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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3章

    第四十三章

    在包行的“痛哭流涕”的纠缠之下,安淳才答应了他一起吃饭的要求。

    地方是安淳定的,在学校外面不远处的一家中餐厅。

    这家中餐厅,对于S大的学生来说,有些像学校的高级食堂,还是四星级。对安淳这个各种挑剔的人来说,对这家餐厅也很有好感,觉得比很多他吃过的五星级酒店里的东西好吃得多,而且还定期推出新菜,不仅如此,价格还适中,没有贵得离谱。

    包行和欧阳范德从宿舍里出发,欧阳范德在路上就说包行,“包行,你这次包不包行啊?”

    包行苦着脸,“烦得师兄,真的不包的。”

    欧阳范德,“……”

    两人到了餐厅门口,正要被漂亮而温柔的服务员小姐领进门去,就见一辆车开了过来,门童过去,车门没开,只是车窗玻璃降了下来,门童说,“先生,我帮您停车吧。”

    里面传出安淳那清冷里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客气的声音,“不用了,你引一下,我自己停过去。”

    餐厅外面就可以停车,不过安淳车技十分不好,他这辆车,自从买来,各种擦碰不下十次,车大部分时间在修车美容院里。特别是停车,对他更是一个考验,不过他依然不喜欢任何人来帮他停,他骨子里的洁癖,避讳别人碰他的东西。

    门童赶紧去给他指导,车有惊无险地停好了,既没有擦到旁边的车,也没有撞到一边的花台。

    包行和欧阳范德,因为冷而畏畏缩缩着站在门口看他,安淳下了车来,见到两人就说,“你们站这里干什么?”

    包行盯着他的车看,说,“师兄,你换了新车了吗?”

    安淳看了一眼自己的车,道,“没有啊,一直是这一辆,只是之前送去重新上了漆。”

    欧阳范德过来一把要揽住他的肩膀显示亲热,安淳一发现他的意图,赶紧闪开往前走了两步,率先进了餐厅,让欧阳范德讪讪的。

    三人在餐厅里坐下,开始点菜,等菜的时候,几人就聊了起来,自然是先聊课题,然后就开始说起别的。

    包行很是歉意地说,“师兄,之前那封信的事情,真是对不住了,是我的错,这么点事也没有办好。”

    安淳愣了一下,想到了年前的事。

    他其实已经尽力让自己去忘了肖淼了。

    他其实是不相信肖淼是专业的骗子来骗他的,安淳虽然不算是识人多的类型,但是他一向冷清傲气的外表之下,心还是很敏感的,在那种家庭环境下长大,想不敏感一点也不行,所以,他自己自有判断,觉得肖淼不是专门的骗子,来欺骗他的感情,取得他的信任,只是为了钓到顾策霖,对顾策霖下杀手。

    而且,顾策霖派人去查了肖淼,当时也没有查到肖淼的身份有什么作假,那么,说明肖淼的身份是真的,只是他有什么苦衷,不得不那么做。

    虽然是他借着机会让顾策霖有了遇险的可能,但是他最后还是护着了他和顾策霖。

    安淳听包行说到这件事情上,神色就黯了一下,心里感情十分复杂,便说道,“不要说这件事了。”

    他越这样说,包行只认为他越在意这件事,便又说道,“师兄,真的对不起。我们当时真的不是故意的。”

    安淳蹙了眉,“算了,不要再说了。”

    包行道,“师兄,不说不行啊。你不要这样嘛,我之后给那个肖淼打电话了,说了是我的错的事,之前联系不上他,昨天联系上了,他在电话那头哭了,说明他是很在乎和你的关系的。”

    安淳因他这话直接黑了脸,菜还没上,他就站起了身来,“包行,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我让你不要说了。谁让你给他打电话的。”

    说完,他就要直接离开,包行却马上扑过来拉住了他,死皮赖脸地,“师兄,求你原谅我,真的,我的一点小小的错误,一杯水造成的悲剧,我们要补偿回来,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们不能因为一杯水坏了一场缘分。”

    安淳咬牙切齿,道,“放手,放开。”

    包行不放,还苦哈哈地道,“师兄,我不会放的,你一定要原谅我,把这顿饭吃了。”

    安淳拉扯他根本拉扯不掉,包行就像片狗皮膏药,安淳脸色涨红,发现餐厅里其他桌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过来,脸色就更是难看,只好道,“好了,好了,我本来就没怪你,你放手,放手!”

    包行还是不放,还说,“你答应我把这顿饭好好吃,我就放。”

    安淳压抑着胸中的怒气,道,“放开。”

    包行这才放开了,安淳很是烦躁地坐了回去。

    欧阳范德说道,“安淳啊,包行人很不错的,你别发火嘛,事情好好说就行了。”

    安淳黑着脸没有理他,包行第一次对他解释的时候,就已经说了是欧阳范德泼出的水弄湿了信。

    服务生上了菜,安淳动了筷子吃了几口就不吃了,神色一直不好,包行则是战战兢兢的,很想耍宝活跃一下气氛,还是活跃不起来。

    好在欧阳范德是个厚脸皮,拉拉扯扯一大堆话,也不管安淳有没有听,才让饭桌上的气氛没有太糟糕,或者已经很糟糕了,但是欧阳范德丝毫没有在意。

    在说了一大堆之后,欧阳范德才说出了本来目的,原来是想找“富二代or富三代”安淳给做投资,欧阳范德说想在学校里开一个手机店,连店面他都去看了,而且还说了要找谁谁的关系租下店面,只是,手里的money不够周转,看安淳给个随便什么弟弟一挥手就是六十万,那么,在他的手机店里投资一点,想必不存在什么问题。

