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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七章 我选择遗忘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尹朴树内心感叹道。先是伯母和宋楚蓝双双被火烧死,王紫杉大叔被抓进警局里,接下来到宋楚青失踪。

    怎么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心的啊?!现在医院因为宋楚青的失踪而混乱不已,警方刚刚来到,第一件事情就是查看监视录影带。真希望录影带里有宋楚青的踪影。

    尹朴树心疼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尹朴夏,哥哥的爱情也怎么都这么不顺呢?接到医院的电话通知,她二话不说地赶到医院去。如果哥哥晕倒的事情被妈妈知道的话,妈妈应该会很担心吧!唉,还是等哥哥醒来之后再说。

    “朴树。”一只优雅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尹朴树抬头一望,只见满脸憔悴的王紫媛站在她的身旁。

    “你哥哥没事吧?”王紫媛关心地问道。

    “医生说哥哥是因为过于刺激而晕倒的,再过不久就会醒来了。”

    王紫媛点了点头,说:“希望你哥哥能够尽快醒过来。”

    “对了,警方查得怎么样了?有没有楚青的消息?”尹朴树好奇地问道。

    王紫媛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说:“有,楚青她一个人走出了医院。”

    尹朴树眼睛一亮,继续问:“那么,能够把楚青给找回来吗?”

    王紫媛摇了摇头,说:“很难,我们根本不知道楚青要去哪里。”

    “这样啊。。。 。。。”尹朴树失望地低下头,“楚青究竟会跑到哪里了呢?”

    “海边。”一把虚弱的声音传进尹朴树的耳里。

    尹朴树惊喜地看着尹朴夏,只见尹朴夏徐徐地打开双眼,说:“楚青她。。。 。。。应该失去海边找她爸爸了。因为。。。 。。。因为昨天我无意间提到她的爸爸到海边散心,楚青。。。 。。。楚青应该是去了那里。。。 。。。”

    尹朴树连忙倒了一杯水,说:“哥,你应该很口渴了。喝口水吧!”

    尹朴夏辛苦地坐了起来,尹朴树把杯子递到了他的嘴边。

    “我知道了,”王紫媛停顿了一会儿,“我会派人去那里找找看的。”

    “我要去!”尹朴夏说道。

    “哥!”尹朴树反对,“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应该好好休息。”

    尹朴夏不理会尹朴树的话,对着王紫媛说:“带我去,带我去那里。我要。。。 。。。我要亲自去找楚青,我要把她带回来。。。 。。。”

    王紫媛跟尹朴树持着相同的意见:“我看,你还是在医院里休息比较好。你才刚醒过来,不适合随意走动。”

    “求。。。 。。。求求你,”尹朴夏恳请地抓着王紫媛的手,“带我去。。。 。。。带我去找楚青。。。 。。。我担心她,我没办法安心地呆在这里等待消息。我想去找她。。。 。。。人是我看丢的,理应由我找回来。。。 。。。”

    尹朴树没好气地叹了一口气。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责任心重的哥哥一定会这么说。

    “可是。。。 。。。”王紫媛显得左右为难。

    “紫媛阿姨,你就带我哥哥去找吧!”尹朴树开口道。

    尹朴夏感激地看着尹朴树,然后以期盼的眼神看着王紫媛。

    王紫媛犹豫了一会儿,说:“知道了,我去帮你办出院手续。”

    “谢谢,谢谢你!”尹朴夏开心地说道。

    王紫媛微微地点了点头,便转身走了出去。

    ***

    “妈妈、妈妈!”

    花妍丽惊吓得抬起头来,只见宋初晴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

    花妍丽苍白的脸上浮出浅浅的笑容,问:“怎么了,我的宝贝女儿?”

    “妈,你怎么回事?魂不守舍的。”宋初晴关心地说道。妈妈真奇怪,自从海边回来后就一直出神,整个人变得有点不寻常。

    花妍丽尴尬地笑了笑,说:“哪有!初晴你想太多了。”

    “是吗?”

    “真的啦!”花妍丽假装生气,“怎么?不相信妈妈吗?”

    这时,洗好澡的宋启航从房里走了下来,说:“初晴,去收拾你的东西。我们要回家了。”

    宋初晴扁了扁嘴,说:“不要,我还要玩。”

    宋启航笑了笑,说:“傻瓜,你明天还要上课呢!”

    宋初晴夸张地拍了拍脑袋,说:“哎哟,真是讨厌!我最讨厌上学了。”

    花妍丽轻轻地打了她的屁股一下,说:“叫你去收拾东西还要撒娇啊?”

