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三章 众叛亲离
就在三天之前，原本晴朗的天空之下，漆黑的阴云随着战鼓的擂起而从四面八方围拢而来。
在黑云的云端，无数神兵天将俯瞰着脚下的那一片罪恶之土，眼神愤怒。
在黑云之上的数百万天兵之中，提着三尖两刃刀的三眼神将排众而出，越过了雷部众神和托塔天王，从空中降落。
带着恍若天穹向下坍塌覆压的威势，他的脚掌踩在了花果山的大地之上，喉咙里愤怒的低吟：“孙悟空，给我……滚出来！”
雷鸣的炸响向着四面八方挡开，显圣真君的脚掌随着怒吼声抬起，重重的踏在脚下的大地之上。
轰鸣声之中，大地崩裂，山川哀鸣，巨大的裂隙在整个山脉的抖动着飞速扩散，几乎一举踩碎了整个花果山的地脉，令这一座山脉彻底坍塌。
无数草木化作碎屑，繁花瞬间凋零成枯叶，整个花果山在杨戬的杀意之下，变成穷山恶水。
大地崩裂，江河倒流，水帘洞之外悬挂的瀑布在轰鸣中断绝，冰冷的杀意如潮冲入，令躲藏在其中的猴子们发出惊恐的尖叫。
有一只长臂猿跌跌撞撞的跑进来，摔倒在那一张铺着虎皮的石凳前面：“大、大王！有个三只眼的在洞外……”
被惊醒的孙悟空打了一个哈欠，揉着眼睛，吧嗒了两下嘴：“又是玉帝老儿那群小喽啰来来找事了？”
他从耳朵眼里掏出了细长的铁针，在抖动之间变成手腕粗、一人高的漆黑铁棍，重重的敲在了地上。
在巨响之中，地面被砸出一个大坑，猴子看着陷入恐慌的猴子猴孙，淡淡的说道：“莫慌，吆喝起来，别弱了我‘齐天大圣’的威风……还是算了，你们不用出去了，万一被不小心宰了一个，也够我心疼，你们等我回来就好。”
就这样，拖着铁棍，孙悟空打了一个哈欠，走出了洞外。
在阴郁的天空之下，猴子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每次都是这一套。”
他认真的看着不远处站在大地裂隙之上的杨戬，最后无奈的摇头：“又是一个倒霉蛋。”
“有胆，在做了这等破天大罪之后居然还敢跑回老巢。”杨戬额头上的眼睛缓缓睁开，第三只眼显露出凌厉的杀意：“不过到此为止了，你的脑袋，我会亲自悬挂在斩仙台之上。”
“切，不就是砸了你们一个蟠桃宴么？小气。”猴子举起了铁棍：“单打还是你们一起上……唔，你们的人这么多？那万万是不能一起上的……”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无数屹立在黑云之上的神将天兵，向杨戬摆着手：“你们人太多，要一起冲上来，俺老孙杀着手软。”
言语之间，他已然将这漫天天兵天将都视作杂草蝼蚁，不过在他绝强的实力之前，他们也不过如同杨戬杀意之下凋零的草木一般而已。
“我知道你的速度很快，而我的速度一向是圣人之下第一的，所以，猴子，你今天，跑不掉！”
“是送命的速度吗？”猴子呲牙。
“但愿你的棍法比你的口才好一些。。。。”
“战阵之前，单打独斗太不像话了！”李靖问：“是不是要……”
闻仲看着远处那个肃立在猴子前面的银甲神将，良久之后发出无奈的叹息：“不用了，既然显圣真君主动邀战，那就允了吧。”
“虽然陛下和显圣真君二人素来不和，但毕竟是他的亲舅舅。”闻仲忧虑的看向那位银甲神将：“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压不住了，如果再不给他机会的话，恐怕就算是你我挡在他的前面，也会被显圣真君一刀削了。”
他停顿了一下，只能叹息：“随他吧。”
恐怕所有人都想不到，素来冷面示人的杨戬和天帝，叔侄之间的感情居然那么深厚。
在无数仙人之前，那个威严无比的仙人抛弃了所有的固执，跪在奄奄一息的天帝之前，嚎啕大哭，最后亲手抱着天帝的遗体，披麻戴孝，为他送葬。
闻仲看着云端之下的杨戬，良久之后才收回视线。
地上那个充满愤怒和杀意的仙人……是在后悔。
