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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Chapter1:兰梦情存

    夜陆生的怀中是刚刚倒下的溟,他不知道刚刚的一瞬发生了什么,仅仅是记得溟说要让牛鬼见什么人,然后她的言语动作就一改常态,到最后对他说了一些令人难以理解的话便昏了过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沧溟这是怎么了……

    眉头不易察觉的皱起,映入他眼内的是溟不自觉拧起的双眉,原本姣好的面容此时像是在忍受莫大痛苦般的皱起,呼吸也忽快忽慢,如此的不安稳。

    随着“沙沙”宛如树叶摇动的响声,夜陆生的手腕上多了几道血痕,三只鸦天狗立马进入戒备状态。伫立于门口处的人影融入身后的那片夜色之中,只有那双诡谲的双瞳发出骇人的光,黑暗之中如冥火一般的存在让人畏惧。正因如此,鸦天狗立马进入了警戒状态。外面雷雨的轰鸣,白光划破夜空的时候照亮了来者的身影——虽然身着雨衣却仍旧能够辨认出那雨衣之下让人过目不忘的翠色。

    “是……青葵吗。”虽说中间有些犹豫,但话吐出嘴边却成了陈述句。

    “哼。”来着那不屑的冷哼掩盖不了他年岁不高的事实,“放开她!”声音中有着正处于变声期时独有的沙哑,但其中的杀气不容忽视。

    没有等夜陆生回答,他便越过三只鸦天狗的防卫来到夜陆生的面前,“溟姬我带走了。”不容反抗的话语丝毫不像是他这个年龄所该拥有的,眼中骇人的杀气也并不逊色于任何一个活过百岁的妖怪。

    他,很强。

    仅仅是这样的一眼,便可以让人感觉到从内心蔓延出的惧怕。他的双眼明明是那么鲜亮的翠色,此时却像夜晚的森林一般沉重阴森。他从夜陆生的怀中抱过溟,眼中那沉重的压迫感便化为点点心痛,干脆利落的转身,“和他们说一声,我们先回去了!”空旷的庙宇中只回荡着他的声音。

    横抱着溟的青葵望着她痛苦挣扎的表情尽是无奈与心疼,从小便常看到她突然痛苦的表情,并不是来自于身体上的疼痛,而是精神层面的悲伤!她本是天性善良的水麒麟,却因为通天的能力以及血缘的才能,她时不时会因为那些过于悲伤的场面而独自痛苦,陷入一层层迷宫的网络之中不能自拔。

    “笨蛋,本来那些就不是你的事情啊。”青葵,似是怜悯的叹了口气,却也带着欣慰,“不过……这样才是你。”

    抱着溟回到夙家宅邸,庭院内的小妖怪们看到自家妃雪姬被这样抱着回来立马担心的围了过来,青葵不悦的皱起眉头,“去把玄净找来!”青葵从来都不会掩饰自己的心情,他的直率暴露了他此时的焦急。

    小妖们听见后忙到后院内找玄净,青葵就在这个时候把溟放到她房内的床上。“咣——”的一声巨响,木制的门被打开,因为这声音青葵放下帮溟捋头发的手,略有些讽刺意味的开口,“凤弦你是要拆房子吗?”

    凤弦此时没有心情去应付青葵的挑衅,快步踱到溟的床边,伸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正常无异。明明是这样却陷入了昏迷,也就是说是过度使用不习惯的能力所产生的副作用吗?得出这个结论之后,双眸微凛,“发生什么了?”

    这句话和玄净刚被虎牙找来时所问的问题重叠住了,凤弦和青葵不语的站起来退到一旁,给玄净让道。他走到床边给溟做了个简单的检查,无力的垂下肩,“是太过疲劳了,没什么大碍,不过能让姬疲劳到昏迷的程度,想必是长时间与异界交流的缘故吧?”对于玄净的这个问题,青葵点了点头。四周立马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他们知道溟天生拥有“谛听天语”的能力,再加上半妖的体质,这种阴阳平衡的身体构造,让她也能够听到来自于冥界亡者的声音。原本听见就已经是要耗费大量的精力,何况此次还是与其对话,更甚者——还让亡灵借助了她的身体。

    “笨蛋……”是谁叹息着、心疼的、喃喃自语着呢?

