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尽头崖妄人念歃血
青儿端回原封不动的饭菜，神情很是担忧。这都已经第三天了。
“怎么，他还是不吃？”听风皱着眉看着那没有被动过一筷子的食物。
“唉，公子他还是不吃。你说再这样不吃不喝下去，公子他的身体怎么受得了，恐怕是会。。。。。。”话还未说完，青儿的眼泪就先出来了。
人说哀莫大于心死。公子他恐怕是心也跟着那人死了。
从看见那坐青坟以后，念沈一句话也没说。不哭不闹，也不吃不喝。一直抱着那架名叫沉音的古琴枯坐在那三天三夜了。
听风把饭食从青儿的手里拿过来，气冲冲的走到坟前，“你到底是要怎样？他死了，难不成你也要跟着去？”
念沈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像是没听见一样木然的有回过了头。听风的身体忍不住颤了一下。那眼神里，他分明找不出一丝的波澜，就像是，就像是，死人一样。他从未见过他如此这样。
念沈可以生气、任性、开心、悲伤，他都能笑着包容他，但是如今的念沈却摧毁了他心里的那道城墙。心里泛着不可抑止的疼痛。
他一把抓过她的肩，给了她一个耳光，怒道：“念沈，念沈。你念的那个沈卓已经死了。你念的人再也回不来了。就算是海枯石烂，你坐成了石头，他也不会回来了。”
念沈的最要溢出了一丝血迹，白皙的脸上也很快红了五个手指印，可见出手之人力气之大。但这也把她打得有了表情有了回应。
念沈一把推开他，听风一个没留意就被推倒在了地上，念沈用指尖指着他，“你胡说！我师父他那么厉害，时间没有人能够打赢他。那么厉害的他，怎么可能会死。你分明就是胡说！”念沈固执的像个孩子一样。
听风干脆坐在地上，拍了拍手上的灰，冷笑道：“我胡说？那你面前的坟葬的又是何人，而你手上抱着的又是谁的琴？”
念沈转过头看了眼孤坟又紧了紧手中的琴，嘴巴紧紧的抿着。还是不肯承认。
见念沈如此固执又哀伤的表情，听风心像是被钝刀反复的砍着。他放轻了语气道：“他已经死了。如果他没死，这几年他怎么会不知道有人疯了似的找他。他若是知道世上还有人那么在乎他，他又怎能狠心一直让你这样幸苦。念沈，他已经死了。”
念沈终于是大声哭了出来，她用手捶打着面前的人，边哭便说：“你骗我，你一定在骗我。他怎么可能会丢下我一个人，他曾经答应过我要一直守着我，不让人欺负，我师父他不是个会食言的人，他怎么就这样死了。”
听风抱着她，任由她厮打，也不吭一声。他一直担心她，如今她这样发泄出来反而更好了，至少这样还像个活人。
青儿远远的站在那，也跟着哭了。
念沈转身看着无字墓碑，声音嘶哑，“师父，小七我不哭不闹，我也不会偷懒不给你惹麻烦让你生气。你回来好不好，你回来好不好。”她声音哽咽又残破的祈求着，眼泪混合着悲凉的无助，“你留的医术我又好好学，我救了很多很多的人。你的不孝徒儿终于有出息了，你回来好不好，别留下我一个人。”
回应她的只有空荡荡的冷寂，和冰冷的无字墓碑。
“念沈。”听风不忍的看着她。
“我救了那么多的人，却还是唤不回你。那么我救那些人又有何用。”泪水早已肆意横行，她却不管不顾。脑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反复的回荡着：那个人已经走了，他已经走了。
“哇。”念沈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染红了衣衫也染红了无字墓碑。
在她晕倒的时候，脑中浮现起了从前的画面。那个如仙一样的男子，一手支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小七，你怎么那么笨，连百草籍都还背不完。”
是啊，自己一直很笨。那是也以为有他在，自己即使什么都不会，这样一直笨下去也无所谓。那是她坚信他和她会一直在一起不分开。
念沈一直这样晕晕沉沉的昏睡着，吃不进一点东西，就算是强行喂了进去，她也会吐了出来。除非她自己愿意，否则是不能进食的。
听风急了，他拿了万年人参片给她含在嘴里用来吊命。他看着她狠声道：“你想死没那么容易，只要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就这样轻易死的。以前我承诺过你要帮你解决那些找你麻烦的人，这些年我也确实做到了。如今，你自己想找自己的麻烦我也不允。念沈，我会让你平安活着！”
念沈一直这样迷迷糊糊的睡着，偶尔能听见听风对她恨铁不成钢的唠叨，偶尔能听见青儿哭哭啼啼的声音。但大多数的时候就是沉没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像是有种大力一直拉扯着她坠落，而自己则任由沉沦。