在杨戬关于天帝最后的回忆中，那个瘫倒在血泊里的狼狈男人怔怔的看着自己，嘴唇颤动，却却说不出来，只能嘶哑的发出模糊的声音。
他在后悔，杨戬知道，但是他第一次知道，自己这个叛逆的侄儿原来对他这么重要。
自己用半生去恨一个最重要的人，当那个人真正要死去的时候才发现，仇恨究竟多没有意义。
但是，已经晚了。
那个人到死之前都在忏悔，可是却连一句原谅的话都等不到了。
血色的回忆再次在眼前泛起，那个银甲的神将痛苦的闭起眼睛，握着武器的手掌上展露出愤怒搏动的青筋。
在死寂之中，杨戬将刺入大地的三尖两刃刀缓缓抽出，冰冷的刀锋对准了猴子的脖颈，眼神凌厉：“死吧……”
呼啸声之中，寒光闪烁，飞奔在猴子的眼前，在十万八千斤的定海神针之上擦出一溜刺眼的火花。
在愤怒的力量之下，猴子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终于显出遭逢敌手的愉悦，手中的金箍棒砸碎虚空，砸向他的脑袋。
一击之下，他展现了所有的力量，暴戾的神威从躯壳中冲出，而已经凝聚成实质的气息也终于显露出本身的模样。
即将持续整整三天的决斗，正式开始！
当轰鸣声第三次停止的时候，谁都不敢确定这是不是再一次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间歇。
浑身浴血的猴子撑着漆黑的铁棍，脸上沾满敌人和自己的鲜血，笑容依旧愉悦，只是现在看来，却有了几分狰狞。
同样的，作为他的敌人，杨戬的银甲同样残破得不成样子，手中的神兵三尖两刃刀也布满了缺口。
这是……势均力敌么？
对于仙人来说，三天仅仅是一晃眼的时间而已。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这是凡人对于天庭的形容，虽然并没有这么夸张，但是两者之间的时间流动速度确实悬殊无比。
一旦适应了天界悠长的时光，区区人间三日对于仙人来说，并不算漫长。
而现在云端的仙人们却已经陷入沉默之中，云中的李靖俯瞰着脚下已经快要被夷为平地的花果山，忍不住感叹：“以区区不过百年的妖魔之身，便足以对抗天庭新生代的最强战力之一。
带着两分敬畏，他看向另一个方向，似乎在忌惮着那个人的出现：“这就是那个人教出来的徒弟么？”
“无需担心，那个人不会出现的。太白在天帝陨落之后曾经邀他主持天庭，但是被他拒绝了。”闻仲低声的说道“他千年之内不能出方寸山一步，这是他和如来的赌约。
现在的他已经自封数百年，就算是他徒儿死在山下，他也无法妄动一步。”
李靖细思，只觉得毛骨悚然，被天地封为代摄三界一切权宜的太白这一步走得太绝了居然以天帝之位试探那个人是否能出山！
一方面如果那个人同意的话，就必须亲手杀死自己的徒儿否则绝对无法服众。
如果他真的杀了的话，那么一个为了权力就连自己徒儿都会杀死的人，又怎么会得到之天下所有仙人的推崇？
看似邀请让贤，实则以最决断的方法将他钉死在方寸山之上。
李靖心中甚至产生了一个令他如堕冰窟的可怕想法：天帝，真的是那个猴子杀死的么？
当时的自己并不在场唯一有能力阻止猴子的太白却告诉所有仙人：妖猴凶威甚重，自己无能为力！
不由自主的，他扭头看向来时的方向，似乎能够看到在空寂的凌霄殿中，那个须发皆白的仙人嘴角的一丝笑容。闻仲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下颌微不可查的摇晃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再多想。
有些事情是注定不能去解开真相的，否则整个摇摇欲坠的三界就真的会陷入有史以来最为黑暗的混乱之中。
杀死天帝的是妖孽悟空，也只能是妖孽悟空。
只有这样，才能令三界以最快的速度恢复原本的秩序哪怕天帝之位空悬，太白的手腕也能够令整个世界恢复原本的模样。
只有这样就好了，其他的，不重要了。
