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月如歌世无常
皇后回宫后，皇上虽然照常天天去揽华轩，但是留宿的次数也开始减少了。如今在后宫中，隐隐能与朱砂争宠的就是现下身怀龙裔的皇后。刘瑾出宫祈福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肚中的孩子才出宫三月，等胎位稳固了之后才回来。
朱砂今天在御花园赏花，无意遇到了入宫时日最少心气也最傲的江常在。她看着江常在的背影，慢慢在心中盘算着。
刘瑾服下太医开的安胎药，觉得口里很是苦。正好江常在敬奉给她的枣泥糖放在桌子的一旁，她命人试过无毒之后，便放入口中。果然是入口即化，瞬间把那苦味压了下去。不觉间便多吃了几颗。
到了夜晚的时候，刘瑾发现自己的肚子开始隐隐的发痛。她觉得事有不对，便差人叫了御医。当御医赶到的时候，她的身下早已是血水一片。
顾彻正拥着熟睡的朱砂躺在床上看书，没过一会便听见有人来报，皇后流产。他神色紧张的起床，穿衣，准备赶去皇后所在的宫殿。这个时候朱砂也醒了，知道事情后，她也说要跟着去。顾彻没有想太多，想着她和瑾儿从前也是好姐妹，便带着她一起去。
当到了寝室的时候，里面已经是哭声一片。顾彻神色难看的问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御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后好好的怎么会流产！”
“皇后娘娘是误食具有打胎药效的红花，故而才会龙裔不保。”说完，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刘瑾在看见顾彻来了，便倒在他的怀里哭泣，“皇上，臣妾的孩子没了。臣妾的孩子没了。”
顾彻抱着她心疼的安慰道：“没事，我们还年轻，有朕在呢。”
“可是就算有了，也不会是今日离开我的孩儿了。臣妾的孩子，臣妾可怜的孩子。”
朱砂冷冷的看着那位哭的肝肠寸断的女子和面容难过的男人。
“到底是谁要害我的皇儿，到底是谁？”刘瑾把头从顾彻坏里抬出来的时候，看见了那抹刺眼的紫色，她用手指指着那人，“是她，一定是她。皇上，就是她害死了臣妾和你的孩子。”
顾彻顺着她的手看过去，看见的不是别人，正是朱砂。
“胡闹！怎么可能是她。再说了，你吃的东西都是经过检测的，她既没有送吃的给你，又没有接触于你，怎么会是她。那有问题的东西是江常在送的，你别把气撒在别人的身上。”顾彻不满的看着刘瑾。
刘瑾哭着拉着他的衣袖，肯定得说：“就算那东西是江常在送的，可是如果没有她的指点，以江常在的脑子是想不出来这一招的。皇上你信我，你信我。”
“够了，你简直是不可理喻。”顾彻严声呵斥。
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朱砂轻轻地笑了，她的笑声在此时显得特别的突兀。所有人都诧异的看着那位妖娆的女子。
“她说的没错，是我间接害死的。她的孩子是我间接害死的。而我如今前来，不是关心昔日的姐妹，而是为了欣赏她的伤心欲绝。”她肩上的曼珠沙华红艳却惨烈，一整片似血般盛放，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
“皇上，你看，你看啊，连她自己都承认了。”
顾彻似是不能相信的看着她，“你疯了？你怎么能这样，那毕竟是一条人命。”
“呵呵，人命又如何。我对她说过，我是来收账的。这是她欠我的。”朱砂冷冷的看着对面的人。
顾彻很是不能理解她话里的意思，好看的眉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刘瑾脸色煞白的摇头，“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事到如今你还想瞒天过海？”朱砂嘲讽的看着她。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顾彻走上前看着朱砂，想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什么。
朱砂抬头看着面前容颜俊貌的男子，冷寂不带一丝温度的说道：“你只知道今天没了一个孩子，可是你不知道的时候你在五年前早就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你说什么？”顾彻倒退两步，不能言语。
“五年前我怀了你的孩子。”朱砂目光沉静。
