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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6.猛撞而倒的门

    竭力地用胸膛里的血肉将那些碎片包裹着,想要遮住那些反光面上的倒影。即使,那些碎裂的不规则边缘将经脉,将五脏,将六腑,将心脏都割伤,生生地疼,钝钝地疼,狠狠地疼!

    好疼……好疼啊……

    塔塔……

    她现在也是这样疼着的么?塔塔现在正在忍受这样的痛吗?不!我不要塔塔疼!

    等我来救你,塔塔!我来替你疼!

    历年的心在怒吼,在咆哮着,当他的眼光触及到了远处那一扇门时,所有的情绪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没有任何迟疑地,他做出了选择。

    领头混混就看见那个诡异地呆滞的人,忽然如同飞驰的利箭般狂奔出去。而目标就是那一扇紧闭着的大门。在他心胆俱裂的目光中,那人如同一枚火箭头般毫不停歇,奋不顾身地用血肉之躯撞上了那扇钢铁所铸的大门!

    “历年!”

    代笙当听到失血过多的是牧塔塔的时候,心里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他一直就在犹疑不绝,不知道毫发无损的到底是骆天鹅还是詹旃。

    但他却可以肯定地知道塔塔肯定是受了伤的,那个倔强以保护同伴为己任的女孩子,肯定是会奋不顾身去为身边的人挡去伤害。只是,他一直不知道受伤最重的会是谁,那个也许有生命危险、血流不止的女孩会是谁?其实,他早该知道的。能受那么重伤的除了牧塔塔那个傻瓜,还会有谁呢?

    现在终于听到了确切的答案,尽管心头发跳,但是为什么会有一松的感觉?是因为知道了詹旃不是那个伤最重的人了么?

    那一瞬间的松又立刻用更为迅猛的姿势向上提拉,高高悬起来:失血过多!昏迷!扯在嗓子眼口的心,几乎堵住了呼吸的通道,让他觉得窒息。

    接着,他就看到历年红着眼,用疯狂的姿势撞向了那扇门。那么远的距离,那么猛的冲刺,没有半分缓冲的可能,用血肉所筑的身体去撼动钢铁意志的死物!

    就算赢了,也只是两败俱伤的局面。代笙来不及阻止,只能在那个疯了般的人撞上门扉之前徒劳地叫了一句:“历年!”

    然后,就听到黑夜里哄然爆发的恐怖撞击声:“轰!”“哐当!”“乓!”

    那门在历年的不管不顾,用全身的精神以及意志力还有拼尽身体里的力量下,颓然放弃了自己保卫主人的职责,丢盔卸甲地将门锁弃之脚下,落向地面无奈宣布了投降。

    不过,显而易见的,闯入者并不满意于它的诚意<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round-image:url(/img/1351422074858/12786725/4542104707883710502.png)'></span><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round-image:url(/img/1351422074858/12786725/4542104707883710502.png)'></span>半掩着无锁的门。于是,他抬脚踢开了门扇,让它狠狠地撞在了墙壁上,发出可怖的声响。

    “牧塔塔!”闯入者恍如战神般,立在没了门扉的入口,大吼一声。月轮将自己的祝福化成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拉成了一柄长枪的姿态。

    措手不及的惊愕中,偌大的屋子里竟然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只是呆立着,半张着口望着门口闯门而入的不速之客,如同被失了魔法般呆若木鸡。

    满室的寂静之中,只听见来人气势惊人,声若洪钟地怒吼:

    “把她还给我!把牧塔塔还给我!!”

    终于,有机敏一些的拔腿跑向了里室<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round-image:url(/img/1351422074858/12786725/4542104707883710502.png)'></span><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round-image:url(/img/1351422074858/12786725/4542104707883710502.png)'></span>通知老板。剩下的人被那一声怒吼震了一震,却也醒过神来,做出了最快的反应,冲上去<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round-image:url(/img/1351422074858/12786725/4542104707883710502.png)'></span><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round-image:url(/img/1351422074858/12786725/4542104707883710502.png)'></span>抓住他!这是天赐的立功机会!

    有小头目在一边指挥着手下往上冲,自己却躲在一边高声道:“哪来的野小子,胆子这么大,敢闯老子的地盘!”看着手下们一拥而上,只等着对方被擒。

    哪知道,那闯入者年纪不大,却身手矫捷,不仅轻松化解了手下们的攻势,还有余力对着自己瞪眼,大怒着吼道:“把牧塔塔还给我!”话音未落,一脚将一个近身的人踢飞,落下的位置正是自己面前,堪堪躲过。

    看着脚底下捂着肚子哀叫不迭的手下,小头目没来由的有些心里发怵,情不自禁地就往着背后缩了缩,再不敢出言,只一个劲叫着手下:“上!快上!抓住他!”

    历年心中的怒焰与不安升腾到极点,看着这些阻断自己见到塔塔的“障碍物”,心头火起,手底下更是越来越狠,也顾不得会不会惹出祸事来。

    塔塔,你等着,我马上就来带你去医院,你千万不能有事!

    千万不能……不能……

    不能……死……

    那个一直被历年竭力压制在心头不敢直视的“死”字一经挣脱出困,便如荆棘般疯长蔓延着裹满了整个身体,那枝条紧紧地捆住了心脏,不止有窒息般束缚感,更是有细细密密的尖刺扎了进来。痛合着忧和怕在心里泛滥成灾。

    尽管,另一方的人数众多,但历年凭着幼年便学着的擒拿术与一身勇猛不挡的气势,更是因为心急如焚之下的招招重手竟也与他们斗了个旗鼓相当。

    不过,到底是他们人多,源源不断的围拢上来,好些被他打倒的家伙,得到了一点缓冲的休息又爬了起来,复冲过来。如此反复交替,历年终归是吃了人数上的大亏。

    一边向后退着,一边应付着。历年在最初的巨大胜利之后,开始节节败退着,被车轮战中被逼退出了已经残败不堪的大门之外。

    那躺倒在地上的门,似乎发出“桀桀”的冷笑声:你还是救不了她!除了对不能动弹的我凶悍之外,你根本没有任何办法!你救不了牧塔塔!由种种情绪幻化成的蚂蚁、蜘蛛、蛇、蟾蜍……还有更多更多细小而阴郁的东西钻进了他的身体里,在每一条经脉血管里攀爬着,挠抓着,啃噬着。

    而他却只能忍着这些东西不断地挑衅,在心间上的疯狂抓咬。如同眼前这些可恨可憎的蛆俎们,将自己围困着驱赶着,离塔塔越来越远。

    “滚!”那阴霾的情绪在胸腔里被浇上了火油,最后的一根火苗点燃了这堆易燃物,然后熊熊的大火从整个身体里喷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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