已经是第五天了，念沈也瘦的脸都快凹陷了。听风也不再每天都来念叨，因为他要出去收拾那些收到消息来取念沈性命的人。只留青儿一人守在床边。
是夜，青儿点了一盏灯，继续坐在床边。不一会儿外面又传出了打斗声，少女那张如花一样美的娇颜上忧愁更浓了。听风公子的武功虽然高，但是也经不住一波又一波的黑衣人轮番突袭。这种车轮战迟早会把他拖垮的。
青儿叹了一口气，看着橘黄的灯光出神。
半夜。
吱。突然的推门声把青儿下了一跳，以为是外面的人杀了进来。回过头看才发现是听风公子。他的头发略微的散了几丝下来，玄色衣衫也因为打斗有些凌乱，衣角处有些破损。即使这样也不损他翩翩佳公子的风度，完美菱角分明的容颜在此刻反而更显不羁。
青儿一直都知道听风公子和自己公子一样好看，都是数一的美男子，即使是这样她还是看愣住了。
听风径直走到床前，神色凝重的说：“你师父的坟被毁了。”
话毕，一直昏睡着的人，终于睁开了眼睛。
念沈气若浮丝，定定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听风面有愧色，再次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你师父的坟被毁了。”
念沈挣扎着想起来，却发现自己没有一丝力气，全身上下都好像不是自己的。
最后在青儿的搀扶下走出了房间。
听风公子的武功再江湖上是有名的高，那些黑衣人见一直接近不了念沈，用车轮战想拖垮听风的计谋又好似不管用，因为他好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一样。于是他们便把注意打到了孤坟上。他们虽毁了坟，但也在听风的手上交了性命。
念沈看着被毁了大半的坟，手紧握成拳，眼里酝酿着深深的怒火。她走上前把无字墓碑扶正，用洁白的袖子擦干上面的尘土。然后扫了一眼地上倒在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冷声道：“很好，是织华阁。王光祖，你们欺人太甚，连他的坟也不放过，我忍了这么多年，如今也没有再忍下去的理由了。我们新老旧帐一起算。”
此刻她虽然脸色依旧差，但是眼中的精气和锋芒依旧是武林中人人称颂的公子念沈。
念沈留青儿一人在青海边，让她代她照顾好师父的坟。
“青儿，你要记着每年清明的时候来看看他，不要让野兽扰了他的坟。还有我教你的入谷口诀你可记住了？”
青儿的眼里蓄满了泪水，“公子，你是不是就不回来了？”聪明如她，她怎么可能猜不出此次念沈语气里的决绝。
念沈苦笑了一下，“傻丫头，你公子我岂是那么容易死的。”
“那你答应我，你一定能活着回来。”青儿倔强的看着她，眼里全是害怕。
“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回来。”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了，我都会回来。因为他在这，生或死我都得陪着他。
听了她的回答，青儿安心的笑了，听风的眉则皱的更紧了。
临走前，念沈正襟拜了拜师傅的坟，然后和听风两人一起走了。听风走前回头疑惑的看了看刚被修好的坟，若有所思。
伟岸的大门外站着两个气质卓然出尘的翩翩公子，那个大门上面的烫金牌匾上赫然印着织华阁三个大字。微风吹过，白色的衣角和玄色的衣角翩飞交织，两人站在那宛如入画中人。白衣男子虽然显得有些柔弱，但是无损他的气质，顾盼间光华流转。玄一男子，眉飞入鬓，墨玉般的青丝随风飞扬带着些许张狂，别是肆意不羁。
“听风，你怕吗？”
男子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样，“我从出生起便不知怕字怎么写。而且。。。”
“而且什么？”念沈侧头看着他。
而且自从认识你后便忘了怕，连带着自己也忘了。
不过他却没有说出来，只是笑了笑，“而且我也正好奇这织华阁的实力，想亲自试试它是否真如那些人说的那样不可侵犯。”
念沈大笑，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果然是好兄弟。”
好兄弟？听风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念沈公子不会武功，是江湖中人人都知道的，若是他一个人恐怕很难一路杀到大殿。但是有了武功深不可测的听风在，她只需跟在他的身后即可。