贸贸然想要揭开令所有人都陷入动乱的真相，只能被暗流汹涌的天庭中那只黑手提前扼死在不为人知的地方。
况且李靖这些年和西天走得极近手中还有如来钦赐的镇压四海龙族的宝塔，两个儿子都拜入菩萨的门下。
在天帝死后，他已经站在最微妙的地方，如果万一有什么闪失，那么绝对会被两个庞大的势力之间的暗潮碾压成粉末。
李靖在云端不知不觉间出了一身冷汗，在回过神来之后才如梦初醒的向着闻仲拱手：“多谢太师提点。”
闻仲沉默的扭过头，不再看他。
两人之间没什么好说的雷部正神也不能和托塔天王产生任何过密的私交。
李靖忽然感觉手中的宝塔沉重了起来，像是要将自己压垮了一样，昔日如来送给自己镇压四海龙族的宝塔，现在却成了自己危机的根源：可恨自己当时还投桃报李让大儿子和二儿子拜入西方门下这一次，太白委任统领八百万天兵恐怕也是一次试探吧？如果得到的答案不能让满意的话……，………
他觉得喉咙忽然有些痛了，深吸了一口气：“哪吒，下去帮显圣真君擒拿妖孽！”
诧异的哪吒抬起头看向李靖：“父亲……”
己方已有八百万之数，不论下面两人决斗胜负，孙悟空的覆灭已经注定，而现在自己还要在这一场原本就不甚光彩的决斗去再横插一手？
确实，他下去哪怕只要站在一旁，猴子费尽心机维持的局势就会向着两人的方向倾斜，但是恐怕以后沦为所有人笑柄。
更甚一点，一旦自己参与进去，心高气傲的杨戬可能也会跟自己翻脸。
看着哪吒眼中的执拗，李靖咬着牙，愤怒的命令：“让你去，你就去！”
哪吒呆呆的看着李靖，但是却在父亲的眼底找到一丝哀求。
那些复杂的事情，自己不懂，但是父亲让自己去的话，那就去吧。
他点头，抽出火尖枪，单膝跪地：“父亲，孩儿去了。”
说罢，踩着风火轮从云端飞落，而他背后的李靖眼平却出现了一丝悲凉，难道已经沦落到连自己的未来都要让儿子牺牲名声去保护的地步了么？
歉疚的话，他说不出来，但是哪吒明白，所以他去了。
李靖扭过头，看向脚下的崩裂山峦，眼神恢复了威严。
这一场决斗必须要有结果，胜者也必须是杨戬，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
始终学不会偷袭的哪吒在上空咬了一下牙，终究是投入战圈之中，口中发出声音：“杨大哥，我来助你！”
杨戬的眼神一冷，而猴子沾满血液的脸上却出现了嘲讽的神情，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低吼。
“啊！！！！！”
在轰鸣声中，杨戬后退了一步，手中三尖两刃刀颤动不休。而猴子的铁棍则在将他击退的时候带着碾碎一切的凶威向着后方砸去！
呼啸的定海神针重重砸在了燃烧的枪尖之上，在漆黑的棍身不断震颤的同时，火尖枪也被压成一个巨大的弧度，哪吒趁势踩着风火轮向后推了两步，再次摆好了迎击的姿态。
“哪吒，”杨戬愤怒的抓着手中的武器，手背上青筋展露，喉咙发出嘶哑的低吟：“滚开！这是我的决斗！别逼我杀了你！”
“抱歉了，杨大哥。”哪吒眼底闪现一丝无奈，低声怕叹息：“如果你恨的话，就连我也一起砍吧。”
猴子抓着武器的手指不自然的抽搐着，喘息的露出笑容：“这次是两个人么？”
杨戬的面色铁青，沉默以待。
“没关系，你们多一个人也无所谓。”猴子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吐了一口带血的吐沫：“可惜了。俺那群猴子猴孙不争气呀，一个给俺摇旗呐喊的都没有。”
他像是忽然想了什么，大咧咧的扭过头看向杨戬，丝毫不顾及后脑勺暴漏出来，好奇的问：“说到那群不成器的家伙，俺有个问题问一下你。”
“如果俺死了，他们……”
杨戬漠然打断了他的话，简单而冷酷的回答他：“会死。”
“哦，那俺就更不能死了啊。”
猴子挠了挠已经很久没有洗过的毛发，嘿嘿的笑了起来。
“你那群妖怪兄弟呢？“哪吒踩着燃烧的火轮，看着孙悟空：“可以尽管叫出来，多少人也无所谓，什么平天大王、滔天大王的””