“我本想把他生下来抚养长大，可是却被奸人所害。那个时候孩子已经成型，她往我嘴里灌了整整一壶红花。孩子也是在那个时候没了的。那是一个男婴，我还没有来得及听他的声音他就这样走了。顾彻，那是属于我们的孩子。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她面无表情，但是眼泪却滴滴的落了下来。
朱砂走到刘瑾面前问她：“怎样，红花的滋味如何？是不是很好吃。没有了孩子的感觉又如何？是不是肝肠寸断？”
刘瑾听了她的话后，气急攻心再加上流产体虚已经晕了过去。
朱砂慢慢的走过顾彻的身边，没有停留。顾彻伸出手想拉住她，可是手上却已经使不出半分力气。
朱砂没有回揽华轩，而是在一处假山后面蹲坐着。她抱着自己的身体，死死的咬住唇不让自己哭泣。
孩子，娘亲今天为你报仇了。我终于为你报仇了。
顾彻的悲恸和哀默她全都看在眼里，可是她却觉得那是他应得的。他今天承受的不过是自己曾经承受过的半分。那个时候她还那样小，父王母后也没了，唯一的亲人就是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到最后连孩子也保不住。那个时候她绝望如没有水却又不能死的鱼。
顾彻没有一丝意外的在假山后找到了瑟瑟发抖的她，以前小时候只要她生气了或者不开心了都会到这里来躲着。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没有变。
他走上前，心疼的抱住了那个孤独的身影。
朱砂挣扎着，“放开我，放开我，你别碰我。”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没能保护好你，对不起让你一个人如此幸苦，对不起我曾亏欠你的。
朱砂渐渐停止了挣扎，一双艳艳的桃花眼神色空洞：“那是一个雨夜。”
“什么？”
“那是一个雨夜，我的孩子就是那样的天气下没了。我看见了好多好多的血。我乞求上天别把孩子收走，乞求大夫帮帮我，乞求孩子别丢下我，我求着过路的每一个人，可是他们都不肯帮我。我好疼，疼的好像被人在千刀万剐。我终于还是把他生了下来，他长得很像他的父亲。虽然很小，但是那眉眼跟他父亲是一模一样。后来我把他焚化了，骨灰撒在了江边，什么都没有留下。那个时候我心如死灰，然后也跟着一起跳了江。其实那个时候死了也好，大家都死了，死了也好。。。。。。”说完她就昏倒了。
“韶华”
韶华，世上哪还有什么韶华。她早就已经在五年前国破家亡的时候死了，如今活着的不过是青楼名妓朱砂。
岁月如歌，唱的是离别愁苦，歌的是红尘万丈，舞的却是人之苦血。缘分转环，缠绕指尖，笑了悲凉。
皇后刘瑾被江常在下毒，意外流产。江常在被打入冷宫，而刘皇后则不知道为什么被皇上禁足于寝宫，没有旨意永世不得踏出宫门一步。
戋戋看着依旧守在小姐身边的人，愁丝渐渐浮上了心头。皇上不眠不休的照顾小姐已经有了三天了，可是小姐却依旧未醒。再这样下去，他的身体怕是熬不住了。
婉佳贵妃带着人来到了揽华轩，她走到皇上的身边，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肩膀上。婉佳没有说话，只是陪着他静静的坐在那。
床上双目紧闭的女子依旧是芳华绝代，而床前的那个俊朗的男子却已容颜憔悴，他拉着她的手，一直不肯放开。
太阳下去，月亮升起。
“皇上，该去休息了。”婉佳温婉的劝道。
顾彻摇了摇头，“不，你让朕多陪陪她。你就让朕再多陪陪她吧。”
婉佳皱了皱眉，“我替你在这陪着她，如果她醒了我会让人在第一时间通知你的。而且我和她也有好几年没见面了，你也让我和她好好叙叙旧不是。”
“朕想让她在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人是朕。”
那晚她说的每一句话像是染了剧毒的刺，没一字都扎在心尖，让他尝尽什么叫做锥心之痛。
“当朕把她找到的时候，朕总以为还来及，朕以为老天爷是眷顾朕的，让朕在有生之年还能给她世上最好的一切。她要做什么朕都包容她。可是那晚后朕才知道，有些事情不管朕怎么做都弥补不了。”
婉佳上前抱住他的头，让他依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皇上，以前的事情大家都是身不由己。我们不是神，不能什么都做到最好。过去的伤痛就让它过去，何苦折磨自己。现下最重要的是让身边能留住的人能再次幸福。”