    宋初晴拉着花妍丽的手,说:“妈,你来帮我。”

    花妍丽捏了捏她的鼻子,没好气地说:“你这丫头。”

    宋初晴调皮地笑了笑,用她那小小的手把花妍丽从沙发上拉了起来。

    “叮咚——”

    宋启航疑惑地看着花妍丽,问:“这个时候有谁会来找我们?”

    花妍丽耸耸肩,得到答案的宋启航走去把门打开。

    “不好意思打扰了,”站在门前的人拿起了挂在颈项的名牌,“我是乌丽区的警长。仁爱医院的病人——宋楚青失踪了,不知道她有没有来找你。”

    花妍丽心一惊,身体不自觉地缩了起来。

    宋启航困惑地摇了摇头,说:“没有,今天我跟我的家人去野餐,没见到什么人。不,慢着!你刚刚说谁失踪了?”

    “宋楚青她失踪了。”警长说道。

    宋启航惊诧地大叫:“什么?失。。。 。。。失踪?!”

    站在警长身后的王紫媛站了出来,一脸严肃地说:“我们猜想她可能会来找你,因为昨天她的未婚夫无意间告诉她你们在这里。”

    宋启航摇了摇头,说:“你说。。。 。。。你说,她来找我?她受伤了,怎么可能会跑出医院来找我?”

    “我们也希望不是,”王紫媛哀伤地说,“但监视录影器明显拍到她逃了出来。”

    “不。。。 。。。不可能!”宋启航不敢相信地大叫,“这不可能!”

    这时,一名警员走了过来说:“报告警长,我们在海边找到了一只鞋子,证实是仁爱医院病人所穿的拖鞋。”

    宋启航如雷轰顶,整个人被警员的话吓傻了。不可能!楚青怎么可能会跑来这边寻死呢?这不可能!

    花妍丽的身子摇摇欲坠,双手害怕得不停地颤抖。

    一直沉默不语的尹朴夏从王紫媛身后冲了出来,紧紧地揪着宋启航的衣领,盛怒地说:“是你!一定是你杀了她!把楚青还给我,把楚青还给我!!杀人凶手,宋启航你是个冷血的杀人凶手!!!”

    “哥,不要!”尹朴树出言阻止,“不要这么做!有可能是楚青不小心留下的鞋子,可能。。。 。。。可能楚青没死。”

    尹朴夏似乎没听见尹朴树的话,继续失控地大喊:“快说,是不是你杀了楚青的?!是不是你?!!害死了伯母和楚蓝还不够,你还想害死楚青吗?楚青犯了什么错?楚青究竟犯了什么错?!!”

    宋启航苍白着脸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尹朴夏的双眼布满了透明的液体,“把楚青还给我。把她还给我。。。 。。。如果你不想珍惜她,那你就快点还给我。。。 。。。我拜托你,把楚青还给我,好吗?我拜托你,我拜托你,我拜托你!!”

    宋启航的衣领一直被尹朴夏摇着不放,宋启航的眼神渐渐变得空洞无神。离开了。。。 。。。他的孩子又离开了。。。 。。。好不容易才相见的孩子又离开了。。。 。。。

    宋初晴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的爸爸被人揪着领子,而妈妈的手似乎微微地颤抖着。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什么气氛那么沉重、哀伤?刚刚那位大哥哥说有个人死了,是谁死了?为什么爸爸的表情那么悲伤?是她认识的人吗?

    宋初晴的小手牢牢地抓着花妍丽的手,心中的问题迟迟没办法解决。有谁愿意帮她解答吗?有谁能够告诉她答案吗?宋初晴不敢问,只能默默地看着那些大人悲伤的脸来寻找答案。

    王紫媛举止典雅地走向宋初晴,强扯开笑容,问:“你叫初晴,是吧?”

    花妍丽带着戒备看着她,问:“你想怎么样?”

    王紫媛没有理会她,继续对着宋楚青问:“你叫初晴吗?”

    宋初晴先是看了看花妍丽,再看看王紫媛,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王紫媛的声音很轻柔:“那么,今天跟爸爸妈妈在野餐的时候,你有看到你不认识的人出现吗?”

