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初始转变
那一年秋天，落日如金，暮云四合。小圣贤庄内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颜路初见子翾的时候，只是匆匆一瞥，只觉得这个孩子的眼里满是茫然。
几日之后，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成了荀夫子的记名弟子。倒是和颜路一个辈分了。
“你是谁？”
看到他踩着满地枯叶，小小的脸上满是自责和迷茫。颜路忍不住上前去询问。这句话好像一下子让他清醒过来，眼神不再迷茫，而是慢慢的转化成满眼的无措，无助。颜路轻轻的安慰了一阵，自我介绍道：“我叫无繇，你是荀师叔新收的弟子罢？”
无……繇？子翾渐渐的止住了泪水，轻轻的回答：“我叫子翾。”
子翾身量有些纤瘦，颜路怜惜的擦去他小脸上的泪水，牵着他的手慢慢的走在庄内。
“子翾，我带你四处熟悉下吧。你看那里，”颜路伸手指着不远处的海景阁，“那里是海景阁，我们可以去那里观海赏月。”
“嗯。”
“这里是闻道书院，是弟子们上课的地方。”
“嗯。”
“这是三省屋舍，是从儒家前辈曾子所云，吾日三省吾身而来的。”
“嗯。”
颜路发觉不管自己说什么，子翾始终都是淡淡的神色，或摇头，或点头。
“子翾累了吗？你的住所是哪里？我带你去。”
“我要去半竹园。”
见他不想说话，颜路只默默的牵着他，陪着他一起静静的走路。
子翾不爱说话，见人的时候也喜欢低着头，说话的声音就像蚊子嗡鸣。他总是喜欢一个人独处，默默的出神。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想要回去，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里去。这里没有熟悉的人，没有熟悉的建筑，也没有熟悉的空气。好像什么都虚幻的不真实。
一旦察觉到有人靠近，子翾就会默默的离开。
子翾好像，排斥这个世界。颜路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可是，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子翾看起来总是那么孤立。
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了两个多月。期间子翾一直很乖巧的跟着荀夫子识文断字，弟子们对此很不服气，总觉得一个孩子年纪那么小，却比他们长一辈，见到了还得尊称一声“师叔”。这让他们感觉很憋气。
可是不管怎么挑衅，子翾却都是冷冷的不屑一顾。
子翾一直把自己封闭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谁也走不进去。除了和荀夫子略显亲近以外，和其他人似乎都隔着很遥远的距离，谁也无法跨越这样的距离，真正和子翾走近。
“子翾，先不要走。”
颜路叫住了他，扶住他略显消瘦的肩膀问道：“究竟为何一直躲避？”
子翾怔怔的看着颜路，眼前的少年眼里的关心是做不得假的，这一段时间这个少年尝试过很多办法想要开解他，可他一直都在逃避。
挣扎了许久，子翾方才开口：“游园惊梦，一觉入梦。想要梦醒，却醒不过来。”
沉默了一会儿，颜路方才回答道：“圣人言：夫如是，故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既来之，则安之。”顿了顿，又说了一句，“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往者不可追，来者犹可惜。子翾可明白了？”
既来之，则安之。来者犹可惜。
就是这番话，让子翾彻底的清醒了过来。那个时代，自己已然成为了历史。既然无法回去，那便好好珍惜再来一次的机会，好好生活。
那日之后，子翾似乎变了一个人，如同一个正常的孩子一般，会说会笑，也不再封闭自己。
这一转变，让很多一直不服他的弟子又开始挑衅起来。
“师叔有礼，弟子不才，想请教师叔一个问题。”
这名弟子叫子齐，算是这一辈弟子中的佼佼者，对于自己要称呼一个七岁的孩童为师叔感到非常不服。
子翾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他问话。
“子禽问于子贡曰：夫子至于是邦也，必闻其政，求之与，抑与之与？子贡是如何回答的？”
“不知。”
子翾根本没有学到那里，于是很坦然的承认自己不知道。这让准备看他笑话的弟子们始料未及，也让在一旁准备回护他的颜路吃了一惊。
“如此……”
“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还有，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子翾尚未学到此处，是以不知。”子翾先发制人，承认了自己不知道，却又说明他很诚实，“敢问子齐入学多久了？”
这让子齐准备了一肚子准备高谈阔论的话又给憋了回去，“一年有余。”
“那么，我又入学多久了？”
这句话，让周围准备看好戏的弟子们面面相觑，这又是什么情况？
“师叔入学二月有余……”子齐有些开始底气不足了。颜路在一旁，暗暗点头。
“是否因师尊收我为徒，你们觉得不服？”
这句话问到了看热闹弟子的心里去了，子齐有些羞愧，没有言语。子翾又道，“可是师尊偏就喜欢我，你若不服如何不问问师尊为何愿意收我为弟子？”
说完，下巴一扬，如同一只骄傲的孔雀，撂下一群瞠目结舌的弟子，负手扬长而去。
这算是物极必反么？颜路看着那个孤傲的背影暗自摇头。以前遇上这样的挑衅，子翾根本不屑一顾，如今，倒是夹枪带棒的损了他人一番。
子翾的这一番作为，落入了不远处的宋夫子和荀夫子的眼里。宋夫子是伏念等人的师尊，也是儒家的掌门。捻须对身边的荀夫子说：“你这小弟子，脾气倒是和你像的十足十。”