今天是织华阁自五年前受到重创后又一次遭受的灾难，两个得天独厚的男子，一路从大门外一直杀到大殿。逼的正卧病在床的阁主也惊动了，当他在众人的搀扶中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了那两人的身影。
今天年沈没有蒙面，是以很多人在见了她的面容后都是一副震惊不可思议的表情。听风把那些人的反应都收在眼里，心里产生了一丝疑虑。念沈则好像早就料到他们的反应，丝毫不意外，相反嘴角还微微上扬，形成一个冷冷的弧度。
念沈站在大殿上，背脊笔直，头向上抬，落在那个殿中央的牌匾上。那牌匾是用金玉做成的，正中央插着一把匕首，匕首几乎全部都没入了匾里，只留有一小部分的把子在外面。听风看见的时候心里也是微微惊异，那得有多厉害的武功才能做到。这个匕首在那么显眼的位置，可是却没有人把它拔下来过，由此可知当初把它定在上面的人武功之高。
“听风，你能把初雪给我拿下来吗？”
听风虽然是第一次听到初雪的名字，但是他知道她说的是那把匕首。只见男子身姿俊逸的飞身而上，直接跃上牌匾处，随手那么一拔就把那把他们耗尽思绪也拔不出来的匕首轻松的取了下来。男子卓然的身影让在场的人不禁想起了五年前那个有着仙人容颜手段却让他们无比恐惧的男子。
念沈接过初雪，手指轻抚上雪白的刀身，眼神像是见到老友一样，她低声轻叹：“好久不见了，初雪。”
众人都还处在惊诧中，只听老阁主苍老却浑厚的声音响起，唤回了他们的神智，“放肆！”
老头子在王总管的搀扶下走上前，面色不善的看着两人，“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念沈嘲讽的笑了笑，“我这是在干什么你不会看吗？还是说你已经老眼昏花到不识世态了。”
老头子听得出来她语气中的讽刺，不怒反笑道：“好好好，看来你当真以为这里是你来去自由的地方了。五年前让你侥幸存活了下来，那么今日恐怕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他端坐在主位上，冷冷的看着。那些黑衣人上前把他们团团围住，剑光散发着深入骨髓的冷意。
听风把念沈护在身后，抽出了从不轻易拔出的佩剑。剑身平且轻，散发着淡青的光芒，一看就是一把绝世的宝物。老爷子在看见那把剑的时候微微皱了下眉，“青玉？没想到居然是云阳山庄的少主云听风。”
青玉一出，横扫九州。
玄衣男子挽出一个剑花，把那些夹杂着雷霆之势的攻击全部都轻易化去。也不见他停顿，身形一转，又是一人死在了剑下。
念沈早就知道他的武功很好，但是今天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他用剑。他硬是在刀光血影中为她僻出了一个安身之地。虽然他也有受伤，但是并无大碍，那些伤他的人无一列外的都成了剑下的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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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沈。”听风不忍的看着她。
“我救了那么多的人，却还是唤不回你。那么我救那些人又有何用。”泪水早已肆意横行，她却不管不顾。脑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反复的回荡着：那个人已经走了，他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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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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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儿一直都知道听风公子和自己公子一样好看，都是数一的美男子，即使是这样她还是看愣住了。
听风径直走到床前，神色凝重的说：“你师父的坟被毁了。”
话毕，一直昏睡着的人，终于睁开了眼睛。
念沈气若浮丝，定定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听风面有愧色，再次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你师父的坟被毁了。”