    花妍丽把宋初晴的小手越握越紧,深怕宋初晴看见她走到大树后跟宋楚青说话。心脏越跳越快,似乎随时随地都会从位子上跳出来。花妍丽咽下口水,等待宋初晴的答案。

    “没有。”宋初晴睁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老实地说道。

    王紫媛眼神复杂地看了花妍丽一眼后,对着宋初晴笑着说:“知道了,初晴真乖。”

    尹朴夏虚脱地松开宋启航的衣领,整个人陷入恍惚之中。

    崩塌了。

    他的世界崩塌了。

    宋楚青不在了,他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

    一阵一阵带有咸味的海风迎面吹来,沙子细致柔软,让人的脚舍不得离开。天色变得灰暗,海浪一波接着一波,海流逐渐变得急快。

    乌丽区警长一脸愁容地说:“照现在情况看来,我们不能派蛙人下海去寻找宋楚青的尸体。看样子,要等明天了。”

    “那么,楚青的尸体不是会被海浪越卷越远?”尹朴树焦急地问道。

    乌丽区警长点了点头,说:“有这个可能。”

    尹朴夏痴痴地望着大海,缓缓地开口:“我去。我去找她。”

    “哥,你疯了吗?海浪那么大,万一你。。。 。。。”

    尹朴夏打断她的话:“万一被海浪卷走,我也死而无憾。最后我还是能够跟楚青在一起。”

    “哥!!!”尹朴树心痛地大叫道。哥哥不能有这样的想法啊!哥哥。。。 。。。

    “我要去找楚青,”尹朴夏惆怅地说,“我要去找她。”语毕,尹朴夏一个箭步地冲向大海。

    楚青,我来了。我来找你了。楚青,海底冷冰冰的,你一定非常难受。不要怕,楚青,不要怕。我来找你,我来给你温暖了。楚青,到时候我们就能够永远在一起了,不会再有任何的事来拆散我们了。楚青。。。 。。。楚青。。。 。。。

    “哥!”尹朴树急忙拉着他的手,“哥,不要!哥!”

    乌丽区警长也跑来劝阻:“尹先生,你先回去吧!我保证,你这样做是犯傻啊!”

    尹朴夏心意已决,他一边努力甩开尹朴树和乌丽区警长,一边坚定地说:“不要阻止我。我要去找楚青,你们谁都别拦着我。放开我,我要找楚青,你们放开我!”

    “哥,我知道你很伤心,但我也是啊!我也很难过。哥,如果你也跟楚青一样,那我该怎么办?妈妈爸爸也该怎么办?”

    尹朴夏带着悲痛的眼神看着她,说:“那我该怎么办,朴树?我又该怎么办?楚青先是被火烧伤,再来就是发高烧险些死掉,现在呢?现在她下落不明,只在海边留下一只拖鞋给我们!她要告诉我们什么?她留下这只拖鞋要告诉我们什么?!‘再见,朴夏哥,我去死了’?她要告诉我这个吗?!”

    尹朴树哭着,没有回话。

    “我要问个清楚,”尹朴夏变得异常冷静,“我要去找楚青问个清楚。我要问她是她自己要寻死,还是被人谋杀。我,我一定要知道。所以,放开我。”

    尹朴树哭着摇头,说:“不要!我死也不要放开你!哥,楚青不会喜欢你这么做的,她也不会想要你这么做的!”

    “那她有想过我不要她这么做吗?!”尹朴夏大吼,“我不喜欢她闹失踪,不喜欢她寻死,也不想要她这么做!那么,这些事情她有想过吗?有吗?!!”

    看不下去的王紫媛走上前来,冷不防地“啪”地一声掴了尹朴夏一巴掌。她痛心地说:“够了你!堂堂男子汉,竟然承受不住那一丁点的痛苦。你也闹够了吧?回去,回医院去!”

    尹朴夏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嘴角往上一勾,止不住地大笑起来。

    “哥。。。 。。。”

    尹朴夏的眼眶堆满了透明的泪水,他大笑着说:“是,我承受不了那一丁点的痛苦。我懦弱,我没用,为了一个女孩子而疯狂地要去陪她死。可是,你有为我想想吗?我的世界、我的爱情、我的生活是为了谁而存在的?那些东西是在谁的身边自转的?”

    尹朴树低下头无声地哭泣,王紫媛则选择别过脸。

    尹朴夏的眼睛里尽是痛苦、悲痛地说:“你不是我,你不会懂。你懂楚青对我来说是多么重要的吗?你懂楚青对我而言就像空气一样存在吗?你懂我把我的心送给她了吗?!不,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现在,我的空气被人硬生生地抢走,我的心也被楚青带着一起去死了。你说,我留在这个世界干什么?我留在没有楚青的世界干什么?!!!”

    现场一片死寂。

    “所以我说啊,”尹朴夏凄凉地笑了笑,“不要拦我,不要阻止我去找楚青。”语毕,他径自把众人推开,一步步走向大海。

    “不可以!!”尹朴树从他身后紧紧地抱着他,“哥,你不可以这么做!不可以!!”

