只有中国南海（不是南中国海，这是某些国人玩弄的政治文字游戏，因为胆小怕事误导人民，逐渐接受这也是一个‘特区’）了。而南海虽然自古以来无可争辩的就是我国固有海疆，却饱受外国的侵略和骚扰，去那里扑鱼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唯利是图的商人敢去吗？再说了，那么多深海鱼的精华都被他们掏去了，鱼身子呢，市场上怎么没见卖过？总不至于都扔了吧！
这时一位留有漂亮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还真的把这个疑问给提出来，见台上的小伙子一时木讷起来，讥讽到：“你不会说剩下的鱼身子都出口了吧？”
人被逼急的时候，好赖话都听不出来啦。小伙子顺口遛出：“你怎么知道的——你真聪明——都做成罐头出口啦！”
“……”
突然一阵鞭炮震耳欲聋，那边也热闹起来。跳印度舞的小姑娘已经被军大衣包裹起来，萎缩角落里，吃牙咧嘴瑟瑟发抖。舞台中央活跃一位漂亮的小姐，正使出浑身解数推销一种即能吃又能抹的营养化妆品，说是纳米技术新产品，中外合资，即能治疗功效又能营养功效，除了可以改善皮肤质外，还能拯救部分损伤性的脸。它的主要成分是医学仿生学透皮载体和复合营养元素，包含多种维他命，活性小分子多肽DNA/ATP/EGF/BFGF/SOD、维他命A/E/C氨基酸细胞活性多肽等等，让肌肤获得均衡营养。本产品最大的功效就在于长期使用-----注意啦！必须长期使用，可以让肌肤的质地组织明显有效的改善；无任何不良反应，分子量小，皮肤透过率和吸收率高，含有大量极性亲水基因，是保湿因子，具有阻止皮肤中的酪氨酸转化为黑色素的作用；其独有的吸水性、保湿性、营养性和修复性，能有效滋润皮肤，起到保嫩抗皱的作用。
也许是说累了，也许是再也堆积不出什么赞美词了，她停下来清了清嗓子，看看下面的观众的情绪似乎没有煽动起来，心里很是不平衡，声音一下子变得直白，没有了原来动听的带着发‘嗲’的声音：
“你们到底听明白了没有呀？”
“听不明白？什么乱七八糟的，故弄玄虚！”那边的男推销员突然冲这边喊了一嗓子。他早就压了一肚子的火，终于爆发了。因为对方抢了他们的群众注意力。
有道是：好男不和女斗，可为了利益，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啦。这边的女士们反到大度多了，不满的情绪传过来就当耳旁风，因为不管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台上的小姐冲他挑衅伸舌头伴鬼脸呢，傻傻的，不以为然。这时上来一位胖脸大姐来解围，一把夺过推销品，让她下去，嘴里嘟囔着，认为她将简单的问题复杂化了。她的促销方式简单而明了，直打人们的购买欲望：产品功能美白保湿，令皮肤水润光泽；改善皮肤弹性和防皱，令肌肤更加紧致细腻；修复损伤皮肤和毛发；祛除色斑、寻常疣和暗疮；消除黑眼圈、眼袋眼纹；抗紫外线，电脑和手机的辐射，延缓体肤的衰老等等。最后强调：体验磁铁般的神奇吸附功效，帮助肌肤挥去黯沉，重现纯净光泽！
胖脸大姐赞美词说尽，再也没有什么可表白的了，她抹了抹嘴角润滑出来的白沫子，观察她费尽心思的脑力劳动效果：台下反应平平，只有台上的同事报以热烈的掌声。对于老百姓的表现她很不满意，又很无奈。现在老百姓的钱太难赚了，她向那边的对手望去，台上也是灭鼓息锣，人们开始散离。一些小商小贩又开始活跃穿梭于人群，死皮白赖地往人手里硬塞一些宣传单啦，名片啦，小报啦，以及想不到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从于子闻站的地方到商场门口也就是十来米的距离，他的双手就被塞进了各种宣传纸张，刚进门来，一位满脸雀斑的大嫂端着一褡治疗性病的祖传秘笈迎前来，见于子闻手里已拿不过来，就叠个箭头随便插到他的腋窝下，萝卜脸不红不白，大大方方地走了。于子闻左右没有啥么着垃圾箱，于是就向前来到服务台询问导员询问老年人保健品专柜方向，顺便问问那里有垃圾箱处理掉手中的废纸。
咨询台小姐打扮着活象芭比娃娃，金发碧眼，模特身材，正伴随着清音乐摇头晃脑，见来人捧着一堆广告纸问她，大概嫌他脑袋瓜子发死，有些有意刁难他说：“保健品五楼左面，这些玩意儿顶楼右边垃圾桶。”
于子闻不在好说什么，只有把它们塞进衣兜里上去再说。可是还有个问题得问问，那就是楼梯就在咫尺为什么不让直接上去呢？芭比娃娃眼睑皱起来，把长长的翘睫毛逼直起来当成利剑刺向对方这个傻瓜蛋。
“绕一圈才能上去。”
“哦-----为什么？”
芭比娃娃笑着说：“为您服务得面面俱到呀！您好不容易来一趟，兴许还能掏钱买点别的，不走走逛逛怎么想得起来呢？”
于子闻左看看右瞧瞧，到处都是拥挤的人流，进去很痛苦。但为了孝心，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得闯一闯啊！
“左右都能走到楼梯口。”再次提醒后，芭比娃娃又开始随着音乐的节拍扭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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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商场门前是一个半圆形的广场，行人如梭，来去匆匆。有一些穿着花里胡哨的男女青年人群里擦来擦去的往人身上手上硬塞宣传单名片什么的，还有一堆一伙小商小贩人群里传出声嘶力竭的叫卖声，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左右俩边搭起的舞台上，为了搞促销某一营养品品牌，一边是锣鼓喧天的耍猴表演，一边是一位小姑娘挺着镶了环的肚脐眼儿蛮劲儿晃动胯部在表演印度舞。经过一番折腾确实招来不少眼球注意，人们逐渐向舞台靠拢。于子闻也情不自禁地停住脚步观看起来。耍猴这边的先停下来，而于子闻希望小姑娘先停下来，因为他担心她冻感冒了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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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少爷们们，大叔大婶们，小姐太太们。听好啦，买一送一，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啦！二百六十八一套，多吉利的数字，赶快掏钱购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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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子闻就纳闷了：“哪那么些深海鱼让他们给逮着了。深海鱼活动区域起码在二百米以下，而我国的渤海平均水深三十米，黄海多了十米，东海也不到一百米，那么只有中国南海（不是南中国海，这是某些国人玩弄的政治文字游戏，因为胆小怕事误导人民，逐渐接受这也是一个‘特区’）了。而南海虽然自古以来无可争辩的就是我国固有海疆，却饱受外国的侵略和骚扰，去那里扑鱼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唯利是图的商人敢去吗？再说了，那么多深海鱼的精华都被他们掏去了，鱼身子呢，市场上怎么没见卖过？总不至于都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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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说累了，也许是再也堆积不出什么赞美词了，她停下来清了清嗓子，看看下面的观众的情绪似乎没有煽动起来，心里很是不平衡，声音一下子变得直白，没有了原来动听的带着发‘嗲’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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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为什么？”
芭比娃娃笑着说：“为您服务得面面俱到呀！您好不容易来一趟，兴许还能掏钱买点别的，不走走逛逛怎么想得起来呢？”
于子闻左看看右瞧瞧，到处都是拥挤的人流，进去很痛苦。但为了孝心，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得闯一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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