“他们有两个肚子疼，两个婆娘有生产了，还有好几个不小心摔断了腿剩下的一个怎么说的，我想不起来了。”
猴子站在两人的中间，认真思考了片刻之后，诚恳的说道“唔，就当他们已经死了吧。”
哪吒沉默了，看着面前的这个妖魔，明白他已经众叛亲离。
杨戬执拗的不愿意去占据这种令人不齿的优势，但是却无法拒绝，只能低吟：“我会给你收尸的。”
“这不麻烦你了，就算是那群脓包兄弟不顶用，俺还是有朋友的。”
猴子想起那个白衣微笑的和尚，忍不住在阴郁的天空之下哈哈笑了起来，这个时候，他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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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崩裂，江河倒流，水帘洞之外悬挂的瀑布在轰鸣中断绝，冰冷的杀意如潮冲入，令躲藏在其中的猴子们发出惊恐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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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不就是砸了你们一个蟠桃宴么？小气。”猴子举起了铁棍：“单打还是你们一起上……唔，你们的人这么多？那万万是不能一起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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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的速度很快，而我的速度一向是圣人之下第一的，所以，猴子，你今天，跑不掉！”
“是送命的速度吗？”猴子呲牙。
“但愿你的棍法比你的口才好一些。。。。”
“战阵之前，单打独斗太不像话了！”李靖问：“是不是要……”
闻仲看着远处那个肃立在猴子前面的银甲神将，良久之后发出无奈的叹息：“不用了，既然显圣真君主动邀战，那就允了吧。”
“虽然陛下和显圣真君二人素来不和，但毕竟是他的亲舅舅。”闻仲忧虑的看向那位银甲神将：“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压不住了，如果再不给他机会的话，恐怕就算是你我挡在他的前面，也会被显圣真君一刀削了。”
他停顿了一下，只能叹息：“随他吧。”
恐怕所有人都想不到，素来冷面示人的杨戬和天帝，叔侄之间的感情居然那么深厚。
在无数仙人之前，那个威严无比的仙人抛弃了所有的固执，跪在奄奄一息的天帝之前，嚎啕大哭，最后亲手抱着天帝的遗体，披麻戴孝，为他送葬。
闻仲看着云端之下的杨戬，良久之后才收回视线。
地上那个充满愤怒和杀意的仙人……是在后悔。
在杨戬关于天帝最后的回忆中，那个瘫倒在血泊里的狼狈男人怔怔的看着自己，嘴唇颤动，却却说不出来，只能嘶哑的发出模糊的声音。
他在后悔，杨戬知道，但是他第一次知道，自己这个叛逆的侄儿原来对他这么重要。
自己用半生去恨一个最重要的人，当那个人真正要死去的时候才发现，仇恨究竟多没有意义。
但是，已经晚了。
那个人到死之前都在忏悔，可是却连一句原谅的话都等不到了。
血色的回忆再次在眼前泛起，那个银甲的神将痛苦的闭起眼睛，握着武器的手掌上展露出愤怒搏动的青筋。
在死寂之中，杨戬将刺入大地的三尖两刃刀缓缓抽出，冰冷的刀锋对准了猴子的脖颈，眼神凌厉：“死吧……”
呼啸声之中，寒光闪烁，飞奔在猴子的眼前，在十万八千斤的定海神针之上擦出一溜刺眼的火花。