念沈挣扎着想起来，却发现自己没有一丝力气，全身上下都好像不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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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风公子的武功再江湖上是有名的高，那些黑衣人见一直接近不了念沈，用车轮战想拖垮听风的计谋又好似不管用，因为他好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一样。于是他们便把注意打到了孤坟上。他们虽毁了坟，但也在听风的手上交了性命。
念沈看着被毁了大半的坟，手紧握成拳，眼里酝酿着深深的怒火。她走上前把无字墓碑扶正，用洁白的袖子擦干上面的尘土。然后扫了一眼地上倒在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冷声道：“很好，是织华阁。王光祖，你们欺人太甚，连他的坟也不放过，我忍了这么多年，如今也没有再忍下去的理由了。我们新老旧帐一起算。”
此刻她虽然脸色依旧差，但是眼中的精气和锋芒依旧是武林中人人称颂的公子念沈。
念沈留青儿一人在青海边，让她代她照顾好师父的坟。
“青儿，你要记着每年清明的时候来看看他，不要让野兽扰了他的坟。还有我教你的入谷口诀你可记住了？”
青儿的眼里蓄满了泪水，“公子，你是不是就不回来了？”聪明如她，她怎么可能猜不出此次念沈语气里的决绝。
念沈苦笑了一下，“傻丫头，你公子我岂是那么容易死的。”
“那你答应我，你一定能活着回来。”青儿倔强的看着她，眼里全是害怕。
“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回来。”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了，我都会回来。因为他在这，生或死我都得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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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风虽然是第一次听到初雪的名字，但是他知道她说的是那把匕首。只见男子身姿俊逸的飞身而上，直接跃上牌匾处，随手那么一拔就把那把他们耗尽思绪也拔不出来的匕首轻松的取了下来。男子卓然的身影让在场的人不禁想起了五年前那个有着仙人容颜手段却让他们无比恐惧的男子。
念沈接过初雪，手指轻抚上雪白的刀身，眼神像是见到老友一样，她低声轻叹：“好久不见了，初雪。”
众人都还处在惊诧中，只听老阁主苍老却浑厚的声音响起，唤回了他们的神智，“放肆！”
老头子在王总管的搀扶下走上前，面色不善的看着两人，“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念沈嘲讽的笑了笑，“我这是在干什么你不会看吗？还是说你已经老眼昏花到不识世态了。”
老头子听得出来她语气中的讽刺，不怒反笑道：“好好好，看来你当真以为这里是你来去自由的地方了。五年前让你侥幸存活了下来，那么今日恐怕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他端坐在主位上，冷冷的看着。那些黑衣人上前把他们团团围住，剑光散发着深入骨髓的冷意。
听风把念沈护在身后，抽出了从不轻易拔出的佩剑。剑身平且轻，散发着淡青的光芒，一看就是一把绝世的宝物。老爷子在看见那把剑的时候微微皱了下眉，“青玉？没想到居然是云阳山庄的少主云听风。”
青玉一出，横扫九州。
玄衣男子挽出一个剑花，把那些夹杂着雷霆之势的攻击全部都轻易化去。也不见他停顿，身形一转，又是一人死在了剑下。
念沈早就知道他的武功很好，但是今天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他用剑。他硬是在刀光血影中为她僻出了一个安身之地。虽然他也有受伤，但是并无大碍，那些伤他的人无一列外的都成了剑下的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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