顾彻悲伤的靠在她的怀里，“过不去了，朕过不去，她也过不去。朕知她会怨，会恨。如果可以，朕情愿替她尝尽尘世悲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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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今天在御花园赏花，无意遇到了入宫时日最少心气也最傲的江常在。她看着江常在的背影，慢慢在心中盘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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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夜晚的时候，刘瑾发现自己的肚子开始隐隐的发痛。她觉得事有不对，便差人叫了御医。当御医赶到的时候，她的身下早已是血水一片。
顾彻正拥着熟睡的朱砂躺在床上看书，没过一会便听见有人来报，皇后流产。他神色紧张的起床，穿衣，准备赶去皇后所在的宫殿。这个时候朱砂也醒了，知道事情后，她也说要跟着去。顾彻没有想太多，想着她和瑾儿从前也是好姐妹，便带着她一起去。
当到了寝室的时候，里面已经是哭声一片。顾彻神色难看的问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御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后好好的怎么会流产！”
“皇后娘娘是误食具有打胎药效的红花，故而才会龙裔不保。”说完，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刘瑾在看见顾彻来了，便倒在他的怀里哭泣，“皇上，臣妾的孩子没了。臣妾的孩子没了。”
顾彻抱着她心疼的安慰道：“没事，我们还年轻，有朕在呢。”
“可是就算有了，也不会是今日离开我的孩儿了。臣妾的孩子，臣妾可怜的孩子。”
朱砂冷冷的看着那位哭的肝肠寸断的女子和面容难过的男人。
“到底是谁要害我的皇儿，到底是谁？”刘瑾把头从顾彻坏里抬出来的时候，看见了那抹刺眼的紫色，她用手指指着那人，“是她，一定是她。皇上，就是她害死了臣妾和你的孩子。”
顾彻顺着她的手看过去，看见的不是别人，正是朱砂。
“胡闹！怎么可能是她。再说了，你吃的东西都是经过检测的，她既没有送吃的给你，又没有接触于你，怎么会是她。那有问题的东西是江常在送的，你别把气撒在别人的身上。”顾彻不满的看着刘瑾。
刘瑾哭着拉着他的衣袖，肯定得说：“就算那东西是江常在送的，可是如果没有她的指点，以江常在的脑子是想不出来这一招的。皇上你信我，你信我。”
“够了，你简直是不可理喻。”顾彻严声呵斥。
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朱砂轻轻地笑了，她的笑声在此时显得特别的突兀。所有人都诧异的看着那位妖娆的女子。
“她说的没错，是我间接害死的。她的孩子是我间接害死的。而我如今前来，不是关心昔日的姐妹，而是为了欣赏她的伤心欲绝。”她肩上的曼珠沙华红艳却惨烈，一整片似血般盛放，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
“皇上，你看，你看啊，连她自己都承认了。”
顾彻似是不能相信的看着她，“你疯了？你怎么能这样，那毕竟是一条人命。”
“呵呵，人命又如何。我对她说过，我是来收账的。这是她欠我的。”朱砂冷冷的看着对面的人。
顾彻很是不能理解她话里的意思，好看的眉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刘瑾脸色煞白的摇头，“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事到如今你还想瞒天过海？”朱砂嘲讽的看着她。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顾彻走上前看着朱砂，想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什么。
朱砂抬头看着面前容颜俊貌的男子，冷寂不带一丝温度的说道：“你只知道今天没了一个孩子，可是你不知道的时候你在五年前早就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你说什么？”顾彻倒退两步，不能言语。
“五年前我怀了你的孩子。”朱砂目光沉静。