在愤怒的力量之下，猴子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终于显出遭逢敌手的愉悦，手中的金箍棒砸碎虚空，砸向他的脑袋。
一击之下，他展现了所有的力量，暴戾的神威从躯壳中冲出，而已经凝聚成实质的气息也终于显露出本身的模样。
即将持续整整三天的决斗，正式开始！
当轰鸣声第三次停止的时候，谁都不敢确定这是不是再一次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间歇。
浑身浴血的猴子撑着漆黑的铁棍，脸上沾满敌人和自己的鲜血，笑容依旧愉悦，只是现在看来，却有了几分狰狞。
同样的，作为他的敌人，杨戬的银甲同样残破得不成样子，手中的神兵三尖两刃刀也布满了缺口。
这是……势均力敌么？
对于仙人来说，三天仅仅是一晃眼的时间而已。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这是凡人对于天庭的形容，虽然并没有这么夸张，但是两者之间的时间流动速度确实悬殊无比。
一旦适应了天界悠长的时光，区区人间三日对于仙人来说，并不算漫长。
而现在云端的仙人们却已经陷入沉默之中，云中的李靖俯瞰着脚下已经快要被夷为平地的花果山，忍不住感叹：“以区区不过百年的妖魔之身，便足以对抗天庭新生代的最强战力之一。
带着两分敬畏，他看向另一个方向，似乎在忌惮着那个人的出现：“这就是那个人教出来的徒弟么？”
“无需担心，那个人不会出现的。太白在天帝陨落之后曾经邀他主持天庭，但是被他拒绝了。”闻仲低声的说道“他千年之内不能出方寸山一步，这是他和如来的赌约。
现在的他已经自封数百年，就算是他徒儿死在山下，他也无法妄动一步。”
李靖细思，只觉得毛骨悚然，被天地封为代摄三界一切权宜的太白这一步走得太绝了居然以天帝之位试探那个人是否能出山！
一方面如果那个人同意的话，就必须亲手杀死自己的徒儿否则绝对无法服众。
如果他真的杀了的话，那么一个为了权力就连自己徒儿都会杀死的人，又怎么会得到之天下所有仙人的推崇？
看似邀请让贤，实则以最决断的方法将他钉死在方寸山之上。
李靖心中甚至产生了一个令他如堕冰窟的可怕想法：天帝，真的是那个猴子杀死的么？
当时的自己并不在场唯一有能力阻止猴子的太白却告诉所有仙人：妖猴凶威甚重，自己无能为力！
不由自主的，他扭头看向来时的方向，似乎能够看到在空寂的凌霄殿中，那个须发皆白的仙人嘴角的一丝笑容。闻仲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下颌微不可查的摇晃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再多想。
有些事情是注定不能去解开真相的，否则整个摇摇欲坠的三界就真的会陷入有史以来最为黑暗的混乱之中。
杀死天帝的是妖孽悟空，也只能是妖孽悟空。
只有这样，才能令三界以最快的速度恢复原本的秩序哪怕天帝之位空悬，太白的手腕也能够令整个世界恢复原本的模样。
只有这样就好了，其他的，不重要了。
贸贸然想要揭开令所有人都陷入动乱的真相，只能被暗流汹涌的天庭中那只黑手提前扼死在不为人知的地方。
况且李靖这些年和西天走得极近手中还有如来钦赐的镇压四海龙族的宝塔，两个儿子都拜入菩萨的门下。
在天帝死后，他已经站在最微妙的地方，如果万一有什么闪失，那么绝对会被两个庞大的势力之间的暗潮碾压成粉末。
李靖在云端不知不觉间出了一身冷汗，在回过神来之后才如梦初醒的向着闻仲拱手：“多谢太师提点。”
闻仲沉默的扭过头，不再看他。
两人之间没什么好说的雷部正神也不能和托塔天王产生任何过密的私交。
李靖忽然感觉手中的宝塔沉重了起来，像是要将自己压垮了一样，昔日如来送给自己镇压四海龙族的宝塔，现在却成了自己危机的根源：可恨自己当时还投桃报李让大儿子和二儿子拜入西方门下这一次，太白委任统领八百万天兵恐怕也是一次试探吧？如果得到的答案不能让满意的话……，………