荀夫子显然很高兴，难得的一笑：“那是自然，子翾可聪慧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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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路初见子翾的时候，只是匆匆一瞥，只觉得这个孩子的眼里满是茫然。
几日之后，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成了荀夫子的记名弟子。倒是和颜路一个辈分了。
“你是谁？”
看到他踩着满地枯叶，小小的脸上满是自责和迷茫。颜路忍不住上前去询问。这句话好像一下子让他清醒过来，眼神不再迷茫，而是慢慢的转化成满眼的无措，无助。颜路轻轻的安慰了一阵，自我介绍道：“我叫无繇，你是荀师叔新收的弟子罢？”
无……繇？子翾渐渐的止住了泪水，轻轻的回答：“我叫子翾。”
子翾身量有些纤瘦，颜路怜惜的擦去他小脸上的泪水，牵着他的手慢慢的走在庄内。
“子翾，我带你四处熟悉下吧。你看那里，”颜路伸手指着不远处的海景阁，“那里是海景阁，我们可以去那里观海赏月。”
“嗯。”
“这里是闻道书院，是弟子们上课的地方。”
“嗯。”
“这是三省屋舍，是从儒家前辈曾子所云，吾日三省吾身而来的。”
“嗯。”
颜路发觉不管自己说什么，子翾始终都是淡淡的神色，或摇头，或点头。
“子翾累了吗？你的住所是哪里？我带你去。”
“我要去半竹园。”
见他不想说话，颜路只默默的牵着他，陪着他一起静静的走路。
子翾不爱说话，见人的时候也喜欢低着头，说话的声音就像蚊子嗡鸣。他总是喜欢一个人独处，默默的出神。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想要回去，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里去。这里没有熟悉的人，没有熟悉的建筑，也没有熟悉的空气。好像什么都虚幻的不真实。
一旦察觉到有人靠近，子翾就会默默的离开。
子翾好像，排斥这个世界。颜路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可是，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子翾看起来总是那么孤立。
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了两个多月。期间子翾一直很乖巧的跟着荀夫子识文断字，弟子们对此很不服气，总觉得一个孩子年纪那么小，却比他们长一辈，见到了还得尊称一声“师叔”。这让他们感觉很憋气。
可是不管怎么挑衅，子翾却都是冷冷的不屑一顾。
子翾一直把自己封闭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谁也走不进去。除了和荀夫子略显亲近以外，和其他人似乎都隔着很遥远的距离，谁也无法跨越这样的距离，真正和子翾走近。
“子翾，先不要走。”
颜路叫住了他，扶住他略显消瘦的肩膀问道：“究竟为何一直躲避？”
子翾怔怔的看着颜路，眼前的少年眼里的关心是做不得假的，这一段时间这个少年尝试过很多办法想要开解他，可他一直都在逃避。
挣扎了许久，子翾方才开口：“游园惊梦，一觉入梦。想要梦醒，却醒不过来。”
沉默了一会儿，颜路方才回答道：“圣人言：夫如是，故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既来之，则安之。”顿了顿，又说了一句，“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往者不可追，来者犹可惜。子翾可明白了？”
既来之，则安之。来者犹可惜。
就是这番话，让子翾彻底的清醒了过来。那个时代，自己已然成为了历史。既然无法回去，那便好好珍惜再来一次的机会，好好生活。
那日之后，子翾似乎变了一个人，如同一个正常的孩子一般，会说会笑，也不再封闭自己。
这一转变，让很多一直不服他的弟子又开始挑衅起来。
“师叔有礼，弟子不才，想请教师叔一个问题。”
这名弟子叫子齐，算是这一辈弟子中的佼佼者，对于自己要称呼一个七岁的孩童为师叔感到非常不服。
子翾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他问话。
“子禽问于子贡曰：夫子至于是邦也，必闻其政，求之与，抑与之与？子贡是如何回答的？”
“不知。”
子翾根本没有学到那里，于是很坦然的承认自己不知道。这让准备看他笑话的弟子们始料未及，也让在一旁准备回护他的颜路吃了一惊。
“如此……”
“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还有，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子翾尚未学到此处，是以不知。”子翾先发制人，承认了自己不知道，却又说明他很诚实，“敢问子齐入学多久了？”
这让子齐准备了一肚子准备高谈阔论的话又给憋了回去，“一年有余。”
“那么，我又入学多久了？”
这句话，让周围准备看好戏的弟子们面面相觑，这又是什么情况？
“师叔入学二月有余……”子齐有些开始底气不足了。颜路在一旁，暗暗点头。
“是否因师尊收我为徒，你们觉得不服？”
这句话问到了看热闹弟子的心里去了，子齐有些羞愧，没有言语。子翾又道，“可是师尊偏就喜欢我，你若不服如何不问问师尊为何愿意收我为弟子？”
说完，下巴一扬，如同一只骄傲的孔雀，撂下一群瞠目结舌的弟子，负手扬长而去。
这算是物极必反么？颜路看着那个孤傲的背影暗自摇头。以前遇上这样的挑衅，子翾根本不屑一顾，如今，倒是夹枪带棒的损了他人一番。
子翾的这一番作为，落入了不远处的宋夫子和荀夫子的眼里。宋夫子是伏念等人的师尊，也是儒家的掌门。捻须对身边的荀夫子说：“你这小弟子，脾气倒是和你像的十足十。”
荀夫子显然很高兴，难得的一笑：“那是自然，子翾可聪慧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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