“我本想把他生下来抚养长大，可是却被奸人所害。那个时候孩子已经成型，她往我嘴里灌了整整一壶红花。孩子也是在那个时候没了的。那是一个男婴，我还没有来得及听他的声音他就这样走了。顾彻，那是属于我们的孩子。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她面无表情，但是眼泪却滴滴的落了下来。
朱砂走到刘瑾面前问她：“怎样，红花的滋味如何？是不是很好吃。没有了孩子的感觉又如何？是不是肝肠寸断？”
刘瑾听了她的话后，气急攻心再加上流产体虚已经晕了过去。
朱砂慢慢的走过顾彻的身边，没有停留。顾彻伸出手想拉住她，可是手上却已经使不出半分力气。
朱砂没有回揽华轩，而是在一处假山后面蹲坐着。她抱着自己的身体，死死的咬住唇不让自己哭泣。
孩子，娘亲今天为你报仇了。我终于为你报仇了。
顾彻的悲恸和哀默她全都看在眼里，可是她却觉得那是他应得的。他今天承受的不过是自己曾经承受过的半分。那个时候她还那样小，父王母后也没了，唯一的亲人就是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到最后连孩子也保不住。那个时候她绝望如没有水却又不能死的鱼。
顾彻没有一丝意外的在假山后找到了瑟瑟发抖的她，以前小时候只要她生气了或者不开心了都会到这里来躲着。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没有变。
他走上前，心疼的抱住了那个孤独的身影。
朱砂挣扎着，“放开我，放开我，你别碰我。”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没能保护好你，对不起让你一个人如此幸苦，对不起我曾亏欠你的。
朱砂渐渐停止了挣扎，一双艳艳的桃花眼神色空洞：“那是一个雨夜。”
“什么？”
“那是一个雨夜，我的孩子就是那样的天气下没了。我看见了好多好多的血。我乞求上天别把孩子收走，乞求大夫帮帮我，乞求孩子别丢下我，我求着过路的每一个人，可是他们都不肯帮我。我好疼，疼的好像被人在千刀万剐。我终于还是把他生了下来，他长得很像他的父亲。虽然很小，但是那眉眼跟他父亲是一模一样。后来我把他焚化了，骨灰撒在了江边，什么都没有留下。那个时候我心如死灰，然后也跟着一起跳了江。其实那个时候死了也好，大家都死了，死了也好。。。。。。”说完她就昏倒了。
“韶华”
韶华，世上哪还有什么韶华。她早就已经在五年前国破家亡的时候死了，如今活着的不过是青楼名妓朱砂。
岁月如歌，唱的是离别愁苦，歌的是红尘万丈，舞的却是人之苦血。缘分转环，缠绕指尖，笑了悲凉。
皇后刘瑾被江常在下毒，意外流产。江常在被打入冷宫，而刘皇后则不知道为什么被皇上禁足于寝宫，没有旨意永世不得踏出宫门一步。
戋戋看着依旧守在小姐身边的人，愁丝渐渐浮上了心头。皇上不眠不休的照顾小姐已经有了三天了，可是小姐却依旧未醒。再这样下去，他的身体怕是熬不住了。
婉佳贵妃带着人来到了揽华轩，她走到皇上的身边，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肩膀上。婉佳没有说话，只是陪着他静静的坐在那。
床上双目紧闭的女子依旧是芳华绝代，而床前的那个俊朗的男子却已容颜憔悴，他拉着她的手，一直不肯放开。
太阳下去，月亮升起。
“皇上，该去休息了。”婉佳温婉的劝道。
顾彻摇了摇头，“不，你让朕多陪陪她。你就让朕再多陪陪她吧。”
婉佳皱了皱眉，“我替你在这陪着她，如果她醒了我会让人在第一时间通知你的。而且我和她也有好几年没见面了，你也让我和她好好叙叙旧不是。”
“朕想让她在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人是朕。”
那晚她说的每一句话像是染了剧毒的刺，没一字都扎在心尖，让他尝尽什么叫做锥心之痛。
“当朕把她找到的时候，朕总以为还来及，朕以为老天爷是眷顾朕的，让朕在有生之年还能给她世上最好的一切。她要做什么朕都包容她。可是那晚后朕才知道，有些事情不管朕怎么做都弥补不了。”
婉佳上前抱住他的头，让他依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皇上，以前的事情大家都是身不由己。我们不是神，不能什么都做到最好。过去的伤痛就让它过去，何苦折磨自己。现下最重要的是让身边能留住的人能再次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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