    “是啊。”有是谁,这样有气无力、无可奈何的回答着呢?

    不论是谁,他们松了口气的同时感受到的也有沉重,这沉重来自于溟的能力与性格。他们想要为之分忧,却奈何对方不给你这个机会。

    “今天就让她好好休息吧……”玄净起身,目光扫视了一圈,看到他们略显疲惫的样子,“到了明天就会好的。”

    这一夜,溟并未睡好,梦中的场景,都是她这一生不愿知晓的。“嗒~”“嗒~”……水滴滴落的声音异常清晰的传入耳膜中,她缓缓地张开酒红色的瞳。映入眼中的,只有无尽的暗,浓如化不开的墨。时不时有阴冷的寒风吹来,钻进她宽大的衣领内,引得她纤细单薄的身影微微的颤动。用手撑着地面站起,摊开手掌,令人不可思议的,明明是身处在这纯黑的世界之中,她却看清了手上那粘稠的触感——血!还未风干的血液!心中泛起一阵恶寒,有些急迫的环顾四周,似是急于证实她的猜想,亦或是想找到脱离的出路。在这荒芜的暗黑之中,她却真的找到了一条路,然而沿路却歪倒着不少状似人影的东西,黑与红——这两种颜色铺满了脚下的这片地。压抑着心中不断腾起的恶心,终迈开步子向那条路走去。脚下的舞屐与地面碰击而发出的声音总是带有一点水声,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方才那瘆人的场景。

    路一直延伸到远处,好似没有尽头一般。不知道一共走了多久,光线随着她走过的路程正不断地变亮,从刚刚那压迫的纯黑变得有些发灰,视野却因为这微亮的颜色开阔不少。不过其实这也没什么差别,毕竟这里除了她再无别人。

    “杀啊!”

    不远处传来多人歇斯底里的怒吼以及兵戟相碰的清脆响声,交杂在一起的声音形成了巨大的噪音,不难分辨出是在打斗,溟提了口气,运用轻功,几步便来到声源地,发现并不是有其他的人在这里,而是一扇半开的门,黑色的门扉与这环境融为一体,若不是它半开着,想必溟定是不会发现。她向刚才走过的小路望去,仔细观察才发现那条路其实成为长廊才比较合适,毕竟两侧都是由一扇扇门扉组成的,但因都与这里的环境颜色一致才不容易被发现。

    “啊!”门内传来太多凄惨的叫喊声让溟回神,视线又落在面前这扇半开的门上,手只是轻轻触碰门把,黑色的门便消失了,从里面射出刺眼的光芒,暂时性的失去了视觉。身体下坠的失重感让她抓不到实感,微微有些不安,直到双脚踏在什么上,心才终于稳定下来。随着视觉的逐渐恢复,她才发现眼前的是沙场上的战争。

    “这是……”本疑惑的皱起的弦月眉直到看到一位温雅的素衣女子,溟才明白这次的梦又是记忆。叹了口气,目光内只剩下惋惜,“又是妖与人的情吗?”这样的故事不知看过多少,而大多都是以悲剧结尾,要让她一一道来,估计也要赶得上一本《聊斋》了。

    素衣女子的身上带有浓郁的花香,那是盛开于春季的花——玉兰。女子本是一颗玉兰树,是由沙场上的将军年幼时亲手栽种的,对其悉心照料。如今国家战乱四起,出身于军事家庭的他披盔戴甲上了沙场征战。玉兰树想借此机会报答他这数十年的细心照料,用尽多年修来的法力化为人形追随于他,在他身旁辅佐着。明明只是这样默默的在一旁,明明只是单纯的想要报恩,明明只是一朵毫无恶意的花妖,但是却因为他的失误,导致高官贵人迁怒于他身旁的女子。特地找来道士施法,擒住了玉兰。因无力招架对手的法力,转瞬化作一缕幽香,黯然离去,只有一朵残败的玉兰,枯萎了倒在地上。等将军回来,所见到的只有那朵玉兰以及一首玉兰诗:

    结庐胜境,似旧日曾游,玉莲佳处。万花织组。爱回廊宛转,楚腰束素。度密穿青,上有燕支万树。探梅去。正竹外一枝,春意如许。奇绝盘谷序。更碧皱沿堤,绮霏承宇。柳桥花坞。问何人解有,玉兰能赋。老子婆娑,长与春风作主。彩衣舞。看人间、落花飞絮。

    传入溟双儿的是伴随着乐曲而说出的她的心声“……无怨无悔……”被人讥嘲也好,唾骂也好,最终悲惨的收尾也罢。她不曾有所埋怨,不带丝毫怨恨,只有对将军的恩情与诚心所留下,如她消逝时所弥散开的那抹暗香,将永远萦绕于她恩人的心间。

    明明并不是多么感天动地的故事,可在忆起消散于空中的玉兰女子,那是只有释然的笑容,溟的心还是为她揪紧了一下,并没有感到悲伤或是难过,可还是有几滴晶状液体从眼眶中夺出,并不是多么美好的结果,可还是让她感到了一丝欣慰,至少那个女子是满足的离去的……

    “……溟……沧溟……溟……”听到有人呼喊着自己的名字,溟抬起头四周望了望,并没有见到有人。竖起耳朵细细的倾听,对方的声音杂着焦虑,悠悠的断断续续的在这个空间内响起,听起来却是远如天边的距离。不知道是什么驱使的她,左手缓缓抬起,像是要抓住什么一般在空中挥舞着,仿佛这样就真的能够抓住一般……

    真是可笑,我竟然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小小的讽刺了一下自己这愚蠢的动作,但身体上的动作却并未停止,反而……真的从伸出的左手上传来了什么感觉——温暖的感觉让她莫名的安心下来,不自觉的勾了勾唇角。

    “沧溟……”又是那样的呼喊,低沉暗哑的磁性声音,掩饰不了的邪魅轻佻,这样的声音,溟只认识一个——

    “白夜……嘛。”勾起的唇角并未放下,缓缓的睁开眼睛对上那双同样颜色的双瞳,暗红的双瞳映出了她眼中的神色,是那般的肯定。明明没有睁眼却已经知道了对方是谁,明明只是几声呼唤却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明明并没有那么了解对方却又像是多年相识的熟人一般熟络……多么矛盾的事实啊!

    看着她微微泛红的眼眶以及眼角残存的泪,紧了紧握着她的手,声音轻柔之中带着莫名的情绪,“怎么了吗?”暗沉的眸子闪过的情绪让溟直认为是眼花,那仿若是心疼的情绪让她的心湖泛起了涟漪。

    “没什么啊……”许是还没弄懂他态度中的情绪,溟的回答带着些懵懂迷惘。

    夜陆生伸过手拭去她眼角的泪,原本温热的泪水因被夜风吹了很久已经变得冰凉,却仍旧灼烧到了他的手指,“还说没有?”挑了挑眉,盯着溟不放过她任何的一点动作。

    “哎?”溟惊讶的望着他手指上略微湿润的水渍,“竟然真的流泪了?可是明明……并不悲伤啊……”她自己也不太明白到底为何她会软弱到在人前展现,而这个人竟然是奴良陆生!