    安淳听他把话说完,看了低着头几乎要把头埋进碗里的包行一眼,又把目光放到欧阳范德身上去,欧阳范德鼻子旁边长了两粒粉刺,红红的,让安淳觉得难受,只好不看他了,端着茶杯慢吞吞喝茶,没有应。

    欧阳范德很是热切地看着他,道,“不要太多,二十万就差不多。到时候分红利,几年你就能赚回来,再说,这二十万,对你,也算不得什么。”

    安淳将茶杯放在了桌子上,道,“不说我有没有这个钱,你们怎么这么确定,我一定愿意投这个资呢。我明年就毕业了,再不待在这里,我干嘛要在这里投资。”

    欧阳范德道,“没有有钱赚不赚的道理啊。”

    安淳道,“我的钱拿去支持福利院,拿去捐给希望小学,无论怎么样,我都高兴,就是不愿意这么投资,不行?”

    欧阳范德神色也不好,但是却忍住了,笑道,“我们知道是之前那个信的原因,你不高兴,不过,我们可以去帮你好好联系那个肖淼的。”

    安淳直接气得站起了身,对着讪讪抬起头来的包行就是横眉一瞪,他理也没理欧阳范德,直接骂包行道,“你他妈是傻X吗,别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还有,不要再在老子面前说肖淼。”

    说着,掏了钱包出来,拿出几大张钱拍在桌子上,对旁边站着一边想劝不要在餐厅里吵架影响其他客人,一边又在心里暗爽着听八卦的服务生道,“剩下的不找了,小费。”

    人已经快速地走了,最后也没看欧阳范德一眼。

    欧阳范德认为这是安淳瞧不起他,所以不看他,不知道是自己脸上的粉刺惹的祸。

    安淳人一走,他就对包行说安淳的坏话道,“这什么态度,再怎么,我比他大几岁,他也得叫我一句师兄。他这是什么态度!妈的死同性恋,肯定是和那个肖淼关系闹僵了,脾气发到我们身上。”

    包行在心里流泪,心说烦得师兄,你不要总是用“我们”这个词。

    嘴里却说道,“师兄,别气了。本来我们也有不好。再说,我之前也觉得你想开手机店不大现实,你看到的那个铺子,真的不好批下来的,据说都要在学校里关系很硬,才批得下来。再说,你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课题也需要花时间,现在创业也不大现实。”

    欧阳范德道,“这些都不是问题。”

    包行说,“那什么是问题。”

    欧阳范德道,“是安淳这个态度,觉得他多了不得一样。不过是投了个好点的胎,就拽起来。”

    包行继续将脸埋进碗里吃饭。

    安淳去学院里办了开学报到,之后接到傅黎华的电话。

    安淳虽然对傅黎华当着嫂子爱戴尊敬着,但是,在傅黎华和顾策霖之间,他还是选择了顾策霖,所以听了他的话,和傅黎华没有再很亲密地接触。

    这次傅黎华打电话来,是向他道谢。

    “老五,嫂嫂得好好谢谢你。”

    安淳觉得奇怪,“二嫂,你谢我做什么?”

    傅黎华说,“载文被允许回家来过元宵节了。要不是你给老四说了,载文哪里能回来呢。虽然只是回来一趟就又要走,但是也总比一个人孤零零在南美过好。”

    安淳些微诧异,他没想到之前在顾策霖面前带着抱怨怒气的话,居然起了作用?或者根本不是他的话起的作用。

    他说道,“我只是在四哥面前提了一句而已。是四哥对载文本来就很看重,他对家中小辈都寄托了很多。”

    傅黎华道,“嫂嫂知道你的好,老五,嫂嫂知道的。你元宵也回家来吧,总比在学校好。”

    安淳道,“不用了,我们这边也开学了,开学时候总是挺忙的,学校里补考,我还要帮一个同学去监考。”

    傅黎华又和他拉拉杂杂地说了一大堆,让他注意饮食,注意穿衣,还说又让人给他送一些吃的和衣服,安淳并没有觉得不耐烦,反而心下有种说不出的感触和感动,也许是他没有了母亲在他面前说这些,傅黎华有时候,对他的这方面的缺憾做了补充。

    顾策霖消失了不短的时间办好了一宗大生意,没有回顾家,直接来了安淳这里。

    他每次的到来总是时间不定,出其不意,安淳接受导师的托付,带了一个研二的师弟做课题,所以有时候还是会去学校和他讨论做指导,和欧阳范德,他是彻底和他闹崩掉了,欧阳范德在他背后毁他不倦,安淳也不是好惹的,对他冷嘲热讽,给他起了一大堆外号,从他的头发丝到鼻子到脚都批得一文不值让人发笑,安淳的坏脾气是大家都知道的,欧阳范德则被塑造成了学院里新的极品典型。

    安淳正从同学院一个师妹处得知了欧阳范德背后说他坏话的事,他也不是气,只是觉得这人真是神经,心里发闷,回到家,在门厅鞋柜处就发现顾策霖又来了。

    他本来就烦躁的心,就掺进了更多东西。

    不只是厌烦,还有一种说不出的踏实感,当然,更多是想发脾气,把什么都对顾策霖发泄一通。

    他进了屋,将书放好,将买的菜在厨房里放了,洗了手,发现顾策霖居然还没有神出鬼没地出现,不由觉得奇怪。走进卧室里去,床上被子盖着一个人,安淳心里颤了一下,很是紧张地跑过去,那一刻,他是真的非常害怕和担心,害怕和担心顾策霖这次是带着伤的,或者是他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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