他觉得喉咙忽然有些痛了，深吸了一口气：“哪吒，下去帮显圣真君擒拿妖孽！”
诧异的哪吒抬起头看向李靖：“父亲……”
己方已有八百万之数，不论下面两人决斗胜负，孙悟空的覆灭已经注定，而现在自己还要在这一场原本就不甚光彩的决斗去再横插一手？
确实，他下去哪怕只要站在一旁，猴子费尽心机维持的局势就会向着两人的方向倾斜，但是恐怕以后沦为所有人笑柄。
更甚一点，一旦自己参与进去，心高气傲的杨戬可能也会跟自己翻脸。
看着哪吒眼中的执拗，李靖咬着牙，愤怒的命令：“让你去，你就去！”
哪吒呆呆的看着李靖，但是却在父亲的眼底找到一丝哀求。
那些复杂的事情，自己不懂，但是父亲让自己去的话，那就去吧。
他点头，抽出火尖枪，单膝跪地：“父亲，孩儿去了。”
说罢，踩着风火轮从云端飞落，而他背后的李靖眼平却出现了一丝悲凉，难道已经沦落到连自己的未来都要让儿子牺牲名声去保护的地步了么？
歉疚的话，他说不出来，但是哪吒明白，所以他去了。
李靖扭过头，看向脚下的崩裂山峦，眼神恢复了威严。
这一场决斗必须要有结果，胜者也必须是杨戬，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
始终学不会偷袭的哪吒在上空咬了一下牙，终究是投入战圈之中，口中发出声音：“杨大哥，我来助你！”
杨戬的眼神一冷，而猴子沾满血液的脸上却出现了嘲讽的神情，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低吼。
“啊！！！！！”
在轰鸣声中，杨戬后退了一步，手中三尖两刃刀颤动不休。而猴子的铁棍则在将他击退的时候带着碾碎一切的凶威向着后方砸去！
呼啸的定海神针重重砸在了燃烧的枪尖之上，在漆黑的棍身不断震颤的同时，火尖枪也被压成一个巨大的弧度，哪吒趁势踩着风火轮向后推了两步，再次摆好了迎击的姿态。
“哪吒，”杨戬愤怒的抓着手中的武器，手背上青筋展露，喉咙发出嘶哑的低吟：“滚开！这是我的决斗！别逼我杀了你！”
“抱歉了，杨大哥。”哪吒眼底闪现一丝无奈，低声怕叹息：“如果你恨的话，就连我也一起砍吧。”
猴子抓着武器的手指不自然的抽搐着，喘息的露出笑容：“这次是两个人么？”
杨戬的面色铁青，沉默以待。
“没关系，你们多一个人也无所谓。”猴子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吐了一口带血的吐沫：“可惜了。俺那群猴子猴孙不争气呀，一个给俺摇旗呐喊的都没有。”
他像是忽然想了什么，大咧咧的扭过头看向杨戬，丝毫不顾及后脑勺暴漏出来，好奇的问：“说到那群不成器的家伙，俺有个问题问一下你。”
“如果俺死了，他们……”
杨戬漠然打断了他的话，简单而冷酷的回答他：“会死。”
“哦，那俺就更不能死了啊。”
猴子挠了挠已经很久没有洗过的毛发，嘿嘿的笑了起来。
“你那群妖怪兄弟呢？“哪吒踩着燃烧的火轮，看着孙悟空：“可以尽管叫出来，多少人也无所谓，什么平天大王、滔天大王的””
“他们有两个肚子疼，两个婆娘有生产了，还有好几个不小心摔断了腿剩下的一个怎么说的，我想不起来了。”
猴子站在两人的中间，认真思考了片刻之后，诚恳的说道“唔，就当他们已经死了吧。”
哪吒沉默了，看着面前的这个妖魔，明白他已经众叛亲离。
杨戬执拗的不愿意去占据这种令人不齿的优势，但是却无法拒绝，只能低吟：“我会给你收尸的。”
“这不麻烦你了，就算是那群脓包兄弟不顶用，俺还是有朋友的。”
猴子想起那个白衣微笑的和尚，忍不住在阴郁的天空之下哈哈笑了起来，这个时候，他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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