    看到她同样伤脑筋的样子,夜陆生无奈的摇了摇头,坐到她的床边,手却依旧握着她纤细柔软的手,而她似乎也没有抽回的意思,“你怎么会突然昏倒的?”沉吟了一会儿,他还是问出了他内心里的疑问。

    “昏倒?”溟被他这么一问,愣了一下才想起来的确有这么一回事,垂眸,新月般的睫毛投下阴影使她的眼神暧昧迷离起来,“只不过是能力使用过度而已……”声音飘渺的抓不住实感,许是这样的她让夜陆生的心里感到一丝不安,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溟吃痛的拧起眉毛,“你干什么啊?”语气里尽是嗔怪。

    “啊,抱歉。”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却仍旧没有放开,“只是这样吗?”是为了谨慎还是为了安抚内心呢?他又重复着同一个问题。

    “嗯……”溟点了点头,眼神望向远处自言自语起来,“来自冥界的亡灵,既不会被人触碰也不会被人看见,倘若真的有人见过,贸然的呼唤他们便会被拉入那边的世界,回不来了哦~”暧昧的一笑,又继续了下去,“不过那个亡灵并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才会在那个时候阻止了牛鬼吧,明明内心是多么期待他能再度叫她一声……”说到这里,溟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

    “是……牛鬼的母亲吗?”仿佛知晓了什么,夜陆生把她想要说的话接了下去,看她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算作回应,他亦明白了她这幅表情代表了什么,“你很难过吗?”很在意吗?明明你无需悲伤,又为何要露出如此伤感的眼神?仿佛下一秒便会流淌下泪水一般……这样的她,让他的心隐隐的疼着。

    “怎么会呢?又不是我的母亲,我难过什么啊~”不愿意让人知道真心,便露出十分欢乐的笑容,笑的那么开心,真正的心情又是如何呢?她自己也并不清楚,毕竟心——早已麻木了。

    这样的事情又不是只见过这一次,与生俱来的特殊能力让她通晓了先代的记忆,能够感知带有强烈感情或者妖力的事物,就算是灵体也一样。牛鬼的母亲也好,刚才梦中的玉兰也好,都是带有强烈情感的,所以她下意识地去感知了。但是,因为这个能力并不成熟,她无法很好地运用,每次长时间的接触都会导致她昏厥过去,眼中的时候可能还会发烧吧……夙舞组的人中也只有四灵兽和元老级人物才清楚的事情,此时竟被奴良组的人来询问,想到这里,溟的心中隐隐有些不爽。

    “笨蛋……”夜陆生伸手把她搂进怀里,溟被他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跌进的怀抱并没有多么宽厚,反而还带了点受伤后的血腥味,但是耳畔传来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咚”“咚”……一声一声的传入了溟的心脏,竟让她感到安心,一扫刚才略有阴霾的心情,真是不可思议……

    “痛苦的时候就不要笑了,很难看……”夜陆生的下巴抵在溟柔软的发丝上,缓缓的开口。

    从头顶传来的声音听起来并不真切,那般的温柔低沉,好像低沉的大提琴所发出的声音,优美的让溟感到一阵悸动,心跳似乎在那个时候少了半拍。

    嘛……基于这个怀抱还算温暖安心,基于你出于好心,基于你纯属只是想要安慰我,就不计较你今夜的失礼举动了!

    溟在他的怀中静静地闭上双眼,挽起一个带着暖意的浅笑,呼吸平稳的进入这夜的另一个梦境,想必这次的梦里不会再出现那么悲凉的场景了……

    窗外的春雨依旧下着,打在院内的树上,“啪嗒啪嗒”的发出声响,白色的玉兰花被风雨折落在地上,依旧是那般的温雅,那般的馥郁,那般脆弱……但,却是那般满足地诉说着她这一生——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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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完全不知道自己写的是什么东西……看不懂的不要问我,请自行理解……因为有人留言所以特地在考试前赶工发一章

    关于那首诗(《扫花游》宋•赵文)真心没找到翻译,也不知道符不符合这章文,不只是单纯觉得很好。

    《容身之所》正文已经完结,番外正在不定期更新中……9月开学后正式高三断网,文章暂停,时间约为一年……我不会坑弃,请各位也不要坑弃这篇文。求留言投票表示各位的存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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