    尹朴夏好像已经听不到她说的话,继续往前走。

    “不可以,哥哥!你不可以这么做,不可以!!”

    尹朴夏停下脚步,冷冷地说:“走开,朴树。”

    尹朴树拼命地摇摇头,说:“不放,不放,死也不放!”

    “我已经生不如死了,”尹朴夏的声音变得空洞无常,“我的心死了,灵魂死了,只剩下这么一个身躯而已。”

    “哥哥没死!哥哥还活着,哥哥还在呼吸,哥哥没死!!!”尹朴树哭得更大声了。

    “放开我,朴树!!!”尹朴夏猛地松开尹朴树的手。

    “不要,哥哥!!!!”

    “不可以!!!”乌丽区警长惊呼道。

    王紫媛眼睁睁地看着尹朴夏接下来的举动。

    尹朴夏跑到大海深处,想也没想地就把全身浸泡在海里。他屏着呼吸,想要尽快失去知觉,想要尽快跟宋楚青碰面。

    楚青,我来了。。。 。。。

    宋启航把自己一个人锁在书房里。他站在阳台上,凝视着那一望无际的大海。霎那间,他痛恨那片大海,他恨那片大海把他女儿的性命带走了。

    为什么要寻死?为什么?

    。。。 。。。

    。。。 。。。

    宋楚青“嚯”地站了起来,宋启航赶紧拉着她的手臂,问:“你要干什么?”

    宋楚青用力地甩开他的手,恶狠狠地看着他,说:“不要碰我,杀人凶手。”

    宋启航怔了怔,他没想到宋楚青会那样子对他说话。

    “我现在就要去救妈妈和蓝蓝,你别挡我的路。”宋楚青冷冷地说道。

    。。。 。。。

    。。。 。。。

    宋启航揉着疼痛的太阳穴。难道,楚青还把他当成是杀人凶手吗?楚青。。。 。。。就那么恨他吗?所以故意要跑到这里来自杀吗?

    楚青。。。 。。。

    接到消息的叶艺梅和尹智楼十万火急地飞奔到了医院,他们紧张他们的孩子。

    “朴夏,你不要吓妈妈啊。。。 。。。朴夏。。。 。。。”叶艺梅双手合十,喃喃道。

    尹智楼搂着她的肩,以免她腿软而跌坐在地上。

    他们走到柜台前,快速地问:“护士小姐,请问我儿子——尹朴夏在第几号病房?”

    护士小姐飞速地查了一下,专业地说:“病人尹朴夏现在在261号病房。”

    “谢谢!”

    “老。。。 。。。老公,我们。。。 。。。我们的朴夏不会有事吧?”叶艺梅一脸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说道。

    “不会的,”尹智楼镇定地说,“我们的孩子不会有事的。”

    “这孩子。。。 。。。怎么会出这样的傻事呢?”叶艺梅玉带谴责地说道。

    “总之待会儿看到它,可别急着责骂他。”尹智楼叮嘱道。

    尹智楼和叶艺梅走到261号病房时,立即就看到尹朴树一脸神伤的表情坐在病床旁。

    “朴树!”叶艺梅焦急地说,“你哥怎么样了?”

    眼角下还有明显泪痕的尹朴树轻轻地说:“医生已经把哥肺部里面的积水抽了出来,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这孩子真是犯傻!怎么能做出这样的傻事呢?”叶艺梅心疼地说道。

    尹朴树低下头,声音依旧很轻:“楚青。。。 。。。楚青好像自寻短见,死。。。 。。。死了。”

    “死了?”叶艺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时候,病床上发出微弱的呻吟声。尹智楼、叶艺梅和尹朴树马上上前探个究竟。

    只见尹朴夏的睫毛微微地颤抖,眼睛徐徐地睁开来。

    叶艺梅喜极而泣地说:“儿子,你终于醒啦!谢天谢地,还好你没事。”

    尹朴夏看着叶艺梅笑了笑,说:“妈,我没事。”

    尹智楼拍了拍尹朴夏的肩膀,语带悲伤地说:“儿子,人死不能复生,你可要看开啊!”

    叶艺梅叹了一口气,说:“是啊,儿子!你就。。。 。。。你就当作跟楚青没有做夫妻的缘分吧!儿子,要把楚青放下,振作起来过日子了。”

    “哥,”尹朴树艰难地开了口,“警方还没找到楚青的尸体,或许楚青只是不小心把鞋子留在了那里,你不能放弃希望啊!”

    尹朴夏困惑地看着他们,问:“谁是楚青?”

    众人面面相觑。

    “谁是楚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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